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五 說無形的傷 文 / 景奇說
曉悠拿到的是一篇文字報道,只見上面寫道:
「據悉,我市商界有一名青年ceo展露頭腳,之前一直在家族企業中隱身工作,半月前方才公佈其真實身份,其隱身時期的y姓女友也浮出水面。起初筆者認為y姓女子只是即將嫁入豪門的幸運兒,卻意外發現其身份疑點頗多。不禁讓人聯想到兩年前一名叫做『艾莉』的澳大利亞華裔,頻頻上演著騙婚戲碼玩轉豪門的事情。艾莉於兩年前與澳籍男子亨瑞閃婚,婚後因性格不和獲大筆分手費與之分離,同年10月又與香港籍男子沈銳(知名製藥商)在中國舉行婚禮,之後銷聲匿跡。沒想到有知情人稱艾莉出現在本市,並改名換姓為y姓。此女兩次婚姻均有騙婚嫌疑,知情人稱不知此女從何種渠道得到確切信息,在其沒有公開身份在公司任普通職工期間,並立即付之行動與其戀愛。目前該ceo接管家族企業,其名下產業價值保守估計約10位數……」
這是一篇長長的報道,從頭到尾沒提褚墨的名字,卻人人知道是褚墨;沒提曉悠的名字,卻人人得到了艾莉就是元曉悠的信息。
不實的報道像一把傷人的刀,讓人一時間傷得突然而招架不住,曉悠又是生氣又是著急說:「騙婚?這……這是誹謗啊。」她看向褚墨,褚墨手中正拿著一張報紙,面色是難以捉摸的情緒,問她:「曉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報紙是兩年前的,標題為「製藥儒商沈銳與女友艾莉共結連理」,赫然正是沈銳與元曉悠穿著婚紗站在一起的現場抓拍。新娘正是報道中語鋒直指的這名玩轉豪門的新娘——艾莉。
曉悠目瞪口呆,這……這要從哪開始解釋啊,難道要說報紙是真的,可真正的艾莉是另一個人?她是替身?說出來他們會信嗎?
褚墨伸手捉過她手裡的紙張,眉頭漸漸擰緊。褚爸爸看了一眼兒子,說:「這件事先是這樣壓下了,不能讓這樣的事情造成不好的影響。樓下還有客人,我們走。」
褚奶奶有些不忍心,問曉悠:「孩子啊,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曉悠只覺得透不過氣來,一時語塞:「我,我不知道。」眾人看向她的眼神告訴她,他們都不信她。
門關上了,偌大的書房只剩下兩個人。褚墨一遍一遍地看著那篇報道,似乎想找出什麼破綻為她開脫,可是這報道卻貌似無懈可擊。
如果曉悠不是文中的「艾莉」,那麼報紙上穿著婚紗的人又是誰?為什麼她會說「不知道」,而不肯定的說「這些全是假的」?那樣他才有把握去幫她查,可是她說「不知道」,難道她在對過去進行無力的遮掩嗎。
「求你別看了。」曉悠上前奪過那張紙放在身後,「不要信這個,褚墨你聽我解釋,我和沈銳從小就認識……」
她想要說下去,卻被他打斷,語氣中透著冷意:「我不想聽,你只需要回答我,報紙上的人是不是你?」
曉悠看著飄落在地上的報紙,一對新人在溫馨的背影下並立,那是她抹不去的事實,閉上眼睛,兩行淚滑落到下巴上,她只得吐出一個字:「是。」
然後她聽到走出門去的腳步聲,許久才睜開眼睛,書房中只剩下她委屈的啜泣聲。
他不相信我……
他不會相信我了……
這個念頭劈得她頭腦嗡嗡作響,她悄悄離開了褚宅。
這種高檔小區根本沒有設立公交站,因為根本不需要。她走出很遠才找到站台,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夜剛微涼,路燈幽暗地泛起一層朦朧的光環,光環裡能看到有細細的雨點正悄悄落下。
她想要乘坐的公交車還沒來,頭卻開始陣陣得發疼,她突然想到這個站台可能沒有自己要去的那條路線呀,忙抬頭去看站牌,雨絲淋在臉上、頭髮上和眼睛裡,讓她看不清那些小字到底寫的什麼。
耳邊有熙熙攘攘的車鳴聲,她迷惑著望著眼前這個既熱鬧又冷漠、既忙碌又孤獨的城市,儘管周圍都是燈光閃爍的大商場和來往不斷的車輛,看似熱鬧非凡,可她就是覺得孤單。
細雨漸漸淋濕了她,風吹來有些冷,她卻覺得這雨應該再大一點,這樣才符合自己的心境呀!在這個城市,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笑話,拼盡力氣想獲得認可,獲得愛情,卻都是奢望。
她苦澀的笑著,感覺快要倒下去的時候,手機響了。她心口湧起一絲溫暖,期待著是褚墨打來的,卻是沈銳。
記得衛迪說沈銳還在這個城市,她想,總得有人把我從這個鬼地方拉走啊。
她接通了電話,大概是冷得發抖聲音有些顫巍巍的:「銳哥哥……」說話間眼淚不聽使喚地湧出來:「我,我覺得活著好累……」
「你怎麼啦?病了嗎?」他的問話裡帶著關切,「你在哪兒?站著別動,我馬上過去接你。」電話中,沈銳似乎說著抱歉的話,建議談判改期之類的話。
曉悠抱著雙肩縮在公交站椅上,看著身上的裙擺想:「店員說這套禮服需要乾洗,這樣淋會淋壞吧,算了,有什麼關係呢,淋壞就淋壞吧,衣服而已,不重要的……」她用這樣的胡思亂想支撐著自己,可是似乎快要撐不住了。
斜風吹來,吹得燈光下的雨簾呼呼揚起,也許有五分鐘吧,也許是十分鐘?時間多久她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冷得徹骨,眼前被滿是雨水的馬路上,閃著路燈的殘光,就在她搖搖欲墜要撲進那些殘光中,只覺得突然被人攬住了胳膊,然後喊著自己的名字,她想看清來人,眼前卻只有一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