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龍體欠安 文 / 龍陽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誠實的錢貴說話開始閃閃爍爍。
比如——
二尤：阿貴，我弟弟是不是又在後廚偷吃麵團？
錢貴：啊……那個啊……尤公子，小的有事啊……
比如——
二尤：貴兒，你說這院子裡除了婢女，咱爺們中誰沒有龍陽之好？
錢貴：王爺！……在哪？
再比如——
二尤：錢貴！你給我死出來！我床單怎麼還沒有換掉？！
錢貴：你叫尤三回來給你換啊！
二尤（臉通紅）：你……老子的床單是你家王爺弄髒的！
錢貴（瞪大眼）：你叫尤三回來給你換啊！
種種跡象表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在摧毀著一個誠實的青年。
二尤十分心術不正的慶幸自己趕走了尤三，順便懲治了這個害了相思病的僕子。
不過換個角度想，錢貴和尤三是十分相配的——一個天生直腸子，一個天生缺根筋，這一來二去彼此坦誠，不也挺好的嗎？
但是裴大王爺卻不敢苟同，說什麼阿呆雖然瘦小，但也只是看起來像個軟柿子，實際上是個弱攻。
「為什麼？」
「不為什麼。」
「莫非王爺那夜和我三弟，卻被他暴了一宿菊花？」二尤銅鈴眼矍鑠無雙，繼續神推測：「怪不得王爺跟我說什麼『和尤三折騰的太猛了』……」
「你懂個屁！」裴王恨恨，瞳仁愈顯璀璨：「我是有根據的。」
「那為什麼我三弟是攻就不能和你家錢貴在一起？」
王爺將雙眼瞇縫，望著桌上平穩的燭火，悠哉道：「不止錢貴不能喝你那個呆子弟弟在一起，連錢超都不能和大尤在一起。」
這回二尤徹底睡意全無，翻過身趴在裴啟的身上，玩弄著他內衫上的絲帶扣，極其不滿的問：「王爺這話說得有趣，憑什麼我急兄弟做攻的就不能和你府上的人在一起？」
「這就是你能和我在一起的原因。」裴啟闔眼。
「不行！我家兄弟各個清秀，你家僕子各個愛得要死，王爺能讓我閉嘴卻斬不斷人家情深。」
「你們家兄弟都是狐妖，到處**人。」
「可是王爺喜歡我！」
「下床跪一會兒！讓你起來再起來！」
「沒問題，但是王爺必須得承認你跟我在一起，還喜歡我！」
二尤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掀到地面上，膝蓋磕的生疼，瑾凌王內功一向了得。
「跪著！」瑾凌王暴怒如雷，看著二尤在地上痛苦扭動他就更生氣了，雙手拽過被角反身躺在榻上不去看地上的人。
二尤嗤笑，趕緊拍了拍不整的內衫乖乖跪在地上。
一個時辰過去，王爺睡得踏實。
都沒翻身。
「一直跟我裝瘋賣傻，什麼尤不尤！在你承認你叫龍子卿之前，我會把你當二尤對待，你有個準備。」
二尤眨眼，裝作那句話是裴王爺的囈語，沒有理睬。
第二天中午，錢貴來給仍然對著床榻跪地的二尤送飯。早上瑾凌王去上早朝前，在二尤的額角吻了一下，算作讓他繼續跪著的鼓勵。
二尤自然很愛王爺香吻，回味著，整個上午都一動不動的跪立。
到了晚上，瑾凌王沒有出現，倒是錢貴過來通報：「尤公子，我家王爺讓你起來。」
「好，謝老爺王恩准！」說罷，二尤起身。誰知腿早都沒了知覺，剛用力整個人就一晃蕩，上身直直摔向地面。知道自己動不了，而又只能躺在地上卡巴眼睛，脖子還能動，他扭頭看向錢貴。
「我家王爺只叫我傳信，沒叫我管你。」誠實的人又誠實到位惡毒方法，錢貴一臉的得意。
「哎，要是我三弟知道你待我這麼好，肯定會一輩子都不理你。你都不知道，我三弟對我可好了……」
二尤的關子還沒賣完，人就已經在床上了，錢貴把他放在床上後，飛也似的消失不見。
乾坤殿。
還彌留著那麼一股子血腥味，這幾天找了幾個來做佛事的和尚，明仁帝下令將整個皇宮內的亡靈都超拔出去。
皇帝又瘦了一圈。
欒鴻站在皇上身後，被皇帝私下召見，還是第一次。
「瑾凌王爺那還有沒有大臣去拜訪了？」蒲團上，皇帝的面色發黑。
「回皇上，沒有。」
「那他府上的人，就只有尤家那三個外人了？」
「正是，」抬眼，欒鴻唇角微顫，似欲言又止。
「王爺對那二尤怎麼樣？」
「這個……卑職不是很清楚。」
「不好嗎？」皇帝這句話的聲調明顯高出很多，旋即又收了收，繼續沒精打采：「是不是做完男女之事就扔在一邊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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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這一聲，皇帝說的有些淡漠。
「陛下，微臣愚鈍，對這種事情一向看不通。」
「哎，你退下吧。」
「是。」
欒鴻退下，明仁帝裴勝一個人在大殿內顯得形單影隻。
簌簌的腳步聲，太監過來輕聲提醒：「萬歲爺，天兒不好，您還是早點回寢宮吧。」
裴勝無言，只是臉色趨青。
太監剛要再喚一聲「萬歲爺」，倏爾，一道鮮紅血柱在明亮的大殿內劃過。
裴勝口吐鮮血，頹然倒地，目光就像將死的魚。
「皇上，皇上！」太監一下傻了，撲通跪倒在地，大聲呼喚著裴勝，轉而頭向外打算叫人去喚太醫，但誰知卻被一隻手死命拉住。
「不要……叫！」裴勝嘔血後，整個人還是那麼不可抗拒，太監應聲，趕緊閉嘴。
「可是皇上，您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太監低語。
「回寢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