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7章 六十七反騙 文 / 水夜子緣
此時此刻,這座宮殿之中混亂成一片,僅僅是因為出現了一個刺客。最早發現的人是曲華裳,她當即就放棄了調教蕭寒小侍衛,轉身對著那個刺客撲了過去。行動力如此之高倒不是因為曲華裳覺悟高,怕自己的便宜哥哥趙禎受到什麼傷害——一來趙禎離那個刺客十萬八千里遠,二來田斐大人早就站在趙禎前面拎著刀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完全不需要曲華裳多操點心。況且,從那個刺客揮刀開始,曲華裳就知道他的目的並非是坐在高台之上的皇帝,而是遼國使團,或者具體點,是耶律公主。
這很奇怪,一個刺客費盡心機潛入了宋朝的皇宮去刺殺遼國公主?這刺客是有多無腦?遼國使團居住在開封城中的驛館裡面,那裡的守衛跟皇宮相比就是天壤之別,若想除掉遼國公主,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驛館裡面動手,或者隨便挑個公主上街逛逛的時候……都要比在守衛重重的皇宮裡面,眾目睽睽之下動手要明智的多。
要麼就是這個刺客是真無腦,要麼就是……另有隱情,刺殺並非是他的主要目的。
而且那個刺客……曲華裳看著覺得他有那麼一丟丟的熟悉。所以她迎了上去,兩個人交手之後,這種熟悉感越來越強烈,儘管這個刺客看起來根本不像她認識過的任何一個人,可是那種神秘的感覺卻依舊圍繞著她。
哪裡不對勁兒的樣子……曲華裳無意之間瞥見了趙禎的臉,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灼灼目光讓曲華裳一愣,電光火石之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麼,於是抬手就把刺客的面巾挑了下來。
這一刻,姍姍來遲的禁宮護衛們和滿朝慌亂躲開鬥爭中心的文武百官們還有遼國使團,全部都看見了一張令他們驚訝的臉。
那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展昭?!
被扒了面巾的展昭目光從曲華裳的臉上掃過,他刀尖點地借力回撤,縱身一躍飛上了房頂,直接轉身往外逃竄而去。
曲華裳:「……」
「展、展大人?!」飛奔過來的禁衛驚得目瞪口呆。
如果此時非要用什麼來形容一下曲華裳的心情……她只會用兩個字,雖然這兩個字極度毀壞她的形象,但是卻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臥槽?!」
就連坐在高台上的皇帝陛下都顯得很震驚——那當然肯定是裝的——此時趙禎正提高了聲音問自己的忠實好夥伴田斐大人:「田斐?這是怎麼回事?展昭他越獄了?」
「回稟皇上,臣認為展大人越獄的可能性不大。」田斐想了想冷冰冰的回答。
憑大理寺那破牢房困得住展昭嗎?也就只能關關公孫先生這等手無縛雞之力的……師爺。若是展昭一早就想跑,那還用得著等到現在才越獄?他根本不會被抓進去!況且明明從牢裡跑出來了還要回到宮裡面自投羅網……展大人的智商沒有低到這種讓人堪憂的地步吧→_→
「去大牢看看!」趙禎臉色鐵青,既然不是展昭,那麼結合一下之前的事情……傻子都能瞬間明白,如果這個時候禁衛們去了大牢裡面,證明了展昭還在的話,那麼展大人就真的是被冤枉的了。
「是。」田斐領命,吩咐了幾個禁衛去大牢裡面看看展昭在不在,在的話就把人帶來,而其餘的禁衛們已經朝著「展昭」消失的方向追過去了。
不過他們都追的太慢了,最先跟著「展昭」一起跑的人自然就是曲華裳。
當時被曲華裳挑了面巾之後,那個假展昭當機立斷轉身就走,臨走前目光從曲華裳的身上掃過,然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耶律公主,這才離開了。
耶律公主被曲華裳和假展昭兩個人打架的架勢嚇得一直就坐在了原地,這個時候假展昭看過來,耶律公主迎上了他的目標,表示自己很茫然:大哥你誰?
然後耶律公主頗為驚悚的發現,那個假展昭看自己的眼神兒竟然是那麼的複雜,糾結與怨恨之中,帶了點點絲毫不加掩飾的……情愫?!
臥槽大哥你誰!回過神兒來的耶律公主深深的震驚了,她想了好久都不覺得自己認識這麼一號人,那人還這麼深情的看著自己,就好像是自己欠了他情債沒還似的。
然後耶律公主扶著侍女的手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一點兒都沒有之前跟曲華裳嗆聲時的霸氣和傲嬌。()這個時候,她聽見了自己的侍女畏懼的聲音:「公、公主……陛下……」
耶律公主悚然一驚,她轉過頭,看到的是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自己背後的趙禎,此時正背著手,一臉複雜的盯著自己,趙禎的臉完全黑成了鍋底,他一言不發就這麼冷冷的看著,眼中彷彿醞釀了滔天的怒火。原處,龐貴妃站在趙禎的龍椅邊,昂首挺胸,自是雍容華貴,她一隻手扶著丫鬟,了另一隻手規規矩矩的攏在身前,看著對視的趙禎和耶律公主,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耶律公主還不太明白為什麼刺客逃走了之後,大家看她的眼神兒就這麼奇怪了,她茫然的環顧四周,想找個人問問,對上了自己哥哥耶律放的視線,耶律公主彷彿抓住了救星一般。但是接下來耶律公主卻發現耶律放的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怒火——
「哥哥?」耶律公主自小就很聽這個哥哥的話,耶律放也很寵她,即使她再如何放肆也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兒看過她。
「公主,你認識那個刺客?」這個時候,耶律放還沒來得及說話,趙禎忽然開口了。儘管他整個人已經瀕臨憤怒的邊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依舊是平靜的。只是這種詭異的平靜卻讓人更加恐懼。這個時候耶律公主才發現,原來趙禎還是宋朝的皇帝,萬人之上,生殺決斷,跟之前那個跟她笑著說話,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縱容她胡鬧要跟曲華裳比試的男人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
明明是一個人,為什麼?這個人不是一直都很喜歡自己嗎?一直被自己攥在手裡面嗎?現在怎麼會突然發這麼大火?
「認識啊?」耶律公主茫然的說道,「就是那天刺殺的我人啊——」
「夠了!」趙禎一聲怒喝打斷了耶律公主的話,那聲音嚇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耶律公主腿一軟差點再次甩下去。然後趙禎一把掀了旁邊一張無辜的桌子,轉過身就朝著宮殿外面走去,直接把所有人都扔在了宮殿裡面。
文武百官沉默的目送震怒的皇帝離去,他身後跟著忠實的護衛們。
耶律放咬牙看向自己的妹妹,這丫頭是什麼時候……
等到完全走出了宮殿,確保沒有任何一個遼國使團的人能夠看見自己了,「震怒的皇帝」趙禎同志臉色忽然一變,又變成了之前那似笑非笑的溫和樣子。他背著手,心情很好的往前走,邊走邊問道:「田斐,皇妹呢?」
「公主去追刺客了,很快就會回來的。」田斐一板一眼的回答。
「田斐啊,你說皇妹是不是發現了那刺客……」趙禎的眼睛笑的瞇成了一條縫兒,「也不知道她知道自己被騙了之後會怎麼樣啊……」
按照公主那個在某些事情上一點就著的性格,陛下您還是不要幸災樂禍了。田斐默默的想,當然這句話他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唉,可惜了朕寫的那副字兒啊……」趙禎半真半假的感歎道,「原本朕還想著找個機會把字兒送出去再翻臉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讓王楷把那字兒拿走扔了吧,留著沒什麼用了已經。」
「是。」
「走吧。」趙禎在走廊處拐了個彎兒,往後宮的方向走過去。
「皇上,不等包大人和公主他們?」田斐腳下微微一頓——原本計劃這個時候是要去等包大人他們的。
「包卿他們早就回去了,這都多晚了?」趙禎腳下不停,步伐歡快的繼續走,「皇妹那邊……你認為她今晚還能回來?朕才不信那人會放她。況且——」
龐貴妃站在小路口,身後跟著一隊宮人。她手上拎著一盞精巧的宮燈,正面帶微笑的望著緩步而來的趙禎。
「朕還要去陪愛妃呢,皇妹就交給別人吧!」
曲華裳追著刺客跑遠了,兩個人的輕功一使出來就都知道對方是輕功高手了,至於後來那些禁軍侍衛們根本就都追不上,三下兩下之後人就不見影兒了。兩個人在皇宮之中越跑越遠,最後周圍的情景變得荒涼無比,路過的都是偏僻無人的宮殿。
「站住!你給我站住!」曲華裳邊跑邊喊,「聽到沒有站住——」
假展昭的身形不受絲毫的影響,反而跑得越來越快了。
「再不停我就不客氣了!」曲華裳一邊喊一邊咬牙切齒。
假展昭不為所動。
「尼瑪——」曲華裳忍不住破口罵了出來,她抬手掄起自己手中的大扇子,甩足了力氣對準前面狂奔的黑衣人猛地扔了過去。合攏的大扇子在半空之中盪開一道優美的弧線,慢慢展開了整個扇面,然後打著旋兒捲成了一片紅色的圓圈,從假展昭的頭頂掠過去,砰地一聲巨響砸在了他的面前。
假展昭猛地停下腳步,下一秒,曲華裳在他身後落地,抬腿對著假展昭的下盤掃了過去。假展昭抬手按在自己前面的扇子上,單手一撐高高躍起,避開了曲華裳凌厲的一腳。
「真是——夠了!」曲華裳一腳踢空,落地之後旋身甩傘,把傘當成棍子橫著劈了過去,然後被假展昭劈手扛下了傘,在曲華裳撐開傘柄撞人之前,扣著傘逼得她不停的往後倒退,最後撞在了牆上。
「噓!」假展昭皺眉,面部表情剎那之間變得有點奇怪,他空著的一隻手舉起來抵在自己的唇前,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曲華裳半身被制住,整個人抵在牆上被壓的動不了,她咬咬牙,抬手鬆開了傘,然後順勢抓住了假展昭的腰,右手抬起扣住他的右肩,小臂橫在他咽喉前面往前一抵:「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白玉堂!」
曲華裳一邊憤憤的說,一邊抬起扣住他右肩膀的手,反手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面具之下,是白玉堂那張英俊的臉,他看著曲華裳眉頭微皺,眼中是無奈的笑意,嘴角也慢慢勾了起來:「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一開始!」曲華裳把手裡的面具狠狠的摜在地上,不解氣,還抬腿跺了兩腳,「從、一、開、始!我說怎麼不對勁兒!我說怎麼那麼熟悉!白玉堂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面對張牙舞爪的曲華裳,白玉堂難得覺得頭疼了。白五爺努力微笑,然後摸了摸曲華裳的頭髮,試圖順毛,「真的是從一開始就認出來的?」
「別摸我的頭!」曲華裳很傲嬌的撥拉開白玉堂的手,「你欺騙我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懷疑我!」
「也對。」白玉堂忽然笑了,他按著曲華裳肩膀的手緊了緊,「你該知道我怎麼會放你一個人進宮呢?」
「所以其實你們早就計劃好了吧!」曲華裳冷哼一聲撇過頭去,「怪不得皇上老看著我笑!我還在想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白玉堂沒說話,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給曲華裳順毛,然後一直在微笑。
「你就同意來幫忙了?」過了好半天,曲華裳歎口氣,鬆開抵住白玉堂喉嚨的小臂,往前把頭抵在他肩膀上,悶悶的說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就沒有驚喜了。」白玉堂微笑。
「我現在也不覺得有多驚喜……」曲華裳不開心的說,「如果我沒有掀掉你的面罩把剛才那張展大哥的臉漏出來呢?」曲華裳一邊比劃一邊說。
「如果你沒有心有靈犀的扒下我的面罩,我就得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把面罩在你手裡面自己弄掉了。好了走吧,回去了,都這麼晚了。」白玉堂拍拍曲華裳的後背,後退兩步,解除了之前那種死死逼著她的姿態,但還是把人抱在懷裡不撒手,「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展小貓明天應該就能回來了。」
「你們……算計了耶律公主?」曲華裳眨眨眼睛,回想起之前宴會上發生的一切,她好像明白了什麼,聲音中帶了一絲不確定,「你假扮展大哥……是為了洗脫他刺殺公主的嫌疑?這倒是個好法子,只是……會不會顯得太明顯了?哪個刺客會在皇宮這種地方光明正大的刺殺公主啊?」
「之前陷害展小貓,把他關進牢裡那個不就是?」白玉堂拉著曲華裳往外走去,「而且他還成功了不是嗎?今天我們不過是做了一樣的舉動?大庭廣眾之下,再無辯駁的可能性嘛。」
「沒這麼簡單吧?」曲華裳的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轉,忽然壞壞的笑了,「都請動你冒著弒君的危險來假扮刺客了,怎麼可能只是為了把展大哥放出來?」
「你明天就知道了,現在,回去睡覺。」聽了曲華裳的話,白玉堂停下腳步,彎腰刮了刮曲華裳的鼻子,然後很堅定的拽著人從一個偏僻的角落裡面走出了皇宮。
第二天,曲華裳站在便宜皇兄趙禎的書房裡面,看著下面站著的面色鐵青的耶律放和滿臉不敢置信的耶律公主,終於知道為什麼白玉堂那個大壞蛋不肯親口說他們到底怎麼設計了倒霉的遼國使團了。
「回皇上的話,展大人一直待在大理寺的監獄裡面,所有的獄卒都能作證,而且據霓裳公主所言,昨晚那人的武功路數與展大人完全不是一樣的——」田斐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語氣匯報著,只是他說了一半就被耶律公主打斷了。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了獄卒!反正都是你們的人不是嗎!這個人三番兩次的刺殺我到底是何居心?你們還沒審出來就算了,現在竟然說不是他做的?我親眼所見!」耶律公主昨晚回到驛館之後,被大發雷霆的耶律放狠狠的訓斥了一頓,這才明白為什麼當時在皇宮之中大家都用異樣的眼神兒看她。然後她被氣得發懵了,揪著耶律放的衣服大吵大鬧了一晚上給自己辯解,到現在兄妹兩個人還在冷戰。
「公主慎言。」田斐被打斷了話頭,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親眼所見就是真?」曲華裳忽然開口嘲諷,「你若是想變成展昭的模樣,我也可以畫給你看,不過是簡單的易容術罷了,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
「展昭是我大宋之棟樑,之前遭人陷害含冤入獄,現在冤情已明,朕自然該把人放出來安撫。倒是公主你……」面對耶律公主的怒火,趙禎一隻手敲著椅子扶手,不冷不淡的說道:「田斐,把你查出來的東西,告訴公主聽。」
「臣等經過多方調查,終於發現了有關刺客的蛛絲馬跡,雖然不是很完整,但是也足夠說明事情了。」田斐的目光往耶律公主身上轉了一圈兒,眼神之中帶了點淡淡的憐憫,「正如霓裳公主所言,那刺客乃是用易容術化裝成了展大人的模樣,這是那刺客兩次落下來的面具,第一次被禁衛軍揭下,第二次被霓裳公主揭下,太醫的檢驗結果說明製作這兩張面具的材料是一樣的,都是一種特殊的料子,能夠最大程度的貼合人的皮膚。如果不是很熟悉被假扮的人,是不會發現帶了面具的。」田斐一邊說,一邊揮手讓人端上來一個盒子,盒子裡面就裝著那兩張面具。
「刺客的真實身份是一位西域刀客,人稱冷面鐵刀,一柄鐵刀使得出神入化,在西域很有名氣。他的真實姓名叫李……狗蛋……在一年前遼國舉辦的揚名大會上對耶律公主一見鍾情,從此之後便一直跟隨耶律公主的腳步。後來聽說公主要加入我宋朝,便追了過來,再後來……」
原本很淡定的聽故事的曲華裳在聽到李狗蛋三個字的時候差點沒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我咧個去啊!不愧是公孫先生啊!這個故事編的這麼狗血就算了竟然還給男主角起了一個叫做李狗蛋這樣……通俗而鄉土風的名字。如果不是講這件事情的人是一向以冰山之名著稱的田斐大人,恐怕別人在說出李狗蛋的時候就已經在皇帝面前笑場了。
田斐大人沒笑,皇帝也沒笑。趙禎冷著一張臉掃過耶律公主。
「我根本不認識什麼李狗蛋!」耶律公主氣得要崩潰了,從昨晚那刺客出現開始,所有人都認為她跟刺客有私情,就連耶律放都翻來覆去的問了她一個晚上,才將信將疑的放過了她。結果第二天進宮又被皇上重新提起來了。耶律公主她就是想不明白了,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她跟那個莫名其妙的蛇精病刺客有著不得不說的故事啊!而且明明是那個刺客三番五次要刺殺她啊!她是受害者啊!
對此曲華裳酸溜溜的表示,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唄,誰讓你們兩個人臨走的時候還深情對望,那纏綿悱惻的眼神,所有人都看出來你倆關係不一般了好嗎!那個刺客那麼深情的看著你,眼神之中有掙扎有憤恨有愛戀……就連包大人看了都能腦補出一場相愛相殺的落破刀客與傲嬌公主的艱難戀愛好嗎!
曲華裳咬牙切齒……白玉堂你竟然敢那麼看別的女孩子!這必須不能忍!
「是啊,公主你當然不會承認了。」想到那個眼神曲華裳就來氣,她像個一點就著的炮仗一樣辟里啪啦的開火了,「遼國公主和一個刀客在一起倒也沒什麼,可誰讓這個公主要來我大宋和親呢?都要嫁人了還跟別人糾纏不清,這可是欺君之罪,換我我也不會承認。」
趙禎隨著曲華裳的話語從善如流的把臉色調的更加黑。
「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他!誰知道那個冷面刀客是個什麼東西!」耶律公主大喊。
「閉嘴!」耶律放臉色鐵青的呵斥道。冷面刀客……這個人他倒真的聽說過,是西域一代很有名的刀客,長年帶著一張遮住臉的面具,刀法詭譎,西域馬賊聽到他的名號都聞風喪膽。而且最關鍵的是,一年前遼國的揚名大會這人真的來參加了,最後還拿了第二名的成績——第一名是蕭家的蕭寒。只不過比賽結束之後這個冷面刀客拒絕了遼王入朝為官的邀請離開了。
這麼一看田斐的話就很有說服力了,時間對得上,人物對的上,武功對的上……唯一違和的地方大概就是那個冷面刀客的名字……
李狗蛋什麼的……耶律放表示全西域的人民只知道冷面刀客姓李,而李大俠叫什麼就不知道了,說不定真的是叫李狗蛋呢,所以名字才說不出口→_→
「我說過我不認識他!你們為什麼就是不信!」耶律公主原本還在氣憤的叫喊,最後她氣哭了,咬著下嘴唇紅著眼睛倔強的看著趙禎,「隨便你們怎麼想!再問我多少句我也是那句話!我不認識他!」
面對著耶律公主委屈且倔強的目光,趙禎表面上面無表情,內心之中……微微的歎了口氣。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整個遼國使團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是上下嚴的就像是一個鐵桶,無數的刺探都沒有發現他們跟襄陽王勾結的跡象,趙禎幾乎都要覺得遼國使團真的只是單純來送女人的——要不是那天曲華裳和白玉堂在會仙樓之中跟耶律放對上了,耶律公主給兩個人下了含有千面蘭的毒。
最後一幫人一合計,發現遼國使團之中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這個被當成禮物送過來的公主。
現在趙禎可以確定了,第一次陷害展昭的刺殺,耶律公主也是不知內情的,否則第二次面對白玉堂的時候,她絕對不會上套。
他們也是沒辦法了,才編了個故事栽贓給了耶律公主,為的就是讓遼國和襄陽王的結盟出現裂痕,只有他們互相猜忌了,才能給趙禎機會。
托開封府第一主薄公孫博學強大的文筆……這個看起來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的故事成功的蒙騙了遼國使團,在他們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還藉機洗脫了展昭的罪名,同時趙禎還甩掉了被硬送過來的耶律公主,一舉三得。
至於被瞞在鼓裡的曲華裳……反正有白玉堂在不愁哄不好,女孩子嘛,發發兩天脾氣就過去了。趙禎默默的想。
「朕查到的事情就是這樣,王爺有沒有什麼解釋的?」趙禎把目光從耶律公主身上挪開,看向了耶律放,「朕覺得公主入宮的事情……還是延後再說吧。」
一個刺客因愛生恨在宮廷宴會上行刺一個即將成為妃子的女人……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趙禎皇帝的臉面可就丟大了,這點道理同為皇室的耶律放不可能不瞭解,所以他現在在趙禎面前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想要討說法,那就只能去找……
襄陽王。
只有當耶律放帶著懷疑和不信任去找襄陽王要說法的時候,才會有馬腳漏出來。而趙禎他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耶律放已經上套了,接下來只需要嚴密監視遼國使團的一舉一動,等著找線索就可以了。
相比於前幾天的毫無進展和開封府接二連三的被陷害,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太多了。
所以這都是我家玉堂犧牲色相換來的!賠償!強烈要求賠償!即使經過一晚上的時間,曲華裳也沒有冷靜下來,她現在一想起這件事情就生氣,越想越生氣,怒氣簡直要爆棚了。
於是曲華裳決定要跟白玉堂冷戰好幾天。不過冷戰的同時她還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看起來那個李狗蛋大俠是確有其人的啊?他是真的叫李狗蛋嗎?
作者有話要說:_(:3へ∠)_李狗蛋什麼的人家很認真的2333
順便說一句這個真正的李大俠後面還有戲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