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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離別時節淚紛飛 第一百零三回 禍從口出 文 / 天涯蕭客

    日子仍然如流水般飛逝,王繼坤依然每日研習著師傅交給自己的「羅漢十八手」和「乾坤八卦掌」,雖然火候和師傅相比仍然有天差地遠之別,但相對那晚月夜初學來說已經有了巨大的進步。

    其施展羅漢十八手之時已經把轉、退、躲、縮、閃五種技法掌握的爐火純青,但相互轉換連接上遠沒有玄空道長純屬、自然、連貫。而且對「乾坤八卦掌」各種走位也已經瞭然於心,只是各種掌法手之間的配合遠沒有連貫自如,一氣呵成。

    但此時王繼坤還能留在身上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了,過不了多久就是王繼坤十八歲的生日,是他當年上山之時和玄空道長約定的下山去找父親的日子。

    玄空道長並不願意接受王繼坤要下山的事實,只是和門人說王繼坤要出山遠遊而已。

    這一天,已經出落的晶透水瑩的十四歲的雪瑩小師妹一路哼著小曲來找王繼坤玩。「山間的流水牙,嘩啦啦,嘩啦啦潔白的羔羊啊,蹦啊蹦,跳啊跳。天上的白雲啊,飄呀飄,飄呀飄」雪瑩一路小跑跳著,嘴裡哼著山歌,聲音婉轉動聽,有如天籟之音。不一小會,便到了王繼坤的身前。

    不過真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先前還哼著山歌,一路心情大好,見到王繼坤以後,小雪瑩便嘟著粉嫩的小嘴道:「繼坤哥哥,聽師傅說你要拋下我和山生師兄,下山去遠遊了,是真的嗎?」小眼可憐巴巴的望著王繼坤。

    王繼坤也捨不得山中的一切,強擠出一絲笑容,用拇指弓成九狀,輕輕的刮著雪瑩嘟出的小嘴道:「是的吶,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吶,等我回來,會給小雪瑩帶許多許多好吃好玩的。」

    「那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不回來,我一個人呆在山上悶也悶死了吶!」小雪瑩一臉委屈,小嘴撅的更高了,眼睛之中彷彿也嚼滿了委屈的淚水。

    「不是有山生師兄陪你嗎?山生師兄對你最好了,他老是讓著你,不像我這般壞,老是欺負你!」王繼坤看到小師妹淚眼汪汪,不禁也有些心疼,便趕緊安慰道。

    「誰要那個死悶葫蘆陪,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悶都悶死了吶!他遠不如你活潑有趣,還有山生師兄是個醜八怪,我看見他煩也煩死了的,哪像繼坤哥哥你這麼英俊瀟灑。」說罷,臉上竟然泛出了一絲絲淡淡的紅暈。那紅暈是少女所特有的,十四歲的少女已經初步有了分辨美醜的觀念。

    王繼坤心中卻無味雜陳,一方面美言順耳,他為師妹誇獎自己英俊而高興,另一方面,他也甚是同情雖與自己素有芥蒂,但命中多災多難的師哥。

    於是王繼坤便以師兄的口吻教訓道:「不許你這麼說山生師哥,他是真心真意的對你好,為了你甚至連性命都可以不顧,你這這樣說他,讓他聽到會很傷心的。」

    哪可曾想,山生自以為自己是小雪瑩師妹的保護神,天天跟在小雪瑩的左右,跟的久了,小雪瑩感覺他像個賴皮狗一樣招人煩,便讓他滾得遠遠的。

    但山生又放心小雪瑩師妹不下,於是便改作偷偷的跟在小雪瑩身後跟蹤。今日雖然知道小雪瑩前來見王繼坤,他心中雖然頗為不快,但也不便現身阻撓,便遠遠的跟著雪瑩小師妹來到了這裡。

    剛才小雪瑩說的話句句都清清楚楚的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他頓時只感覺心痛如刀割,心在一滴一滴的流著鮮血。便強忍住眼淚,默默的跑開了,後來終於忍禁不住,開始一邊跑一邊痛苦,口中還一直念叨著:「我是醜八怪,我是醜八怪!」

    跑到一個小池塘邊,踟躕了良久以後,終於鼓起勇氣去水中照了一照自己的模樣,山生一聲慘叫,他看見了自己趴鼻子,小眼睛,和如同麵團一般擠在嘴巴的五官,看見自己生的如此醜陋的臉,山生不禁疼苦的錘地哀嚎。

    心中暗自憤恨著「上天啊,你為什麼要如此不公,讓我生的如此醜陋,而王繼坤那個油頭粉面的小子卻生的如此英俊瀟灑,勾走了我心愛的小師妹。小師妹啊,你為何要如此對我,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卻如此偏心薄情?」嫉妒和仇恨的火焰在山生的心中慢慢的升騰,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山生的腦海之中浮現了出來。

    第一百零二回子夜魅影

    這天晚上入了子夜時分,此時正值當月初一時候,有如狗牙大小月亮高掛西天,月光甚是黯淡。苦練了一天功夫,已經甚是疲累的王繼坤此時早已睡熟,進入了夢鄉。

    突然一個一身黑衣,身材短小的蒙面人悄無聲息的靠近了他的房間,靜靜的站在了窗台邊上。黑衣人輕手輕腳的從腰間抽出一根長長的吸管,輕輕的將窗戶開了一個小縫,將緩緩的吸管遞了進去,生怕驚醒了屋內熟睡的的王繼坤。

    不一會兒,屋內便升騰起了陣陣的紫煙,片刻之後,只聽得王繼坤從鼻中發出的呼吸聲也是越來越微弱,看到自己的奸計得逞,黑衣人嘴角泛起了一絲狡黠的笑,從腰中拔出一把圓月彎刀形的匕首,打開房門快步走了進去,那把冰冰的匕首在漆黑的子夜仍散發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他一個箭步衝到床前,試探著朝著王繼坤臉部的方位狠狠的劃去。

    但此時的王繼坤剛昏迷不久,並沒有完全昏死過去,臉上的巨疼使他忽的一下驚醒,王繼坤「啊」的一聲慘叫,下意識的使出擊出一招「追魂掌」,敲好打在了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被這一掌遠遠的震出窗外,手中的匕首也被震的脫手而飛。

    幸虧王繼坤此時頭疼欲裂,渾身酸軟無力,功力大減,所以黑衣人只是受了一點輕傷。否則在如此近的距離被重擊,則會非死即殘。

    那黑人自忖不是王繼坤的對手,生怕王繼坤再追趕出來,便連匕首也顧不到找拾,施展出輕功,灰溜溜的逃走了。王繼坤卻仍是感覺頭上朦朦朧朧,渾身酸軟無力,不一會兒,在不知不覺間又昏死了過去,任由臉上還不斷往外冒著血泡。

    直到第二日中午,小雪瑩見平日裡總是聞雞起舞的繼坤師兄今日一直沒有出來練功,心中感到很納悶,於是便親自到王繼坤房裡一探究竟。

    剛進門小雪瑩就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呆了,「啊」的一聲慘叫劃破了崆峒山中的寂靜,她看見王繼坤臉色慘白,如同已死去的殭屍一般,臉上有一道深深的長長的口子,雖然已經結了血痂,但不時還是會有血滴滲出。

    生怕王繼坤有什麼意外,小學瑩一遍搖晃著王繼坤的胳膊,一個哭喊著道:「繼坤師哥,你別嚇我,你醒醒,你醒醒啊!」臉上的淚水已如連珠而下。

    過了良久,王繼坤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只感覺頭疼欲裂,而且臉上有一種被燒得火辣辣疼的灼燒感,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只感覺不像以前那般爽滑了,只試著有一道很長的溝壑,粗剌剌的甚是喇人,他想起了昨晚那陣剜心的疼痛,瞬間變明白昨晚發生了什麼。

    王繼坤此時正值玉冠年華,對自己的容貌也很是在惜,如同發瘋了一般赤著腳跑到了桌前,嘴裡還一直嘶啞的哭喊著:「我的臉怎麼了?我的臉怎麼了?」

    他用顫巍巍戰抖的雙手捧起銅鏡,仔細端詳著自己的臉,他最擔心的一幕發生了,曾經玉面丹唇的自己,左邊的臉頰上已經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如同一隻令人作嘔的蒼蠅出現在稀世佳餚一般,顯得極為不搭調,甚是可能讓稀世佳餚原來的美蕩然無存。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想想自己從一個人見人愛的玉面小生,變成了一個面帶傷疤的醜八怪,王繼坤頓時覺得心如刀割,疼不欲生。

    小學瑩看到王繼坤醒了,一個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又恢復了自己活潑好動的天性,少不更事的她便隨口問道:「繼坤哥哥,你的臉怎麼搞成這麼一個樣子了?可嚇死我了吶!」

    「你不喜歡看,可以不看,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再見到你了!」王繼坤此時已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的怒吼著,瞪著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眼。

    從小被兩個師哥和師傅寵壞了的雪瑩哪裡受過如此怒吼,先是難以置信般的怔了一會,摀住雙眼,放聲大哭著,跑出門外去了。

    但王繼坤此時再也無心思理會其他,再也沒有心思去想著怎麼討好小師妹,在他的眼睛裡,此時整個世界都是昏暗的,一切已經變得了無樂趣。

    他大吼一聲衝出門外,抬頭望著蒼天,心中苦問道:「老天爺啊,你為什麼要如此不公,自己從出生就沒有見到過母親一眼,疼愛自己的父親又在自己年幼無知之時離自己而去,一路上死裡逃生才得以在這崆峒山中安頓了下來,現在又突遭此橫禍,感慨命運為何要如此的將自己捉弄。

    仰望蒼天良久,他又低頭注視著蒼茫大地。突然,地上一把匕首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隱約記起了昨晚上打鬥的些許細節,他想起自己他用追魂掌震飛黑衣人之時,隱約有聽到「光當」一聲的匕首落地之聲。他快步上前,撿起這把匕首。只見這把匕首刀刃之上隱隱還有血跡,想必就是這把匕首劃破了自己玉面丹唇的臉。他恨不得把這把該死的匕首掰成千萬斷而後快。

    但又轉念一想,這匕首是賊人唯一留下來的物證,若是自己把它給銷毀了,再想找到那個賊人可就千難萬難了。

    他想那賊人甚是陰險狡詐,先用迷香將自己迷昏,然後想用這把匕首致自己於死地。幸虧自己是習武之人,內功較為深厚,而且那賊人比較心急,剛把自己迷暈就下手了,所以自己臉上的巨疼才能使人暫時驚醒,下意識的使出追魂掌將敵人擊退。

    但因為初月無光,自己當時又受制於**,所以只能隱約記得那個刺客穿的是一身黑衣,別的什麼也記不清了。所以這把匕首是找到兇手的唯一線索,他便從衣服上撕下一小塊布衫,然後將匕首轉了幾圈,厚厚的包裹起來,放在貼身的衣物裡,妥善的保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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