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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8章 才名招算計 文 / 彌生涼

    不管黃家之事最後會走向何方,老夫人宴請親友賞花的日子已然逼近。

    外面堅果鋪子的老闆使人遞了單子把東西送齊,戲班子也遞了戲單,小廚房的管事嬤嬤也回了話一切準備就緒。下面的小廝、丫鬟該敲打的已經敲打過,該賞的也有賞。

    所有的喜樂與安寧就在晚間時被破壞殆盡,只因丫鬟朱兒的一句話。

    溫宥娘垂著眼,看著地面上的茶杯出神。

    她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不過到底是心軟了一些,讓有些人敢再三算計她姐弟倆。

    跪在地上的朱兒見溫宥娘久久不曾說話,便抬頭看向立在一邊的冬梅,見著冬梅一臉憤怒心中有了底氣,「姑娘,奴婢句句屬實。丹心把東西藏在了床頭的箱籠裡,奴婢趁她不在時倒了些在紙裡包著。姑娘要不信奴婢的話,讓人把東西交給外面的郎中一看便知。」

    朱兒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雙手奉在溫宥娘面前。

    溫宥娘抬起頭,一雙眼睛黑黝黝的泛著冷光,那冷光卻只是一現,又重新變得溫和起來,「冬梅,賞。」

    冬梅拿過朱兒手裡的紙包,轉手給了朱兒一個荷包的金珠子,笑道:「起來吧,姑娘知道你的忠心。自是不會虧待你的。」

    朱兒磕頭謝恩,「姑娘待奴婢有恩,奴婢自當粉身碎骨以報。奴婢與丹心幾人住在一個屋子裡,雖平日裡有小打小鬧,卻是不敢隨意編排姐妹的。當年姑娘讓奴婢盯著丹心,奴婢便知姑娘對她有了疑心,這才時刻盯緊了些。」

    溫宥娘點點頭,「我知道你前幾日與丹心之間有些爭吵,也信你不敢拿這等大事來報私仇。待我查明此事,便讓你去伯府伺候,也免得你這裡也不自在。」

    「謝姑娘體恤。」朱兒再次磕頭感激道。

    她本是家生子,奈何爺娘早去,在溫府也沒個真正的依靠。今日她說出了丹心來,即便是丹心先想對主子不利,她後舉報乃是正義之舉,丹心後面的人必然要置她於死地。要能離開,自然是感激涕零。

    溫宥娘擺擺手,讓朱兒退了出去,才跟冬梅道:「你去叫了夏荷來把這裡面的東西交給她,讓她給張家送去,尋了郎中看裡面裝是什麼東西。」

    冬梅捏了捏手裡的紙包,有些疑惑道:「姑娘,那邊或是不會做得這般明顯。」

    溫宥娘冷笑,「即便是砒霜,只要一點一點的,下個幾年時間,怕是太醫也察覺不出什麼來。她有什麼不敢的?當年的事情我姐弟倆都活了過來,我本不想跟她計較。但她還妄想對著我姐弟動手,也別怪我心狠手辣徹底把她那張皮給扯下來。」

    冬梅便去叫了夏荷進屋,夏荷一打簾子見在油燈下一臉陰鬱地溫宥娘,連忙道:「姑娘這怎的?誰讓姑娘受了氣不成?」

    冬梅低聲將丹心之事說了一遍,又將紙包遞給了夏荷,「姑娘讓你把這包東西送去張家請個郎中看一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溫宥娘想了想又制止道:「算了。這夜裡有宵禁,此時誰也出不得門子。真出去了,反倒是給舅家找麻煩。還不如待明日舅母們過來再說。」

    夏荷卻是不同意,「姑娘,當初伯爺送奴婢過來,就是給姑娘傳信的。這夜間雖有宵禁,不過也並不是沒通信的法子。那邊既起了壞心,又焉知何時下手?自然是要早知道才早有個準備。」

    溫宥娘搖頭,「她今日才送了東西過來,若是咱們的人有什麼異動,這不明晃晃的告知她,咱們都知道了?倒不如明日一早再送信兒過去,讓幾位舅母一起過來。她既然想動手了,我自然要給她動手的機會。」

    溫宥娘微微一笑,眼角像是滲了血,「明天倒是個好日子,要不鬧出來,我倒是駁了她一片心意了。」

    夏荷猛一抬頭,壓低聲道:「姑娘是要下手了?」

    溫宥娘沒否認,「我本想著,到底是一家人,之前的事便當沒發生過。便是有什麼想法,也只是想著留一手,以防萬一。如今她要跟我撕破臉皮,準備了這麼多年,我怕她什麼?不過是個小三元就容不下去了,她既然不想讓大房安寧,莫不是我還要忍著給她臉面?」

    冬梅與夏荷都是最信得不過的人,溫宥娘把心裡的打算說了,三人又仔細商量了一番細節,這才散了去。

    溫宥娘又讓春蘭去二房尋了宛娘,說是明日怕是忙得要昏頭,讓她過來商量明日賞花宴之事,在其中搭一把手。

    能搭手對於宛娘而言自然是好事,最關鍵的是宛娘想跟往年不一樣,在大房大姐即將出閣前將祖母院子裡的事情接手過來,以好顯示自己的才能。

    況且單獨跟外院掛賬的事情,二房也是心心唸唸良久。便是自己這一房在分家之前都不可能掌到中饋,能有個單獨掛賬的門路,也能撈到不少銀子。

    宛娘過來時,溫宥娘已經半躺在了床上,兩人自然是要促膝長談的。好在宛娘也有此打算,早讓錦繡將自己明日要用著的衣裳首飾一起拿了過來。

    「姐姐倒是睡得早,偏偏又叫了妹妹來玩。」宛娘笑嘻嘻地往床邊一坐,回頭見自己的東西被錦繡擺好了,才讓她出去打水進來梳洗。

    等著梳洗完了鑽進被子,宛娘才問:「姐姐叫妹妹過來,是哪差了人手不曾?怎的白天裡沒說?」

    溫宥娘拍了拍她的臉,「讓你搭把手倒是辛苦你了。」

    宛娘這幾日因聽了溫宥娘的話,讓筠娘吃了個小虧,心裡自然是偏著溫宥娘的,這會兒又有便宜可佔,樂得很,「瞧姐姐說的什麼話。姐姐你一叫我過來,我這不馬上就來了麼。不過是問一句,哪來辛苦不辛苦的話。」

    溫宥娘讓人吹了燈,慢悠悠道:「也不是旁的事情,明日來的各家姑娘們,總有時間相處的。那幾位夫人,妹妹你可得去露個臉應酬一番。姐姐也是怕你心直口快,才大夜裡尋你來說一說。可得把平日裡的脾氣收一收,別管人家好歹,遇著再不喜歡的也得露個笑來。不然祖母這邊以後怎麼敢交在你手上?不說以後的事情,便是明日,露臉露好了,以前跟你不熟的夫人們一傳十十傳百,你的婚事指不定還能有得選。要是怕說錯話,到時候只說該說的,別的只笑著臉迎人,就夠貞靜一條了。」

    宛娘此刻對溫宥娘不僅是言聽計從,這一番話更是聽得眼角發紅有流淚的勢頭,「謝姐姐指點。以前妹妹有對不住姐姐的地方,姐姐可千萬大人不記小人過。」

    溫宥娘笑出了聲,「咱們倆能有什麼?姐姐讓著妹妹不是應該的麼。今晚可趕緊了睡,明天三更天怕都得起床呢。」

    宛娘嗯了一聲,等溫宥娘睡過去了才睜大了眼。

    以前她一直被筠娘算計,在二房裡不得父親喜歡,在祖母那又有比她更受喜歡的大姐姐,大房的慧娘甚至連名字都起得比自己好,整個溫家似乎就她一個人是沒人疼的。

    筠娘她可以說是庶出,假裝不在意父親的寵愛,反正身份沒有自己貴重。慧娘深得父母寵愛,不管是大伯還是大伯母娘家,都要比二房要強勢,她也得罪不得。只有大姐姐宥娘,幼時喪母,父親不疼,舅家還是那樣一般落魄人,卻在祖母面前比自己要體面。憑什麼?

    她自是不服的,所以一邊巴結著,一邊深藏著內心裡的嫉妒。直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有這麼一個隔房還處處為自己打點的姐姐,她還用嫉妒什麼?

    宛娘終是睡意來襲,困頓的閉上了眼。

    第二日,兩人雖不至於真睡至三更天便起,但因溫宥娘要再次巡查諸事,宛娘更是要親手下廚製作點心,在五更天就起了身。

    廚房裡因有宛娘在,溫宥娘是極為放心的,便去看了園子裡的擺設。

    戲檯子一直到昨日才搭起,溫宥娘自然是不會給人動手腳的機會,直接讓仇氏的人負責搭建與看守。

    剩下的也不過是花卉的擺放,為防被破壞,溫宥娘從來都是當日早期親自督促花匠與僕人擺放。

    等園子裡的花卉按照心目中的想法擺好,夏荷已重新回到溫宥娘身邊,對著她一笑,接過旁邊人手裡的燈籠吹滅,溫聲道:「姑娘,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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