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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章 孟世子思婚 文 / 彌生涼

    溫宥娘再訂餘慶年之事,其實也沒有瞞著消息。

    不過因她們姐弟早已跟京中溫府斷絕了關係,幾乎所有大家都默認為渝興國侯府的婚事不成,因此便沒有傳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北城倒也有一家勳貴因為此時鬧騰起來了。

    「祖父,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轉眼就定了!轉眼就定了!」孟世子坐在輪椅上,只衝著孟老國公爺無理取鬧。

    老國公爺淡定的坐在上首喝茶,等喝得差不多了,才說:「我就說了你們不成。你看,人家爹一來,轉眼就定下了。都沒你什麼事兒,你哭喪著臉給誰看呢?老子死了啊,要你哭喪?」

    「你要等黃府退親了就去訂了,還有姓魏的什麼事兒?」孟世子拍著輪椅道。

    國公爺涵養素來都好,只冷笑著不想再收拾這小子,不過是見他腿不好饒過他一回,「先前你打薛九的注意,我想想也不錯,好歹也是世家。薛九嫁給戚鉞,皇帝都開口了,這也是沒法子。這會兒你倒是世家裡不找了,往庶族裡找。庶族就庶族吧,竟還找了個名聲不好,父殺母的?你眼瞎了?」

    孟世子決計是不承認自己越找越瞎眼的,「呸,世家、世家,人家寧願把女兒嫁個守門的,都不願意嫁給我!祖父你是打算讓孫子打一輩子光棍,好把爵位讓給你大孫子吧?」

    這話誅心得,換一般得老頭子非得拿起棍子杖一頓,好在國公爺跟自己孫子吵習慣了,沒把這當回事,只老神在在的道:「不說她身世,就說她那秉性。你娶進門來作甚?見過挨打的,就沒見過自己找打的。你這是皮子癢了?還是骨子賤,欠收拾?」

    國公爺雖然看不上溫宥娘的家世,然而更擔心的還是自己孫子吃虧。就溫宥娘這幾月幹出的事兒,一看就是個不好欺負的。要娶進門,以自己大房孫子這個德行,還不得帶累全家被作死?

    不信?看看如今京中溫府就知道下場如何了。

    孟世子暗想,我也沒打算娶她來收拾自己呀,我這是打算娶進門來幫自己收拾別人好不好。

    當然,這種事孟世子也不好直說,只得道:「那我能娶誰?祖父你當年可是說的,要麼娶個家世好的,要不就挑個聰明的。我就覺得她聰明!還救過我一命!」

    國公爺瞟了孟世子一眼,道:「我怎麼記得你是被姓余的救的?」

    隨後國公爺又想到溫宥娘定親這個好像就是那人,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想法來,起身呵斥道:「你小子給我聽著,人家已經訂下了,你膽敢去搗亂,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人家救了你一命,你還去搶人家未婚妻。孟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孟世子被指著鼻尖罵了一頓,心中怒起,起身就往門外走,「反正我爹娘也死了,沒人關心我娶不娶得到老婆!」

    孟世子一走,國公爺反應過來,「喲,這是腿好了?你小子給我……」

    話沒說完,本走到門外的孟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抱著腿嚎道:「孟九,還不快把本世子的輪椅推出來!」

    「哎喲,可疼死人了!」孟世子說完又開始大聲嚎起來。

    跟著走出來的國公爺看著孟世子這賴皮模樣也無可奈何,只得一甩袖給氣走了。

    剩下叫孟九的扛著輪椅出來,把孟世子扶上輪椅,推著人回了外院的院子才歎氣道:「世子爺又何必非得惹國公爺生氣呢?溫家的小娘子,在身份上確實是不配了些。」

    「你懂個屁!」孟世子道。

    孟九隻得認了,「世子說得是!可這事兒吧,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成不了啊?不過納進門當個妾,也那麼麻煩,直接讓人去搶就行了。」

    孟世子又從輪椅上蹦了起來,直接給了孟九一腳,「滾滾滾!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他還要求著溫宥娘給自己辦事兒呢,搶回來當妾,嫌自己活得不夠久?

    孟世子罵完孟九,自己走進屋裡關著門生悶氣了。

    奶娘家的奶兄弟進院子時正瞧見孟九身上的腳印,便上前道:「世子爺這是又發脾氣了?」

    孟九苦笑道:「可不是。非鬧著要娶溫家的小娘子。可身份上不匹配,我就說帶回來當個妾便好。誰知道世子爺就發火了,還踢了一腳。恐怕是真把人放在心上了。」

    孟世子的奶兄弟聞言就道:「這氣發出來也就好了,溫家那小娘子不是訂給世子爺的救命恩人了麼。世子爺要真做出個什麼來,外人還不知如何看待咱們國公府呢!」

    孟九點頭不再多言此事,問道:「這會兒去尋世子可是有什麼要事?要是不重要也別去了,恐怕去了也得挨罵。」

    奶兄弟搖頭,「雖不是大事,總也要稟告的好。不然要問起來了,指不定還得挨打呢。」

    兩人交流了半天信息,最後才錯開身來。

    奶兄弟低著頭,朝著孟世子房間而去,嘴角卻露出不屑。

    主子踢了一腳,不巴巴的把印子拍掉,這走出院子去是打算讓誰看?還嫌得外面的風言風語不夠多?怕世子爺看不出他的蠢像?

    奶兄弟先敲了敲門,聽得孟世子的聲音後才打開門走了進去。

    孟世子正坐在屋裡一個人喝茶,見自己奶兄弟來了,也不講究,就道:「坐吧。」

    孟世子的奶嬤嬤乃是她母親的大丫鬟,早年嫁給國公府大爺的貼身小廝,等生下最小這個孩子後就順帶著當了孟世子奶嬤嬤。這奶兄弟也算是跟孟世子一道長大,情分非比尋常。

    「世子爺,查到了。」阿毛道。

    孟世子點頭,沒什麼精神道:「說罷。」

    阿毛看了看孟世子的神色,才道:「溫氏的六老太爺早年跟弘文書院的山長有過交情,因此此回溫氏六房進京,山長便上門拜訪,順便將兩人的婚事定下了。」

    定下那速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得讓孟世子完全沒反應過來。

    阿毛說完,見孟世子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便試探著道:「世子爺,不若就算了罷?姓魏的可不是好惹的。何必為了……」

    孟世子一揮手打斷阿毛的話,抬起頭來道:「你覺得我如今的局面如何?」

    阿毛與孟世子一道長大,又哪不知孟世子在說什麼,瞧如今這局面,確實是要一位厲害的夫人才行。

    但溫宥娘的身份且不說,先退婚一次,再要退婚一次,恐怕要嫁進國公府就更難了。

    阿毛想到這,便道:「但溫家娘子出身庶族,又如何與世家聯姻呢?莫說老國公爺不同意,便是溫氏六房的也不會同意呀。」

    便是國公府腦子抽了,願意娶溫宥娘,可溫氏六房的人可願意?

    世家與庶族之間,確有通婚者,可其中絕對不包含國公府這樣的高門府邸。這一點世家清楚,溫氏六房更清楚。

    所以,溫氏只要不傻,就不會把族中女兒嫁到世家裡來受搓磨、丟臉。

    孟世子以手撐額,只沉默不語。

    阿毛也跟著絞盡了腦汁想,終於想出了個法子,「再嫁從己!世子爺,之前那一回您算的吧?」

    先前那一位世子夫人雖然沒牌位,沒圓房,最後還被娘家拖了回去,不承認這樁婚事,可京城裡也都算是一婚的。

    「那是指女的再嫁從己!」孟世子沒好氣道。

    說完這話,也覺得自己可憐。找個老婆,其實也挺順眼的,結果大婚那一日就自己把自己給吊死了。

    可把他給冤的!

    阿毛道:「我就是這個意思呀!」

    「什麼意思?」孟世子抬頭問道。

    阿毛低著聲道:「溫家娘子要是守寡了,或者是和離了,這不就成了?世子爺你從己,溫家娘子也從己,這不就結了?甭管是國公爺還是溫氏六房的那老頭兒,都管不了!」

    孟世子想了想,也覺得好像是個主意,再一想溫宥娘要怎麼才能成寡婦或者跟姓余的和離,頓時就面對了現實。

    「行了。你別說這些沒戲的事兒。我讓你偷的庚帖怎麼樣?」孟世子又沒了精神。

    阿毛頓時愁著一張臉,開始訴苦,「世子爺,您那庚帖啊,在二夫人那。那可是內院,我一個奴才哪能隨便進去?就想著收買兩個內院的婆子丫鬟,也得有機會不是?二夫人可不是好惹的,管家管得那麼嚴……」

    孟世子打斷他的話,直接道:「所以你就想不出個法子?」

    「不如世子爺去跟二夫人說說罷?指不定二夫人就同意了呢?」阿毛道。

    孟世子也沒指望阿毛能想出什麼有用的法子來,就道:「你也別管這些了,咱們出去一趟,去尋戚世子去。」

    阿毛道:「世子,戚世子在守孝,還得準備大婚,哪來空閒出來見客呀?」

    「去庫房裡,選一件古董來,包好了我上門總行吧?」孟世子擺手道。

    可問題是您幾個月前還跟人隔袍斷義了,這會兒又湊上去,人家才死了父親,誰知道願不願意搭理你?

    只是抱怨歸抱怨,阿毛還是應了一聲,尋管庫房的自個兒娘去了。

    孟世子帶著禮物走著八字步到了鎮南侯府,好在戚鉞也沒跟他計較幾個月之前的事,還是讓看門的讓他進去了。

    等給老侯爺上完香,在側室裡落座,孟世子也沒客氣,直接了當道:「今日哥哥來,只為兩件事。一件事便是給老侯爺上一柱香,送老侯爺一程。老侯爺這些年在邊關,抵禦外敵,也算是咱們勳貴中的典範。第二件事,就是來給戚鉞你道歉的。朋友妻不可欺,當初是當哥哥的放浪了。還望弟弟莫放在心上,原諒哥哥這一回!」

    能屈能伸這種事,孟世子自幼就用得熟稔,這會兒有求於戚鉞,算是什麼話好聽說什麼話。

    戚鉞不想孟世子竟跑來給自己道歉了,就是為了自身的涵養,也得原諒一回,「孟大哥說的什麼話,當初也是小弟不懂事,以後也莫要提了。也不知孟大哥今日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只要小弟做得到的,必不會推辭!」

    到底是一個勾欄院裡混日子的兄弟,戚鉞對孟世子的瞭解比誰都深。孟世子這種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有求於人起來,是壓根兒不會要臉的。

    不過孟世子也沒打算真把自己的目的在這會兒說出來,只道:「聽說過幾日,戚老弟你要大婚,當哥哥的也沒什麼好的,就從庫房裡帶了樣出來,戚老弟你莫要嫌棄才好。」

    說完這話,孟世子就讓身後立著的阿毛將盒子拿了上來。

    孟世子手裡的東西,自然都是珍品。戚鉞也沒打開看的意思,直接讓身後的小廝上前來接過後退了下去,才道:「本是大孝裡成婚,不會大辦,也多謝孟大哥的一番心意了。」

    「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你大婚,我本就該來喝杯水酒的!兄弟之間何必這般客氣。」孟世子道。

    兩人拳頭一對,便是一拳抿恩仇了。

    男人之間的恩怨便是這樣,結仇結得奇怪,解怨也解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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