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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除惡 文 / 沐桐

    李愔看了看我手中的手鐲,說道:「母妃既然送給了你,就已經把你當成兒媳了。」

    我說道:「楊妃的兒媳是吳王妃和未來的蜀王妃。」說完把手鐲塞到李愔手中,打馬快走了幾步。

    李愔從後面跟上來,問道:「為什麼不給三哥?我知道他昨天去找過你。」

    「我忘了。」我一踢馬腹,走到了李愔前面。李愔從後面問道:「你是不想自己戴過的東西戴到那位楊小姐的手上吧。」

    「知道還問!」我回頭瞪了李愔一眼,說道:「什麼楊小姐?她是吳王妃,你的三嫂。」這話雖說得雲淡風輕,可是心口處傳來的那種悶悶的疼痛只有自己能感覺得到。

    打馬快步向前走了很遠,直到身後看不見李愔和隨從的影子了,我才勒住韁繩,從馬背上跳下來,坐在草地上,抱著自己的雙膝。任由自己放肆的哭了出來。眼淚一流出來,心口的痛楚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過了許久,直哭得五臟六腑都要碎了,忽聽得身後悠幽的簫聲。我知道是李愔,遂沒有回頭,只是安靜的坐著,漸漸止了哭聲。

    簫聲越來越近,待他走到我身邊,聲音緩緩而止。他看著我臉上未干的淚痕,說道:「看到你哭出來,我總算放心了。」

    我抬頭看著他那張與李恪三分神似的臉,不由有些癡癡的。他半蹲在我面前,說道:「若是不知就裡,我會以為你移情愛上我了。」我瞪了他一眼,起身說道:「少臭美了,上路吧。」

    「等等。」李愔喊住我,從衣袖裡拿出一隻手帕遞給我,說道:「擦一擦臉吧。」

    「謝謝!」我伸手接過,感動於他的細心。

    走了三日,終於到了川蜀境內。看著遠處的巍巍高山,終於明白了李白為什麼會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李愔說道:「今日天色已經晚了,我們先在驛館住一晚吧,明天一早再入蜀。」

    我看了看天色,說道:「我看天色還早,不如我們去集市上逛一逛吧。」李愔贊同道:「也好,這幾日忙著趕路,還沒好好看看沿途的風土呢。」說著,回頭指了兩個隨從跟著,命其他人先去驛館安置。

    小小地方縣城,與長安城自然是沒有辦法相比的,然而這裡有著濃郁的地方特色。集市上的東西雖比不得長安琳琅滿目,種類齊全,但是也有許多東西是在長安所看不到的。

    李愔腰間別著一隻洞簫,一襲青色長袍,儼然以為濁世翩翩佳公子。他看著四處的百姓,問道:「怎麼樣?這裡不比長安差吧?」

    我笑著說道:「從集市上就可以看出這裡的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不知道是不是大唐每一個地方都是這樣呢?」李恪口中的大唐盛世,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吧。這雖然與他夢想中的還有差距,但也是接近的,這從滿街上人們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

    我和李愔正沉浸在眼前的盛世景況之中,忽聽前面響起一陣咒罵聲。

    「怎麼回事?」我和李恪向前走了幾步,只見一個腿部殘疾的年青人倒在街道中間,一個衙役打扮的人正對著他大吼:「你這個瘸子,還不快點兒滾開,竟敢擋縣令大人的路,不想活了是不是?」他的身後是一頂異常華麗的轎子,轎簾半掀著,裡面坐著一個一身官服,身體肥胖的人,他看著馬車下面的情景,一臉的不耐。

    那個殘疾的年青人費力的向路邊移動著,奈何腿上有殘疾,半天才移動了一點點。衙役不耐煩,揮起鞭子抽到殘疾人身上,「還不快點兒你!」

    殘疾人身子一痛,縮了縮,衙役更加不高興了,一邊繼續揮鞭子一邊說道:「磨蹭什麼,快點兒!」

    李愔走上前,在鞭子落在殘疾人身上之前伸手抓住,對著衙役大聲說道:「你看不到他雙腿行動不便嗎?」

    衙役用力抽了抽鞭子,見抽不動,生氣的說道:「用你來多管閒事?」

    李愔盯著他,一步也不肯退讓,「我若說這事我管定了呢?」

    「是哪兒來的臭小子啊,敢在本官面前大喊大叫?」轎簾全部掀開,那個衙役口中的縣令大人怒視著李愔。

    李愔放在手中的鞭子,不再理會衙役,看著縣令問道:「你是這裡的縣令?」

    縣令絲毫沒有把李愔放在眼裡,趾高氣揚的說道:「沒錯,本官正是這裡的縣令。」

    李愔臉色一變,盛滿怒意,冷哼一聲,說道:「你身為地方父母官,不知道為百姓謀福,卻在大街上欺負一個腿腳不便的人。就憑你也配為官?」

    縣令指著李愔,咬牙道:「你竟敢這麼和本官說話?」我走上去,扳下他的手指,說道:「對你這種人,這樣和你說話已經是客氣了。」

    「你,你們!」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愔,說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麼和我說話。」

    「知道,你不就是這裡的縣令嗎?」我挑釁的看著他,一個縣令就如此猖狂,若是官職再大一點兒,他還不上了天了!

    他陰陰地一笑,說道:「我姨父可是皇上的親弟弟,荊王。敢惹本官,就是對荊王不敬,小心我讓我姨父誅了你們九族。」

    李愔哂笑道:「誅本王的九族?你問問荊王他敢不敢?」

    「本王?你是誰?」縣令聽李愔自稱本王,又見他氣勢不凡,有些忐忑,剛開始時那種作威作福的氣勢去了一半。

    一個隨從上前喝道:「大膽,這是蜀王殿下。」

    「蜀王?」他打量了一下李愔

    ,又見隨從亮出一塊金牌,忙不迭的跪在李愔腳下,說道:「下官不知是蜀王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李愔低頭看著已經是滿頭大汗的縣令,悠悠的說道:「你不是說要誅本王的九族嗎?你膽子倒是不小,莫非想叛國造反?」

    「下官不敢。」縣令一個勁兒地磕著頭,口中不停的念道:「下官有眼無珠,不識蜀王殿下,還請殿下大人有大量,饒了下官這一回吧。」

    李愔抽出腰間的洞簫,說道:「你冒犯本王,本王可以不追究,但是你作威作福,欺壓百姓,本王斷斷不能饒你。」

    縣令一邊磕著頭,一邊說道:「下官再也不敢了,殿下饒命啊。」

    李愔道:「你可知錯?」

    縣令回道:「下官知錯額。」

    「那好!」李愔指了指地上的人,說道:「你去把他扶起來。」

    他身邊的衙役隨從怎麼好意思讓他去親自扶一個殘疾人,聽了李愔的吩咐,忙上前欲扶那個人,李愔喝道:「誰讓你們扶的?」

    衙役們見李愔臉上帶著怒氣,忙收回了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李愔只好整以暇的看著縣令,並不說話。

    「下官去扶,下官去扶!」縣令一臉不情願的走向那個人,伸手扶起他。

    李愔仍沒有打算放過他,沉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對身邊的隨從吩咐道:「把他拉到驛館去,掌嘴!」

    「是。」兩個隨從拉了縣令,向驛館的方向走去。

    李愔對一臉忐忑的衙役說道:「這裡沒有你們的事了,若是再敢為虎作倀,本王定不饒你們。」

    「謝蜀王殿下。」

    見縣令和衙役狼狽的離開,我心情不禁大好。周圍的百姓無不拍手稱快,大呼「蜀王殿下萬歲。」

    從周圍的百姓口中得知,這個縣令姓郭,名叫郭守義,是剛剛上任的。因為之前的縣令調到了外地,所以把他調到了這裡。

    回到驛館,還能聽到郭縣令淒慘的叫聲,我看李愔,問道:「他畢竟是荊王的外甥,算起來你還要叫他一聲表哥呢。」

    「什麼表哥?」李愔看了我一眼,隨即瞭然道:「真沒想到六叔還有這樣的親戚。」

    我看著郭縣令腫脹的臉,不放心的看向李愔:「殿下多少也該賣荊王一個面子啊。」

    李愔說道:「這種人,一定要給他一些教訓。六叔也是,他身邊的親戚,也是往朝中塞了不少。他也該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為官的。」

    李愔說完,對正在給郭縣令掌嘴的隨從說道,「好了,停下倆吧。」

    他指了指郭縣令,說道:「把他下獄。本王命你們在明天早晨之前將他所有罪責都整理妥當,交往長安。」

    隨從們應著,將郭縣令抬了下去。隨從們下手也是夠重的了,郭縣令的兩張臉都已經腫的像個饅頭了。我搖了搖頭,歎聲道:「還好不是大唐所有的官員都這樣,否則……」

    「否則什麼?李愔問。

    我回答道:「否則百姓們就要民不聊生了。

    李愔道:「先前的縣令把這裡治理得很好,你光看人們的衣著神采就知道。像這姓郭的,不過是一個特例。」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就算只是一個特例,也足以殘害一方百姓了。」

    我笑道:「所以說這裡的百姓幸運,這個郭縣令才一來,就遇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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