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一章 十八學士 文 / 汝那
看他不作答,他一腳踹過去,準確無誤地踹在他膝蓋上,大喊道:「你說啊,是不是,你到底想折磨她到什麼時候?蘇家欠你的,本不該她還,就算蘇碩死了,三三這幾年也還夠了吧?」
「夠?」
周漾陰冷地笑起來,淡淡地問:「我媽和小姨的命就那麼賤,兩個加起來才當一個蘇碩?還有莫離呢,要是你最愛的女人失憶了,跟著別的男人走了,你還有什麼資格說夠了?」
趙天泗今晚不知道是怎麼了,以前他從來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對著周漾吼。
他甩開易馳斌,呵呵笑起來,用一種觀賞獵物一樣的表情看著周漾。
「你還真是大言不慚,莫離是你最愛的女人。你騙誰呢?」
周漾不說話,冷眼看著他。
「為了你媽和小姨,為了莫離,你就要傷害三三,還有你們的孩子?你知道嗎,三三再也不能生孩子了,醫生說,她這輩子再也做不了母親了。」
趙天泗揪著頭髮蹲下去,像個無助的丟失了心愛的洋娃娃一樣的孩子。
「你知道嗎,我很後悔,為什麼……」
周漾彎下腰,揪著他的領子,氣急敗壞地怒吼道:「趙天泗,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許再提起以前的事情,尤其是那個孩子。你要是活膩了,可以讓吳曌提前幫你準備棺材。」
易馳斌知道再說下去周漾很可能會拔槍相向,那樣的後果是他不敢想像的,於是他拖著趙天泗的後脖頸,想要把他拖出這是非之地。
「老趙,老趙,咱們出去唱歌去,我請,我請。」
趙天泗沒有了聲音,任由易馳斌把他拖出去,從蘇三房間門口走過的時候,他甩開易馳斌,伸出手卻停在了半空中。
要是蘇三醒過來,他可以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他無數次動了想要帶她走的念頭,可是,一次也沒有付諸行動。
「老趙,我知道你難受,我們都難受。可是……」
轉眼看見周漾不知道何時立在門口的身影,趙天泗自嘲地笑了笑,慢慢後退著,說:「這樣,有時候我真希望,當年那一槍,你沒有偏離。我寧願每年清明的時候去掃墓,也不願意看見她在這裡生不如死。」
說完,他毅然決然轉過身,下樓去了。
易馳斌看見周漾的眼神,點點頭快速跟下去。
睡夢中蘇三感覺有人在撕扯自己,她透不過起來,渾身像是壓著千鈞重的大石頭。
直到重重地摔在地上,後背一陣陣發麻,她才知道不是做夢。
睜開眼睛的瞬間,是周漾陰冷得散發出千年寒冰氣息的臉。
有時候蘇三挺不想看到他這張臉,每次看見,總覺得有密密麻麻的細針紮在心上,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周漾一腳踩在蘇三肩膀上,彎腰鎖住她的目光,冷冷地問:「今晚的事情,是你蓄謀已久吧?」
蘇三隻是淡淡一瞥,目光了無溫度,反問:「什麼?」
他一腳踢開她,她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已經又被周漾踩住。
這一次,是曾經受過槍傷的手臂。
原來報復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把她吊起來怎麼怎麼變態地折磨。只需要最簡單的一招,不斷提醒她,以前的傷是怎麼回事。
反覆反覆再反覆,不斷撕開結疤的傷口,掰開往裡面撒鹽。
「蘇三,我警告你,不要以為你能改變什麼?」
那一瞬間蘇三的眼神太熟悉了,孤傲冷漠,標準的蘇家小姐的眼神。
有什麼東西悄然墜落,一地狼藉的心事。
他怎麼忍受得了這樣的眼神,看她不說話不辯解,更是生氣。
手上的力氣很大,蘇三很快放棄了掙扎,並且在不知不覺間拿到了一樣東西。
扣動扳機的瞬間,周漾伸手一抬,子彈射穿了天花板,留下一個小小的窟窿,像他某個瞬間破碎的心事。
他把她手裡的槍搶過來,頂在她太陽穴上,還是那樣的語氣:「蘇三,別以為我捨不得殺你。我留著你,只是想提醒你,這都是你活該。」
「你當年就不該留下我。」
她還是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語氣,絲毫感覺不出來任何情緒任何感情。
好像只是在訴說一個和自己無關的故事。
周漾把槍丟在地板上,把他提起來丟在床上,解開皮帶把她的手捆綁在床頭。
其實周漾根本沒必要這麼做,蘇三根本沒有掙扎一下。他把她的浴袍撕成粉碎,把她身上所有的束縛全部撕裂,把她撕裂,她都沒有發出哪怕一丁點聲音。
眼淚,都沒有一點痕跡。
他滿含酒氣的呼吸像一把大火在她的後頸裡燃燒,令她覺得難看。他下巴上絨絨的鬍渣刺得她閉上眼睛,只希望這一切趕快過去。
周漾早就知道蘇三的想法,她希望他盡快結束,他就偏偏把所有的花樣都來一遍。
他拎起她瘦小的身子,大踏步走進浴室,把她丟進浴缸裡。
後背撞擊在浴缸邊緣,沒有任何前奏的疼痛,她終於齜牙咧嘴起來。
他跟進來,把她圈禁在自己的臂彎裡,拉起花灑對著她就是一陣亂噴。
「蘇三,你說說,當年我怎麼不把你弄死呢?」
身上是深深淺淺的紫色的痕跡,後背是冰涼的疼痛,心裡密密麻麻的是他惡毒的眼神。
周漾丟了花灑,並沒有打住的意思,他慢慢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趴在浴缸邊緣,慢慢吻著她的耳垂:「可是你要是死了,我去哪裡找一個這麼好玩的玩物去。沒有你,我還有點意猶未盡呢。」
他抱著她的腰,從後面毫不留情地刺穿她,兩個人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後背的傷口撕裂開,鮮血一滴滴落在浴缸裡,混合著她終究沒止住的眼淚,還有那些死去又活過來的回憶。
喝了酒的周漾最折磨人,很快把蘇三拎起來丟在洗漱池上,把她的手舉起來靠在鏡子那裡的掛鉤上。
耳朵裡是嘈嘈切切的聲響,最後全部變成密集的槍聲,全部打在她胸口。
「池塘的水滿了雨也停了
田邊的稀泥裡到處是泥鰍
天天我等著你
等著你捉泥鰍
小哥哥好不好
咱們去捉泥鰍
小牛的哥哥帶著他捉泥鰍
小哥哥好不好
咱們去捉泥鰍……」
周漾不知道怎麼地,聽見蘇三支離破碎的歌聲,居然越發恨意勃發起來,又是狠狠幾個挺身。
抬眼看見方家人送來的錦盒被丟在平台上,他扳過蘇三的臉,刻薄地問:「是不是昨晚時文韜帶著未婚妻來,刺激到你了?再一想,是我棒打鴛鴦,所以想要弄死我?」
蘇三嘰裡咕嚕在說著什麼,他一邊律動,一邊湊過去,聽了好一會兒,終於聽清楚她在念什麼。
「春華競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聲代故!錦水有鴛,漢宮有水…………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大約是最後一句刺激了他,他放開她,不過不是給她自由。而是拎起她丟到了床上,還未乾的水汽混合著血液滾落在床單上,最後是他火熱的身軀。
「蘇三,你還不說話是嗎?是不是很喜歡我這樣對你啊,時文韜應該是知道你不堪的過去,才匆匆決定和世方集團千金訂婚吧?我要是不要你,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蘇三咬住下唇,在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快了,快了,很快就結束了,很快就解脫了。
可是周漾早就下定決定要讓她生不如死,還沒有消停十分鐘,整個人又纏上來。
她覺得自己快要斷成支離破碎的片段,他還沒有停止的意思,撫摸著她的小腹,緩緩打著圈。
「時文韜要是看到我們這樣在床上,會不會恨自己瞎了眼?蘇三,想不到你還有點吸引力,元宏回來,也是為了你吧?」
蘇三覺得自己後背上的那層皮和床單粘在了一起,當周漾拽著她起來的時候,整層皮被活生生地撕下來。
「要是時文韜也這麼對你,你還會這麼裝死人麼?」
額頭上是涔涔冷汗,心跳一絲絲弱下去,眼神一絲絲冷下去像被埋在地下千年,如今出鞘的寶劍一般。
一絲絲凌遲著她。
昏睡了一天,蘇三醒過來的時候看見莫瑜坐在自己床邊,看見她醒了就問:「想吃什麼,我去幫你弄。」
蘇三昏昏沉沉地搖搖頭,盯著天花板,最後掙扎著爬起來,喝了點廚師熬的白粥,又吃了藥。她覺得渾身難受,又睡過去。
蘇三不想醒來,因為只有在夢境裡,才能見到蘇碩,才能見到那些美麗的回憶。可是這一次也不知道怎麼地,無論她怎麼強迫自己睡著,還是在半夜的時候醒過來。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茶几上的花。
《天龍八部》上面段譽描述茶花名種「十八學士」時說道:一株上共開十八朵花,朵朵顏色不同,紅的就是全紅,紫的便是全紫,絕無半分混雜。十八朵花形狀朵朵不同,各有各的妙處,開時齊開,謝時齊謝。
實際上「十八」指的是花瓣輪數而非花色數,相鄰兩角花瓣排列二十輪左右,多為十八輪,故稱它為「十八學士」。它樹型優美,花朵結構奇特,由七十到一百三十多片花瓣組成六角塔形花冠,層次分明,排列有序,十分美觀。常見的花色有朱紅、緋紅、粉紅、全白等等。
兩盆茶花,一盆緋紅色,另一盆粉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