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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189章 過一天是一天 文 / 楓落

    一句話就好,一句話她就開心了。

    可是等待,卻是那麼的漫長,那麼的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那聲音就在她的身後,很快的,有人來了。

    「安風,君御怎麼樣?」

    是洛婉,她顯然是知道了飛趕過來的。

    心,是那麼的沉,沒有母親不惦念自己的孩子的,白天,洛婉惦著的是木少離,現在,又要來惦著和操心水君御了。

    是她,都是她不好。

    安風掃了莫曉竹一眼,然後道:「水先生還在手術中。」

    「他傷到什麼程度?有沒有生命危險?安風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呀。」

    「太太,我不知道,一切,都等水先生出來再說吧。」

    「安風。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告訴我,君御到底怎麼樣了?」洛婉急了,急得搖著安風的肩膀,可是安風卻沒有再給她什麼回應了。誰知道水君御會怎麼樣呢?

    只要手術沒結果,就一切都有可能。

    眼見著安風不理她,洛婉鬆開了手,然後轉向莫曉竹。

    凌厲的眼神射向莫曉竹,恨不得殺了她一樣,「啪」,隨著目光,洛婉一巴掌就打在了莫曉竹的臉上,這一聲,太響了,響在靜夜的走廊裡。

    臉上火辣辣的痛,眼看著洛婉氣急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莫曉竹卻彷彿這一巴掌是打在別人的臉上的,沒有任何的反應,而目光也還是沉沉的落在手術室門上飄著的那三個字上。

    只要『手術中』三個字滅掉了,水君御就要出來了。

    她在等他。

    等他出來。

    在他出來以前,她不想理會任何人。

    「莫曉曉,你這個掃把星,你迷惑我一個兒子就好了,現在居然兩個一起迷惑,你這個害人精,少離喝醉了,又哭又鬧的喊你的名字,現在,君御也為了你而出了車禍受了傷,你說,你為什麼不死了?你要是死了,也就讓他們沒了念想,你不是走了嗎?為什麼又要回來?莫曉曉,你回來就是要看著他們兄弟兩個因為你而瘋狂因為而一個個的不務正業,不思進取,甚至,為了你而丟掉一條命嗎?」

    「這太殘忍了,莫曉曉,你說你為什麼要回來?」洛婉一拳揮向她,打在她的面門上,也碰到了她的鼻子,這一拳再加上之前的那一巴掌,讓莫曉竹的鼻子開始流血了。

    血,沿著她的鼻孔開始滴落,一滴滴,彷彿在催人命一樣的不停的滴著。

    安風站了起來,「太太,莫小姐流鼻血了。」

    「流鼻血算什麼,我兒子在手術室裡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一條命呢,若是保不住,莫曉曉,我要讓你陪葬,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該死,你該死呀。」

    脖子上多了兩隻手,那兩隻手在用力的掐著莫曉竹的脖子,真痛。

    她卻還是一動不動,眼睛死死的盯著門上的那三個字。

    呼吸開始稀薄了。

    唇角掛著微笑,還有,點點的血跡。

    「太太,你快鬆手,不然,要出人命了。」

    「我兩個兒子的命都在她的手上,要出人命也是要她先死,她死了,他們兩個就活過來了,莫曉曉,你給我死,你給我死……」

    洛婉掐著,力道越來越大,安風在掰著洛婉的手,卻奈何她根本就不鬆開,而莫曉竹居然不躲不閃也不避,就由著她這樣的掐著她的脖子。女木圍劃。

    都瘋了嗎?

    安風看不過去了,「莫小姐,你快……」

    她的笑卻越發的安祥了,彷彿,洛婉這樣掐她是一件極幸福的事似的,「你告訴他,我愛他。」莫曉竹輕聲語,一個字一個字極艱難的沙啞的說出來,而她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蒼白如紙一樣。

    「你愛誰?你到底愛誰?你給我說清楚,以後,再也不要纏著我的兒子了。」

    莫曉竹還是笑,也許,由頭至尾她都是錯的。

    她感受到了木少離的愛。

    而水君御害死了她母親和父親。

    他們注定就無法走到一起。

    所以,什麼都糾結的絞在一起而沒有了結果。

    是她的錯,早就該離開給他們一個了斷的,現在,她害了木少離也害了水君御。

    「我愛水水,可我不能愛他,呵呵呵,他殺了許雲,他殺了莫凌生,他殺了我爸爸媽媽,他……」莫曉竹幾乎是在窒息的狀態中說出這一個又一個的字的,可,當許雲出口,脖子上的手突的一鬆,洛婉的聲音帶著質疑問過來,「你是許雲和莫凌生什麼人?「

    咬了咬牙,脖子上都是刺痛,她的呼吸終於有了,因為,洛婉已經鬆開了她的脖子,「他們是我父母,我只要看到他出來了,看到他無恙,我就離開,從此,再不回來。」

    她發誓一般的聲音讓洛婉的身子一顫,隨即,坐倒在地上,她喃喃著,「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手術室門上的那三個字突的滅了,手,落在了門上,莫曉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只要他無恙就好。

    那她,就離開。

    門開,迎面都是護士和醫生,陌生的沒有李凌然,這不是在李凌然的醫院。

    莫曉竹衝了進去,「水水……」他是為了她,都是為了她,「水水……」習慣了這個稱呼,每一次叫的時候,彷彿,都叫到了她的心底裡一樣。

    推床很快被推了過來,「讓開。」護士看到她衝過來急急喊道。

    莫曉竹退到一邊,眼看著推床過來,床上的男人滿頭的紗布,只能看到他一雙眼睛,可是那雙眼睛還是閉著的。

    「他睡著了是不是?」他很安靜,安靜的一動不動,那般安靜,讓她恐慌。

    「病人還在昏睡中,請不要大聲。」

    「他脫離了危險,是不是?」

    「這個還說不準,要等二十四小時以後才能確定。」

    「走開,你走開,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兒子,君御……」坐在地板上的洛婉已經站了起來,她衝過來推開了莫曉竹,「我不要你再碰我兒子,不要,你走,你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身子一個趔趄,然後撞在了門邊的牆上,推床緊跟著被護士和洛婉推出來,水君御離她越來越遠,她想衝上去,可是洛婉橫在那裡就像是一堵牆一般,讓她根本無法逾越。

    如果爸爸和媽媽真的是他殺的,那麼,他就是她的仇人,她要殺了他才能替媽媽替爸爸報仇。

    這世界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他要是她兩個孩子的父親,為什麼要她愛上他?

    莫曉竹怔怔的看著推床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轉彎處,她的身子一下子軟了,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沒有人回頭看她一眼,她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靜靜的,真的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她的腿開始發麻,全身都在顫抖,她才驟然驚醒,她該走了。

    水君御沒死,他還有口氣。

    只要他沒死就好,他那人有九條命的,不是受了元潤青的一槍也活過來了嗎?

    呵呵,他不會死的。

    咬著牙,莫曉竹扶著牆毅然的站起,慢慢的向前移了一步,可身上那股麻酥酥的癢痛讓她每走一步都是困難。

    額頭上沁出冷汗,可她必須要走。

    他還活著,就好。

    或者,這樣她才會有一個對手。

    從醫院出來,她足足走了十幾分鐘,好在,夜已經很深了,每個所經的人都以為她是病人,所以,才會那麼蹣跚的走路。

    打了車,坐上去,面如死灰般的望著車窗外的霓虹閃爍,她今天看到了薇薇看到了強強,也看到了水君御和木少離,可這一天卻讓她又一次的嘗到了死亡的味道。

    她差點害死了水君御。

    踉踉蹌蹌的回到住處,拿著鑰匙開門的手一直在抖,鑰匙插了幾次也插不進去,吸了一口氣,手再次的落下,可,鑰匙才插進去,門「呼啦」一下就開了,「竹子,是不是你?」安陽焦慮的聲音傳來,顯然,她在等她。

    莫曉竹再也支撐不住了,整個人都歪向安陽,「竹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她困了,她累了,她想睡覺,輕輕的一笑,虛弱的身子輕飄飄的彷彿不是她的一樣,「我要睡覺。」

    「好,我扶你去睡覺,竹子,你怎麼不接電話?你怎麼關機不理我?出了什麼事了嗎?為什麼你的臉色這麼糟糕?」安陽一口氣問了一堆問題,天知道她可是急死了。

    「他……他……」鼻子一酸,腦子裡現出的就是水君御頭纏著紗布的畫面,讓她的心再次顫抖了,他都是為了她呀。

    「誰呀,到底怎麼了?」

    「他出了車禍。」說完,莫曉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身子倒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天晚上,她一直做夢,一直的夢見水君御全身是血的倒在自己的身邊,他的眼睛癡癡的看著她,即使全身是血也擋不住他看著她的視線。

    「水水……水水……」伸手摸著夢裡的他,口中不住的喃喃著她的名字。

    頭上卻一涼,像是濕毛巾貼上了額頭,她聽見安陽說,「竹子,你快醒醒,你嚇死我了,你快醒醒呀。」

    莫曉竹悠悠的睜開眼睛,安陽的臉放大再放大,她看到了室內的燈光,「我睡了多久?」

    「兩天兩夜,竹子,我送你去醫院吧?」

    她搖搖頭,「不用了。」去醫院也不過是吃那些藥打那些針,沒有匹配的骨髓,她好不了的。

    「唉,你怎麼這麼固執?你聽我的話,不然就用你女兒的骨髓吧,總比死了要好。」

    「不要。」她欠薇薇的,欠了五年的母愛呢,怎麼也不要女兒疼了,她不要。

    「唉。」又是一聲歎息,「你起來吃點東西,然後吃藥吧,你不知道你睡著了我怎麼給你灌藥也灌不進去,只好給你冷敷一下額頭,你發燒了,現在還熱著,好在,不是特別的高,不過也挺嚇人的,三十九度,也不低了。」

    「好。」她不以為意的應了一聲,身子除了軟,也沒其它的感覺了,可當她要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頭重腳輕,差一點就摔倒了。

    「我的姑奶奶,你躺著吧,今天我給你煮,不過我煮的不好,只能是泡麵啦,你湊合吃一頓。」

    「嗯。」莫曉竹知道讓安陽煮飯那簡直跟殺她沒差了,她沒來之前,安陽都是用買的。

    躺在床上,被安陽侍候著,她還挺不好意思的,萍水相逢而已,認識安陽還不到一個月。

    吃了方便麵,也許是餓了,她覺得方便面都特別的美味,藥和水一併的遞給了她,安陽道:「曉曉,明天週末了,我要回家了,你這身體,我看……」

    「沒事,我跟你去看看,反正有你在,我不怕。」

    「不怕我路上把你賣了?」

    「不怕,我這病怏怏的,誰要呢。」

    「病怏怏的才好,才有女人味,我要是男人,第一個就打劫你。」

    「行啦,明天幾天走?」她一拳捶過去,卻是軟綿綿的,就像棉花彈在人的身上。

    「一大早,不然來不及呀,我後天晚上就回來,只能在家裡住一個晚上。」

    莫曉竹看看時間,打了一個哈欠,居然又困了,「行,那就明天早上我跟你走。」

    安陽睜大了眼睛,「你不會,還要睡吧?」

    「嗯,還想睡。」

    「天,都睡了兩天兩夜了,竹子,你這病……」說了一半,安陽掩住了唇。

    「沒事,睡吧,你也去睡,不然明天回家黑眼圈你媽還以為你去泡仔一夜沒睡呢。」

    「哈,我泡也是天天泡你,丫的,你說咱倆一起別人會不會以為我們是拉拉?」

    「切,又亂說,沒空理你,我睡了。」

    安陽翻了個白眼,無語的看著她閉上眼睛,這才跑去睡了。

    一覺醒來,兩個人都是被鬧鐘驚醒的,去鄉下只住一晚而已,所以,帶得東西很簡單,莫曉竹沒有去看報紙,也沒有去看電視和新聞,離開醫院的那一刻,她就告訴自己什麼也不要想了,水君御從手術室裡出來時是活著的,那他就一定會活著,她相信他可以做到。

    不去知道,就不會憂心。

    她突然間想開了,自自然然的過每一天,過一天是一天吧。

    快樂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那便,隨意。

    生命,越來越短暫了,孩子們留在水君御的身邊,而他又已經知道強強是他的孩子了,他一定會對強強好的。

    放下心吧。

    坐在長途車靠窗的位置上,看著路兩邊的景致,其實,離開了喧囂的城市,鄉野間的那份純樸更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竹子,累沒?」在顛簸了三個多小時後,一上車就開始睡的安陽終於醒了過來,她遞給她一瓶水,「都是你害的,害我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我困死了,現在還想睡。」

    「那你睡呀。」她笑,一點也不生氣。

    「不行,要到了,再睡就睡過站了,我都一個多月沒回家了,嘿嘿,今天我媽一定給我殺雞。」

    「饞貓。」

    「家裡的土雞呀,吃著最補了,嘿嘿。」

    「你呀,就知道吃。」

    「反正我怎麼吃都這副飛機場的身板,不怕,哈哈。」

    「然後,嫁不出去。」

    「切,根本就沒想嫁,不然,本姑娘早就兒女成群了。」

    說說笑笑的,很快就到了,下了車,才知道那村子也不小,很大的一個村子,少說也有上百戶的人家,這裡的條件雖然不如城裡,可是房子都蓋得挺漂亮的,就像是城裡的別墅,而且空氣特別好,走在村裡的路上,水泥地一直向前延伸著,這哪裡像農村呀,與她想像的一點也不一樣,根本就是一座小城,只是,人少了些。

    安陽一路走一路跟人打招呼,莫曉竹靜靜的尾隨在她身後,看著如陽光一樣的安陽走在前面,她什麼也不想,就當是來渡假好了。

    心情是從沒有過的好,這樣的好天氣真的會傳染人的心情也格外的好的,安陽突的停了下來,「竹子,你瞧前面那裡,那就是我家了。」

    隨著安陽的手望過去,挺新潮的小洋樓,「安陽,我得打劫你了,你們家的別墅可挺漂亮的。」

    「那有什麼,為了這小洋樓,我爸可是欠了一屁股的債,要不然也不會連治病的錢也沒有,唉,老百姓的日子,不管是添什麼,都是從牙縫裡省出來的。」

    是呀,想想也真是這個理兒。

    「安陽,以後我們開公司吧。」要是她還能活著,就跟安陽開一家公司。

    「行呀,不過我可沒本錢,我給你打雜,哈哈,不過我要高高的工資,莫曉曉,你要把我變成女白領,讓我也感受感受做白領的感覺。」

    「呵呵,到時候,你會跟我吃苦的。」

    「我這人,最不怕吃苦了,就怕沒錢賺,沒男人要……嗚嗚……」安陽的聲音一下子小了,「一會兒見了我媽,她要是問你我有沒有男朋友,你就說有,好不好?」

    莫曉竹笑,就是不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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