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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35章 大婚前夕日 文 / 彌生涼

    三月轉瞬即至,王氏的嫁妝也著人送了來,竟是大件小件配套齊全,堆滿了莊子的前院後院。

    氏族嫁女如同傾城,溫宥娘終於體會了一把,只看著手中的嫁妝單子連連咋舌。

    床、衣櫃、桌椅等,一水的大隆頂級雲木,連一連串的馬桶都不例外。更莫說還有幾台碗筷盤碟、茶具,也都是官窯上品。布、絹、紗、錦、鍛、綢,也以百計。金玉頭面上品十套、各色上品水色鐲子二十隻……

    等看到最後,溫宥娘摸了摸臉上的汗,跟王真人道:「師尊,這也太多了些。」

    王真人卻是不在意,「這本就是當年為為師準備的,為師用不著便送給親傳弟子何錯之有?」

    溫宥娘更加汗顏,道:「弟子受之有愧。」

    王真人直言,「只要徒兒能將我那外侄看好,這一點子又值得甚麼?」但是就是捨不得把王氏族中的女兒送一個給孟世子。

    「何況,嫁人嫁人,又非賣女,自然要嫁妝豐厚。這些東西,且都是要用一輩子的,又哪算得上少。」王真人道。

    古代大家族嫁女,連馬桶都一次性的要送上十幾二十幾個,出嫁女嫁妝豐厚,足夠自己一生所用,在夫家也更立得住腳。

    便是溫宥娘之前與興國侯世子訂婚之時,雖嫁妝準備得比不上王氏十分之一,然而在生活用具之上,也與王氏所送這一份嫁妝在數量上相差不多。

    溫宥娘憑空得了這麼一大筆嫁妝,自然得回禮,「師尊大可放心,進了國公府,我便能護住世子不受半點傷害。」

    王真人頷首,「這一點我自是信你的,你年幼便能護住你幼弟,如今已長成,自也能護住行景。」也是知道溫余卿不用溫宥娘再操心,她才這般放心將行景交給她。

    溫宥娘聽得王真人這話,便保證道:「國公位本就是世子的,弟子自當替他守住。就宗主位,若有可能,弟子也甘願一試。」

    王真人回道:「宗主之位,且看他自己能耐罷。若是去爭,要你一介女子掌事,也太過為難。總歸要合你二人之力方行,他乃孟氏嫡出,又是男丁,更為服眾一些。」

    溫宥娘只能應是,男人對女人的歧視與打壓,便是換了一個時空也依然。她要掌孟氏的權,前提也須得孟氏一族大多臣服於孟世子。

    六太老爺對於王氏送來的嫁妝,並沒放在心上,跟溫宥娘道:「王氏送來嫁妝如此豐厚,自然是有求於人,且你能做成。因此,你心中也莫要有甚負擔,只接著就好。孟氏乃世家大族,你身份低一些,能得嫁妝撐場面也並非沒有好處。」

    到底是與氏族相交不淺的長輩,六老太爺對于氏族的示好,自然明白其中緣由,只稍微一猜測,便知王氏拿出這麼一大筆嫁妝是為了甚麼,因此才這般囑咐溫宥娘。

    溫宥娘笑著回道:「老祖宗且放心罷,我省得的。也只是第一次見著天下掉個這麼大的餡餅,有些暈頭了。」

    就是她上輩子,她跟她媽的那些首飾加起來,也沒見得有王氏送的這一份這麼值錢。更別說其他的了,現代可都沒那規矩。也是真受了不少的衝擊。

    大婚在一日後,溫宥娘因王真人親傳弟子的身份,且嫁的是京中第一世家孟府,因此往日裡被府中家人攔著的姐妹們,卻是都得以來了。

    溫宥娘也免不得應酬了一番,收了禮無數。

    朱家娘子跟溫宥娘笑道:「不曾想妹妹還能嫁入京中,以後往來也更加便宜了。」朱家娘子亦是要嫁在京中的,因此見京中能留住自己的閨中好友自然也高興。

    「只是與孟世子,」朱家娘子頓了頓,低聲道,「我的好妹妹,你們是怎的扯在一起的?別說外面傳的那些,我可一點都不信!」

    外面傳的甚麼?與孟世子攔匪一道傳著的,自然是孟世子一心戀慕溫宥娘,因此不顧門閥相差,執意要娶她,更因為了抬溫宥娘的身份而求了姨母王真人收溫宥娘為徒。

    溫宥娘眨眼道:「雖是誇張了些,可也是真的。」

    「真的?」朱家娘子明顯不信。

    溫宥娘道:「姐姐你想,這天底下莫不就是只有我一個聰明人,為何雲寧真人就願意收我為徒而不是別人?」

    王真人又不是開慈善堂的,收徒這種事兒往深了研究,其實緣由便十分明顯。

    朱家娘子聽到這裡,心中也覺得溫宥娘說的是實話,就跟她道:「只是,到底孟世子太紈褲了些。」朱家娘子本想說孟世子太混賬了些,可想著到底是自己好友的未來夫婿,且看著這模樣還是滿意的,也不好多說。

    溫宥娘明白朱家娘子的顧慮,就道:「也正是如此,我方才嫁了。要換個文武雙全的,又出身世家,我與他也不可能。他哪都不好,可勝在聽話,以後妹子也吃不了虧去。」

    話說到此處,朱家娘子就完全明白了,心中想著以溫宥娘這外表溫和實際霸道的性子,要嫁一個好拿捏的,倒也是一樁不錯的婚事。何況孟世子都願意替溫宥娘如此長臉,當是對她有幾分真心的,只有幾分真心溫宥娘在孟府就不難了。

    因此朱家娘子便最後只略說了說,「孟府裡,妹妹嫁進去了,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旁的莫要多管就是。」

    孟府裡的事情,朱家知曉得未必多,然而大房弱勢,二房強勢卻是京中誰都知曉的事情,因此朱家娘子免不得要隱晦提示一番。

    溫宥娘本就沒打算進府了跟二房爭甚,因此便笑著道:「多謝朱家姐姐提醒了。」

    送走昔日交好的姐妹,府中還剩下一直在的溫長慧。

    溫宥娘其實也不太明白溫長慧這人,她們雙方不存在和解不和解的問題,也不知她跟著溫老夫人來抱著什麼樣的心思。

    「那個嬤嬤跟著的?」溫宥娘回頭問冬梅道。

    冬梅搖頭,「倒是沒有,就是讓身邊的丫鬟來過兩趟,問姑娘何時有空。」

    溫宥娘應酬了一日,已然有些疲累,見溫長慧這有話與她說的做派,只揉了揉眉心,道:「就這會兒,讓她來見我罷。」

    溫長慧來的時候,身上披著紅色的狐狸皮披風,倒是襯得她十分可愛。

    「大姐姐。」溫長慧等著身後的丫鬟將披風解開帶下去了,才上前來叫道。

    溫宥娘這才看見溫長慧懷裡抱著一盒子,只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坐吧。」

    溫長慧卻是將盒子遞了過來,道:「明日大姐姐大婚,小妹也沒甚麼好送的,也只挑得了一副頭面,還望大姐姐不要推拒。」

    溫宥娘聞言看向溫長慧,卻是沒收她遞過來的東西,過了會兒方道:「有什麼話,大可直言,你今年也已虛歲九歲,當半個大人了。」

    溫長慧只能將東西收了回去,尋椅子坐下之後,將盒子放在旁邊的茶几上,這才細聲道:「我來,是想問我母親之事。」

    溫宥娘皺眉,「要問你母親之事,不去尋你外祖父,問我有何用?」

    溫長慧咬著唇,過了半晌才道:「我聽說,我母親是冤枉的……」

    溫宥娘聽到這打斷了溫長慧的話,「是不是冤枉的,你也當去問你外祖父,難不成你指望從我嘴中聽到你母親什麼好話不成?」

    溫長慧卻是道:「當初證明我母親罪行的那幾個證人,我去尋過,如今卻是不見了。又有人說當初大姐姐那支籤文是從溫府中流出去的。我就只想知道……」

    「因為在被告之前,我見過謝氏清輝,前些日子又有籤文之事傳出來,所以你懷疑我在其中有插手?」溫宥娘毫不客氣的問道。

    溫長慧沒說話,然沉默便是默認,溫宥娘只笑著道:「便是我出手了又如何?溫家大爺當年若不是為了你母親,何至於害死我母親?這仇難道我不該報?當年你母親嫉妒我母親得以進宮侍奉當今,與宮中淑妃聯手做局,害我母親失去資格,又讓我外祖一家見惡於當今。這些仇我不該報?還是這些,你都覺得是假的?」

    「我就想問,謀害產婦之事,我母親是不是冤枉的。」溫長慧張了張嘴,十分沒底氣的道。

    先輩人的事,當晚輩的到底不好多說,如今都死了,不能當面質證,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也不重要。

    對溫長慧而言,重要的是她母親在謀害產婦這一件事之上,到底是不是無辜的,這關係到他們兄妹三人的前程。

    溫宥娘輕笑道:「這個,你問我,倒不如去尋當初那個叫雙喜的丫鬟來問。問到底是真是假,你母親有沒有被冤枉。」

    許多人都不曾找到的人,溫長慧又如何找得到,因此溫宥娘說這話出來,溫長慧也只是垂首不語。

    溫宥娘看著茶几上的盒子,卻是想起當初還在溫府之時,她與溫老夫人這一方,雖對仇氏那一方素來冷淡,力求沒有任何瓜葛,然而溫長慧見了她倒是每一次都十分禮貌。

    因此對著溫長慧如今的境遇,溫宥娘難得心中有了一絲惻隱之心。

    想到溫長慧身邊那個嬤嬤,溫宥娘就道:「這些事情,都是你身邊那個嬤嬤告知你的罷?」

    溫長慧抬頭看著溫宥娘,卻還是沒說話。

    溫宥娘繼續道:「要我沒說錯,那是四皇子從淑妃宮裡要的人送到你身邊的?只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四皇子或者是淑妃,為何要送你一個嬤嬤?只因為往日你母親與淑妃的關係好?」

    「大姐姐你想說甚麼?」溫長慧捏緊衣角,試探著問道。

    溫宥娘道:「當年你母親與淑妃聯合算計我母親與溫家大爺,說到底也不過是淑妃不想讓我母親進當今的潛邸。以你母親的慎密心思,你覺得會不會留下什麼證據下來?」

    溫長慧聽到這話,眉頭一下子皺起來了。

    溫宥娘見溫長慧這樣,便與她道:「你叫了我七八年的大姐姐,長輩之間的恩怨如今也算各負其罪,恩怨俱消。我對你最多也不過因你母親而遷怒厭惡,遠遠談不上有恨。如今我奉勸你兩句話。」

    溫長慧聽得溫宥娘這話,就道:「還請大姐姐直言。」

    溫宥娘道:「非至親血脈,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終有其目的。」淑妃送個老嬤嬤與你,是給你在溫府撐腰,還是想尋到你母親留下的證據,你自己心中須得有數。

    「再過幾年,你也如我明日一般,嫁入別家,你且記得一件事,妾到底不如妻。」溫宥娘又道。終究不想溫長慧如原著中那樣,被個渣男騙去當妾,還被人污蔑作妖妃,最後不得好死。

    這兩句話將溫長慧說得迷糊,前一句尚好,後一句卻是完全聽不懂。大家出身的娘子,誰又會去當妾呢,就算是如今他們兄妹三人處境艱難,她也從未想過這種事情。

    然而溫宥娘卻是不想再說,只道:「你母親是否冤枉,你當去問你外祖父與祖父,而不是來問我,或是聽外人言。至於這禮,你且拿回去罷。你我交情不至於此。」

    溫宥娘直接攆了人,對著外面候著的冬梅道:「冬梅,送客!」

    送走溫長慧,溫宥娘又將夏荷叫到了身邊,「世子那邊可是安排好了?」

    夏荷道:「姑娘大可放心,鋪床的丫頭已經去了,明日在喜房中半點差池都出不了。」

    溫宥娘嘴角一勾,「喜房中的香爐、喜燭、酒壺裡的酒。當初蔡氏當是死在這三種裡面的其中一種當中。」

    不然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成親當夜,又怎麼可能一聲不響的就上了吊。少不得是有人先將人迷暈了,再掛在了橫樑上,做出的假象來。

    夏荷回道:「那幾樣咱們都準備了替代的去,姑娘也毋須擔心。何況三房不是已經被禁足了,又哪得機會動手。」

    溫宥娘搖頭,「你錯了,正是他們三房被禁足了,所以才有可能動手。」

    被禁足了,她還出了事,就說明動手的不會是三房。三房不只會趁這個機會除掉她,更能一箭雙鵰,解除自己的嫌疑。

    夏荷也知道內院中的那些事情,一個府裡多個主子,背主的多了去了,就道:「姑娘想的是,只是世子總不會再吃一回虧的。他們再想動手,又哪那麼容易。只明日之前,姑娘先吃飽了肚子,半點不動喜房裡的東西就好。等著咱們過了府,大房當是有小廚房,又有何為懼。」

    溫宥娘點頭,也只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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