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離別時節淚紛飛 第一百三十八回 半夜琴聲 文 / 天涯蕭客
琪兒方才說要走只是一時氣不過,看天色真的已晚,而且不用和那個冷漠如冰的白衣女子一起睡,便也點頭同意了。
三人一起進入了耳屋,只見耳屋內除了一張簡單的床和年久失修的破爛桌椅以外,一無所有。
「哎,過不得方纔的那個白衣女俠少言寡語,生活如此清苦孤寂,可真是難為她了!」王繼坤由衷的感歎道,感覺此時隱約已經明白那白衣女子苦楚的心境。
「哼,那是那個死老太婆自找的,放著繁華的京城不呆,偏要跑到這個鬼地方來!」琪兒心中怒氣未消,看著繼坤哥哥替那個中年女子說好話,憤憤不平的說道。
而邋遢老頭對於為人處世之道毫無興趣,也毫不瞭解,只是望著窗外瓢潑的大雨,甚是無奈的搖著頭道:「哎,雨下的這麼大,今晚沒得玩嘍,怕是青蛙也不會出來了!」嘴巴撅起了老高,王繼坤和琪兒看到邋遢老頭一副長不大的樣子,便都苦笑著搖了搖頭。
琪兒睡在床上,而王繼坤和邋遢老頭則是席地而睡。到了晚上,琪兒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始終難以入眠。自她上床之時起,便覺得此床不像普通木床那般結實牢固,在幾經翻轉輾側之後,琪兒便用指頭輕輕的口技了幾下床板,果然傳出來咚咚之聲,中若無物,彷彿床下面別有洞天。
琪兒按耐不住好奇之心,便翻下床來尋找床上的機關按鈕。而此時的王繼坤和邋遢老頭經過一天人困馬乏的趕路,早已沉睡進入了夢想,邋遢老頭鼻子之中還不時傳來甜美的鼾聲。
終於,在一番摸索之後,琪兒在床頭發現了一個木製的圓輪,輕輕的用手去轉動,那木輪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然後床上的木板一下子張開了。
琪兒湊上前去,往床肚中看去,接著灰暗的月光,琪兒看到床的夾層之中應該是一把琵琶,琪兒自幼流落江湖,饑一餐,飽一餐,對於琵琶這種文人雅士把玩的東西自然是難得一見,禁不住小心翼翼的王琵琶從夾層之中抱了出來,仔細打量了一番。
只見那琵琶之上鑲嵌著五光十色的光彩奪目的寶石,其實在當晚漆黑的雨夜,也顯得熠熠生輝。而那琵琶放在手中,感覺也是極沉。琪兒雖然不知道是用什麼木料所製成,但也能隱約猜到那是極為名貴的木料。
正在琪兒雙手懷抱琵琶仔細揣摩間,突然間躥出一個黑影,一把便把琵琶給奪了過去。琪兒剛要失聲尖叫,卻發現搶琵琶的不是別人,正是和自己和繼坤哥哥朝夕相處的邋遢老頭。
原來那邋遢老頭武功修為很高,即使在自己熟睡之時,也能覺察出自己周圍的風吹草動。剛才琪兒轉動木輪的嘎吱之聲早已將邋遢老頭驚醒,但他一直假裝假寐,要看琪兒小姐姐要耍些什麼名堂。
他驚喜的發現琪兒正在把弄一把琵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琵琶從琪兒手中奪了過來。「你……你……」琪兒被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你什麼呀你,小姐姐你也太不仗義了,有好玩的也不告訴你老弟弟,害得我在這個鬼地方悶也要悶死了!」言罷,竟不顧旁人長在睡熟,玩性四起的胡亂撥弄起五弦琵琶來。
在寂寂清清的雨夜,散亂卻又清越的琵琶聲劃破了夜的寧靜。王繼坤也被驚醒了。「老伯,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彈奏一些曲子幹啥子?打擾了人家主人休息就不好了!」王繼坤此時的甚至還未完全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懵懵懂懂的說道。
就在這時,房間的木門又突然被打開了,只見一個披頭撒發,一身白衣,貌似女鬼之人,站立在門口。雨夜中射出的一束閃電的電光照到他那冷諾冰霜,蒼白似紙的臉龐上,顯得甚是猙獰可怕。
琪兒感覺撲進了王繼坤的懷中,指著那個白衣女子哆哆嗦嗦的說道:「你……你是人還是鬼?」
而王繼坤由於在白日裡多忘了這個破廟的女主人幾眼,尤其是在剛才那電光一閃之下,看見了那白衣女子哀愁癡怨的眼神如白天見到的那個女主人如出一轍,便依稀感覺到此白衣女子應該是這個白天見到的破廟的女主人,便開口道:「您是女主人吧?我這位老伯伯不小心撥弄到一下琵琶,深夜深有叨擾,十分慚愧,還望見諒!」
那白衣女子初時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並不答話,過了良久,才冰冰的質問道:「你們三人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何非要圖謀我這把紫檀寶琶?」
那邋遢老者卻恍若不聞,神態自然的把玩著那個七根琴弦,不時發出叮咚交錯之聲,還洋洋得意的自言自語道:「哈哈,好玩,好玩!」
王繼坤覺得此時做客於人家,卻未經主人同意亂動人家的寶貝,心中感到十分愧疚,但他知道邋遢老頭的頑童脾氣,便漲紅了臉像長輩一般厲聲喝道:「你還不把琴還給人家主人!」
邋遢老頭一看王繼坤彷彿真的生氣了,便極為不情願的噢了一聲,便依依不捨的用雙手將琵琶遞出,口中還滿腹牢騷道:「不就玩個破琵琶嘛!有什麼了不起!」小嘴糾糾著,做欲哭狀,彷彿一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孩子一般。
那白衣披髮女子還不及邋遢老頭送琵琶的雙手完全伸出,便長袖一甩,捲起一陣勁風,琵琶便在空中翻轉了幾下,乖乖的落到了白衣女子的手中。
只聽到那白衣女子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笑,然後她便開始在將琵琶放在屋內的破桌之上,端坐在木凳上,開始撥若風雨的彈奏起琵琶。
初時那聲音甚是和諧悅耳,一會兒有如潺潺的小溪,一會兒有如巍峨的高山,一會兒有如浩瀚的大海,惟妙惟肖,形神兼備。
漸漸的那琵琶卻彈奏的越來越快,有如落在地上的雨點一般,辟里啪啦,只彈得屋外枝斷樹催,王繼坤和琪兒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頭疼欲裂。甚至連邋遢老頭這般武功內力甚為深厚的高手都不得不用指頭緊緊的將耳朵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