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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築基吧 少年 第五十一章 那記憶深處的鮮血 文 / 我是貓尾巴

    眼看著顧盼兒還要不依不饒的說下去,對面的女子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了,急忙斷喝一聲打斷了顧盼兒的話,「少廢話,臭丫頭你快給我去死吧!」一邊說著,女子一拍腰間的儲物袋,卻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面銅鏡,然後抬手扔到空中。

    那面銅鏡被女子激發之後,在空中一分為二,二化四,四化八,然後從空中緩緩落下。八面銅鏡在落地以後變的巨大無比,分別從八個不同的方向,把顧盼兒團團圍在了當中。

    而那個女子則是嬌哼一聲,朝著面前不遠處的一面銅鏡撲了過去。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當女子的身體接觸到銅鏡以後,竟然緩緩融入了鏡子之中,最後完全消失了。

    顧盼兒則是呆呆的看著銅鏡,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個巨大的危險之中。她蹲下身子,把那隻大鳥放在地上,然後還不忘用手輕輕摸摸大鳥的腦袋,「不怕不怕哦,乖。」

    就在顧盼兒身後的一面銅鏡中,緩緩浮現出了一道人影,正是消失不見的那名女子。女子用陰狠的目光盯著顧盼兒的身影,然後緩緩拔下了頭上斜插著的玉釵,然後無聲無息的朝著顧盼兒的背後刺去!

    蘇淺默這個時候,卻是正舒舒服服躺在一個山洞中,一心一意的數數打發時間。「一,二,三……三十九,四十……四十七!」蘇淺默歡呼了一下,直接躺在鋪在乾草堆上,捧著一堆的身份令牌,眼裡冒著小星星,「嘿嘿,一塊令牌按掌門說的,可以兌換五百塊靈石,那我這四十七塊,嘿嘿,發財啦!」

    嘴裡哼著不知道哪裡學來的不知名的小調,蘇淺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是晚上了。於是便抓起一塊令牌,輕輕地扔到空中,「如果是圖案就出去,如果是字今晚上就睡覺。」

    結果,一個雲霄宗的圖案出現在了蘇淺默眼前。

    「沒辦法了,出門賺錢了,嘿嘿。」蘇淺默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從山洞中出來,又在洞口布下了一個簡單的幻陣,才放心的離開了。

    「去哪邊好呢?」蘇淺默想了想,就從腰間的儲物袋中摸出了一個不大的銅鏡。銅鏡只有碗口大小,做工粗糙,甚至連邊角都沒有打磨,但蘇淺默卻如同至寶一樣的捧在手中。

    「銅鏡銅鏡告訴我,今天晚上咱們去哪兒呀?」銅鏡自然是不會說話的,這也是蘇淺默惡趣味發作,自己念著玩的。不過當蘇淺默在銅鏡背後的凹槽中放入了四塊靈石以後,銅鏡的表面竟然慢慢的開始發光了。然後一道道波紋在銅鏡表面展開。幾個呼吸之後,波紋平靜了下來。

    泛著白光的銅鏡鏡面之上,竟然奇異的出現了數個小光點。蘇淺默辨認了一下方向,「正南方向二十里有三個人,偏西方五里有兩人,東北方向十五里有一人。西北方向有一人,正東方向有一人。」

    「看樣子好像東北方向的那個比較弱,就是他了!」蘇淺默決定以後,便將銅鏡收了起來,就準備動身出發。可是,他又轉過頭朝著偏西方向看了一眼,「那裡的話我記得是一處沼澤,如果只有兩個人,而且離的比較近……算了,有兩個人在,萬一第一時間解決不掉,引來其他人就糟了,還是去找落單的下手吧。」

    想到這裡,蘇淺默運起心法,將自己的氣息降到最低,然後趁著夜色,向著東北方向趕了過去。

    而他之前所看的那個方向五里外的那處沼澤,確實有兩個人,而且其中一個人蘇淺默還認識,正是顧盼兒。

    只是顧盼兒如今的狀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顧盼兒渾身是血的癱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多處已經被劃破,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膚。除了腹部一道傷口以外,背上還有四五處長長的傷痕,似乎是被什麼利器劃傷的,不斷地朝外湧著鮮血。在她左手臂上,還插著半根斷掉的玉釵。

    不過最要緊的是,顧盼兒現在目光呆滯,好像精神精神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她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看著被鮮血染紅的雙手,嘴裡不停地在重複說著什麼。任由鮮血滴滴噠噠的流下來,將她身下的泥土染成了紅褐色。

    幸而此刻,有一條火紅色的絲帶在她的身邊來回盤旋,顯得頗有靈性。也就是這條絲帶的緣故,顧盼兒才沒有遭了對方的毒手。

    而在她身旁不遠處,有一隻鳥形粽子在地上來回撲騰,不停地用翅膀拍打著顧盼兒,嘴裡則是發出吱吱的啼鳴,似乎想提醒顧盼兒。但無論怎麼叫,顧盼兒就像是丟了魂一樣,沒有一絲反應。

    在顧盼兒的四周,遠遠矗立著八面巨大的銅鏡。黑漆漆的鏡面沒有一絲光亮,似乎在鏡子的另一邊,聯通著另一個世界。

    突然,其中的一面鏡子上,浮現出了一張女人的臉。正是之前消失在鏡子中的那名女子。此刻她的臉色也有些蒼白,因為為了維持這件靈氣的運轉,她的耗損也是頗為巨大。

    她盯著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顧盼兒,臉上流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看這樣子,這個小丫頭應該是已經被嚇傻了吧。哼,等著吧,待會兒我就親手結果了你!不過在這之前,還要將那件品階不低的靈器處理掉。」女子盯著在顧盼兒身體四周遊走的那條火紅色的絲帶,眼中滿是貪婪之色。

    顧盼兒依舊呆呆的坐在地上,好像渾然不知周圍發生的事情,嘴裡一直念叨著,「血……好多的血……娘,盼兒害怕……」

    顧盼兒,女,年方十七歲,幽州祁城人氏。

    早在許多年前,那時的祁城還有著三大修真家族。顧家便是其中之一。

    顧家的祖先原是雲霄宗外門的一名執事,後來在宗門的扶持下,來到祁城發展,才有的後來的顧家。而顧家每一代中,總有幾個族人拜入雲霄宗,因此靠著雲霄宗這面大旗,顧家在祁城也算是混得風生水起。

    這一代的顧家家主顧長友,為人豪爽,雖然修為不過築基,但是在祁城附近名聲卻很是響亮。祁城一帶低級的修仙者,幾乎無人不知顧家家主顧長友的大名。一方面是因為顧家在祁城確實頗有勢力,另一方面也是這位顧長友是一個熱心腸,對於那些低級修仙者常常施以援手,不計報酬。

    顧家家主有一子一女,長女便是顧盼兒。

    就在顧盼兒五歲那一年,顧長友一次外出辦事,原本說好的一個月便能回轉,結果足足過了半年才帶著一身重傷,逃回了顧家。

    三天之後的一個晚上,祁城火光四起,顧家慘遭滅門之禍。

    年幼的顧盼兒親眼目睹一個個親人倒在血泊之中,昔日那些熟悉的面孔,一個個扭曲著,慢慢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是廝殺,到處都是鮮血。

    濕熱的鮮血噴濺到她的臉上,年幼的弟弟在她眼前,炸成了一一團團碎肉,飛濺的血雨將她的身體淋濕了。她還記得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娘親用殘缺的手臂推搡著她,讓她快些逃命,她忘不了父親用身體替她擋住了致命的飛劍,然後笑著摸著她的臉頰,告訴她要堅強的活下去。

    斷了一臂一腿的父親,以劍拄地,硬生生拖住了三個黑衣人,沖天而起的火光之中,只留給她了一個偉岸的背影。父親用生命,為她爭取了一條生路。

    年幼的她跳進了荷花池中,在冬夜刺骨冰冷的水中,聽著遠處漸漸停息的慘叫,瑟瑟的縮成一團,任由無邊的黑暗將她吞沒。

    後來,恰巧路過此地的盧清兒,在冰面上,發現了當時被凍的渾身發紫奄奄一息的顧盼兒。盧清兒也是費了好大勁,才將她從鬼門關外拉了回來。後來又看她身世可憐,便將顧盼兒收為了弟子。

    可是,自那時起,鮮血,變成了顧盼兒恐懼的根源。她努力遺忘,將關於那一夜的記憶封印在內心的深處,盡量不去觸碰。她不曾悲傷流淚,即便是遭遇了滅門的慘禍,也從未流過一滴眼淚。她記得父親告訴她,遇到難過的的事情,笑笑就過去了。所以她一直在笑,她答應過父親,要堅強地活下去。

    隨著時間的流轉,雖然漸漸不再回憶,不再每天晚上都被噩夢所驚醒,可是那種對於鮮血的恐懼,卻銘刻在了她內心的每一個角落。

    而這,也正是盧清兒不讓她參加宗門試煉的最重要的原因。

    然而,顧盼兒卻有著自己的堅持。

    見到蘇淺默的第一天,她便想起了自己年幼的弟弟。如果弟弟不死的話,應該也有這麼大了。父親當初便說,弟弟資質很好,說不定到現在也已經拜入雲霄宗了呢,如果……如果弟弟不死的話。

    所以,蘇淺默對於顧盼兒而言,不單單是師弟,也是弟弟。一字之差,卻代表著濃郁的親情。顧盼兒至今都無法原諒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弟弟死在自己面前。如果她當時不是被嚇傻了,如果她當時拉一下弟弟,如果……如果有如果的話,弟弟就不用死了。

    所以這一次,顧盼兒無論如何也想要彌補這個遺憾。

    無論如何,小師弟都不可以有事!

    這是顧盼兒的決心。

    也是一個姐姐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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