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惑眾妖孽 文 / 龍陽君
眨眼間已經接近陽曆年。
「皇叔呢？」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小皇子稚嫩的嗓音如黃鸝鳥的鳴聲那般婉轉。
院子裡人馬立即跪地，小皇子禮節性說了聲「平身」後，蹦蹦噠噠的往裴啟的書房跑去，一面跑，還一面喊著：「皇叔，皇叔！」
往書房去的路上，會路過後花園。
後花園裡，二尤正在練習舞劍。
不怕死的根本沒聽見眾人向小皇子請安，小皇子身後張公公的「大膽」剛要出口卻被小皇子踢了一腳給制止了。
小皇子倒是不責怪，停下了腳步，帶著驚歎欣賞起花園中的紅衣銀髮，明媚的陽光下那人交雜著劍影的身姿時而剛烈時而嫵媚，小小的人兒看的嘴巴張的大大的。
裴啟從書房走出，這個時間本來是給皇上規律現身的，但是等他走到院子裡，發現的卻是型號被縮小的穿著黃色袍子的孩子。
「禎兒！」裴啟含笑叫了聲小皇子，這一聲也叫停了正在舞劍的二尤。
「這是誰家的小娃娃？」二尤張大了眼睛望著站在門口的小皇子。
「放肆！」瑾凌王和張公公異口同聲，院子裡所有人嚇得都低下了頭。
二尤頓時腿軟，跌跪在地，銅鈴大眼噙滿委屈：「王爺恕罪！」
「嘿嘿！」小皇子咧嘴笑了，貌似很有興致的蹦躂到二尤面前：「你就是他們說的皇叔府上的妖精？」
二尤一怔，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眼神觸碰到不遠處瑾凌王嘴角的戲謔，又看看近在咫尺的小皇子的臉，畢恭畢敬的答道：「回王爺的話，正是。」
「你長得真好看，比宮裡的貴人娘娘都長得好看。」
小皇子興奮地過了頭，二尤和瑾凌王的臉色都開始發青。
「王爺如此美譽，小人擔當不起！」二尤趕緊磕頭，貪生怕死的戲碼再度上演。
裴啟站在後面一陣冷哼。
「你起來吧。」
「謝王爺。」
二尤弓著腰起身，眼神對上小皇子眼中的清澈。
「你剛剛那是什麼劍法，很好看，我也想學。」
「這叫花蝶劍，小的自己編的，不實用。」
「我會跟我父皇說，讓你來教我的！」
「禎兒，你想學劍可以讓欒少將教你，他只是個演武戲的。」裴啟表示不贊成。
「欒少將教過我，但是他太嚴苛，因為他本王都生病了。」
的確有一陣子，欒鴻幾天沒來瑾凌王府，就是在教小皇子武功。
結果小皇子後來裝病，死活不肯再跟他練習。小皇子以為自己演技很好，騙的所有人都以為他真的生病了。皇上顧及到皇子的母后德妃過世，禁不住想寵溺皇子，也就辭去了欒少將充當皇上老師的職務。
「不然你來教我吧，皇叔，要麼你，要麼他！」
裴啟扁扁嘴，真想無視掉這個死孩子。
「噗。」
皇子回頭，見二尤滿臉笑意。
「皇上不介意的話，小人可以給皇上多表演幾段武戲！」二尤雙手一拱。
裴啟頭痛的捏了捏脖後的風池。
於是乎，眾人都在王府的花園裡陪小皇子看戲。
直到最後，皇上這個規律現身的人也來了，使個眼色讓隨從閉嘴，也跟著在後面一起看了起來。
妖孽轉世。
寒劍在陽光下劃出冰藍色光輝，紅色輕紗摩擦出「沙沙」的聲響。半空中銀髮起落，二尤腰肢宛若蛟龍；雙臂在空中展開的一剎間，紅袖綻開，驚若翩鴻；廣袖向下滑落，露出的手臂如白玉一般在陽光下映出嬌艷欲滴的光澤；落地間裙裾飛揚，露出黑色緞面長褲，褲腳束進黑色長靴，完美的腿型一覽無餘。
看得心中發癢的人不止一個。
裴啟繼續捏了捏風池穴，抖擻了一下精神，十分不合時宜的跑上前請安，打斷了這場妖氣十足的演出。
皇帝別了他一眼，轉身，直徑書房。
書房內掛著一幅巨大的鴻鵠圖，是太上皇親筆所作，還特意在上面提上了「贈平藩將軍裴啟」這幾個字。
大概就是讓那個一直玩世不恭的兒子心懷鴻鵠之志吧！
「官糧不能再放了，國庫都快空了。」皇帝坐在太師椅上，動也不動。
「想要我大湘朝國庫空虛，可沒那麼容易，皇兄且放心，陽曆年後，天下就能太平許多。」
「你當真這麼認為？」
「正是。」
皇帝沉默，這一次沉默得有些猶豫。
這個變色龍一樣的弟弟，這次說出的話到底有沒有譜。
「朝廷換血，你覺得應當換哪些人？」
「這個還要聽皇兄的，自然是選擇能誓死效忠我裴氏江山的人。」
「好！」
裴勝這一個「好」字，潛
藏著什麼，裴啟只當沒有聽到其中的深意。
皇帝準備起駕回宮，出門卻看見小皇子禎兒手腳並用的攀在二尤的身上，二尤的頭髮被抓的生疼，不住的求饒。
小皇子甚是開心，親暱無比的用雙臂環住二尤的脖頸，小腦門撞上二尤的鼻尖，二尤鼻子一酸，瞬間熱淚盈眶。
「你別哭啊！」
小皇子騰出一隻手，為二尤拭去滾出眼眶的淚珠，純淨的大眼睛裡透出些許歉意。二尤禁不住哈哈大笑，抱住小皇子又轉了幾圈。小皇子心滿意足的依偎在二尤懷裡，這場景甚是好看。
「他到底是男是女？」皇帝一怔，轉而面向身後的裴啟。
「皇兄想親自驗證嗎？」
兄弟二人相覷一笑。
等到月黑風高，某人的小命，注定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