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六 說愚人的國度 文 / 景奇說
下意識裡,她認為背自己回家的人是褚墨,可惜不是。冰火中文當她睜開眼睛看到沈銳時,冷嘲自己活得真是可笑,想遠離的人總是提供著幫助,想相守的人卻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在沈銳家混混沌沌睡了一晚,頭依然很痛,她打開手機一條未接來電也沒有,覺得頭昏眼花。
沈銳拿過一個紙袋子遞過來,是一些新衣服。曉悠問:「一會兒把我送回家不好,為什麼要去買衣服?」
沈銳坐在一旁說:「昨晚你換下來的衣服沒來得及洗,總不能穿著髒衣服出門吧。」
「好,謝謝。」曉悠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大方灑脫,算是一種對自尊的維護吧。
換好衣服,手機終於有了動靜,簡單的三個字:分手吧。
∼∼∼#∼∼∼褚墨趴倒在床上,脖子上的疼痛感一陣陣襲來,像是快斷了,他睜開眼睛忙起身去拉門,竟然被鎖了。他再看房間,果然,手機、電腦、平板等一切可以向外聯繫的物件全被收走了。
他揉著脖子想起昨晚的事,昨天他將曉悠一個人留在書房就下了樓,在泳池邊上站了許久,他想不通的是曉悠怎麼會是騙婚的人,她對此竟然沒有否認。
終於他想到了一個漏洞,那篇匿名的報道說「澳大利亞華裔」,可是他明明見過曉悠的身份證很普通的,想到這兒他急急的衝到二樓書房,卻不見曉悠,樓下的賓客還在他卻跑去開車,被褚爸爸看到急步攔住。
「以後不要跟那個元曉悠來往了,你知道她的事一旦曝光,會對你的前途會多大的負面影響嗎?」褚爸爸低聲呵斥著,奪過了他的車鑰匙。
褚墨去辯解卻是無果,他真的想聽曉悠解釋,曉悠說了她要解釋,無論事實如何他一定得去聽一聽啊。
爭執中,褚墨被三名保鏢拉離車子,他急得胡亂揮起拳頭,在褚爸爸的示意下,一個手刀利落的對準了他的後頸……
∼∼∼#∼∼∼沛珊站在客廳將褚墨的手機放回原位,聽到有人下樓忙回頭:「伯母,褚墨他怎麼了,聽承川說他昨天很激動,還打人了?」
褚媽媽牽過她的手讓她坐下,遮掩著說:「沒事,昨天他喝多了。對了,你昨天怎麼沒來啊?」
沛珊笑笑:「以美正在開發藥妝系列,好忙呀,我擔心底下的人做不好得盯得點。」
褚媽媽說:「真是好孩子,工作上都這麼認真呢。」
沛珊一臉擔憂的望向二樓褚墨的房間:「那就讓他休息好了,我改天再來。」
離開褚家上了車子,沛珊掩飾不住一臉的得意,這盤棋她下得很滿意,掌控全局卻全身而退的感覺真是讓人快意。
瞭解元曉悠的過去雖然不易但也不難,她只是在工作之餘,拿上元曉悠的簡歷找到上面寫的家庭住址,然後在附近的酒店住上一段時間,偶爾去元曉悠附近找人聊天,總有方法打聽到她想知道的。
昨晚褚家的所有動向也根本不需要她親自出面,褚家不正在派人暗訪曉悠麼,好,只需要把她所掌握的情況編排得精彩一些,碰巧讓人發現就好。而這些資料會在昨晚引出什麼樣的效果,她只需要聽陳秘書及時匯報。
她不禁暗暗的嘲笑,早就料到褚家的人把褚墨關起來卻仍然對外界粉飾太平,這招棋可真是下得又狠又準,只有這樣她才能拿到褚墨的手機,置出最重要的一招棋,「分手吧」應該是元曉悠最刺心的三個字了。
沛珊冷吭一聲,元曉悠,我也算待你不薄,為了和沈銳聯繫上,我可是將開發新產品的權限發揮到極致了。昨晚將電話打到沈銳那裡,很好,他果真英雄救美來了,識相的把握好這個機會,離得遠遠的別再回來!
∼∼∼#∼∼∼曉悠上班時就察覺氣氛不一樣,這從她進集團門口就發覺了,從觀光電梯裡就能看到有人朝自己指指點點。剛走進公司打卡,桑桑一把將她拉住:「你怎麼這麼鎮靜呀,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她被桑桑拽進辦公室,桑桑著急的說:「真是人紅是非多,你被人黑了!」
曉悠皺皺眉頭,心想:難道是昨晚的那些報道,難道事情還會更遭嗎?
桑桑指著電腦說:「你自己看吧,聽說這個消息是今天一早傳出來的,我真是氣炸了,哪有這樣ps惡搞的。」
只見啟東集團網站頁面上,新老闆上任的報道下面緊跟著一篇題目為《潛伏在我集團的騙婚女曝光》,並附有某期的報紙圖片,標題為「製藥儒商沈銳與女友艾莉共結連理」。
曉悠閉上眼睛,頭痛得厲害,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明明你已經睡著了,可是世界的另一個角落裡,巨大的緋聞還是如影隨形。再多的封口費也封不住有人刻意而為之,這個人此時應該很得意吧。
遞上辭職信,曉悠什麼也沒收拾就走出,當她接到那個短信就知道,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沒關係了,她再一次,要逃走了。
只是這次她選擇的逃跑方式卻異常冷靜,也許是因為感情被那三個字澆到心灰意冷了嗎?可見這世上根本沒有愛情,都是錯覺。
深吸一口氣,她在周邊的指指點點中走出大廳,坐上沈銳的車子:「銳哥哥,今天幫我做三件事,然後送我想回家,是時候陪陪我爸媽了。」
曉悠的語氣冰冷得像機器,沈銳也很是詫異,他以為曉悠會哭會鬧,也做好了什麼都不管不故,全部的時間用來撫慰她的打算,可是曉悠卻冷靜到讓他感到陌生。
第一件事:剪髮。
「您好,這位顧客,請問您要剪髮還是美發?」
「剪短。」
「那您要找我們店裡哪位髮型師為您服務,現在sapphire老師、habe老師和caroline老師呢?」
「我第一次來,就caroline吧。」曉悠覺得這個名字順一點。
「嗯,好的,您稍等。caroline,有客人要剪髮。caroline!caroline!王翠花有人要剪髮!」
「啊!來了!」
曉悠笑出淚來,這一笑還笑個沒完了,淚一個勁兒的湧出來,直到這位叫王翠花的髮型師將頭髮挽在她耳垂下面:「是剪到這個位置嗎?」
她點點頭,再也笑不出來了。
髮型師用手攏起她的長髮,比劃著短髮的樣子,終於開始剪了,看著一簇簇長長髮被剪刀剪斷後無力的飄到地上,突然一陣心痛湧上心頭,那掉在地上的長髮像帶走她最美的回憶,讓她淚流成河。
第二件事:去公園曉悠在公園的草叢中找來找去,沈銳問她找什麼,她說找蒲公英。
第三件事:買牆漆曉悠買了綠色和白色的牆漆,讓沈銳幫她砍價,最後只便宜了三塊錢,她仍然很開心的說真好玩。
曉悠所做的這些事都讓沈銳不安,他擔心她想不開便執意坐在她的小房子裡,曉悠說:「好吧,那你不准幫忙。」
曉悠開始收拾屋子,沒用的扔掉,有用的打包,帶不走的爐灶她送給了樓下的姚奶奶,老人家沒事可以刷個小火鍋,小海的百寶箱也喊大劉明天來媽。
安排與整理讓她忙碌了一整天,睡了一晚帶上紙疊的帽子繼續忙碌,踩著從物業借來的人字梯將整面牆刷出自己想刷的圖案,這些又用了她一天的時間,見沈銳還要留宿不樂意了:「你放心我不會輕生的,明天下午兩點來接我,是時候回家陪我爸媽了。」
然後,她以幫忙還梯子為理由將梯子塞給他,瀟灑的關門。
第二天一早,沈銳就緊張兮兮的來看她,衛迪也來了,進門就問:「sister,你真的辭職不幹啦?璐璐和桑桑都在找你。」
「跟她們說我回老家了,對了,既然你來了就幫我搬東西,我的被褥用慣了想帶走。」
∼∼∼#∼∼∼將所有的東西搬上車,衛迪就還要回公司一趟便先行離開。曉悠坐上車時說:「銳哥哥,我還要去辦最後一件事。」沈銳沒有多問,按她說的地址找到展家。當一頭短髮的曉悠出現在展波面前時,展波問她:「你……你又變成郭采潔了。」
「郭采潔是誰?」
「明星,拍過德芙巧克力的那個。」
「哦,你可真會誇人。」
曉悠留給展波一個牛皮紙袋子,對他說了想說的然後走掉,她要頭也不回得離開這個城市。
∼∼∼#∼∼∼車子駛上高速公路許久,沈銳好奇的說:「這是什麼牌子的車,我都開到120了還追。」
當曉悠認出了薩博時,薩博已逼停了沈銳的奧迪。曉悠走出車來有些詫異,褚墨的面色也太憔悴了些,頭髮亂亂的衣服也皺皺的,沒了往日的帥氣好在依舊俊朗。
衛迪抖著腿從薩博裡鑽出來,剛才超車體驗實在是太嚇人:「sister,這些天老闆被大老闆關禁閉了,我剛才把他救出來的,你們好好聊聊吧。」
褚墨想說「我想聽你解釋」,問出來的卻是「頭髮怎麼了?」
曉悠揚揚臉,面無表情:「想剪就剪了,你有什麼要問的我趕時間。」
褚墨走近她:「我想聽你說……」
「沒必要的,是我。報紙上的艾莉是我,」曉悠指向沈銳,「介紹一下,他就是沈銳。」
衛迪在一旁急了:「sister,你怎麼這樣啊,我都給老闆說清楚了,艾莉是我的sister啊,是我的親sister啊,怎麼把我sister的事也往你身上攬啊!那些都是別人瞎編黑你的!你清楚的呀!」
衛迪是艾莉的弟弟?
曉悠看向沈銳,見沈銳點頭承認,她「哈」了一聲,老天爺,你擺的局還真大啊。
她脫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本來認為這個挺值錢的不想還你,既然來了還是還你吧。」
將戒指塞進褚墨手心時,他一揚手戒指劃出一道弧線掉到了路中央。頓時曉悠所有的怨恨委屈終於按壓不住湧上心頭:「褚墨,我想明白了,我與你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這個戒指你必須拿走,我不想欠你任何東西,所以別在我面前扔,你拿回去砸了也好扔了也罷,全隨你!」
曉悠轉身要去撿戒指,卻沒想自己正處於危險之中,這是高速路上啊,僅僅幾秒的時間,她聽到褚墨喊自己的名字,聽到沈銳和衛迪的尖叫急呼……
褚墨推開她的時候還是晚了些,曉悠只覺得一種來不及呼吸的撞擊將面前的世界拉黑……
重重的摔在路面上,她什麼也聽不到了,好痛啊,睜上眼睛,光亮重回到眼前,她看到褚墨被撞出距離很遠的地方,他勉力爬起來,卻又重新摔了回去不再動彈。
曉悠伸出一隻手,手臂上滿是斑駁的紅色,然後視線也被染紅……
突然疼痛感沒有了,只是思維有些亂了……
她有句話還沒說,她還想對他說一句——褚墨啊,遇見你……
我花光了所有的運氣……
出門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