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8.變化。 文 / 龍陽君
瑾陵王卸官，皇上有封了他一個稱號——逍遙王爺。
「微臣懇請皇上再次三思！」
乾坤大殿，大臣們紛紛跪地叩頭，一個個愁容滿面，聽了裴啟被卸官的事情後連連搖頭，更有幾個老臣差點氣背過去。
龍椅之上，少年天子像個木偶一樣呆坐在上，緩緩將視線移至裴啟往日早朝占的位置。
那個位置已經是空蕩蕩，沒人再給他使眼色，沒人再教會他抉擇。
堂堂天子，因翅上羽翼未豐，可憐到只能尋枝依靠。
「朕自有主張，爾等有事啟奏，無事退朝。」裴禎掩住膽戰心驚的衝動，放在龍椅扶手上的那隻手，翡翠扳指早已陷進指上肌膚。
「皇上，西北戰事烽煙再起，朝中武將將才虧空。突然間任命新將，只怕將不認兵，兵不服將，此戰必敗，我朝不如早做了講和打算！」一老臣義憤填膺，將這番尖酸譏誚之詞丟給這個傀儡皇帝。
「放肆！」
「微臣認為尹大人所言沒錯……」
「我大湘何時跟人講和國？！」
「那是平藩將軍帶兵的時候！」
「……」
「……」
裴禎面色蒼白，轉頭看了看張公公。
張公公暗中咬牙，神色淡然安定，上前拂塵一摔：「聖上今日龍體欠安，早朝就先上到這。退朝！——」
「這……」
「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甩袖而去，不理朝臣覲見。退朝後乾坤殿大臣們依舊久久不肯散去。期間議論紛紛，想不通這神龍見首不見尾得瑾陵王到底在什麼花樣。
這面大臣還沒散去，那面欒鴻和宇琦便風風火火跑進了乾坤殿。
宇琦官帽戴歪，腰帶也系錯了，欒鴻和他差不多。
朝中新興的頂樑柱就這樣衣冠不整的奔到了眾人面前，宇琦氣還沒來得及喘勻，見人都開始往外走，聲音叫的都快超過了張公公：「啊？都散了？我才回京啊！」
幾個老臣見他在那原地蹦高，走過來，搖頭後滿腹牢騷：「難為宇丞相如此上心。下官以後倒是不想來上朝了！」
……
一個時辰不到。聽了消息的丞相和將軍馬不停蹄的趕到瑾陵王府，只見府上大大小小都在做著清掃，藥堂關門，掌櫃的裴大爺正要出門。
「下官正要拜訪。敢問王爺這是要去哪？」宇琦大馬之上高聲吆喝。叫住了正要翻身上馬得裴大爺。
裴啟也不懼他。來者是客，他卻不準備多做奉迎。只是站在王府門口，「嘩——」一聲將折扇打開。一身淡藍紗衫，長髮高高束起，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涉世未深的小少爺。
欒鴻黑著臉看一眼裴啟，眉頭都揪到一塊臉。
「怎麼，本王現在不做官了，權也放了，這欒將軍馬上就開始給本王臉色看了？」裴啟搖搖折扇扇風，對欒鴻的蔑視絲毫未減。
欒鴻下馬，看著裴啟，眉頭蹙緊了，簡直是劈頭就問：「王爺去哪？」
裴啟冷哼，看他都不看。
還是宇琦知道變通，深知強驢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小步走上前，故作驚訝，大聲念：「逍遙仙？」旋即雙手撫上裴啟的折扇，笑意盈盈詢問道：「皇上給王爺封了個逍遙王，卻不料王爺自稱神仙咯？」
裴啟用眼角斜愣眼宇琦，道：「嗯，本王要去修道成仙，宇丞相可有興趣同去？」
難得裴大爺有好事能想道和別人分享，宇琦聽後頓時以手掩面做泣涕漣漣狀，顫巍著聲響道：「王爺心意，下官感激不盡，可是下官擔心萬一修不好，敗壞了王爺的修行。」
「沒事，我道行很高！」裴啟將折扇大刺刺在宇琦面前扇了扇，卻有意無意得打到了欒鴻的身上。
欒鴻臉色更黑了。
「王爺要去哪，下官給王爺護駕好了。」不習慣開玩笑的欒鴻，也黑著臉開了句玩笑。
「我又不是宇丞相，處處要你護著。」
「反正王爺走哪，我就跟哪，玩好一天了，明日繼續去明德殿輔佐皇上！」
「欒將軍，你在命令本王？」
「下官不敢！」
總之，逍遙王的好心情被這個黑著臉擋道的給攪得微惱，起身上馬，裴啟有些不耐煩的隊丹烈馬說道：「丹烈啊，你也是匹老馬了，被本王騎了一輩子，也算是大忠臣了。本王現下就帶你出城，好好逛逛這世間好一番山水！」
說罷，踢了馬肚，轉頭對宇琦和欒鴻拱手道別。
「王……!」
「行了，鴻兒。」宇琦一把攔住欒鴻，瞇起眼眸，望著裴啟遠去的背影，「此時做什麼都是徒勞。」
「那怎麼辦？！」
「王爺曾經帶的駐守蕭山的兵現在可好？」
……………………………
城外的空氣，真是新鮮。天湛藍，碧野闊，夏風微拂，草長鶯啼花不斷，
，處處景色看不完。
裴大爺牽著火紅丹烈出了城門，揉了揉眼，揉掉眼睛裡的戾氣戲謔，那雙黑幽的眸子居然明澈到比拂面清風更純澈。
看樣要不了五天，就能見到某人了。這個樣子去接他，他會什麼反應？
思索了好久，裴大爺打定主意——做最壞的打算，大不了把龍子卿和自己綁在一起，活在一起，死在一起，反正這輩子也沒有比這個再有趣的了。
再敢復仇？打折了手腳，讓他再不能瞎鬧！陽光一笑綻現在臉上，裴啟翻身躍上馬背，輕鞭快馬，一路花香。
…………………………
靜安殿，奢華依舊，美人依舊。
叫卿兒的那個小男寵正一身雪色紗衣，癡怔站在皇上面前，那個神情傻傻的，雖面容不及某人，那副神情卻像極了那人。
被皇上鎖定在童年的那個人，二尤。
裴禎看著卿兒，眼神不自然地避開了他的臉，娓娓說道：「你沒有他長得高大。」
卿兒眼中有些委屈，卻不敢大聲。言諾諾道：「皇上，小的是卿兒啊！」
「朕知道你是卿兒！」裴禎被提醒，霍然大怒咆哮，隨手揚起手中的綜卷，一下打在卿兒的腦袋上。
卿兒一下子嚇壞，落魄跌坐在地上，手輕輕攀上額角，拭了頭上滾落的鮮血。
「皇上扔得真準！好技術！」卿兒趕緊跪在地上給裴禎作揖，一面說著，一面還癡癡地傻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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