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倌娼料子 文 / 龍陽君
倏地,半生驕傲的明妃竟然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有半分失落。
「宮裡的男寵,不知道尤公子之前有沒有耳聞。」明妃話鋒一轉,傲嬌的神情隨之攀附在臉上。
二尤笑笑,笑的淡體面:「笑的曾經聽說過一些,但別竟是道聽途說,但還是希望能受娘娘庇護。」
明妃終於認真的笑了,笑靨如花,還真是個大美女:「你自己知道就好,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知道都不應該知道,你自己對好有個分寸。」
「多謝娘娘提醒。」
泛酸的客套,來來去去,明妃倒是也沒怎麼刁難二尤,直到最後說了一句很能讓人記憶深刻的話:「紀天心計那麼重的男人,都免不了那種下場,你不跟本宮抖,算你明智!」
「恭送娘娘!」
明妃走出了老遠,二尤還在心不在焉,一直跪著,都忘記起身。
倒也省的麻煩,反正皇上來了。
阿海訓練有素,趕緊將頭埋下。
「明妃罰你跪了?」進門的皇上沒理會奴才們的請安,上前拉起了呆跪在地的二尤。
二尤還在恍惚,忽然間臉色不大對勁,被拉起來卻沒有站住腳,趔趄一下鑽進了皇上的懷裡。
「二尤!」
「主子!」
「尤公子……」
四下皆慌,二尤此刻就像一張薄紙一樣依附在皇上身上,奴才們過來支開他也不好使,這傢伙力重的很,卻沒能壓倒皇上。
「快去叫太醫吧!」皇上似乎在歎息。
跟著皇上來的太監趕緊貓腰跑步叫人去喚太醫,卻被皇上又一聲喝住:「不是欒太醫……」
「奴才明白!」
阿海也跑腿子一樣趕快進屋搭理床鋪,這廂二尤卻在裴勝的懷裡咧開了嘴。
「你沒病?」裴勝的眼神絕對沒問題,二尤裂開的嘴角頓時惹毛了這位國君。
「……」沒等二尤解釋,人就已經被開出十米之外,裴勝一掌擊他心門,讓他口噴血霧,算作懲罰。
「你想欺君嗎?」
「小的並沒有說自己有病啊!」二尤特大的委屈,拚命的想擠出幾個眼淚疙瘩,可惜沒能成功。
也是,這傢伙並沒有說自己有病,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裴勝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皇上剛剛看小的臉色差,還給二尤去喚太醫,說明皇上心裡有二尤!」被擊到牆根下還沒離奇爬起來的二尤,開始自顧自的分析,分析完整個人都看起來神采奕奕,索性袖口揩下臉上的血跡,翻身在牆根下穩穩躺下。
裴勝一愣,他知道事實並不是二尤分析的那個樣子,二尤只是一顆棋子,一顆或許能牽制某人的棋子。
冷冷一笑,裴勝聲音低沉:「你竟然這麼心甘情願!」
「?」二尤趕緊坐起身,瞪大銅鈴眼,不明白裴勝的話。
「跟沛賢一起生活那麼久,難道六弟對你不好嗎?」
「王爺對我很好!」二尤銅鈴眼瞪得雪亮,大聲道。
「那就是你絕情,樂不思蜀。」裴勝嗤鼻:「難道,你當真這麼快就想著另尋新歡了?還是你本身**的可以,天生的倌娼料子?」
二尤一愣,隨即扁扁嘴,頷首,娓娓說道:「王爺對我很好,經常給我東西,什麼錢啦,布匹啦,啥好給啥!但二尤想著,如果跟著皇上,應該比那瑾凌王強,能得到更多的寶貝!」說罷,二尤還露出了兩排大白牙,嗤嗤一笑,美麗,但是卻看得裴勝不由攥緊拳頭。
「你當真一點感情都沒有?好,很好。」裴勝笑的陰暗:「那就一受侍兩攻吧,我召六弟回來,看你怎麼服侍好這兩攻!」
二尤眨眨眼,撅起嘴巴:「給一份錢還是兩份?」
「沒有錢。」
二尤徹底萎了,躺在牆根不動了。
*****
前面就是彝林山,冰雪封頂,軍隊駐紮在山腳的避風谷,蒼涼的天地間,看到軍營彷彿看到一線希望。
瑾凌王如寨,整個兵營沒幾個兵上來打招呼。副將錢俊趕來,單膝跪地行禮,隨即又和剛剛見面的少將軍欒鴻寒暄幾句官場話。
「這兵營裡,將士們對平藩將軍不太瞭解,以前不曾和將軍一齊打過仗。」錢俊尷尬的解釋為何兵不理將。
欒鴻一驚:「為何到這種地步,平藩將軍不是去年才戰勝後回京嗎?」
錢俊很是淡定:「欒少將難道不知,兵將太過親熱固然好,所以皇上英明,調回將軍,一年後再調回來。」
話說得費勁,但是意思卻很明白。
欒鴻望著遠處裴啟的背影,感覺有種應景的蕭瑟。
「將軍!」欒鴻走到裴啟身後,剛叫出聲就被裴啟轉身撲倒,兩人狠狠的陷到雪堆裡,欒鴻大驚。
「噓!」裴啟低吼。
將頭緊貼雪地,裴啟臉色越來越黑。
「敵軍數量不下六千,準備夜襲,快,叫士兵們擺陣!」
「什麼?」」從來沒有過實戰經驗的欒鴻好像還適應不了這樣的節奏,剛剛下馬就被拉去上陣。
裴啟不想跟他廢話,騰空躍起,落上馬背,剛下馬,自己的那匹千紫馬馬鞍還未卸下。錢俊察覺到異常,接到裴啟的眼色,輕功躍上烽台,點起烽火,軍營裡頓時衝出黑壓壓的士兵,各個鎧甲在身,十分訓練有素。欒鴻也並沒有落後,緊跟著上了自己的馬。
剛坐穩,就聽裴啟嗓音渾厚嘹亮:「彝林山是我湘軍打仗的地方,是保我大湘朝爹娘的地方,而不是埋湘朝錚錚鐵骨的狗地方!敵軍帥六千人馬,我軍一萬人馬,打完,變他一萬二,留活口,誰敢死我抄誰全家!爾等明白?」
「誓死保衛我大湘國土!」士兵們高聲,瑾凌王眼睛微微瞇起。
遠處,一行人馬已經到來。
「眾將士聽令,糧草決不可毀,玉璇陣先行,受傷無法站立的將士不可以死相拼,違令者死!」
陣營悄然無聲,只聽將軍的話捲著凜凜寒風在天地間散開。
「擺陣!」
欒鴻緊隨,不明白這玉璇陣是什麼陣法,但是唯一肯定的是,雖然這些兵有可能和瑾凌王不熟,但是確實是被其精心訓練的。
胡馬強而戎狄壯,帶著血煞之氣,只可惜人重馬蹄子也重,明明是個偷襲,卻被這平藩將軍兔子一樣的耳朵給聽見了聲響。
果然,敵軍六七千人馬,玉璇陣看起來弱不禁風,欒鴻有點心慌,不知道自己該頂替哪頭。
「你在幹什麼!」裴啟大怒,一下子喝住了欒鴻身下方向不定的戰馬。
「這玉璇陣處處漏風,間隙大,敵軍穿過甚是容易,為何將軍選擇這樣的陣法?」
裴啟沒理他,敵軍已經衝上來,將領沒時間廢話,直接上陣。
一槍掃過敵軍將領的上身,對方卻不甘示弱,腰板支起後長戟反身刺像裴啟,動作咄咄,虎虎生威。裴啟爍目乍現寒光,舉手卻並未揚槍,電光般的銀光從空中形成直線,對方將領雙目頓時血肉模糊,從戰馬上摔下。大將損失,戰馬卻一定要得。
有士兵衝上前保馬卻被裴啟一槍戳死。
「欒少將,牽馬!」長槍挑起那黑色胡馬的韁繩,裴啟轉身將繩索遞給欒鴻。那馬似乎也覺得喪氣,十分的抗拒被牽走。誰料裴啟一槍扎進了那馬的屁股,那馬頓時揚起後踢狂踢,踢到了裴啟身下的戰馬,頓時,不可開交,兩馬嘶鳴,敵方胡馬頓時變得不安分,而翻蹄亮掌之際,玉璇陣中心稀疏的弓弩手開始放箭,一弓帶兩箭。
夜幕降臨,箭雨如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