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針鋒相對 文 / 龍陽君
裴勝此時,連「放肆」都不想喊出,直接上前,一腳踢死了剛剛那只勇敢說自己不仁的大臣。
眾大臣再無人敢言語,不消一刻,紛紛告退。
大殿外面天空一片漆黑,裴勝現在是想看個星星,老天都跟他作對。
不遠處,腳步聲音踢踢踏踏,裴勝才舒展的雙眉就又緊鎖了起來。
「皇上,皇上!」四德子神色慌張,見了裴勝就跪,上氣不接下氣的報告:「啟……啟稟皇上,天牢、天牢出事了!」
天牢!裴勝一根神經馬上繃起,頭腦中第一個念想閃過——二尤出事了?
「怎麼回事?!是不是巾幗妃出事了?!」裴勝一把將四德子從地上捉起,猙獰的面孔剛下的四德子一激靈。
「不……不是巾幗妃,巾幗妃只是耳病犯了聽不見東西,是……是秦素娘,將皇后……弒親的實況還有宮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這……這會兒正在天牢中撒歡兒呢!」
秦素娘?
裴勝冷笑,好,這下子,又來一個。
「讓她說罷!聽見的人都賞一杯好酒。另外,把秦素娘請出來單獨伺候,朕我要她明日和巾幗妃一同上路。」
「奴才這就去辦。」
「回來!」
「奴才在!」
四德子在下聽候差遣,而說話那主兒卻一陣語塞。
半晌,裴勝才開口:「把巾幗妃帶到靜安殿。」
「喳。」
************
瑾凌王府。
王府的天空也同樣不那麼明澈。
不明澈,卻熱鬧非凡。一圈圈火把將王府圍住,照得此時的瑾凌王府燈火通明。
欒鴻帶兵包圍了整個瑾凌王府。弓弩手已經擎好弓箭,箭頭反射著燭火的光芒,散射出微弱的淒寒。如果今夜瑾凌王府有一人敢出府,那此夜必當精彩絕倫。
「你要是敢讓裴啟躥出家門,朕就殺你全家!」
一句話,欒鴻咬緊牙關帶領五百禁軍包圍寧安府,欒志澤和欒夫人被刀架脖子。
大尤和尤三就靜靜坐在王府的庭院中,趁著士兵們揚起的火把光亮,悠閒下棋。
欒鴻駕馬,如坐針氈。
大尤子落,尤三這才發現,自己的棋子已經被大尤統統圍住。
「大哥,」尤三收手,露出抹難堪:「我又輸了。」
大尤大笑,瞅了眼門口的欒鴻,衝著尤三道:「只是一盤棋,三弟何必當真?」
「可是棋盤上,大哥已經毫不留情地吧弟弟包圍了,弟弟如何能掙脫了這局面?」
「對弈切忌管理不好自己的心情,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你若是將心徹底靜棲在這和白雲水之間,雲遊其中,便能得道。」大尤笑言,還伸手,摸了摸尤三的頭。
尤三嗤笑一聲:「大哥真會說笑。」
「說不說笑,你毀了一子就知道了。」
「毀子?!」尤三大驚。
「沒用的廢子,你留他幹嘛?」
廢子。
欒鴻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廢子終究是廢子,不毀,怎麼對得起整盤棋?
西廂房有人走出,是剛剛下嫁到瑾凌王府王妃,這王府的女主人、萬綠叢中一點紅安塞蒂。
只見安塞蒂一身鬆垮的袍衫,手中提著一個茶壺,頭髮零散,走到庭院中,衝著欒鴻就罵:「連狗不如的東西,就這麼點能耐!」
欒鴻頓時耳目赤紅,死死咬唇。
「少將!」有人衝動。
欒鴻手一伸橫在說話那主兒的面前,讓他退下。
「火把烤著,我說你熱不熱?!」安塞蒂走上前,橫眉豎眼地將茶壺往地上一放:「想喝茶就爬過來取吧,孫子!」
欒鴻面若冰封,眼神下落,毫無辯解之意。
安塞蒂送了一壺茶,走之前還諷刺了一句:「欒少將,真威武。」
那壺茶,放在瑾凌王府的庭院中,欒鴻若是想喝,就得下馬。
「少將,當心,這當中必有詐!」身邊有了聲響。
鬼都知道這期間必定有詐,可這詐到底是什麼,欒鴻不想知道。
「一壺茶有什麼了不起?」欒鴻下馬,走到庭院中,拾起茶壺,仰脖張口對著壺嘴就灌茶。
「啪!——」
一聲刺耳的破碎,明晃晃劃破夜空。
欒鴻一驚,茶水還未入口,一條白翎箭劃過眼角,不偏不倚刺穿茶壺,碎瓷片夾雜著茶水炸開了花。
「少將,使不得啊!老爺夫人此刻人命都不保,少將千萬不能出差錯啊!」身後大馬上,欒鴻的一名手下乎是在哀求。
欒鴻咬牙,攥權。轉身躍上馬背,繼續監視著瑾凌王府。
話說安塞蒂進了西廂房,剛闔上
門,剛轉身便嚇了一跳。
不大的房間,兩個一身夜行衣的人立在室內,背上大刀橫背,黑靴上暗器細針縝密。見著安塞蒂進門,一人摘下黑色蒙面,露出了那副不耐煩的臭臉:「快點!別磨蹭了!」
「吵什麼?就知道對我凶!」安塞蒂狠狠瞪了那人兩眼。
「早就說不帶女人不帶女人,你非得跟著,結果這麼能磨蹭!」那張臭臉依舊絮叨不止。
「主子,您就少說兩句吧,讓夫人先準備一下。」另一個黑衣人倒是很有職業操守,穿上夜行衣後就堅決不摘掉黑色蒙面。
「叫什麼狗屁夫人,不是跟你說過,稱她安塞公主嗎?」
「是!」
兩人正鬥嘴,那面安塞蒂已經換好裝扮。身材嬌小,動作靈活,一身夜行衣裁剪的非常合體。
「麻雀!」臭著臉的人——裴大爺,從來不想著積口德。
安塞蒂:「你?!」
另一蒙面夜行衣:「夫人!」
裴大爺:「叫她公主!」
……
西廂房燭光溫馨,二尤曾經睡過的小床上,三人站在上面,共同望了望天棚。
王府外側,依舊重兵把守。尤三已經回去歇息,大尤開始整理棋盤,將黑白棋子紛紛落在兩個玉缽中。
「我再重申一遍,」欒鴻突然間發號施令,就著冉冉火光,聲音渾厚嘹亮:「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私自放箭,違者格殺勿論!」
「遵命!」
四下聽命,聲音整齊劃一。
裴啟在西廂房聽到欒鴻發號施令,一抹冷笑懸於嘴角。眼半瞇,今晚的他,閒話特別多:「真以為給你兵你就是將啊?」
語畢,西廂房屋頂一角屋磚瓦破碎,隱約能見到幾個黑影從中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