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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六章 沒有了倘若 文 / 風華晴

    「……我沒有離開。」

    「那為什麼來這?」

    「我只是來看她一眼。」然後做出自己的決定。

    雙亦摸了摸下巴,一雙桃花眼微閉片刻,隨後放聲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

    「你笑什麼?」

    「赤介,如今這也算你的解脫不是?」

    「……」

    「如此一來,我也能得個清閒,只是……那葉當家再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吧?」他記得之前好像突然改變了眸色,接著又變了體質。

    按理說,這在人類中是絕無可能出現的,只是他選擇了相信可能。

    「我正要與你說,此事連葉天音都無從下手。」

    雙亦一瞬間來了興致,一雙桃花眼泛著精光,「哦?連那老不死的都無策?快些說來聽聽。」

    「上次我救了葉家小子來這之後,她便突然倒下,雖沒有親眼所見,但卻是莫名其妙,就連雪靈芝和火蓮都無用…」

    「雪靈芝?火蓮?」

    「是別人送給她的。」

    「……這樣的東西也能拿來送人,看來有些來頭。」

    赤介微微點頭,他不否認這一點,只是於她無害,他也便沒有多想。

    「我回去時,她已昏迷了三天,最終在狐族與葉景院血戰那天,突然醒來……卻好像變了個人…」

    「怎麼說?」

    「……就像妖類一般,尋著氣味而殺人。」

    他不會忘記,那天葉初尋冷漠的眼神,以及狠歷的手法……根本就是一個妖,甚至比妖還要無情。

    而最後為何她突然清醒過來,這點他一直無從知曉。

    一時間,洞內沉寂下來,只剩下他們的呼吸聲。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見見葉當家,現在究竟是何種狀態。」

    「你見她作甚?」

    雙亦看著臉色瞬間暗下去的赤介,不由撇撇嘴道:「你也忒小氣了不是?我不過就是因為好奇而想見見她麼?又不會帶來什麼壞處。」

    而赤介直接忽略了雙亦說的話。

    「我記得曾經有一副畫像在你這。」

    「什麼畫像?」

    「我的。」

    「遙岑為你作的那副?」

    「嗯。」

    「這個……」雙亦頓了好久才繼續說道:「可能在葉天音那,也可能在葉景院。」

    「……」

    「當時你低沉的不行,整日拿著那幅畫……嘖嘖,太可憐了。」

    赤介將眼神一暗,「說正事!」

    「葉天音使了個法子將畫拿了過來,現在的話……我就不知道在哪了。怎麼突然會想到這個?」

    按說,當初葉天音是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拿走的,左右不過一幅畫,他也沒再放心上。

    「……無事。」

    赤介沉默了片刻,便抬頭朝遙岑的魂體看去,好似比之前更加透明了些。

    「你不用擔心,最近一直很穩定,再無動盪,還有,葉家小子也不知曉此事,你大可放心。」

    他可是知道為什麼赤介將這裡突然設上結界,不就是為了防止那小子知道,而告訴他姐姐麼。

    「你打算怎麼辦?」

    「等。」

    「等什麼?難道你不去妖谷?」

    「白翁帶來消息說,那些人還未痊癒,如是我現下去了,是在給她添麻煩。」

    雙亦愣了愣,這是怎麼個情況?狐妖在為別人著想?

    「並且……」

    「並且什麼?」

    赤介低下頭去不語。

    「罷了罷了,你不說我也知道。葉家的小子和那丫頭暫時待在這裡也未嘗不可,省的千雲在我耳邊叨叨,況且,那小子是塊材料,我可以磨磨他的性子。」然後瞟了呆愣在一旁的赤介,說道:「既然你待在這裡沒什麼事,就快些回去,若是葉當家回來了看不見你……」

    「嗖」

    只見如利劍般的青衣瞬間穿出洞口。

    雙亦無奈的搖搖頭,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

    葉初尋與玟若正在對弈,自從和玟若相識後,她忽然生出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棋逢對手,不相上下。

    她的棋藝可是算的上好了,甚至還教出了赤介那樣一個高徒,可是如今卻沒贏過玟若一盤。

    不過卻也算不上輸,多半是下著下著就成平局,然後兩人決定第二天再下。

    「若兒,你這棋藝是跟誰學的?」

    「是跟爹爹學的。」

    「你的父母還真是厲害。」

    一個懂得世理,一個精通才藝。

    「嘻嘻……我也是這樣感覺。」

    葉初尋羨慕的看了看她,「有機會一定前去拜訪。」

    「若是他知道小初的身份,怕是要提前兩天戒齋淨浴,當日在三百里外鋪花灑葉迎之。」

    「……那還真是榮幸之極。」

    自從葉初尋與玟若如同姐妹般的相處,谷幽也常常過來湊熱鬧,甚至有時會來跟她殺兩盤。

    但是每次都是他輸。

    然後再說一句,什麼輸給她沒有關係,只要她開心就好。

    贏了自然是開心,只不過被他這麼一說,倒讓她有種被人故意輸掉的無趣感。

    倘若是赤介,他會……

    倘若是赤介……

    倘若……

    已經沒有了倘若。

    「哎……」

    「小初為何而歎氣?」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想到了一個故人。」

    「可以與我說說,我只跟小初講了自己的事,卻沒聽過你的事呢!」

    葉初尋執起的白子又重新放入白盤中,此時,已無心再下棋。

    「我的事不過是一團亂麻,甚是無聊。」

    「就算是一團亂麻,也是上好的麻料。」玟若笑道。

    「…這個解釋倒不錯。」

    若說有什麼東西可以忘記,那就是快樂。

    傷心忘不了,難過忘不了,悲痛忘不了,唯一可以忽略掉的,那就只有一樣,就是開心。

    當一個人忘記這種東西時,是一件很鬱悶的事。

    玟若伸過手,按下葉初尋眉間的褶皺。

    「再這樣皺下去,怕是要成老太婆了。」

    「那也不錯。」

    「小初,你是不是放棄了什麼讓你捨不得放棄的東西?」

    葉初尋聽後不禁愣住,隨後扯了扯嘴角,回道:「是。」

    「還真讓我猜著了?……不過既然捨不得,那為什麼要放棄?」

    「因為……沒有必要了。」

    「這是什麼道理?不管你因為什麼,但是沒到最後不要就這樣放手,你看我啊,白翁公子對我來說就像是月亮,如此高不可攀,可我不還是一直踮著腳夠啊夠?」

    就算是再悲傷的人,聽她這樣一說,也難免會笑上一笑。

    就是因為這樣,葉初尋才與她成為好友。

    她所嚮往的簡單,所嚮往的勇敢,所嚮往的一切一切,這個人身上都有。

    就像墨映雪,身為一個普通的人類,卻有著那般堅強的心,當真讓她自愧不如。

    可是,有的事情,不是勇敢就能解決的了。

    如飛蛾撲火,足夠的堅強和勇敢,結局卻是葬身火海,不得此生。

    「小初,你來到這我算是看出來了,妖王對你那可是一百個一千個情深意重,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妖王之情,太盛了些。」

    葉初尋笑道:「約莫是吧。」

    「不過,你對妖王沒有這種感覺,我也是能看出來的。」

    「若兒丫頭,你簡直成神了。」葉初尋打趣道。

    「我成不了神的,上天已經判我此生為妖了。」

    「哈哈……」

    「嘿嘿……」

    看著玟若燦爛的笑臉,她忽然想到自家的那兩位丫頭。

    不知她們現在可安好,有沒有吃好睡好……

    她們憐自己,可知她也憐著她們。

    「若我能像你一樣就好了。」話語中甚是無奈。

    「像我?為什麼?我也是有仇在身的。」

    「仇?什麼仇?」

    玟若湊到葉初尋身旁,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白辰狐族那個叛亂的狐妖?」

    葉初尋重重的點頭,她當然知道。

    「他便是我的殺母仇人。」

    仇人……

    殺母仇人……

    聲音一遍遍在她的耳邊迴響,直到玟若碰了碰她,這才回過神來。

    「你說他是殺了你娘親的狐妖?」

    「對啊,我此次出來,就是為了找尋他的下落,然後殺了他。」

    葉初尋沒有漏掉在玟若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憑直覺,她是真的有恨意……

    「如果找不到怎麼辦?」

    「不可能,現在殺他的妖那麼多,我就跟在後面等機會。」玟若說的自信滿滿。

    葉初尋不禁心驚,那個人到底有了多少仇人啊……

    「……那個狐妖的命可真夠硬的。」被這麼多仇人追,還能活到現在……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他犯下了錯就該付出代價。」

    「呵……你說的沒錯,沒錯。」

    忽然有點脫力感,她朝後躺去,身體逐漸放平後,這種感覺卻越來越重。

    「小初不舒服嗎?怎地臉色如此蒼白?」

    「無事,只是突然間有了倦意,睡一會就好了。」

    「……那也好,下了這麼長時間的棋,也該好好歇歇了,我去為你準備點心。」

    待玟若的腳步聲走遠,葉初尋慢慢的睜開眼睛,紫眸中無一絲倦意,清亮如水。

    怎麼會這樣?

    三百年前,他到底殺了多少人?甚至還有女人?

    難道他真的如他們所說,是一隻劣狐?

    不可能,若是這樣,又怎麼得葉家祖輩的保護?

    況且,如果她不信任於他,那麼這幾年的相思也便成了笑話。

    歪了歪身子,朝另一側轉去。

    片刻,輕輕的話語從她的口中傳出:

    「鳳心我心…鳳身我身…你若為鳳,我必為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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