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月下兩三事 文 / 龍陽君
眨眼間已是深冬，二尤在瑾凌王府上過得自在逍遙，連那個礙眼的欒少將來的次數都減少過了。
錢超不知道去了哪裡，誠實的錢貴一天天在瑾凌王府不停地出出進進。誠實雖然是一種優良品質，但是裴啟卻一直對這種品質的人敬而遠之。
尤三變胖了一圈，二尤笑他是『一人得寵，雞犬升天』。
日子閒了，二尤就在院子裡開始舞刀弄槍，倒也不是練習什麼刁鑽武藝，只是溫習武戲中的動作，出拳時候腳步還要故意做的優，舞劍時候衣袖也要甩成蓮花。
朝廷裡到處都在竊竊私語瑾凌王爺養了一個妖精一樣的男寵，銀頭髮，天天在院子裡舞蹈，然後就會順便提起幾年前死去的傾國君，然後一片唏噓：「我大湘朝真是男妖橫行啊！」
這話最後都傳到皇上耳朵裡了，皇上單挑起眉毛訓斥那些打小報告的人：「廢話，朕經常去瑾凌王府，難不成還看不見那妖精！」
一天，王爺突然拿回了一個本子，上面是一些戲曲的台詞，告訴二尤好好練會這些詞，然後陽曆年皇帝宴請武百官的時候，讓他表演。
「王爺不嫌我唱戲難聽？」二尤捧著本子，一臉的驚訝，銅鈴眼張得老大。
「難聽的話皇上會處置你的。」裴啟得意的看著二尤已然泛白的面孔，話說得半真半假。
二尤抱著本子忐忑的回到了自己的西廂房。
誰知卻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覺得肚子空空，便起身去找吃的。
路過府上的大廳堂，隔著門望到裡面通明的燭光和偶爾來來去去的人影，人很多，但是聲音卻不大。
「尤公子，王爺已經吃過晚飯，要不我再給你弄兩個菜吧！」
「不用，溫壺酒就好。」
月光落下，照出花園中處處的凋零。紅色錦衣被夜色蒙上一層幽暗，形單影隻，顯得有些漆黑。
石桌上點心酥脆，酒也是溫潤醇香，王爺府的生活就是不一樣。
二尤撫著落在胸前的銀髮，嘴角漾起一絲苦笑，舉杯將酒一飲而盡。
「二弟！」
身後人聲清晰，二尤回頭，見一身高馬大之人，只是身形削瘦，臉上還有暫沒褪去的愁容。
「坐吧。」
二尤拿過先前準備好的空杯，為大尤斟滿酒。
身後有腳步聲，二尤驚奇的回頭，看見花園外錢超進了自己的臥房。
「你用飛鴿傳的字條被他扣下了，我只得跟著回來，否則他就要殺了紀雲。」
「即使他不動手，紀雲也活不長久了。」
大尤眼中閃過不安的迷惘。
「如果不是他要死了，他不會將那種事情托付給我。」
大尤還是無言，但是眼睛已經發紅。
「大哥啊大哥，你就不該回來，我讓你留下有我的道理。紀雲需要你留在他身邊，我也需要你留在他身邊。」
二尤灰色的瞳眸閃爍，舉起杯，又是一口酒。絲絲辛辣，到喉嚨燃起火焰一般的刺激。
「可是錢超會殺了他！」
癡漢終歸被情誤了頭腦。
「錢超要的是你！」二尤幾乎是氣憤的喊出這話，努力冷靜下來又補充了一句：「他不會想殺紀雲的，只要你領了他的心意。」
大尤張大了嘴吧，這消息真是晴天霹靂。
錢超會喜歡自己？
「怎麼可能，他用劍抵住我喉嚨，已經不是幾次了！」
「但是哪一次他真的下手了？憑你二弟我的顏面，還不足以讓他不殺你。」
大尤啞然。
大尤終於決定走進錢超的臥房，不一會兒錢貴就從房間裡被趕出來。再過一會兒，聽那房間裡劍聲凜然，果然劍拔弩張。
沒有動情，何來動怒！
二尤聽著不遠處房子裡傳來的混亂聲，雙眼彎彎。
但是瑾凌王府也不是一個秩序不嚴謹的地方。
「大尤怎麼敢動我府上的人？」
月下，瑾凌王的黑色瞳眸閃動著矍鑠瑩亮的光芒，聲音悠哉。走進二尤，裴啟抓住他凍得冰涼的雙手，捂緊。
「王爺真好，還給二尤暖手。」二尤趁著月色朦朧，故意沖裴啟拋了個媚眼。
「記住，此時我是沈紅方，你是龍子卿。」
『沈紅方』眸光瑩亮。
二尤莫名其妙的眨眨眼。
「你到底想怎麼復仇？」裴啟伸手，捏住而與的下頜。
二尤臉輕微扭動，表示吃痛。
「滅族之痛看樣真的是夠狠，一夜間讓你白頭。」
「王爺，疼……」
「跟我你不用裝傻，你在集市上真的只是去買了個碗嗎？」
「沒……小人還……買了糖葫蘆。」
裴啟手上的力道加大，二尤喪
氣的又擠出一句話：「王爺別掐臉，明天淤青了就不好看了……」
「淤青？」裴啟想起前一陣子將二尤的腦袋撞在桌角上，那片淤青這些日子也不見了。
「你跟著我，也有一段時間了。」
「多謝王爺照顧……」二尤痛的臉扭成了一團，但還是死撐著跟著附和。
「你家被滅門之前，你不是挺傲的嗎？看都不願看本王。」
「王爺，而與真的不明白你在講什麼。」
二尤彷彿是不耐煩了，神情開始正經起來。
「是嗎？」
看著二尤正經的神情，裴啟心中怒火油然而生。
「我警告過你，你不要把我惹火了，惹得本王不願意陪你遊戲的時候，有你好看！」
瑾凌王鷹爪閃出，打飛桌上的酒壺果盤，提起二尤的衣領一把將人按在石桌上，臉上神情邪佞得令人毛骨悚然。
二尤倏地瞪大了銅鈴眼，灰色瞳仁乍出恐怖。
「野合不？」
「求之不得！」二尤哆嗦，聲音不小。
一個火氣中燒，一個飛蛾撲火。
月色籠罩著瘋狂的兩人，二尤使出吃奶的力氣去配合面前的這位非常適合做攻的王爺。
也許是來的太容易，讓某些人反而失去了興趣。
「啪！」朝著雪白的脊背反手一掌，裴啟嘶啞著嗓音對二尤低吼：「叫！給我叫出來！你不是怕疼嗎？怎麼不叫了！」
「啊！……」二尤聽話的從喉嚨深處爆發出一聲磁性十足的低吟。
沒勁，真是沒勁！讓他幹啥他幹啥！
也許就是人天生的怪異心理在作祟，這一聲勾人魂魄的**聲在裴啟看來卻是強要的羞辱。
「啪啪啪啪啪啪！」撥開凌亂的銀髮，雨點般的巴掌落在二尤後背的雪膚上，裴啟終於如願以償的聽到了二尤最最真切的痛苦，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