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5章 謝氏女再請 文 / 彌生涼
在寧氏在仇氏的院子裡鬧得天翻地覆的時候,溫宥娘卻又接到了鎮國公世子的請帖,請帖上還附帶了一個錦囊。
打開錦囊,看見裡面裝的東西,溫宥娘的目光沉了。
錦囊中赫然是一顆紅色的佛珠,因常年被人把弄,上面圖案的被磨損得只剩下極少的刻痕。
可即便是這樣,溫宥娘也知道,這是紅姨娘的佛珠!
南寧的太子,竟然能把手伸到溫府的後院裡來了。
溫宥娘白著臉,將錦囊攏上,跟春蘭道:「春蘭,你去二門守著,讓外院的盯著點。要是祖父回府,就讓人告訴祖父,說我有急事稟告。」
春蘭應聲而去,留下冬梅在一邊看著神色不佳的溫宥娘,道:「姑娘,這事兒是不是要給老夫人知會一聲?」
冬梅是認出那一粒佛珠的,每一次她去見紅姨娘時,都見她手裡數著那一串佛珠。
溫宥娘搖頭,「祖母、二嬸都不能說。」
溫老夫人一大把年紀了,又是多年不管事兒的,遇到這種事情除了說讓溫老爺子回來做主之外還能說什麼,不過是憑白讓人煩惱。
而寧氏那點子胸襟氣度眼界,管管內院都不錯了,哪能看得透徹外面的事,也是個無用的。
仇氏?比寧氏好了那麼一點。要真讓她得知這事兒,恐怕第一件要幹的就是將中饋拿回來。
溫宥娘頭疼得緊,心下也極為不安,在春蘭出去不久就發現自己完全坐不住,就跟冬梅道:「咱們去二嬸那看看。」
寧氏此時正在審問看門的婆子,因之前沒問出什麼出來,也避免不了打板子的刑罰。
好在雖有私刑的嫌疑,到底還是問了些東西出來。
紅姨娘禮佛,也常年抄寫佛經,因此她這十多年來,唯一的花銷便是購買筆墨紙硯。
若是為了體現虔誠,抄寫佛經的紙跟一般用的紙是不一樣的。溫老夫人能做自己院子裡主的時候,溫宥娘也有偶爾讓人買了送到紅姨娘的院子。
然而紅姨娘寫好了佛經,也並不僅僅是拿給老夫人送去寺廟中供奉,私下裡卻有給下面的婆子們。
「宥娘啊,你可猜不出來,她到底給過多少人!」寧氏咬牙切齒道。
溫宥娘看著寧氏手裡比著的數字也差點腳軟,只死死抓住冬梅的手,顫著聲音問:「那些人,都在這了?嬸娘。」
寧氏點頭,已經說不出什麼合適的話來。
「搜房。」溫宥娘咬著牙蹦出了這兩個字來,字字如刀。
寧氏的臉色十分晦暗,聽到溫宥娘這麼說,道:「只怕搜不完呢!這二十多個奴才裡,總有一個傳遞消息的!」
溫宥娘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們,只勾起一個令人心底發冷的笑意,「那就全家送去西北好了。再不濟,南下三千里,送給南蠻子當奴婢也是行的。」
南下三千里,估摸著就是現代的海南那個島,不過這個時候可比不得現代,房價高得還一般人買不起。真去了那,就等著天天出海奔命吃魚吧!
此時因被寧氏鬧過一場,被氣得胸口發疼的仇氏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紅姨娘不見了?」仇氏挑著眉問,倒沒有幸災樂禍,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在仇氏的記憶中,紅姨娘這個人十分本分,本分到她都覺得可憐了,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竟是連配人都不願意,只願意青燈古佛的守在一個院子裡。
現在這個本分人突然消失了,仇氏心裡也覺得古怪,「她連一個家人都沒,能去哪?」
溫長慧這些日子沒出過門子,就一直陪著仇氏,聽見紅姨娘不見了,也奇怪,「紅姨娘不是一直關著院子唸經?怎的就不見了?」
溫長慧才穿越過來時,對自己父親的姨娘也是好奇的,因每次請安的只有嬌姨娘,也悄悄去見過紅姨娘。()
只是紅姨娘的院子雖守著的丫鬟十分疲懶,但紅姨娘沒日沒夜的跪在佛前唸經,她也只見過一道背影。
紅姨娘一心向佛,並不會跟她母親爭父親的寵,溫長慧對紅姨娘雖然好奇,但在見過一次背影后也沒放在心上了。
哪知道紅姨娘這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默不作聲十來年,一折騰就折騰出了大事。
仇氏院子裡的丫鬟回道:「夫人,是真的。咱們院子裡的婆子都被叫去了兩個。」
仇氏聞言一愣,「叫去了兩個?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仇氏身邊除了一個嬤嬤,從仇府帶到溫府的人全被攆了出去。
守門的婆子,身邊的丫鬟,賣身契現在都捏在寧氏的手中。
不過她在溫府掌權了這麼多年,又捨得銀子,至少自己院子裡得人還是掌控得了的。
跪在地上的丫鬟回道:「說是跟紅姨娘有來往。」
「不過是收過紅姨娘的經書……二房的這是懷疑紅姨娘?」仇氏想了想,到底是沒把私奔兩個字說出口。
一想到經書,又想到先前來鬧了一場的寧氏,仇氏臉色頓時不好了。
紅姨娘愛抄經書,時常給老夫人送一些去廟裡供奉著,不過她也從紅姨娘那拿了不少。
仇氏捏緊了手絹,當初她找紅姨娘要經書之時想的是,紅姨娘反正愛抄,她拿一些也並不怎麼樣,也並不是沒給賞賜下去。
這會兒寧氏先是來找紅姨娘,恐怕不消一會兒就要來搜經書了。
仇氏能想到,溫長慧自然也知曉,這一聽就明白了,忙轉過頭跟仇氏道:「母親。二嬸等會兒還得來?」
仇氏點了點頭,問跪下地下的丫鬟,「紅姨娘怎的不見的?給我說清楚些。少一點就仔細你們的皮!」
寧氏大張旗鼓的在內院裡找人,哪能瞞得過人去,下面的奴才們早不知道互相通過多少信兒。
小丫鬟說得順暢,不過一刻鐘就將事情說了個清楚。
仇氏在一邊聽得直皺眉,按照小丫鬟這說法,紅姨娘就是憑空消失了。可好好的一個人,又哪可能一點不驚動人就消失了的。
即便是兩房人多年不合,仇氏這會兒為了溫府的名譽,也希望寧氏能盡快把事情查清楚。
「紅姨娘要走,正門不可能。那就是側門跟後門了。總是有個人給她開門才是。這些你們莫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仇氏問。
小丫鬟搖頭,「還是真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這麼消失了。」
仇氏皺眉,也想不出什麼法子,就道:「若是等會兒二房的人來搜房,且就讓她們搜。」
溫長慧在一邊道:「娘,這也算是咱們大房的事情,要不要去看看?」
仇氏雖然丟了中饋,然而溫家大爺並沒有剝奪她管理大房的權利,便是溫老太爺的禁足,也在大房的範圍內,此時仇氏要去紅姨娘的院子,也並不是不能。
只是仇氏並不願意去,「紅姨娘是你大姐姐母親的陪房,她自然會管。咱們何必去湊那個熱鬧,免不得還說我們娘倆不懷好意。」
溫長慧雖然不同意仇氏這話,但身為人子,也不好反駁,只坐了一會兒,離開了仇氏的院子,就帶著身邊的丫鬟就往紅姨娘的院子裡去。
一行人只走到小半路,還沒出大房的地界兒,溫長慧便見到寧氏帶著一大群人往大房裡來了。
溫長慧停了下來,等寧氏走近了,才行禮道:「二嬸這是準備去見母親?怎的又帶了這麼多人?」
要說整個溫府誰是溫長慧最討厭的人,非寧氏莫屬。
寧氏的家世比不上仇府,又自以為書香門第,看不上仇氏勳貴出身,整日不是酸便是找茬。頂頂惹人厭煩。
在拿了中饋之後更甚了,就之前來院子裡搜人,竟是什麼都沒說,就搜了起來,一直到搜到她母親的內室裡了才說了一句紅姨娘不見的話來。
這會兒明顯要來搜經書了,還帶著一大浪人,也不知道最後會鬧成什麼樣。
寧氏見著溫長慧,也就皮笑肉不笑的道:「還能去見誰?大房最近還真是……算了,我跟你一個小丫頭說什麼說,趕緊玩兒自己的去吧。」
寧氏當溫長慧不過七八歲的孩子,壓根兒不想跟她多說,說完話就帶著人走了。
溫長慧回過頭見寧氏那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氣憤得直扯手裡的手絹。
好在身邊的丫鬟是懂看眼色的,忙上前道:「姑娘何必跟二太太生氣呢,不值得的。」
隨後小丫鬟壓低聲音道:「再得意,那也比不過夫人的家世,也不過是家裡橫罷了。」
溫長慧這才心裡好受了一點,甩了一眼給自己的大丫鬟,「就你話多,要這話被二嬸聽見,就等著挨板子吧!」
大丫鬟嘻嘻一笑,「不都是自己人麼,姑娘怕什麼。」
溫長慧帶著人繼續往前走,心裡卻在歎氣。
今時不同往日,她母親手裡沒了中饋,雖才短短一月不到,但她卻是處處感受到了與先前的不同。
只可惜她身邊的這幾個丫鬟,都是沒心的,竟還當做是在之前時候,誰的閒話都能說。
仇府是比寧府得勢,可在溫府裡那點得勢又算得了什麼。再得勢,她娘不也被剝奪了中饋之權,被禁了足。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溫長慧是徹底的體會了古代女人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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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老爺子看著手裡的帖子臉色差得不能再差,一張臉黑得跟包公似地。
等過了半晌,才問溫宥娘,「你確定這佛珠是紅姨娘的?」
溫宥娘微微點了下頭,「祖父,咱們前腳才發現紅姨娘不見了,後腳就遞了帖子進來。先不說這佛珠是不是紅姨娘,就說溫府裡,恐怕就有別人的眼線。不然哪來的這麼多巧合。」
沒別人的眼線,紅姨娘是怎麼從屋子裡消失的?莫不是用飛的?她可沒發現這個是武俠世界。
溫宥娘接著道:「紅姨娘十年如一日的呆在院子裡拜佛,連門都不出。為何有人遞條子給她?若說是跑了,早些年夫人似乎也說過要替她尋一戶人家的話。那戶人家也頗有薄產,嫁過去一輩子衣食無憂,還有丫鬟伺候。可紅姨娘並沒有允。」
那麼寫信給紅姨娘的人到底帶著什麼樣的目的?紅姨娘為什麼又願意跟著那人離開了?
一個常年禮佛的姨娘,身上又有什麼值得別人算計的?或者說一個姨娘,身上有什麼是值得拿來算計溫家亦或是溫宥娘的?
答案只有一個,溫老爺子卻不好說出口,只問:「明日你可願去?」
溫宥娘回道:「孫女願去。」
再推一回,就不知道溫府中會丟的人是誰了。溫家人死絕了,她都不在乎,然而她卻不得不在意在書院裡讀書的溫余卿。
溫老爺子看向溫宥娘,心中的遺憾更甚,為何溫宥娘不是男子。若是男子,精心培養一番,就她的這一份沉穩,也比大多男子強。
「那就去。屆時我會派人在外守著,你也別害怕。」溫老爺子頷首道。
溫宥娘應聲,拿起溫老爺子放在一邊的帖子跟那個錦囊,退了出去。
等溫宥娘一走,溫老爺子便讓人叫了溫家大爺進屋。
「父親。」溫家大爺低頭道。
溫老爺子虛指了一下下首的位置,「坐吧。紅姨娘不見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溫家大爺臉色不好看得緊,只點頭不說話。
溫老爺子將紙條遞給了溫家大爺,「你自己看看。」
大凡男人,都忍不了頭上那點子綠帽子,即便是那女人他並不喜歡。
溫家大爺接過紙條打開一看,頓時就覺得整個人不好了,瞪著一雙不置信的眼問:「父親。這是?」
溫家老爺哼了一聲,「你說呢?」
「這不太可能。父親。」溫家大爺搖頭否定道。
紅姨娘要走早走了,何必等到今日。三十好幾的年紀,顏色不再,莫不還能年少輕狂一把。
溫老爺子看著虛空,連聲音都飄忽了,「是不可能啊。紅姨娘走的時候,連貼身的銀子都沒帶。且這字的主人,看著也不像小門小戶出來的。」
溫家大爺早第一眼看見那狂草時就覺得對方不簡單,聽溫老爺子也是這般想法,就道:「父親的意思是?」
溫家老爺又將身邊擱著的請帖遞給了溫家大爺,這是之前溫宥娘頭一日拒了的那一張。
溫家大爺打開請帖一看,本鐵青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父親。」溫家大爺捏著請帖的手有些發抖。
溫家老爺似沒看見溫家大爺的反應一般,只問:「這字跡你可認得?」
溫家大爺過了良久才點頭,「認得。這是當年謝氏的筆跡。是真跡無疑。」
溫家大爺當年也算是謝氏明珠的追隨者,他說這是謝氏明珠的字跡,那麼就不會有假。
溫家老爺在聽到答案後心情愈加沉重,「昨日這張帖子便是從番館送到的溫府。如今番館裡只住著鎮國公世子一行,宥娘藉著得了風寒拒了。今日紅姨娘便不見了,隨後番館又送來了帖子,還有一顆紅姨娘用的佛珠。」
當年的事,溫家大爺雖不清楚,卻也知道個大概,疑惑道:「謝氏要找宥娘,怕也是為當年的事。可她尋紅姨娘是為何?」
「你當是為何?莫不是你以為謝氏跟你一樣蠢,會以為當年的事有張氏的手筆?所以要報復回宥娘的身上?」溫家老爺反問道。
溫家大爺閉嘴不言,他確是這般想,便是他從自己父親嘴中得知此事與張氏無關,然當年的流言一直指向張氏,即便是在今日整個京中的大多人依然這麼認為。
溫家老爺並不想說那十多年前鬧得轟轟烈烈的公案,可如今溫府快要大禍臨頭,他也顧不得先帝的禁令了。
「當年有流言指向張氏,說此事為張氏所為。先帝為了彌補張府,便將本沒有資格嫁入皇子府的張氏指給了當今為孺人。當時聖旨已經擬好,只差過那一道印。」
溫家老爺子只恨自己兒子沒有孫女兒的七巧玲瓏心,事事不用自己說得那般明白。
溫家大爺倒也不是真的蠢,至少最近開竅了不少,一聽溫家老爺的話就明白了,「所以張氏當年與兒子的事情,是被人陷害的?」
「可陷害她跟你的會是誰?」溫家老爺子問。
溫家大爺想了想,也知道了答案,用手指沾了茶杯中的水,在旁邊寫了一個淑字。
溫家老爺子搖頭,道:「眼瞅著日頭快要落下了,你先將仇氏送回仇府罷。至少咱們溫府指不定還能逃過一劫。」
「這與仇氏又有甚干係?」溫家大爺完全沒明白溫家老爺子的意思。
溫家老爺子盯著溫家大爺道:「那就去問問你的好媳婦,當年做了哪些好事!你倒是忘了溫長明當年記在誰的名下的!今日丟的又是誰?」
當年溫長明是記在紅姨娘名下的,今日丟的是紅姨娘。若是溫長明的身份被揭開,別說他,就是溫家大爺,也只有被罷官革除功名的份。
溫家老爺子能歷經兩代帝王而被重用,自然不是無腦之輩,在跟溫宥娘說話之時,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仇氏不能留,便是不好寫休書,只把仇氏往仇府往回送,讓那些人找仇府去,又不是他溫府教出的下作東西。
等拖到南寧太子歸國,再把仇氏接回府不遲。要謝氏不放過仇氏,這筆帳且讓她們自己算去。
「父親。何須這般?只需去官府報個『暴斃』就是。」溫家大爺在仇氏與紅姨娘之間,瞬時就做了決定。
不管仇氏做過什麼,他也要先將她保住了,至於紅姨娘,不過是個奴婢罷了,又沒有真正伺候過他。
再者,只要紅姨娘在官府的的納妾文書上被消了名字,便是有人利用她來攻擊長明的出身,又有誰能指正她是誰?
連溫宥娘都不能,她還要名聲,她也要顧忌她弟弟的出身!
溫家老爺見溫家大爺這般模樣,只問道:「你當謝氏只盯著她這一日?你以為你去官府將紅姨娘的籍消了,別人就證明不了她是你的姨娘?」
「鈺兒。你竟是連你女兒都比不上!」溫家老爺子搖頭道。
溫家大爺臉頓時漲紅不已,自己的父親說自己不如自己的女兒,說他不如一個閨閣女子,這羞辱比說什麼都過份。
然溫家老爺子卻顧及不了溫家大爺的那些許自尊,下了命令道:「你可以不送她回去!我寫了休書送給官府,讓官府送她回去也是一樣!」
然後,仇氏就這麼走了,卻只帶走了自己的兒子,留下了溫長慧。
溫宥娘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頓時笑了。
這還沒等到她再出手,仇氏就被送回了仇府。敢情這謝氏明珠得是她的幸運星了。
來送消息的夏荷跟溫宥娘比劃,「姑娘是沒看見夫人跟四姑娘捨不得的模樣,眼睛都腫了。也不知道大爺是怎的,臉色難看得緊。」
溫宥娘當然知道自個兒父親臉色為什麼難看,紅姨娘一丟,最該擔心的就他的好兒子,溫長明瞭。
那身份一曝光,整個溫家恐怕都得倒退二十年。連京城都不會再有臉呆,怕也得滾回老家去了。
其實溫宥娘偶爾也有陰暗的想過,在仕途面前,溫家大爺是選真愛還是選前程。不成想,兩張請帖,就看出了溫家大爺的取捨。
恐怕仇氏此刻是心如刀絞,或者是口吐鮮血了。
溫宥娘一高興,對第二天去會『謝氏明珠』的沉重心情也沒了。
一臉愉悅的吩咐秋菊去給她尋明日出門會客要用的衣裳跟首飾,也難得的讓秋菊別準備往日愛戴的玉製飾品。
南蠻子那邊再窮,可最不差的怕就是玉石,她往日愛戴的那些飾品就有些不合適宜了,倒不如換成鎏金的或是純金的首飾,只往一般裡打扮就行。
冬梅在一旁道:「姑娘這心也放下得太快了些。」
前一刻還在為明日去見人而煩惱,下一刻就高高興興的讓人去準備了,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溫宥娘道:「你明日就放心的跟著姑娘進去便是,到時番館之中必然會有一個『明珠』在等著我。」
先不說她也不是什麼國色,能讓南寧太子不顧禮儀借她人之口相邀。就南寧太子好歹也是一國太子,又在別國的都城,為了南寧的名聲,也幹不來什麼下作事兒。
所以南寧太子一行人中,必然是有一個女子的,只是大約作了男兒裝,所以不曾讓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