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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5章 小廖氏問罪 文 / 彌生涼

    宛娘出了溫宥娘的院子,就見自己院子裡的丫鬟朝自己走來。

    「怎的?」宛娘道。

    那丫鬟湊上來道:「四姑娘在姑娘院子裡坐了很久了。」

    宛娘一聽就知道是什麼事兒了,道:「就說我今日忙著,讓她有事別日再來。」

    宛娘的貼身丫鬟錦繡一聽,忙道:「姑娘,太太今日才掌中饋,就不見四姑娘,怕是不好吧?」

    宛娘聽這話笑了,「平日裡也沒見什麼走動,這會兒當娘的出事就來了。來尋我能有什麼好事?我可不願意為了她得罪大姐。當初我娘讓她娘多帶我出去走動,她娘是怎麼說的?我對她好,能指望她什麼?」

    宛娘一甩手,朝著庫房的位置去了,她娘掌了中饋,她屋子裡也該添一兩樣像樣的傢俱不是,沒得好處全便宜了大房。

    宛娘沒走多久,溫長慧又去了二房的消息就入了溫宥娘的耳。

    「姑娘,四姑娘找二姑娘是想做甚麼?」冬梅想不通一個幾歲的孩童在仇氏被禁足後東走西奔的有什麼用。

    「誰知道呢。」溫宥娘並沒把溫長慧放進眼裡,猜想大約是穿越女打算使用穿越光環了。

    「奴婢有些擔心她是替夫人傳話的,去二房算計姑娘。」冬梅擔憂道。

    溫宥娘笑著說:「哪有那般容易呢。二嬸可是不見魚兒不撒鷹的主。三弟還算年幼,那邊就是想利誘,現下也拿不出利誘的砝碼來。」

    「不是還有二姑娘的婚事。」冬梅道。

    溫宥娘不以為意,「要是往日想用宛娘的婚事作籌碼,大概是可行的。可惜的是,到了今日,二嬸怕是要離仇氏遠遠的,恨不得不是自己妯娌,更別說讓仇氏給宛娘尋親事了。」

    誰能指望一個會下毒謀害小輩的給一向干係不好的妯娌介紹女婿?怕也是沒安好心。不是想利用二房,就是想害宛娘。

    寧氏的心理,溫宥娘摸得比誰都清楚。畢竟這十年來的刻意交好,也不是白花功夫的。

    「沒什麼好擔心的。只看仇府上門之事,今日祖父如何處置了。」溫宥娘道。

    冬梅想了想,也覺得今日仇府上門比較重要,溫長慧不過是個小丫頭,又哪能做出什麼大事出來。

    「要是老爺也包庇該怎麼辦?」冬梅對於溫宥娘的處境比溫宥娘本人還要擔心三分,是巴不得仇氏從此消失了就好。

    溫宥娘自嘲的笑了笑,「本來就沒指望祖父會鬧出來。鬧出來了,我們姐弟也得不了好。不過是讓對方忌憚,不敢再對我們姐弟動手罷了。」

    「都敢直接下毒了,還有什麼不敢。最後別是想殺人滅口吧?」冬梅完全不覺得仇氏一家的人是能威脅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磨滅證據殺人滅口。

    溫宥娘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殺人滅口?要殺多少才夠。天子腳下,他可沒那麼大的膽。」

    七千兩銀子作底子的銀子錢,這十年來要放給多少人?那麼多人全都能是人證,手裡都有字據作證。

    別說仇氏,就是天子只要腦子不抽風,也不敢一口氣殺那麼多人。

    何況仇氏放印子錢的證據,溫宥娘可是放在了一個好地方,只要拿不到證據,仇府就不敢妄動。

    仇家伯爺那位置,可也有的是人想接手而找不到扳倒對方的證據。

    如溫宥娘所料,不多時,就有人來報,小廖氏在外院跟溫宥娘的便宜爹鬧起來了。

    小廖氏怒氣沖沖的對著溫家大爺道:「當年姑爺娶我兒之時可是怎麼跟我們兩個老的保證的?你說你會待瑾娘好!就是這般好的?」

    溫家大爺被小廖氏指著鼻子罵並未生氣,只是問:「不知小婿哪做得不好,還請岳母明示。」

    明示?怎麼個明示法?小廖氏頓時啞了。

    說不該擼了仇氏的中饋,可這是溫家老爺發的話。說溫家大爺不該納妾,可大戶人家裡,誰家裡沒兩個妾室呢。

    就連仇府,仇家伯爺身邊也有一兩個妾室放著給別人看。更不可能岳母指責女婿不該去女婿妾室房中留宿了。

    小廖氏恨啊,恨當初沒讓溫家大爺立個字據,說一輩子一心一意對仇氏,絕不納妾。不然今日就能拿出當初的保證來,甩在溫家大爺臉上,看他做的什麼好事。

    「閉嘴!」仇家伯爺怒道。

    女婿房中事,又哪輪得到岳父岳母說話,仇府伯爺第一次見小廖氏竟然如此荒唐。

    小廖氏不甘心的閉了嘴,只瞪著溫家大爺,不甘不願的坐了下來。

    溫家大爺對著仇府伯爺道:「我知岳父岳母來所謂何事,只是眼下家父尚未歸家。要不先吃點東西,等家父回來了再說?」

    仇府伯爺還算是明理的,點頭道:「賢婿你莫怪你岳母剛才失禮,她也只是關心則亂,一聽說小兒出了事就急匆匆趕來了。」

    溫家大爺有些感激的朝仇府伯爺道:「事關重大,小婿也不敢自專。昨日之事,小婿也不信是夫人做下的。只是當時人證物證俱在,且又有官府中人插手。父親一怒之下,禁了夫人的足。」

    仇府伯爺歎氣道:「到底是當初我們錯了。」

    言下之意便是當初不應該讓仇府與溫府結親,這話在往日被溫家大爺聽了,必然要誠惶誠恐的謝罪,然而今日這話聽了,溫家大爺也只是閉著嘴不說話。

    仇府伯爺沒想到自己女婿是這般反應,暗道昨日之事恐怕還只是開端,在仇府人離開之後,恐怕還有別事發生。

    「也不知昨日我倆兒媳走後,府中又出了何事?才讓賢婿你說要等親家回來了再談?」仇府伯爺按下心中那股不妙的想法,詢問道。

    溫家大爺只搖頭,不肯說明,「岳父還是等家父回府後咱們父子三人再談吧。」

    小廖氏在一邊橫眼,「什麼事連我也聽不得?你當我不知曉,你們三個要說什麼?商量著怎麼休了我兒?」

    溫家大爺面露不耐,雖只有瞬間,卻也被仇府伯爺發現,忙呵斥道:「你若沒事就進瑾娘的院子裡陪她去,在這插什麼嘴?」

    小廖氏這是第一次被仇府伯爺這麼打臉,一張老臉氣得通紅,然而也不敢違背夫君的話,只得起身哼了一聲走了。

    堂中一下子只剩下兩人,仇府伯爺才歎氣道:「昨日之事,老夫已問清楚。然老夫的女兒老夫知道,下毒害人這種事是不敢做的。這裡面可是有其他的誤會?」

    溫家大爺其實也不相信自己深愛的人會是那種毒婦,然而昨日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讓他受了很大的刺激,對於妻子人品也開始有了懷疑。

    「岳父。」溫家大爺的聲音有些嘶啞,從喉嚨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艱難,「當初,張氏所出的兩個孩子在府中被苛待。我知道不是夫人所為,但夫人還是為了平息外面的謠言將身邊的廖嬤嬤攆了出去。因此小婿自覺歉疚夫人良多,從此不再看張氏所出的兒女一眼。」

    「後來張氏子年六歲,與長明一起讀書。家父見其聰慧,便帶在身邊親近教導。哪知讓人沾了痘毒,張氏女為照看幼弟,一同染病,幾經生死。當時家父查到了夫人院子裡的丫鬟身上,小婿仍不信是夫人所為。以為是他人所為嫁禍夫人,便更不喜張氏所出。昨日……」

    「賢婿莫不是以為這都是我兒所為!」仇府伯爺打斷溫家大爺的話,一臉憤怒道。

    「昨日,貴府沒有請帖卻不請自來,幼子誤食砒霜,查到最後乃家母院中之人所為,此人又被查出乃廖嬤嬤外孫女兒。且官府插手,丹心已承認砒霜源於廖嬤嬤。廖嬤嬤咬舌自盡,遂結案。岳父,你若是小婿,該如何作想。」溫家大爺一字一字道來。

    仇府伯爺猛拍了一掌茶桌,道:「我兒自幼單純!你莫不是第一日才認識她?她會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

    溫家大爺閉眼睜眼間已決定將心中想法托出,「瑾娘的為人,我自然是知道的。然而別人呢?」

    「賢婿這是什麼意思?」仇府伯爺捏緊了拳頭,瞪向溫家大爺的眼珠子突出得如鼓出得牛眼一般。

    溫家大爺這是在懷疑他仇府中人了,這是打算把污水往仇府身上潑?

    溫家大爺回道:「小婿還能有什麼意思?若廖嬤嬤是冤枉的,她又何必咬舌自盡?若她一家是清白的,又何須全家逃出城被張家的人捉到?」

    仇府伯爺在昨日回府知道了自家孫兒在溫府中毒和女兒無故被拿了中饋之事,卻沒有人跟他說廖嬤嬤是咬舌自盡跟全家出逃。

    「誰知道是不是廖嬤嬤一家被人威脅了或者收買了?」仇府伯爺說出這話時,心中的底氣也弱了下來,說得也口不應心。

    印子錢的事情,溫家大爺不知此時該說還是不該說。他自幼跟仇府往來甚密,說句大不孝的話,他跟小廖氏之間的母子之情都要大過自己跟老夫人之間的。

    然而小廖氏跟仇氏一相比,在溫家大爺心中也是有輕重之分,能夠以取捨論的。

    廖嬤嬤是小廖氏從廖家帶到仇府的人,一家子人除了小廖氏全在伯府做事,投毒的事溫家大爺不相信是仇氏所為,也只能把懷疑人往小廖氏的方向想了。

    何況還有印子錢利錢全歸仇府這檔子事,只會顯得小廖氏更加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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