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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9章 再遇余舉子 文 / 彌生涼

    隨後溫宥娘這才見了一直等著的四村村長,且帶著嬌姨娘爹娘一起,讓他們認識。()

    溫宥娘在楊家村的舉措,在各村之中經過商議後,其實都是同意的,現在來見溫宥娘,想要說的便是契約問題。

    楊家莊簽得有十年,其他村裡人也是要這麼簽的。然而也有不想簽的,那這種了小半年的良田就該如何辦理也需得拿出一個章程來。

    當然,還有一件事便是各莊的莊頭之事。因楊家村邊上的莊頭是楊家村中的自己人,因此其他莊子邊上的村子,也想著這般。總歸是要自己人,以後也好說話辦事。

    難得的是小廖氏派來的那幾個莊頭竟然半點動靜也無,溫宥娘也安排得痛快,隨後又同意去其他莊子上走一圈。

    契約之事,還是要先將地看了再簽為好,也免得後來撕扯不清。

    鄉下人最怕麻煩,也最不耐跟身份高的人對上,因為知道雞蛋跟石頭的差別。

    能一下子解決的,就恨不得馬上給解決了。

    因此在跟幾位村長談攏之後,溫宥娘便挑了一家村子前往。

    依舊是三輛馬車,那村長直接跟張家四爺坐在了一輛馬車上,臉上的笑意裂得嘴都合不上。

    溫宥娘與溫余卿等便在後面兩輛馬車當中,緊跟在張家四爺的馬車後。

    這一次要去的村子叫樂湖村,以樂湖為名,在江南城一帶也算是頗有名氣,市場有鴻儒前往遊玩。

    樂湖村也要比楊家村大得多,上下有三百戶人左右。有莊子十來個,都不是樂湖村人的,但大多尋村中的佃農租種。

    張氏的莊子,在其中只能算是小的。不過這也是唯一一個小廖氏沒能在附近買到田地的莊子,小廖氏為置換良田買的莊子,離張氏的莊子據聞有數十里遠。

    從江南城到樂湖村的路,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中途不曾有石磚鋪路,路面卻是看得出有用心夯實過的。

    不過約莫是每日來往的車輛多了些,因此道上的馬車軌痕十分明顯,且雜亂無章,軌跡與軌跡之間互相糾纏,像是扭做一堆的麻花,朝著道路的前方而去。

    冬梅將旁邊的布簾拉了拉,道:「郎君別透風了,等會兒保準一臉的灰。」

    溫宥娘對著冬梅點了點頭,倒是沒什麼精神。

    「郎君不高興?」壓好了布簾,冬梅問道。

    溫宥娘點頭,隨後又搖頭。

    總不能說她不耐煩坐馬車了,就算下面墊著褥子,她也覺得坐得屁股疼。一想到可能要坐幾個時辰,頭又跟著疼了。

    冬梅哪不知溫宥娘的想法,就往外坐了坐,拍著自己的膝蓋道:「郎君還是歇一會兒罷。不然等到了地方,總得要在莊子裡看一看的。」

    溫宥娘對著冬梅一笑,然後直接躺下了。

    一直到了樂湖村外。

    「郎君。」冬梅在溫宥娘耳邊叫了一聲。

    溫宥娘閉著眼道:「到了?」

    冬梅道:「外面的說快到了,郎君還是先起來,梳理一下了。」

    躺在別人膝蓋上睡覺,頭髮到底會亂一些,衣服上的折痕也要拉一拉。

    溫宥娘不得不起身坐著,由著冬梅給她重新梳頭。

    梳完頭又將衣服上的皺痕拉伸展,外面就有趕車人說到了。馬車也跟著停了下來。

    冬梅先跳下了馬車,溫宥娘撈開簾子,站在馬車上往外一看。

    臉色頓時又不好了,隨即立馬退回了馬車裡。

    正打算給溫宥娘搭馬蹬讓她下馬車的冬梅見溫宥娘退了回去,忙道:「郎君這是怎的?」

    還不及聽溫宥娘說話,旁邊就傳來一聲,「哎喲!」

    冬梅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發現馬車前不遠竟有一輛敞著的牛車方向與他們的馬車相對,此時牛車裡的草垛上正躺著一個血淋淋的人。

    那人面貌看不怎麼清楚,然而那叫聲卻熟悉得很。

    冬梅終於知道自家姑娘退回馬車的緣故了,這也實在是倒霉了些。竟又遇見那個害死夫人的孟世子了!

    回過頭來的冬梅心中暗自念叨:快走!快走!快走!

    可惜事不如人願,走到馬車邊上的牛車竟然不走了,那戴著草帽趕牛的人這時下了牛車,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當然,也沒朝溫宥娘這馬車走,而是前面張家四爺那輛馬車。

    只見那趕牛車的將草帽往脖子後一放,露出一張清秀的臉來,竟然也是見過的。

    就當初在京城,溫宥娘去京郊見薛九,回府時在途中遇見的那因下雨沒帶傘就傻乎乎的躲在稻草堆裡的余姓舉子。

    也不知道他跟稻草有什麼緣分,每次見到他,身邊總少不了一堆稻草。

    只聽得余姓舉子道:「這位郎君,小生乃是附近余家莊的餘慶年。因友人被人所傷,正趕往江南城救急,不知可否將馬車想借一回?」

    又恐張家四爺不信,餘慶年又從脖子上取下一塊兩指寬的玉觀音,雙手奉上道:「此乃小生祖傳之物,若是郎君不信,可以此為抵押。」

    張家四爺不認識面前的人,不過餘慶年的名字卻好似聽過,又看了看面前的這塊玉,一時間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只溫余卿與張昀良在馬車中磨磨蹭蹭的半天,終於捨得撈開竹簾下馬車,一抬頭看見餘慶年,不由得幾步上前叫道:「余大哥?」

    餘慶年回頭一看,見是書院中的相識,忙對著溫余卿表兄弟笑了笑,「沒想到竟是溫府與張府的兩位郎君。可是來江南城遊玩?」

    溫余卿一眼看見餘慶年手中的玉觀音,便跟張家四爺介紹,「四舅舅,這是我們書院的山長故交之子,余大哥,也是江南人士。」

    隨即又跟餘慶年道:「余大哥,這是家舅,排行四。不知余大哥可是遇著了為難之處?」

    張家四爺對餘慶年點了下頭,才道:「余侄子這友人,恐是遇著了山賊吧?」

    躺在牛車稻草上的人此時又□□出聲,「哎喲!」

    這聲音熟悉得,不管是張家四爺還是溫余卿表兄弟倆,都不怎麼想知道所謂前因後果,事發經過什麼的。

    但架不住餘慶年的嘴沒長在他們臉上,閉嘴不得。

    原來餘慶年也是倒霉,本是打算上山去採點藥,哪知走著走著就遇著了一身血淋淋,像是從山上摔下來的人,還一口一口哎喲哎喲的,可把他給嚇得只好先給他止了血,又包紮了傷口,這才拖到了山下,尋人家借了一輛牛車,把人往江南城裡送。

    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總不能給人救了一半就丟在那不管了。

    因此餘慶年便趕著牛車往江南城中走,這一走就恰好遇見了張家一行停在了樂湖村外,因此就心存幸意的上前來打招呼。

    看能不能借一輛馬車來,也好進城快一些。

    張家四爺聽完這話,又看了一眼稻草上的人,頗不懷好意道:「看他叫那模樣,倒也不像是受了多重的傷,慢一點也當是沒事兒才是。」

    溫余卿也不喜歡孟世子,不過瞧著他那血淋淋的模樣,心裡也有些餘悸,就道:「怎的滿臉是血?可別死了吧?」

    張家四爺在旁邊嗤了一聲,倒也沒說話。誰要死了,還叫得那麼『歡快』法?

    餘慶年倒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可能是被石頭劃出來的血,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過,就是擔心骨頭可能也折了。所以才想送進江南城裡,想找個有經驗的接骨郎中給看一看。」

    「哎喲!」

    溫余卿一聽這聲音,心裡也挺忐忑的,到底是京中國公府的世子,遇著了事兒,沒理由不搭把手。於是就把目光看向了張家四爺。

    其實張家四爺心裡雖然各種幸災樂禍,不過要真叫幫忙也只得搭手,畢竟都是勳貴人家的人。

    「馬伕當是還行吧?」張家四爺問自己乘坐這一輛馬車的車伕道。

    那車伕這才笑著道:「沒事兒,您就放心,到了明日午後,咱准出現在各位郎君面前!」

    餘慶年道:「那就多謝郎君了。」玉觀音既然對方不收,也只能繼續掛回脖子上了。

    隨後又聽得餘慶年道:「還多謝王大哥載我們一程。」

    原來竟也是相識,那車伕也道:「不敢不敢。余先生客氣了。」

    餘慶年便將馬車攆到馬車一邊上靠著,便要請馬伕將孟世子往馬車上抬。

    不過這會兒孟世子居然拿喬了,直接伸出手武啊武的不肯上馬車,嘴角一邊哎呦,哎呦的叫著,一邊道:「張大郎君!張大郎君!救命!」

    躲在馬車裡的溫宥娘聽得這一句,頓時吞了孟世子的心都有了。

    雖然她在船上的時候,確實是過度腦補了一回孟世子說不定會出事,可那都是猜測,且不負責任的。

    這會兒真出事了,溫宥娘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烏鴉嘴了。

    孟世子不肯上馬車,嘴裡又叫著溫宥娘。

    溫宥娘也覺得要不吱聲,好像有些對不起人,便從馬車裡下來,走到牛車旁,有些嫌棄的打量了孟世子一番。

    見他外傷也不是很嚴重,就是身上的血跡有些嚇人,就皺著眉頭問:「你那兩百護衛呢?」

    溫宥娘這一問,孟世子竟眼睛一眨,哇哇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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