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九 說花房風波 文 / 景奇說
下午四點,褚墨跟片回來遇見司馬,張口就喊住他,問他確認會的進展。
司馬抱著資料說:「挺順利的,明天下午就開拍。」
他覺得蹊蹺:「順利?」按正常來說,應該不順利才對吧。
司馬覺得他的反應奇怪,問:「順利了不好麼?你還盼著有事?」
「參加會議的都到齊了嗎?」
「都到了啊。」
「元曉悠參加了沒?」
司馬一聽褚墨提到元曉悠,就壞笑著挑眉毛:「都住那麼近了,你們進展不錯吧?」
「別扯其他的,你見到她人了嗎?」
「沒有,我從今天早上就沒見到她,她好像跟片出去了,都沒跟璐璐一起吃午飯。」
褚墨心裡遲疑了一下:難道是臨陣怯場了?
撥出「2156」4個數字,手機聽筒內提示「無法接通」,越想越不對,又撥打了幾遍仍是這樣,他想,就算是怯場也不會半點聯繫不上吧。
褚墨跑去翻看了製作部的工作日程,問到桑桑那裡,桑桑想了想說:「我回來的時候,有人說曉悠先乘客戶的車回來了,不過我下午沒在公司看到她。」
他看到上午進行的廣告單,只見任務欄顯示的是「以美日化」,他心裡咯登一下突然疑慮重重,覺得有必要去拍攝地找找。
∼∼∼#∼∼∼曉悠在展區找出一塊乾淨的草蓆鋪在門口地板上,長時間的燥熱漸漸地讓人喘不過氣來,整個溫室都是溫膩的濕氣,也分不清身上是汗水還是濕氣,她摸著身下的草蓆,突然明白了小籠包的感受。
忽然,她瞧見那位值班老人從值班室出來扔垃圾,便拚命地敲著玻璃門扯著嗓子喊,可是任她喊破嗓子也沒有用,當她準備用花盆砸門弄出點動靜時,老人家已轉身回了屋。
曉悠隔著玻璃房頂看向太陽,太陽仍無私得灑向溫室,很是刺眼。她安慰自己等太陽下山室溫就能下降了,只是她的狀況卻明顯有些不對,她發現自己的呼吸並不順暢,還有剛才還大汗淋漓,這會兒卻不怎麼出汗了。
遭了,這是要中暑麼?想到這她害怕起來,花房放假三天呀,萬一值班室老人不來花房檢查,自己的小命恐怕就搭這兒了。
她強打精神來到水生植物區,伸手觸及連水都是溫的,用手捧著喝了一點,一股子白菜泡爛的味道,讓人有點乾嘔。
強忍著胃裡的不適感,又用水洗了把臉和胳膊,感覺精神好一些,忙跌跌撞撞著回到門口,在一塊有陰影的樹影下伏膝休息,盡量保留一點僅剩的體力。迷迷瞪瞪不免有些犯困,只覺得自己睡一會兒又醒一會兒……
暈暈沉沉間,她終於聽到一連串的腳步聲和開門聲,有個年邁的聲音像是很生氣:「這小伙子,你怎麼能搶鑰匙呢?都說不是開放日不許進了,你說你……」
曉悠虛弱地抬起頭朝外看,有個人正站在最近的那道玻璃門外翻找著鑰匙,竟然是他。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曉悠覺得自己的名字真是好聽,隨即喉嚨裡一陣哽咽。
值班的老先生看到真的有人被關了,這才慌神,忙對搶鑰匙的人說:「是紅色的那把鑰匙,快開。」
曉悠扶著身後的柱子站起來,一股清涼的風從門口襲來。褚墨一跨進花房就緊緊擁住了她,曉悠恍惚的身體倒靠在他的方向,只覺得全身力氣一下子被抽空了,攀住他的胳膊眼淚淌得又急又多,就這麼無聲地哭著,一轉眼就打濕了他的肩膀。
褚墨擁著她,聲音有些顫顫的問:「還好嗎?」
心裡的那份悲辛一下子沒能守住,她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褚墨將她的臉攬入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就好。」曉悠的眼淚又打濕了他的襯衫,臉貼在他的胸膛,聽見他的心跳聲,竟然記住了他懷裡的溫度,這種感覺是多麼不可思議的踏實。
花房內外溫差很大,他拾起她的羽絨服將她包住,連帽子都捂得很嚴實,曉悠走出門來仍不由打了個冷顫。
兩人在值班室時停留了片刻,值班的老人一邊道歉一邊拿來工作時常備的藥品。喝了兩支藿香正氣水,曉悠頭腦中那股沉悶的無力感才慢慢驅散。
將車內的暖風打開,褚墨才扶著曉悠從值班室裡出來。她回頭看看花房,這種從赤道一下子過渡到南極的感覺真不好受啊,這輩子她都不要來花房了。
她拽了下薩博副駕駛的車門,「車門好沉,拉不開。」
褚墨幫她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去,見她臉色仍然不好,便摸摸她的額頭:「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她擺擺手:「沒事,這會兒好多了,就是挺餓的。」
褚墨一摸後腦勺,怪自己疏忽:「天啊,你午飯還沒吃是吧?」
曉悠聲音裡帶著哭腔:「何止,我早飯都沒吃。」
「為什麼不吃?」
「我昨天失眠了半夜才睡,今早忙著趕時間……。」話還沒說完她就看到褚墨正用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望著自己,好像已經知道了她失眠的原因。她忙遮掩著攏攏頭髮去系安全帶,趁他還沒說話嘴裡忙嚷嚷著:「餓死了,去吃飯去吃飯。」
∼∼∼#∼∼∼兩人來到了一家餐廳,他訝異著看她大口吃著炸醬麵,一點也不淑女,差點連盤子都要吃下去,看樣子真是餓壞了。
吃飽後,她心滿意足的用餐巾紙擦嘴角:「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炸醬麵,我要給這家店點個贊!」說著去翻包找什麼。
褚墨見她精神煥發,便想問問為什麼會關起來,因為他總感覺這件事不像是意外,曉悠回想著說了一些細節,只知道最後見的是以美的人,並不知道具體名字或身份。然後語氣很是沮喪說:「真可惜,下午的確認會我沒趕上,這麼好的機會又錯過了。」
褚墨遞過紙巾安慰道:「以後還有機會,人沒事比什麼都重要。」然後指指她的嘴角:「這裡還有!」
她忙捏起一張餐巾紙去擦醬汁,卻擦錯了方向。他便伸手幫忙,本以為她會躲開,沒想到這次竟然乖乖的接受了,還飽含熱淚的與他對視。
褚墨心裡漾起一點高興,他就知道自己在她心裡還是有位置的,扯出一個自認為最好的笑臉問:「怎麼,感動的想哭?」
沒想到,她原來呆萌的樣子瞬間轉變成痛哭的表情:「嗚嗚,手機又丟了!這都第三個了!」
∼∼∼#∼∼∼回到住處,曉悠自己熬了點薑湯,正準備喝時,褚墨敲門遞過一個盒子:「幸好我還留著這個。」
曉悠接過來打開盒子,正是以前他說要賠給自己那個手機,還是嶄新的沒用過。
擔心她又要推脫,他忙說:「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這手機你按市場價給我現金,限你兩分鐘之內交給我;如果沒有現金的話你還有第二個選擇,那就是我三天後要請假去大理拍照片,春喜托你照看一個星期。」然後他抬起胳膊看著手錶,料定她是沒有現金所以心安理得的看著手錶轉了兩圈。
這兩分鐘裡,曉悠在心裡鬥爭著,可是眼前的狀況她好像只能選第二個,身為一個沒有年終獎的菜鳥來說,兩分鐘內拿現金真是個難題,糾結來糾結去只好說:「那個,我照顧春喜好了。」
褚墨心滿意足的放下胳膊,終於找到對付她的辦法了:「好,明天記得帶身份證,我帶你去營業廳補手機卡。」
她忙擺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然後她在心裡斟酌了一會兒繼續說:「那個……我扒住你哭的事你別給別人說啊,免得別人誤會。」
褚墨眉頭微皺:「誤會?誤會你的名聲受損嫁不出去?」
她忙搖著頭:「哪兒啊,不是的不是的。」
褚墨半真半假的說:「擔心嫁不出去的話,我娶你。」
一句話噎得曉悠直瞪眼,褚墨乾脆挑明了:「元曉悠,我喜歡你,真心的喜歡!絕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沛珊的事我會慢慢解釋給你聽,你現在只需要明白她不是我女朋友,而你是,所以沒有介入不介入之說。」
曉悠站在門口聽著他的表白,心裡開心與不安喜憂參半,眼風不由地瞄向門口的桃木護身符。多少次她告訴自己防著他,可是他就像一種病毒,這就麼直愣愣的衝到面前讓人不知如何招架。可是貌似這有形的護身符防不住他,無形的防火牆也將要瓦解、碎裂,快要變成渣渣。
她心裡的小人仍在打架,一個小人說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多好啊多好啊!另一個卻告訴自己不要輕信,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向沛珊是一對。於是她的呆呆的站在門口神遊,半晌沒有表態。
好在褚墨告訴她:「我會給你考慮的時間,等我從大理回來向你要答案,好嗎?你已經拒絕過我,希望這次不會。」
她如釋重負似的緩緩點頭,卻聽他強調著說:「不准再耍小聰明逃避現實,你能讓花不枯萎,卻沒辦法讓時間也停止,十天的時間足夠你思考的吧。」
她又點頭,其實心裡好想說「好」,但還是忍住了。
天啊,連他都看出她面對感情問題的逃避,這樣逃避是在害怕什麼嗎?碰見喜歡的人就不需要逃了吧。她看向褚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滿著真摯與企盼,讓人沒有理由不相信他。
她不禁在心裡問自己:傳說中的愛情,就這樣來敲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