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雙龍際會 文 / 財色
彷彿回到了年幼時代的花無為擺弄著笛子說道:「你可能覺得這種行為太傻了是麼?可當時這把笛子幾乎是我幼年時的全部支撐力。每當我遇到什麼困難了,我就看看這個笛子,然後告訴我自己,我是短笛大魔王,怎麼就能這麼倒下?」
花無為笑著笑著就流出淚來繼續說道:「從京城到西安,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我偷上過火車,鑽過大客,眼瞅著到了西安之前還蹭過一段時間的煤車。這些事情換成別人看,在我那個年齡都太苦了,可我自己知道,當時我只有一個心思,宋老闆靠不住了,我得找到我師父,告訴他,保護他,我已經看錯了一個人,不能讓別人看錯了我。」
卜一卦點點頭,他不知道當年支撐花無為的力量是什麼,可能是這種簡單的感情,也可能是那只笛子,但這一切在現在看只是人生的一段經歷,當年曾經決定過你生死存亡的事情,在十幾年後不過是人生的一小段註釋而已,遠沒有自己想想的重要。
說完話的花無為抹乾淨了眼淚站起身來,他指了指後院說道:「今天就住這兒吧,還有沒有什麼要拿的東西了?」
卜一卦搖搖頭,從蘇北出來的時候走的匆忙,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的準備時間,除了肩膀上背著的小包,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家什,自然也就不需要去拿。
跟著花無為走進後院,入眼的是一間不大的小院子,院子有點像老北京的四合院,東西廂房和正房都齊備著,只不過現在除了住著古乾的東廂房,其他的都黑著燈,花無為推開正房的大門扭開燈說道:「這裡有間裡進的屋子,被子什麼的都齊全,你就住在這兒吧。院子裡有水龍頭,這些東西都是老爺子仿著老北京的四合院自己設計的,挺舒服的。」
卜一卦走進屋,將包扔在雖然沒人住但明顯每天都有人打理的小床上後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這一路走來,到現在算真正的歇歇腳,他忽然想起了回民街上那個微微有些雀斑的姑娘,不知道黃寺他們今天會不會回去住,如果不回去,這個姑娘會不會有些失望?
洗漱完畢,卜一卦神清氣爽的回到自己的小屋裡,花無為沒走,就著昏暗的燈光翻弄著手裡的一本線裝書,這個男人有個習慣,看書一定要看線裝本。你說他是裝十三也好,習慣也罷,反正這麼多年,無論有人沒人他都是這麼過來的,只有無聊的時候才會搬出遊戲機玩上一陣。
「下一步去哪兒?」看到卜一卦走進屋來,花無為問道。他現在把自己這百十斤完全押在了卜一卦身上,對方的每一步計劃他都要知道個清楚,現在照顧好卜一卦,就是照顧好他自己,這一點,他十分擅長。
卜一卦猶豫了一下道:「現在有兩條路,第一條,我在蘭州有個兄弟,叫張偲峰。我這次來最開始就是衝著他來的。說句大話,這個傢伙真瘋起來,我不知道誰能攔得住他。可有個問題,宋老的計劃裡,他是個類似於質子的存在,我即使去到蘭州,也會帶走一個叫陳韋恩的傢伙,但這件事我還沒想好怎麼和裁縫說。」
「說說第二條路吧,」花無為唯一沉思就繼續說道:「第二條應該就是直接做出國的準備?」
「差不多。第二條路是回上海,我在復旦有些人要帶走,這些人是我未來身邊的基石,也就是我說的揠苗助長裡的苗。」卜一卦答道。
花無為將手中的書隨意的扔在桌子上說道:「那陳韋恩呢?自己找過去?」
卜一卦點點頭道:「如果走第二條路,會有兩個人去上海和我們匯合,一個是剛才的陳韋恩,另外一個是我生死相交的哥們,叫曲。加上上海的三男一女,我們八個人大概就是我計劃中的整個班底。」
「那就直接去上海吧。」花無為果斷的說道,沒等卜一卦追問他就說出了理由道:「首先,出國這件事越早越好,去蘭州,我不知道張偲鋒有多大的實力能保證我們的安全,但總會有發生意外的可能。既然你沒想好怎麼面對他,也沒想好怎麼告訴他你沒打算帶上他,那麼就不如不見,這些事時間久了他自然能想明白,兩個老爺們沒必要太過矯情。」
卜一卦點點頭,看著花無為意猶未盡的樣子,他雙手一攤示意後者繼續。
花無為也不客氣的繼續說道:「去上海有兩個好處,一個是我剛剛說的時間。如果去蘭州的時間你已經計算在內了,不如把這段時間留給我們之間用來熟悉。畢竟我算是個陌生人,需要一定的時間融入你們的小圈子,這點上我有點自私的想法,但我覺得可以理解。」
卜一卦再次點頭,不得不承認,花無為的思路清晰言語簡潔,想做的需要的都說得清清楚楚,同這樣的人交流起來,舒服很多。
「第二個好處是空間,即使現在消息傳播渠道再發達,這一千多公里也不是個小數字。如果去蘭州的這段時間裡上海出了什麼問題,作為我們的出發地,我們連做點什麼的能力都沒有。」花無為說完這些拿起書本在桌子上輕輕敲擊著,彷彿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道:「對了,那個曲是個什麼樣的人?」
卜一卦心底一笑,知道這是戲肉來了。花無為繞了一圈回來,其實最主要的是想要知道他身邊有沒有同他有競爭的人,與其說人相輕,不如說智者相輕,臥龍鳳雛都難以逃脫的桎梏,難道還指望著後人做出什麼改變來?
「曲啊,在沒遇到你之前,我覺得他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卜一卦思考了半晌說道:「可遇到你之後我發現,其實這句話有失偏頗,你們兩個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
「那我們兩個,誰更聰明一些?或者說,誰更適宜決策而誰更適宜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