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 三方密會 文 / 財色
張偲鋒是第一次看到這幅模樣的何處長。從何處長第一次出現開始,他就永遠一幅雲淡風輕的樣子,頗有八風不動的高人之風。卜一卦曾經暗地裡同張偲鋒說過,這就是胸有成竹的大將姿態,要在浪裡拍過風裡捲過百十次才能憑著一身的傷疤再不去看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伎倆濫把戲。可哪裡會想到,今天的何處長會狀如瘋癲到如此的地步?
知道自己失態了的何處長跌坐回椅子上,四肢鋪開嘴裡呼呼的喘著粗氣,如同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但眼神中的血色一直沒有散去,反而愈發凝固了。稍微平緩了一下情緒之後他對著張偲鋒咧嘴一笑,笑容在他仍然不平靜的臉上撕裂出一個詭異的弧線。「剛才嚇壞了吧?想到一些事情,心裡有點難受。」
張偲鋒點點頭,他雖然不太明白何處長話裡的意思,但是那一剎那間何處長身體上傳來的信號卻被他敏銳的感覺到了。那是一種悲傷混雜著憤怒的情緒,一定是極度的憤怒才會讓訓練嚴格的何處長身體上傳來難以控制的顫抖。他問道:「現在好點了麼?要不然去我們宿舍坐坐?」
何處長搖搖頭,現在的形勢風雲詭譎,如果他出現在卜一卦的宿舍裡,被有心人看到,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無法揣度。他站起身來推開後門大聲喊道:「段昂,你來一下。」
一直在後廚陪著飯店老闆擺龍門陣的段昂聽到這句話,馬上從小馬扎上竄起來飛奔了過來,結果剛一露頭,就被何處長當胸揪住一個背摔扔在地上。看著眼神中的血色還未褪去的何處長,段昂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
張偲鋒也有些措手不及,說什麼都想不到剛剛還算和平的兩個人轉眼間就動起了手,而何處長這勢如奔雷的一下也讓他想做出什麼反應都沒來得及。
何處長放翻了段昂之後沒有追擊,反而伸手扶起了這個中年胖子,嘴裡說了一句:「對不起,身邊沒有放心的人,所以試試你,別介意。」
段昂還是莫名其妙,不過一直城府很深的他對這點事情自然一笑揭過說道:「怎麼著,您還怕我是個潛藏在民間的高手?」
何處長解釋道:「我手下的人調查過巴圖遇襲的那棟樓,得出一個結論,救走巴圖的人要麼是個高手,要麼是個聰明人。能從五六個搏擊專家的包圍裡救出一個人來,除了像裁縫這樣簡單粗暴的一力降十會,也就只能是把握好時機一擊斬首的聰明人,我一直懷疑你的身手並沒有表面那麼不堪,可現在看,你小子對時機的把握比身手好得多。」
段昂苦笑一下說:「何處長,您這句話我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啊……」
張偲鋒在一邊嘲諷的說道:「要是我肯定會覺得悲哀,不知道你們這種遇見事情都玩腦子的人怎麼考慮。」然後轉過身對著何處長說:「你的意思是,沈光身邊有眼線?」
何處長說道:「我不知道,但是現在越來越多的人變的我不認識了。是人是鬼全靠猜。我想他們全都是人,可誰知道誰是暗鬼?」正說話間,何處長的電話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何處長微笑對著張偲鋒說:「卜一卦這小子就是條狗,這麼遠都能聞到我的味。」
接起電話之後,何處長的表情變的嚴肅起來,應了幾聲最後說了一下他現在在麵館就掛斷了電話。段昂和張偲鋒倆人對視了一眼一起看向何處長。
何處長搖晃著手機說道:「沈光的下落現在明朗了,可恐怕這並不是個好消息。等下卜一卦這小子來,你們自己問吧,我還有事,出去打個電話。」
幾分鐘之後,何處長和卜一卦一起走進屋來。張偲鋒看著卜一卦微紅的眼圈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急匆匆的開口問道:「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
卜一卦搖搖頭說道:「這件事回頭再說,先說正事,我打算暫時離開上海,去趟杭州。」手指了指張偲鋒說道:「老張頭說你不能離開我身邊,可這件事有凶險,去不去你自己斟酌,我的意見是,你在上海等我。」
沒等張偲鋒答覆,他又將目光投向段昂說道:「這件是和沈叔有關,我需要你借幾個人給我。身手不需要太好,但一定要機靈。」何處長在屋外剛見到卜一卦就詳細說了屋裡這位的身份,此時說出這句話來,兩個人都沒覺得有絲毫突兀。
段昂微微點頭,從懷裡抽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站到屋子的角落裡低聲吩咐了起來。
何處長問道:「那我呢?用不用我幫你做點什麼?」
卜一卦盯著何處長的眼睛說道:「何叔,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究竟知道些什麼?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別說你看上了裁縫的天賦,全上海現在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裁縫的身手了,可只有你做的比要的還要多,這是為什麼?」
何處長虎軀一震,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定了定神說道:「我說沒有別的原因,你信不信?」
看著卜一卦堅定的搖頭,何處長攤開雙手說:「就知道你不信,可事實就是這樣,隨你信不信。」段昂這時掛斷電話走了回來,對卜一卦說:「現在能抽出身的有三個,算上我,四個人。這個人數就差不多了,再多,目標太大,也不方便。」
張偲鋒此時終於找到了插言的機會說道:「算上我倆,六個人,還是有點多啊。」
卜一卦瞪了一眼張偲鋒說道:「我還沒說一定要帶你,你智商太低,耽誤事。」
張偲鋒憋紅了臉說:「卜一卦,你小子給我記住了。就是死,也是我先死在你前面。我不是傻,我是懶得想!沒有馬超誰擋得住許褚?你弄了那麼多聰明人,萬一碰到個不講理的怎麼辦?不行,我非去不可!」
卜一卦理都不理一邊憤怒的張偲鋒,繼續盯著何處長說:「何叔,就衝我這一句何叔,你忍心瞞著我?
說吧,是誰托付你照顧的我?彭郁?洛家?還是其他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