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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四章 醜陋的真相 文 / 汝那

    周漾噓了一聲,伸手摀住蘇三的耳朵,吩咐道:「你去吩咐小廚房,把酸角粥熱一熱,一會兒端上來。」

    肖明義意會過來,眉眼間也全是笑意,點點頭出去了。

    周漾鬆開手,愛憐地看著蘇三的臉,十天沒見,她居然瘦成這樣。

    心疼的同時,又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膽大包天到不吭一聲就離開,跑去躲在什麼佛羅倫薩,居然還跟著有名畫家學山水畫。

    居然還那麼開心,畫畫就畫畫唄,居然還烘焙還遊山玩水,還跟當地小伙打成一片,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要不是怕誤了計劃,真是恨不得衝去佛羅倫薩,把她綁回來,好好蹂躪一番解恨。

    終究還是驚喜多一些,失而復得的感覺,就是這麼好。

    這丫頭要是再敢悄無聲息離開,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看她睡相不太好,怕她不舒服,於是小心翼翼把她抱上床讓他躺在自己身邊,自己則支起手臂看她。

    眼睛越發大了,襯得那巴掌臉越發清瘦,臉色也不太好。

    情不自禁逗弄著她的唇:「還是在我身邊好吧,白裡透紅與眾不同的,傻瓜。」

    正準備給她一個吻,手臂上傳來輕微的震動。他立馬明白過來是手機在響,只不過不是自己的,而是她的。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很焦急地喊:「蘇三,時間快來不及了,怎麼還不出來?」

    周漾的嘴角翹起來,冷冷地道:「姓鄭的,周蘇兩家的事情,你最好別插手。」

    這邊鄭先生嚇了一跳,早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惱怒地一拍腦門,怎麼就大意失荊州了呢,怎麼就相信蘇三真的只是看一眼呢?

    這兩個人之間那種微妙到容不得任何外人的愛情,又豈是他這個旁觀者可以猜透的?

    「周先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周蘇兩家的事情,我不該插手,可是蘇三的事,我必須管到底。」

    周漾冷笑:「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管到底。」

    「周漾,我要不是看在你小舅舅的份兒上,都懶得跟你客氣。」

    「你大可不必客氣,更不必看在小舅舅的份兒上……蘇三是我的女人,我看你們誰敢動?」

    鄭先生聽著話筒裡的嘟嘟聲,氣惱著把手機砸在玻璃上。

    周漾把手機丟在一邊,縮到被子裡,把蘇三的臉拉了緊靠在自己懷裡,讓她聽自己的心跳聲。

    「我幫你把玉觀音找回來了,傻瓜,以後你休想再離開我半步。」

    蘇三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窗外茫茫的一片,她暗叫不妙,慌亂著去翻手機。

    鄭先生的電話關機,她知道出事了,匆忙下床,打算趁現在沒人離開。

    拉開門的瞬間,是一張朝思暮想的臉,她心裡被什麼東西狠狠紮了一下,眼淚就掉下來。

    他步步逼近,她步步後退,退到無路可退,退到山窮水盡。

    周漾捏起蘇三的下巴,另一隻手端著一碗酸角粥:「說,我該怎麼跟你算賬?」

    眼淚簌簌而落止也止不住,蘇三別開臉,不敢去看那一雙眼睛。多少次失眠,眼前晃動著的,都是這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

    「周漾,你……」

    後面的話沒能說下去,因為被他的吻如數堵住。

    一開始她還能掙扎,後面徹底失去抵抗,被他帶到那似真似幻的夢境裡去。

    「以後要聽話。」

    「嗯……」

    「哪裡也不去,只能在我身邊,死也只能在我身邊。」

    回到周公館蘇三撒嬌非要周漾背她進去,他果真把她背起來,只是走了幾步之後沒好氣地問:「我又沒死,你哭什麼?」

    「我怕你死了,而我還活著;我怕你活著,我卻死了;我怕我們都還活著,卻不能在一起;我更怕,我們死了,更不能在一起。」

    「傻瓜,如果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我把我的命給你,你要活著。」

    這一模一樣的話以前他無數次說過,只是周蘇兩家出事後再也沒聽他說起過。此刻再聽到,蘇三不禁一陣心酸,人人都道世事無常今夕不知何夕。

    她奢望抓住的,也只是這片刻的歡愉而已。

    「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傻瓜,你要好好活著。」

    蘇三又哭起來,惹得出來迎接的老王以為兩個人又拌嘴,不禁勸道:「都什麼時候了,也不怕別人看笑話?」

    洗完澡蘇三出門才發現周漾躺在自己床上翻看一本雜誌,她走過去他就抓起吹風機幫她吹頭髮,溫柔得根本不像那個雷厲風行的他。

    她抓住他的手,很認真地繼續之前那個話題,他發現上當,嗷了一聲道:「既然你不想睡,那我們做點別的。」

    「啊,什麼?」

    被人推倒的瞬間,失去呼吸的瞬間,蘇三才明白發生了什麼。奈何自己已經成了別人嘴裡邊的肉,只好束手就擒。

    半夜蘇三就醒了,周漾睡得像個孩子,她就這麼看他的睡顏,不捨得眨眼,像是此生最後一次。

    多年來她幾乎不用衣帽間,周漾會把當季最新款的衣服包包化妝品全部給她買回來,可是她都是把自己慣常穿的那些衣服收在床底下那兩個大大的行李箱裡。

    這還是她第一次走進衣帽間,第一次拉開那個大的不像話的衣櫃,然後她驚訝地捂著嘴。

    那些她不曾碰過的還掛著吊牌的連衣裙外面,都套著他的一件外套,兩隻袖子搭在一起像一個懷抱。

    而那些閃亮的鑲著鑽石的鞋子,每一雙旁邊,都擺放著一雙男式的。

    原來這麼久了,他一直以這樣的方式跟她在一起。

    衣櫃最底層的抽屜裡,還有好幾本她平日裡愛看的那些雜誌,只是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灰。她視若珍寶拿出雜誌放在地上,一個小小的瓶子咕嚕咕嚕滾到腳邊。

    她疑惑著抓起來,是一個維生素的瓶子,搖晃的時候裡面還有聲音。

    她擰開蓋子,想要抖落幾顆在手裡看看,可是怎麼也抖不出來,仔細一看,才發現裡面有一團紙,卻並不是乾燥劑之類的。

    用力一甩,紙團掉出來的瞬間,白色的小小的藥丸滾落了一地。

    她只覺得再熟悉不過,多年前她每天睡前都吃這種藥丸,周漾說可以補充孕婦所需的維生素。

    那時候藥瓶裡並沒有字條,她疑惑著打開,看了一眼,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周漾醒來沒看見蘇三,還以為她在廚房做早點,以前她偶爾給他做過。

    可是下樓之後老王說蘇三開車出去了,說是要去買禮物,打算給周漾一個驚喜,請大家不要聲張。

    周漾心情好,伸個懶腰坐在餐桌邊,順手拿起今早的報紙看財經新聞。

    老王把早餐端上桌,看周漾心情真是好,就問他今天去不去公司。

    「老王,你去衣帽間把我上次從巴黎帶回來情侶風衣拿下來,今天不去公司了,我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很快老王就驚慌失措跑下來,手裡捏著什麼東西,最後那幾個步子幾乎是踉踉蹌蹌像是打醉拳。

    「少爺不好了,三姑娘她……」

    周漾放下報紙,屏退其他人,然後伸出手。

    他只是看了一眼字條,臉色瞬間就灰了,身子一歪撞在餐桌上。

    「怪不得今早三姑娘出門的時候眼睛紅紅的,我問她,她盯著我看了老半天,歎口氣上車走了。看來……」

    周漾擺擺手,聲音有些老態龍鍾:「罷了罷了,這一天遲早會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少爺,我去跟三姑娘解釋,這件事只有我能解釋。」

    周漾不說話,老王著急了:「少爺……」

    「你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本市最權威的醫院裡,化驗科的走廊上,蘇三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像一座雕塑。

    空氣安靜的有些異常,她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混雜在一起,像一百個人敲擊一面大鼓。

    咚咚咚,砰砰砰,彭彭彭……

    鄭先生拿著化驗單從辦公室出來,看了蘇三一眼,安靜地坐在她身邊,想要笑一笑緩解緊張的氣氛的,開口卻是:「要……看一看嗎?」

    她木然地側過臉看他,眼睛紅腫著:「結果如何?」

    他幫她把散亂的頭髮別在耳後,沉痛地說:「已經化驗出來,都是避孕藥……醫生說,避孕藥裡面的雌孕激素作用於胚胎,長期服用,自然會造成胎兒畸形,引起流產。」

    他不忍心再說下去,怕蘇三接受不了,於是把化驗單收起來。

    蘇三仰頭靠在牆上,淚水無聲地滑落:「他怎麼對我怎麼對蘇家都可以,為什麼連孩子都不放過?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忍心?」

    「蘇三……」

    她心心唸唸回來,回到他身邊,他給了她片刻的歡愉之後,送給她這麼一個大驚喜。

    此生有很多遺憾,不能救哥哥不能幫爸爸不能好好愛周漾,最大的遺憾,就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從身體裡剝離卻無能為力。

    本以為那個孩子會讓他放下仇恨,曾為了孩子流產自責怨恨,覺得對不起他,曾發誓此生要跟他生一堆孩子。

    真相是什麼呢?

    真相是,她心生愧疚的人,殺死了她的孩子,用這樣殘忍的方式。

    最可恨的是,瞞了她這麼多年。

    鄭先生正想跟蘇三商量去意大利的事情,就看見她揪著頭髮倒在地上,整個人痙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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