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古里古怪 第十九回 小山村 文 / 依然安靜
遇到惡屍門餘孽的那次，我是去四川執行一個很簡單的破除鬼打牆的任務。
本來在我印象當中，四川就是一個多山的省份，山路崎嶇，不然也不會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說法。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在二十一世紀的現在，四川的發展早已今非昔比，各個城市的繁華程度並不次於沿海地區。
但一些落後的山區，卻仍不可避免地保留著貧窮、落後與原始的風貌，交通十分的不方便。
而我那次的任務所在地，就是一個位於大山深處的貧窮小村莊。
當時我是輾轉了好幾趟車，最後還不得不徒步翻越了幾座大山，才最終抵達了目的地。
儘管路途艱難，但好在四周的風景倒是不錯，重巒疊嶂，樹木高深，在其他地方還真難以找到這樣幾乎沒被現代文明所破壞的淨土。
小山村的環境很美，四面都被大山所環抱，鬱鬱蔥蔥的山林映襯著坐落其中的村落，配合著緩緩西沉的夕陽，有種只在油畫裡才能看到的靜謐與安寧！
但離得近了，村子所呈現給我的就只剩下了貧窮與破敗，這與第一眼看到的感官相差甚遠。
由於我知道，像這種落後小村莊裡的人都十分迷信，他們只覺得破除鬼打牆唯有道士最靠譜，殊不知其實只要掌握了一些針對性的手段，別說是巫師、和尚、氣功大師等，哪怕是普通人也一樣可所以輕易地將之破除。
所以在遠遠看到村子的時候，我就已經穿上了我平時不愛穿的「工作服」，也就是一件黃色的道袍。
看到我這樣一個身穿道袍的陌生人來臨，本在村頭玩耍的幾個鼻涕娃頓時站直了身，一臉好奇地看著我。
「小娃娃，你們曉不曉得村長家在啥子地方喲？」操著半生不熟的四川口音，我是有些擔心他們不知道聽不聽得懂。
然而沒想到的是，在我如此溫和的詢問之下，幾個小屁孩卻好像見到了大妖怪一樣，呼啦一下就全部跑沒影了，只留下我一個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無奈之下，我也只好自己進村。
但村子裡的情況卻與我想像的不太一樣。
每一家的房門幾乎都是緊閉著的，別說是人了，就連山村裡常見的狗、雞鴨鵝等，也都完全看不到蹤影，整個村子死氣沉沉，寂靜無聲，一股無形的壓抑氣氛，籠罩著整個村落。
走過了小半個村子，我也屢次敲響了房門，可無一例外，所有被我敲響的屋子內，都沒有一丁點聲音傳出，這讓我倍感無奈的同時，心中也萌生了一點疑惑、鬱悶與不安。
「這到底是個什麼鳥村子？怎麼半個人影都沒有？」心中不免暗暗嘀咕，可我又無能為力，總不能隨便找戶人家，強行破門而入吧？
可這也是我第一次碰見這樣的情況，說實話，我當時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於是，懷著無奈且困惑的心情，我幾乎是麻木地再次敲響了另外一家的房門。
然而讓我一愣的是，這次裡面居然傳來了腳步聲！
隨著屋門的打開，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張黝黑當中帶著濃濃疲憊的中年男人面龐。
由於農村人特有的粗獷與長期勞作所帶來的白鬢，讓這中年男人看上去有種未老先衰的感覺，可就是這樣一張並不咋樣的臉，卻是令我眼前不由得一亮！
眼前這人雖然與情報照片上村長的模樣略微有些出入，可我還是能夠認出這應該就是村長本人，正如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還真是不費功夫！
當即，我就連忙說道：「你是村長吧？」
「是啊，你是哪個？」村長也是一愣。
既然找對了人，我也頓時就鬆了一口氣，連忙把來意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當然，對於普通人，有關古里古怪的事情我是不會說的，只告訴他我是一名道士，受到了委託來此破除鬼打牆。
「咦？你說有人請你過來？可沒人告訴我這事兒啊？」憨厚地撓了撓頭腦袋，村長顯然對這事一無所知。
「或許是你們村裡有人出去賺大錢了，念著家鄉，才找我發佈了這個任務。」由於心中有著一絲不安，而這村子也確實古怪，眼下我也只想快點把任務搞定走人，不想多惹麻煩，所以也沒時間跟這村長多磨蹭，乾脆隨便編了個理由。
但沒想到的是，聽完我的話，這村長居然立刻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神色裡明顯還夾帶著一絲感動與感慨，反倒是令我自己都有些懷疑難道自己隨口一說反倒給說中了？
「你……唉，你還是回去吧？」可是隨後，村長卻是又面色複雜地看了我幾眼，歎了口氣，退後一步就要把房門關上。
「喂！」心中的不爽一下子就爆發了，你說老子辛辛苦苦跋山涉水過來一趟容易嘛我？沒見到正主也就算了，眼下老子都跟你說清了來意你還讓老子回去？這不擺明了消遣老子嗎？
門當即就一下被我踹開，村長也沒料到我會突然踹門，頓時就被我這一腳給踹成了滾地葫蘆！
「你這人咋這麼不厚道？我這是不想讓你白白送命你曉不曉得？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村長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反倒讓我覺得這老傢伙看不起咱，也不知道咋地，一股熱血頓時登登地往頭頂上冒，身體也不由得大步往前，抓起村長的衣領，掄起拳頭就要往死了揍！
「不要打我老漢！」
但就在這時，一道稚嫩當中略帶著一絲怯意的聲音猛然從旁邊傳來，也就是這一道聲音讓我渾身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孩，再低頭看著身前被我揪住衣領的村長，我有些發蒙。
儘管說當時的我才剛好二十歲，正值年輕氣盛的時候，可我也不是剛出道的雛兒啊，而且修煉的那十幾年，也不是白費的，修身養性的功夫縱然談不上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但也絕不至於如此衝動啊！
媽的，這到底怎麼回事？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可我卻根本不知道這不安究竟源自於哪裡。
想到這，我又覺得心中的憤怒有了抬頭的跡象，這一發現更讓我不安了。
「你剛才說是不想讓我白白送命？」
或許是被我一開始的表現嚇到了，村長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點了點頭。
「你跟我好好說說。」毫不理會村長的感受，我直接揪著他的衣領就往屋裡走。
路過門檻，我再次看到了剛才出聲制止我的那個小孩。
雖說身上的衣服破舊了一些，臉上也髒了一些，可看得出，這小孩還是長得很漂亮的。
只是眼下他的表情卻不太和諧，又是懼怕又是憤怒，然而這一切都掩蓋不了他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也正是那雙眼睛，頓時讓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愧疚。
我到底怎麼了？
心中沒來由地再次翻湧起了一股煩躁，我把村長丟到了屋裡的一張椅子上，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激盪，這才睜眼看向了村長。
「你直接告訴我，之前是不是也有像我這樣的人來過你們村子？他是不是破除鬼打牆失敗了？」經過短暫的調整，我勉強壓下了心中的煩躁，略微思索了一下，心中就有了一些猜測。
畢竟村長不太可能平白無故說出那番話，唯一的解釋就是有同行來過，只可惜結果卻飲恨在了這裡。
果然，在我問完了這番話後，村長猶豫了一下就點了幾下頭，並且告訴我鬼打牆是大概五年前出現的，其實就是一處竹林，被村裡人稱為鬼竹林。
而前幾年，村子裡不少外出打工者賺了一筆，回來後確實先後找過幾個大師來處理，只是那幾個大師自從進了鬼竹林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但事情如果僅僅如此，村裡人也只會覺得是那幾個大師實力不濟，湊一湊錢或許還會繼續嘗試找個更有本事的大師來解決。
可真正讓村裡人徹底放棄這個打算的，不是別的，而是自從最後一個大師進了鬼竹林後，村裡夜夜都能聽見鬼竹林裡隱隱傳出了奇怪的吼叫！
除此之外，不論是貓、狗、牛、羊，還是村裡養的雞鴨鵝，全都跟瘋了一樣，沒幾天不是自殺就是失蹤，最後搞得人心惶惶，不少人乾脆全家都搬出去，不敢再住在村子裡，這也是為什麼村子現在僅僅只有寥寥無幾的幾戶人家的原因所在！
「不就是一處鬼打牆嗎？怎會如此？」
聽完村長的話，我不禁陷入了沉思，心中暗暗懷疑，難道那鬼竹林並不是情報上所說的天然形成的地理性鬼打牆，而是人為的氣場性鬼打牆？而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會難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