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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回為前程賈母教元春動輒驚腦補真是病 文 / 蒼白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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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慶堂上房裡,賈母揉著太陽穴聽賈元春哭訴,臉色沉沉的,卻沒說什麼找賈赦算賬的話。她並不想在小輩面前丟臉,卻明白賈赦不會因此多給她些面子。於是,對一直哭個不停的元春,心中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好了元春,哭多了傷身,可不敢再哭了。」賈母瞅一個元春換氣的當兒,忙給她擦了擦眼淚,勸道:「這些大人的事不用你管,自有我有你老爺做主,不會讓你們兄妹吃虧的。」

    「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心思用在進宮上,那才是你該操心的。元春,只要你能在宮裡站住腳,能得了皇上的歡心,誰還能越過你們一家去?到那時候,那些曾經跟你耀武揚威的,都會跪在你面前祈求饒恕。」

    賈母摩挲著孫女嬌美的面龐,語重心長道:「元春你記住,一時的忍讓後退並非是輸,而是為了積蓄力量,為了更好、更狠的反擊。如今你們一家勢弱,便讓那眼皮子淺的囂張一二如何,日後等你們兄妹出息了,有的他們苦吃。」

    「那,那今日的事情,就這麼算了麼?」賈元春是個聽勸的,鄭重地點頭,但她還是不甘心。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你且放心,我自有主張。」賈母聞言就是一陣煩躁,面上卻不露出來,胸有成竹一樣說道,卻猛地話鋒一轉,「不過,現在還不是跟老大翻臉的時候,你進宮興許還能借借他的力。」

    「老太太是說……」元春若有所思,她並未聽說過大伯跟宮裡的誰有關係。

    「璉兒那個資質你也是知道的,比珠兒差了不止一籌,皇上怎麼會知道他,竟然還命他入宮伴讀皇子,你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賈母言辭中,儼然智珠在握,「我斷定,必是賈赦在宮中有些關係,有人在皇上耳邊提過些什麼才是。」

    賈元春心中不禁一喜,但旋即又想到兩房關係如此惡劣,大房怎麼可能幫她的忙呢,不由又憂慮起來。這個時候,她算是初識忍字頭上一把刀的滋味了,卻不知日後這樣的機會多得是。

    賈母明白她擔心什麼,拍拍她的手,「即便賈赦那裡沒什麼助力也無妨,賈璉不是還要進宮伴讀麼,他可是日日都跟在皇子們身邊的。元春,你與璉兒的關係向來親近,只要籠絡住了他,少不得會跟皇子們提起你,這也是好機會。」抓不住皇上,抓個皇子也不虧!

    「老太太!」元春嬌羞地嗔了一聲,心中已打起了小算盤。老太太說的沒錯,而且相比起不太親近後宮的皇帝,她自己更傾向於那些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皇子們。

    總算是安撫住元春,賈母暗中鬆了口氣。她現在就指望著這丫頭翻身了,絕不希望她在這個時候分心他顧,好好地學些伺候男人的本事,不比什麼都強。

    至於賈赦,現在對著他總讓賈母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心裡憋氣不說還讓她不自信起來。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巾幗中的英雌,將偌大一個國公府牢牢握於掌中,左右著其中所有人的喜怒哀樂。可賈赦最近的表現,讓她現在產生了懷疑,難道之前的一切,都只因為賈赦在逗她玩兒?

    不!賈母不願意這樣想,覺得這是對她能力的侮辱,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越是逃避這種想法,越讓她覺得自己無能,賈母都快被自己弄瘋了。不過,不管是不是在自我懷疑,她始終都將賈赦當成大敵。哼,就算是逗她玩,怎麼就不堅持到底呢!!!

    但她能暗中給賈赦使些絆子,卻不敢再在明面上作對了。一切皆因沒了誥命,她底氣不足啊。以往,她是堂堂的榮國公夫人一品誥命,面對一等將軍的兒子自然底氣十足;可現在,她只是一個被聖旨親斥為不賢的平民老太婆。差距太大,一時間竟讓她不知如何在賈赦面前如何擺譜兒了。

    上書房的課業,大概半下午就該結束了,可賈赦一直等到華燈初上,也沒見著兒子從宮門裡出來。他一趟趟地在宮門口轉圈圈,已經引得侍衛們頻頻注視。可赦大老爺這會兒也顧不上這個了,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荒唐的猜測。

    好在,就在他按耐不住要闖宮門的時候,兒子那單薄的小身影出現了。赦大老爺拉住兒子上上下下地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完好無損之後,才長出一口氣。

    「賈大人,有皇上看著,不會讓璉少爺吃虧的。」李清有點看不過去了,這什麼人啊,你兒子能進宮當伴讀,多麼榮幸的一件事,別人求都求不來呢。可看看這貨的表情,唯恐兒子被誰欺負了去似的,簡直就是小人之心。

    「皇上看著他?」他不說這話倒好,一聽見這個賈赦徹底毛了。他本就擔心皇帝老兒對璉兒心懷不軌,現在看來他似乎也不是杞人憂天啊。若沒什麼特殊的理由,皇帝老兒怎可能對一個小伴讀如此上心?!他又不是太閒!

    李清奇怪地看他一眼,繼續為陛下表功道:「今兒皇上親自送璉少爺去的上書房,又怕皇子們不知道驕縱,下課時親自去接的他,可沒讓璉少爺受一點委屈。方才皇上看時辰不早了,怕璉少爺餓著,還特地賜了膳,才命咱家親自送他出來的。」

    哦,不!為什麼會這樣?賈赦忍不住抱頭,跡象越發明顯,難道他真的猜中了?!

    賈璉和李清兩個面面相覷,不明白這位大老爺又抽什麼瘋。不過兩人都是習慣了的,雖然一個是從密報上看來的,不約而同地無視掉他的異樣,一起動手將他塞進馬車裡。然後二人揮手道別,場面異常溫馨。

    「璉兒啊,這上書房咱就不去了,好不好?起早貪黑的太折騰人,明兒爹給你報病,咱想學什麼就在家學,好不好?」赦大老爺的聲音有些弱,他還沒從打擊中恢復過來。

    不去上書房,這是個好選擇,賈小璉是真想點頭。可是,他不敢。

    想想今天在上書房的遭遇,簡直見者傷心聞者落淚,不能再苦逼。被一群皇子圍毆,這是賈小璉從來沒有想像過的,因為他認為這不可能,他們之間的階級差太遠。

    可當真正面對的時候,賈璉才知道,自己其實也是個臨危不懼的人。至少,他抓住了一瞬間的機會;至少,他是從容不迫地出溜到桌子底下的;至少,他堅持到了罪魁禍首來救他。

    但,想想明日還要去面對那些如狼似虎的皇子們,賈小璉的腿肚子也有些打顫啊。這一次能僥倖逃脫,但不代表他能一直僥倖下去。如果再在上書房裡打轉,恐怕一頓揍是躲不了的。

    若是能擺脫那群皇子們,賈璉就沒有不願意的。但問題就出在罪魁禍首——皇子們他爹身上,這個萬惡的帝王為了杜絕他逃避學習,已經封上了他所有的出路。至少,裝病什麼的行不通啊。

    看著兒子為難的小表情,賈赦也能猜測一二,不由頹然道:「罷了,左右明日爹也要進宮當差,多少能顧著你些。你自己也機靈些,免得……免得受傷。」嗚……不能保護兒子,老爺我已經生無可戀。

    很奇異,爺兒倆明明根本就沒在一個頻道上,卻神奇地說到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賈赦仍是跟賈璉一起進宮,只不過一個去了上書房,一個則到乾清宮候旨。昨兒皇帝老兒只說讓他到侍衛處報到,卻沒說讓他幹什麼。他這個年紀,去當侍衛有些大了,總不會讓他一步登天去做內大臣吧?

    「喲,賈大人,您來的還挺早。走吧,皇上命咱家帶您到侍衛處去。」出來的仍是李清。

    賈赦就納悶了,這貨明明該是皇帝老兒的貼身太監,怎麼一天到晚那麼閒,哪哪兒都有他呢?!

    悶著頭跟著李清進了侍衛處,拜見了當值的領侍衛內大臣,得了一個散秩大臣的銜。再確定好下半月當差之後,就被上司十分客客氣氣地打發出來。

    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奇妙,前一刻還是有爵無職的老紈褲,後一刻卻已經成了從二品大員。皇帝老兒也不知看他哪裡順眼了,一出手就如此大方,這可真是……瞎了眼啊!

    皇宮裡,沒事的大臣是不能待的,李清根本不容賈赦多逗留,堅決地將人送出去。皇上這會兒沒空逗他,這貨留在宮裡就是個禍害。

    最瞭解皇帝老兒的,絕不是他的父親、母親、老婆、兒子,絕對是他的貼身大太監。賈赦本打算跟李清打聽打聽,皇帝老兒有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可這鬼東西賊精賊精的,他套了一路話,愣是什麼都沒打聽出來。

    想想也覺得從李清這裡探聽不到什麼,赦大老爺垂頭喪氣地出了宮。他也不想回家,那裡就不是個能讓人放鬆的地方,他現在一進大門,精神就反射性地緊張起來。

    得,自打重生回來,他還沒逛過這京城,今兒就當是故地重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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