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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四章 文 / 水夜子緣

    曲華裳和白玉堂兩個人在巷子口遇見了帶著衙役們趕來的展護衛,曲華裳前前後後看了一遍,沒發現一根黑衣人的毛,於是勤學好問的曲華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展大俠,黑衣人呢?」

    展昭莫名其妙的看著白玉堂和曲華裳:「什麼黑衣人?白兄,曲姑娘,你們找到花店掌櫃了?剛才我聽到了笛聲和琴聲才趕過來的,你們遇上了敵人了?沒事兒吧?」

    白玉堂和曲華裳:「……」

    「怎麼辦白五爺!展大俠他壓根就沒碰上那群人啊!沒碰上怎麼抓啊!」曲華裳壓低聲音扯著白玉堂的袖子說道。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白玉堂低下頭,死命的從曲華裳手裡面扯自己的衣袖,「你個死丫頭鬆開五爺的袖子!再拽就長了!」

    「我不管!是你說展小貓在外面!抓不住人就怪他的!但是人家根本沒遇上人啊,這就是咱倆的事兒了啊!」曲華裳死活不鬆手。

    「誰讓你當時光顧自己玩的開心,吹的那麼起勁兒,五爺想插手也沒辦法啊。」白玉堂繼續努力把自己的袖子從曲華裳的手中往外拽,「嘖!快撒手死丫頭!別揪著五爺的袖子啊!」

    展昭:「……白兄,曲姑娘,你倆這是……」

    「沒什麼沒什麼,我們回去吧!」曲華裳猛地鬆開了揪著白玉堂袖子的手,往後一蹦離他遠遠的以示自己的清白。而白玉堂剛才還在跟曲華裳使勁兒,哪曉得她自己忽然撒了手,於是一下子用力過猛差點栽倒。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展昭懷疑的看看白玉堂又看看曲華裳。

    「沒什麼沒什麼!我們先回去吧!」曲華裳猛地搖頭,在她身後,白玉堂揪著自己被扯得皺皺巴巴的衣袖,憤憤的盯著曲華裳的後腦勺。

    見這兩個人吞吞吐吐的,展昭搖搖頭也不再追問,只是歎口氣吩咐四大侍衛看好花店掌櫃,一行人便向著開封府的方向打道回府。走到大道上的時候,原本慢騰騰跟在後面的白玉堂忽然打了一個呼哨,高亢的聲音在略顯靜謐的夜晚傳出很遠。哨聲過後,曲華裳聽到不遠的地方隱隱有馬蹄聲傳過來,等她回頭去看的時候,在素白的月光之下,大路的盡頭隱隱約約行來一個矯健的身影。

    那是一匹高大的駿馬,這匹馬通身潔白沒有一絲雜毛,馬頭高昂豐朗神駿,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柔和的淡銀色光芒,它無視了滿街的眾人,一路小跑著奔了過來,最後停在了白玉堂的身邊,站定之後,它先是歪著頭看了看白玉堂,然後溫順的垂下了腦袋,用自己的頭輕輕的撞了撞白玉堂的腰。白玉堂抬手拍了拍白馬的頭,動作緩慢的幫它順著長長的馬鬃。

    「哇……」曲華裳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那邊無比和諧的一人一馬,拍手讚歎道:「好一匹漂亮的裡飛沙!」

    「曲姑娘自己不也有一匹好馬嗎?」想起了那個被曲華裳起名叫做「芝麻酥」的、在馬廄裡面和自家紅玉相處和諧玩的很開心的踏炎烏騅,展昭笑道。

    「是呀……我不是特別喜歡白色的馬,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看見那匹裡飛沙對著白五爺跑過去,無端就覺得那馬很配他。」曲華裳盯著略顯活潑的裡飛沙,想起了自己那匹瘸了腿兒的踏炎烏騅,就覺得心疼。

    看見好馬就走不動道兒的曲華裳對著白玉堂的方向摸了過去。原本在對著白玉堂撒嬌蹭來蹭去的裡飛沙聽到了有人靠近的動靜,它豎起耳朵左右轉了轉,大眼睛斜了過來正對上曲華裳灼灼的目光。一人一馬大眼瞪小眼的看一會兒,裡飛沙似乎是覺得曲華裳沒什麼惡意,就把耳朵轉回去接著蹭白玉堂的腰。

    白玉堂給裡飛沙順了幾把毛,忽然翻身躍上馬背,猛地一拉韁繩扯得裡飛沙抬起前蹄仰天長嘯,然後轉頭落地,四蹄如飛般向著來路狂奔而去。

    「展兄,曲姑娘,夜深露濃,改日再見!白某先行一步,告辭了!」白玉堂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夾雜著淡淡的笑意,漸漸變弱。

    曲華裳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白玉堂的回音都聽不到了的時候,曲華裳才反應過來,白玉堂這是騎著馬跑了,留下自己一個人一會兒要面對包大人那張大黑臉,然後戰戰兢兢的訴說沒有抓住黑衣人把他們放跑了的事實……

    白耗子你太過分了!明明是兩個人的責任你竟然自己跑了讓本姑娘一個人來頂缸啊啊啊啊啊!

    一邊圍觀的展昭展護衛見證了曲姑娘的臉從震□□化成氣急敗壞再變化為頹喪的全過程,他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神奇的事情。

    垂頭喪氣的曲華裳跟著展昭回了開封府,她一路上都是蔫蔫的狀態,以至於當公孫先生看見她哭喪著臉的時候忽然覺得有點愧疚——他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略略打擊了一下曲姑娘,結果曲姑娘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曲姑娘,你別傷心啦,補房頂的錢我已經付了我是逗你玩的……

    展昭偷偷的告訴公孫策,曲華裳變成這樣是因為白玉堂半路騎著馬自己跑了。公孫策聞言後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然後他詭譎的一笑,背著手打量曲華裳的眼神兒就變得那麼意味深長。公孫先生溜躂到曲華裳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曲姑娘啊,別傷心啦,天這麼晚了白大俠他當然要回家睡覺去啦,不回家他還能住在開封府嘛?明天他還會來的!」

    曲華裳聽了公孫策的安慰卻一點也不開心——敢把黑鍋扔給本姑娘背,明天你個白老鼠要是還敢出現,哼!

    雖然大家一番折騰,時間就快到了睡覺的點兒了,但是包大人依舊在堂上等著幾人回來。公孫策逗了曲華裳幾句,就帶著展昭曲華裳和花店掌櫃去見包大人了。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之後,看著包大人那張鐵面無私的大黑臉,曲華裳老老實實交代了在巷子裡面她和白玉堂一時大意放跑了黑衣人的事情。

    哼,白玉堂,就算你跑了我也得把事情抖摟出來,才不會讓你摘出去呢!

    看著曲華裳一臉的沮喪,包大人就擺擺手說不礙事兒,跑了就跑了,反正已經猜出他們大概都是誰的手下了,最重要的花店掌櫃也帶回來了,明日細細訪查,待找齊證據之後就把他們一鍋端掉。包大人的安慰多少起了作用,曲華裳雖然還是不太開心,但多少也不像之前那樣哭喪著臉了。

    包大人清清嗓子,準備開始審問這個不老實的花店掌櫃,哪想到老掌櫃看看曲華裳自己坐在一邊嘟著嘴,他眼珠子一轉,還沒等包大人開口問什麼,自己忽然就跪了下去開始嚎:「包大人啊!青天大老爺啊!給小的做主啊!」

    曲華裳:「……=口=」

    見識過這位老爺子哭鬧的功力之後,曲華裳表示自己對此早有準備,只是老爺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在面對包大人這般正氣凜然鐵面無私的臉的時候都能嚎出來,真乃勇士也。要不是這老爺子在剛才她和黑衣人對峙的時候暗暗找了不知道多少的麻煩,曲華裳還真的就相信了這老頭子才是被冤屈的那個人。

    包大人很鎮定,自從他執掌開封府之後,查過了多少的冤假錯案,斷過了多少的懸案奇案,像老頭子這樣上來就開始哭的人那是海了去了。包大人在長年累月的斷案經歷之中,早就練就了一套看人的本事,那是火眼金睛,眼光毒辣從未失過水準。這花店掌櫃在他看來未必是什麼老實人物,但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很可能是真的另有隱情,於是想藉著開封府的威勢尋求庇護罷了,且聽他如何說。

    「包大人啊,小老兒是被冤枉的啊!那劉尚書的女兒並非小老兒所擄,而是小老兒救了她啊!」

    果然,這精明的老頭子開始第一句話就往平靜的水面上扔了一顆炸彈。

    「速速將此事說清楚!」事關劉尚書的女兒,剛好是整件事情最初的謎團,包大人低聲喝道。

    「是。事情是這樣的,一個月之前,小老兒去外地進貨,回來的時候路過開封府十里外的亂葬崗。當時正是半夜,小老兒一人孤身,心中便有些害怕,想著快些過去,結果走到半路,就聽見亂葬崗之中似有人音。小老兒以為是有孤魂野鬼,嚇得趕緊往前跑,跑著跑著不小心被絆了一跤,摔得我這把老骨頭呦……」掌櫃一邊說一邊裝模作樣的按了按自己的腰,曲華裳聽這老頭胡扯聽得正開心,結果老頭子忽然停了下來,看樣子像是要喘口氣兒編編故事再繼續說。曲華裳咳嗽一聲,目光冷冷的掃了過去,花店掌櫃嘿嘿笑了一聲,趕忙繼續說道。

    「小老兒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忽然就摸到了一隻溫軟的手,嚇得小老兒的心肝呦……當時我大著膽子摸出火折子,點找了那麼一看,結果發現是一個挺漂亮的小姑娘,灰頭土臉的被人扔在了這亂葬崗裡面。我摸了摸她鼻間還有氣兒,你說說這麼大一個活人也不能讓她躺在這亂葬崗裡面等死啊!小老兒我就把這姑娘扛回去了。說來不才,小老兒略懂醫術,給這個姑娘一把脈,發現這姑娘中了奇毒。小老兒本事不到家,沒法幫這個姑娘解毒,只能暫時幫她吊著命,這姑娘一直昏迷不醒,小老兒我找了好多大夫都說沒救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這麼倒霉啊!」

    說道這裡,聽著的幾個人心理基本都有了譜,只是看這掌櫃的話還未說完,便都先忍著也沒出聲打擾他。

    「說來事情也趕巧兒了,前幾日,小老兒去給城中的月老祠送他們訂的一批鮮花,結果在月老祠碰到個姑娘,長得和那天小老兒從亂葬崗救回來的姑娘那是一模一樣!小老兒嚇了一跳,覺得事情不太正常,也沒有直接問,就遠遠的跟著那個姑娘想看看是誰家的女孩子再作打算。結果在月老祠的後院樹林裡面,小老兒看見那個小姑娘竟然和安樂侯偷偷相會,她還送了一把琴給安樂侯……」

    掌櫃說到這裡,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公孫先生打斷了掌櫃的話:「這位老伯,您剛才說,那小姑娘和誰相會?」

    「安樂侯啊。」掌櫃迷茫的看了一眼公孫策,然後他才反應過來這些人不太相信他說的話,於是趕忙解釋道:「公孫先生啊,小老兒在這開封城中住了這麼多年了,雖說只是個平民百姓,但安樂侯這麼個名人還是認識的啊!當時小老兒還特意仔細看過了,不會錯的!」

    「繼續說。」包大人點點頭,說道。

    「是。當時小老兒覺得心中奇怪,等到安樂侯和那小姑娘分開之後,小老兒就跟著小姑娘一路走,沒想到最後小姑娘竟然走回了尚書府!」半路溜進來的王朝和馬漢端著一壺茶水,給每個人都上了茶,然後看這掌櫃一把年紀了還說的很辛苦,也給他上了一杯,掌櫃感激的點點頭,一口飲盡了茶水之後拿袖子胡亂擦了擦嘴,繼續說道,「小老兒打聽了一下,這劉尚書只有一兒一女,如果劉尚書的女兒是那天小老兒在月老祠見過的那位,那小老兒從亂葬崗救回來的小姑娘又是誰呢?」

    「這就是小老兒知道的事情的全部了,小老兒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想托人打聽打聽又覺得事情不是我們這種平頭百姓能夠插手的,本來想著去開封府報官,讓包大人您來處理這件事情,但是小老兒來沒來得及報官,就聽說劉尚書的女兒失蹤了。這下小老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再後來,小老兒感覺身邊好像總有人跟著一樣,原本想著心一橫乾脆報官算了,結果還沒來得及去開封府,就被路過的展護衛抓進了開封府,再後來的事情……包大人您就都知道了。」

    「小老兒指天發誓,我說的都是實話絕無半句虛言啊!聽聞開封府的公孫先生乃是神醫,這位曲姑娘看起來醫術也是不凡,小老兒請二位無論如何都要救救小姑娘啊!只要那小姑娘一醒,事情就真相大白了,小老兒的冤屈也就洗刷清楚了啊!」掌櫃的對著包大人行了一個叩拜的大禮,聲音顫抖道。

    「掌櫃的您先起來。」包大人起身扶起了掌櫃,王朝馬漢十分有眼力的扶著掌櫃去一邊空著的椅子上坐了。包大人道:「掌櫃的,按照您所說,那小姑娘此時是否尚在你家中?」

    「小老兒被展護衛帶入開封府之前,就覺得有人一直跟著我,為了安全起見,小老兒把小姑娘藏入了開封府最大的客棧雲來樓,本想著去找公孫神醫幫忙醫治的,這一來二去入了大牢事情就耽擱了……今日白天小老兒出獄之後聽聞公孫先生不在開封府,就去雲來樓看過了小姑娘,依舊昏迷不醒啊。從樓裡出來沒多久,小老兒就覺得身後有人追著。在鬧市裡跑了沒多久,小老兒就看見了曲姑娘,想著曲姑娘跟開封府關係匪淺,小老兒為了尋求保護就遠遠的跟著她……」掌櫃一邊說,一邊偷偷的去瞟曲華裳,看見曲華裳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嘴上卻什麼都沒說,心中不禁一動。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那麻煩展護衛你走一趟,去雲來樓把小姑娘帶回來醫治,公孫先生,你也準備一下吧。至於曲姑娘……能否給公孫先生搭把手?」包大人當機立斷,吩咐道。

    「沒問題,我和展大俠一起去吧,可以先看看那個小姑娘怎麼樣了。」曲華裳點點頭道。

    「那也好,就麻煩曲姑娘走上這一趟了。」包大人點頭。

    當下,曲華裳跟著展昭,帶上了幾個衙役直奔雲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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