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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166章 不想放手 文 / 楓落

    「安風,帶她進去吧。」

    「是,夫人。」

    安風說完就引著她朝前走去,看也不看她一眼。顯然的,是在生她的氣,生她跟了木少離的氣吧,她也不想解釋。

    許多事,根本說不清楚,那便,不說。

    走過拘留所陰暗的走廊,前面帶路的警察悶聲不語的,小心翼翼的樣子應該是怕說錯了話,反正上面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那條走廊真長,長的彷彿沒有盡頭一樣,走了許久,才停在一個小房間的門前,一路走來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房間。只是這一間看起來會好些,別的不說,就是這道門也比其它的看起來高檔了些。

    警察拿出鑰匙插在鎖匙孔裡轉了幾轉,很快的。門開了。便向她道:「進去吧,水廳長應該在睡覺。」

    「哦,好的,謝謝。」

    拎著手裡的東西就進去了門裡。門在身後自動的關上,聽到那「卡嚓」的一聲響,她的心一跳。

    房間裡真靜,一點也不像是拘留所的房間,倒像是一間小公寓的臥室,能想到的,這裡都有。

    床上,水君御背對著她面向牆面在睡著。

    他是在睡著的吧。

    她輕輕走過去,站在床前時,耳邊傳來男人低低淺淺的呼吸聲,身子坐到了床沿上,歪頭看著面向床裡的他的臉。男人緊閉著眼睛,果然是睡著了,只是那眉頭即使是睡著了也是皺著的。

    靜,真靜。

    彷彿地上掉落一根針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她看著他的臉,看他睡得那麼香沉,一瞬間又捨不得叫醒他了。

    大白天,他竟這樣的好睡,一定是昨晚整晚都沒睡。

    時間,就在這樣靜坐中悄悄的走過,明知道這樣不好,外面還守著安風和那個警察,可,她就是不忍心叫醒他。

    「曉曉……」驀的,耳邊傳來水君御低低的男聲,那兩個字他叫得聲音很低,但卻是那麼的清晰,曉曉,他在叫她。

    「曉曉……別走……曉曉……別走……曉曉……」他一邊低叫著一邊舉起了手臂胡亂的往半空中亂抓著,衣袖就在這時沿著手腕滑了下去,她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一個又一個的幾不可見的針孔,如果不是她見慣了這樣的針孔,她還真是發現不了。

    到底吸了多少的那東西?

    她聽著他的低喚,看著他的手臂,心,酸了。

    就在她恍惚中走神的功夫,男人的手突的拂到了她的臉上,「曉曉……」他還在叫她,喚著的絕對是曉曉,居然不是曉竹,都說這種下意識的呼喚才最能說明一個人的心的,難道,洛婉真的說對了?他心裡,還真的是有她的?

    他的手淘氣一樣的在她的臉上遊走著,好久不見了,怎麼也沒想到,再相見,居然會是在這樣的地方,又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她突的發現,自己竟然不恨他,甚至連一絲絲的怨都沒有。

    女人愛了,就像是一個傻瓜,只會傻傻的愛。

    捉著他的大手放在手心裡,再反握住,他的手厚實,溫暖。

    手輕輕用力,他彷彿感覺到了她的牽引一樣,身子慢慢轉過,然後平躺在她的面前,她另一隻閒著的手隨即輕輕移到他的衣角下,輕輕一撩,便看到了他厚實的衣服下的紗布,滿滿的都是血染過的紅,讓她觸目驚心。

    等不及他醒了,她害怕跟他這樣的獨處,即使是外面站著兩個人也害怕,彷彿他會吃了她一樣。

    會嗎?

    「曉曉……」她的手才落在他上的扣子上,他又低喚了起來,唇蠕動著,有些乾裂,那樣灰敗的臉色一點也不像是他的,真的不像。

    這哪裡是記憶裡那個看起來意氣風發,帥極了的男人呢?

    吸上了那種東西真的會讓一個人看起來很頹廢的。

    都是元潤青,如果不是元潤青,他不會吸那東西的。

    手,一顆一顆的解著他的衣扣,她盡可能的把動作放輕了。

    他忽的又安靜了,也不喚她的名字了,就那麼安靜的睡著,眼睛閉得嚴嚴實實的,這樣最好,先替他換了藥再說。

    衣服解開,分散在他的身體兩側,可那些紗布卻難倒了她,根本沒辦法解開呀,他躺著的身體正好壓住了那些紗布,讓她無法動手。

    掃視了一遍四周,她打開了這小房間裡唯一的一個小桌子的抽屜,竟然有剪刀,這讓她驚喜極了。

    剪著紗布,小心翼翼的不去觸碰到他的傷,不然,只怕他會疼的驚醒,能睡就多睡會吧。

    她也嗜睡來著。

    紗布在慢慢剪開,也終於露出了他傷口紅鮮鮮的一大片肉,腫起了老高,讓她皺皺眉,這樣的傷若是好好換藥好好調理最多十天就可以好得差不多的,可他,都那麼久了根本就不見好轉。

    藥沫均勻的撒上,現在要纏紗布了,不叫醒他真的不可以了,不然,紗布沒辦法從他的身下纏過。

    她俯下身去,紅唇貼上了他的耳朵,其實,睡著了的他看起來特別的無害,就像是一個大男孩一樣,「水水……水水……」她低低叫。

    男人的身子動了動,手又開始往半空中亂揮著,「曉曉,是你,是不是?」

    水水,一直都是曉曉的專利。

    她流淚了。

    淚水無聲的沿著眼角滑落,滑落下臉頰,再到唇際,鹹澀著她的心,滾燙一片。

    「曉曉,別走。」他的手繼續的揮舞著,然後倏的抓住了她的肩頭搖晃著,「曉曉別走。」

    那一聲聲的呼喚與挽留,讓她的心顫了又顫,或者,就真的如洛婉所說,他最近的頹廢完全都是因為她吧。

    因為,她就是他口中的曉曉。

    「水水,醒醒。」她柔聲喚,那聲醒醒讓男人終於緩緩動了動眼皮,徐徐睜開的時候,他先是看著她皺了皺眉頭,然後道:「曉曉,是你嗎?」看到她,那就彷彿是做夢一樣的感覺,很不真實,水君御記起來了,他這是在局子裡,怎麼可能眼前是莫曉曉呢,絕對的不可能。

    莫曉竹輕輕點頭,「嗯,是我,快起來,我幫你換藥,以後,要天天換藥,好嗎?」一邊說一邊扶著他坐起來,他很重,可是當她的手扶上他的背時,他不由自主的就自動的坐了起來。

    血水沿著小腹滑下,真真是耽誤太久沒治療了,「水水,會留疤痕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了,太久了呀。

    「不怕。」他沒有問她是怎麼進來的,而是乖乖的坐著,任憑她把紗布一圈圈的纏在已經撒好了藥沫的胸口上。

    「都是大人了,傷了要換藥的,你懂不懂?」

    「嗯,懂。」他彷彿還沒睡醒似的輕應著。

    她笑了,「以後,我讓阿姨找個護士天天給你換吧,行不?」

    「不行。」他伸手抹去她眼角殘留的淚,孩子氣的直接就拒絕了。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換?」

    「我要你天天給我換。」

    她無語了,她要住院,他在家裡,離得太遠,總不能總這樣從醫院裡偷跑出來吧,她已經是木太太了,她不顧及自己,也要顧及木少離的面子。

    他的大手突的一下子揮開了她的手,「你若是不願意,現在也不用換了。」

    又孩子氣了,她以前怎麼從不知道他是這樣的孩子氣呢,好吧,先把這次換了再說,「好,我答應你,以後我天天幫你換。」

    他這才鬆開手,任由她輕輕的為他纏好紗布,手打著結,她沒好氣的道:「你不知道疼的嗎?」

    「不疼。」

    不疼才怪,「水君御,你是不是沒有痛感?」

    「叫我水水。」

    她無聲了,靜靜的放下手來,再替他穿好外套,眼睛看著眼睛,良久,她無奈的輕聲道:「水水,把那個戒了吧。」女縱上圾。

    他搖搖頭,「不用了。」

    「戒了。」

    「真的不用了。」兩個人誰都沒提『毒』字,卻誰都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

    「為什麼?」

    「不需要。」

    「你知道吸那個不好的。」

    「潤青也吸了那麼久了,還不是一樣活著嗎,呵呵,我還了她,從此不欠她這個了。」

    原來,是為了還了元潤青的。

    「那薇薇呢,你若是有事,薇薇怎麼辦?」

    她問的他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戒了,好不?」

    「你陪我戒?」

    完了,他什麼都賴上她了,搖了搖頭,「我在住院。」

    「怎麼要那麼久,不是都過了半個月了嗎?」他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擔心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凌然不讓我出院。」

    「哦,那就聽醫生的,醫生講的總也不會錯的,等你以後出了院我的事再說吧。」

    「不行,不能等了,我不知道要多久才出院呢,水水,你乖乖的,戒了吧,為了薇薇戒了吧。」

    「我答應你等你出院陪我去戒我就戒了,其它的,我不答應。」

    他真的是賴上她了,她一時之間也無法說過他,只好又道:「若是出去了,以後不要再喝酒了,華翔你要好好打理了,還有工作上的事也要上上心。」

    「莫曉曉,現在是你丈夫在找我的麻煩,若不是他……」

    她的手指點上他的唇,「別提他了,好嗎?」木少離也沒什麼不對,可,到底是誰錯了呢?一下子,連她自己也想不清楚了。

    「好,曉曉,你是不是準備離開他了?」他帶著興奮的問到,突然間發現他很要這女人,他好像是受了這女人的盅一樣,那種感覺根本無法形容,那便,隨著自己的心順其自然的去發展吧。

    她搖搖頭,心裡在盤算著要怎麼說服他,半晌,她覺得她只能提及元潤青了,「水水,你有元潤青,我有木少離,我們,以後只做朋友吧,好嗎?」

    其實朋友,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成,若是讓她證實了他就是害她父母死去的那個罪魁禍首,到時,她又要怎麼對待他呢?

    「不好。」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你答應過做我的女人的,莫曉曉,你明明答應過的。」原本只是想要要她一個月兩個月,然後膩了就甩了的,可這一刻,他一心只想把她綁在身邊,就是不想放手了,重新看到她的感覺真好,怪不得這麼久他一直都開心不起來呢,原來,是因為她不理他,她不見他。

    她掙開他才握住她的他的手,「水水,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如果你告訴我不是,那麼,也許……」也許他們還有希望吧。

    「什麼,你問。」

    「你認識許雲嗎?」她忽的想起,若是洛婉真的與媽媽認識,那麼,水君御也有可能知道媽媽的,如果知道,是不是就證明媽媽和爸爸的死真的與他有關呢,她看著水君御的眼睛,定定的看著,眨也不眨,可是心卻狂跳了起來,接下來,水君御給她的答案很可能影響她的一生。

    水君御的眸光一黯,隨即道:「聽說過,你也認識這個人?」

    「嗯,她是住在我家隔壁的鄰居阿姨,小時候對我很好的,你聽誰說過這個名字的?」

    水君御先是頓了一頓,這才道:「我媽。」

    他媽,可是洛婉對她的回答卻是不認識許雲,為什麼兩個人的回答會不一樣呢?

    想起洛婉聽到姓許的女人時的反應,莫曉竹的心越來越沉了。

    「呵呵,我就覺得我看見你媽時的第一感覺很熟悉呢,現在終於想起來了,你媽跟許阿姨還一起拍過照呢,我看過那張老照片,她們,以前很要好吧。」媽媽的那些照片都是她還沒出生以前拍的,她只是偶爾翻過,還真沒仔細的看過,所以,也不確定媽媽是不是真與洛婉拍過照,她這樣說,是完全的在試探水君御。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要問我媽,曉曉,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耳聽著水君御的追問,難道一切真的如李凌然所查到的一樣,真的是他做的嗎?

    可,又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害得莫家家破人亡,如今只剩下她這一個私生女了呢?

    一種悲涼的感覺襲來,她突然間不敢繼續問下去了,她怕,怕那個答案,若是真的是,那答案會讓她徹底的跌入冰窖中再也出不來了。

    不,她不要知道了,什麼也不要知道了。

    就這樣,離著他遠遠的,從此,兩不相知,兩不相欠。

    就等他的傷好了,就等他的毒癮戒了,然後,真的離著他遠遠的,她在心底暗暗的發誓,有一些,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

    「曉曉,你在想什麼呢?到底你要問什麼?怎麼不問了?」水君御又握住了她的手。

    她不著痕跡的去拿一旁沒用過的紗布整理著,也掙開了他的手,「出去了,就回去住院吧,把傷好好的治好了,然後,我陪你去戒毒。」這樣說的時候,她甚至在想這樣是不是對不住媽媽了?

    她在救治一個害死了媽媽的男人。

    「好。」這是進步了吧,只要她替他換藥,只要她陪他去戒毒,那其它的,都慢慢說,早晚,她會回到他身邊的,他有這個感覺,這女人一定是屬於她的,注定會是他的女人。

    「以後,別跟少離斗了,我不想你們因為我……」她說不下去了,她喜歡的是水君御,她一直都不知道,可是,想想木少離又是那麼的無辜,他愛了自己那麼些年,可是得到的是什麼?

    既便是現在,她也在傷害木少離,他知道她來見了水君御,一定是氣壞了吧。

    即使是沒有看到木少離,她也可以想像得到看到他時,他氣咻咻的一張臉,可,錯的真的是自己,是自己對不住他。

    她只有一個人,卻要不得已的去面對兩個男人。

    這,何其的難過呢。

    「這次是他害我進來的。」水君御低吼著,很是氣不過。

    她淡淡笑了,身子從床沿上站起,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眼睛,「那你說,他上次是怎麼進來的?」

    她這一語,他立刻撓了撓頭,不出聲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水水,他不壞的,真的,以前,我們看到的只是表面的,他那個人的本質真的不錯的。」至少,不像水君御總是強迫她,想到這個,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了。

    「好吧,我聽你的,只要這次我能出去,以後,就不與他為敵了,其實你不知道,我沒有要與他為敵的,都是因為一個女人,你知道的,就是那個叫曉竹的女人,我從他身邊搶走了曉竹,後來曉竹……結果,他就恨上了我,想方設法的找我的麻煩。」

    還是因為她,說來說去什麼都是因為她。

    曉竹是她。

    曉曉也是她。

    她的心越來越沉,突然間很想知道他對從前的那個她到底有多深的感情呢,「水水,為什麼你不去找曉竹?」

    「她……」

    「為什麼呀?怎麼你不說了,水水,你不想讓我知道嗎?」她笑著問,彷彿事不關她,她什麼也不知道似的只是在好奇著。

    他仰起頭,「莫曉曉,你這是在嫉妒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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