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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回仁賈赦饒命擠壞水智夏荷謀算榮慶堂 文 / 蒼白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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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說吧,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賈赦面前擺著幾個箱子,再下面就是癱跪在那兒的賴大。這些東西可不一般,不光是榮國府公庫裡的物件兒,有幾件竟是賈赦原配周氏的嫁妝。這也就罷了,最讓賈赦窩火的就是……裡面竟然還有兩件是早年間先皇御賜之物。

    在現實沒擺在面前的時候,賴大總是有著僥倖心思的,也許他娘求了老太太,能攔住大老爺呢。尤其是大老爺被老太太叫走的時候,他簡直就已經看到了希望。可現在,一切希望都已被現實擊碎。這已經不光是大老爺的問題的,就這兩件御賜之物,就連老太太那裡也饒不了他。

    賴家這算是完了!不單是他,方纔他看見他媳婦和兒子等人都已經被捆了來,還不知道大老爺準備怎麼處置他們呢。好在,他老娘去了老太太那裡求情,只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想到這兒,他就不由得恨廚房,沒事招惹這囊貨做什麼,倒連累的他受這等罪。

    其實,他也不想想,若非平日裡他這大管家便不怎麼看重大房的事,使得府上下人們也跟著上行下效,又怎麼會被赦大老爺抓住機會。而且,若非他自己手長得要命,什麼東西都敢往自家弄,賈赦也不會一拿一個準兒。全都是自作自受,還非要怨天尤人。

    「賴大,你說老爺是把你一家送官好呢,還是乾脆一頓板子打死好呢?你也是府上的大管家,平日裡也總是處置人的,你自己覺得哪種法子更好些?」賈赦手裡把玩著一塊殷紅如血的石頭,赫然是一塊巴掌大的滿血雞血石。這東西,就連他的庫房裡都找不見。

    怎麼處置?賴大很想說,就當這事沒發生過最好。可想想也不會有這麼好的事,偷盜御賜之物,被告官是個死,按家法處置更是個死,可他不想死。爬起來規規矩矩跪好,一個響頭重重磕在地上,「大老爺,奴才死罪,請您隨意處置。只求您,看在我爹娘的份上,給賴家留條根吧。」

    他這並不是知罪認罪,打得是示弱求饒,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主意。人能好好活著,誰他娘.的願意死呢?也是他往日太過大意,這次的事情又太過猝不及防,這跟頭栽得不冤。若是今日能夠逃過一劫,且等著日後瞧他的吧!

    「你看看你,說什麼死不死的,老爺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主兒麼?」赦大老爺一點沒掩飾自己的虛情假意,「方纔,我也跟賴婆子講過,你雖然論罪當死,但老爺我是個仁善的,怎麼會隨意取人性命。你放心,你們老賴家斷不了根。」

    「林之孝,老爺賞給賴大夫婦五十板子,你去看著他們打,可千萬別打重了。若是打得狠了,還得養著他們,這得耽誤多少活計。」從一開始,賈赦就沒打算要這一家子的命,活著那才是折磨呢。想一想,過慣了使奴喚婢、穿金戴銀的日子,再被打回原形,該是怎樣的一個舒爽。

    等他們板子挨完了,就都送到莊子上吧,讓人好好看著他們勞動改造。他從莊子上抽了不少壯勞力過來,自然要補充一番。雖說賴家這幾個看著就不像會幹活的,但赦大老爺相信,殘酷的現實會教會他們一切的。

    至於發賣了了事,賈赦從來沒想過。這種家生奴才,祖輩都在府上當差,誰知道他們都知道主家什麼*,還是掌控在自己手裡的好。

    「老爺,王大家那幾個好在外頭呢。」您不會是把他們忘了吧?林之孝看賈赦有完事的意思,連忙提醒道。他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把銀子算清了,從那以後沒能合上嘴。不說那些在名錄上的東西,光是房契地契銀票現銀,他們就能分這個數,這個數哦!

    就算幾個人平攤下來,一人也能分個二三百兩銀子,都夠置辦個小莊子了。不過,林之孝對賴大也是佩服,這才是人有多大膽,家有多少產啊。想他爺爺、他爹,那也是當了一輩子管家的人,可自家的家產跟才當了十來年管家的賴家比起來,連人家的零頭都比不上。怎能不說個服字!

    「哼,統統打一頓板子,然後都送到莊子上。你跟莊頭交代了,給老子好好『招待』他們。什麼時候老爺想起來去看的時候,若是他們過得太好,呵呵……那就誰都別想好了。」對於那一家,賈赦根本連問都不想問,看見他們就想起小閨女受的罪,直接都扔莊子上改造區。

    他一扭頭,看見正襟危坐的兒子賈璉,忽然想起個事來。自認慈祥地拍拍兒子的肩膀,赦大老爺道:「夏荷你來,老爺有事兒吩咐你,好事兒。」等夏荷一過來,他就附在人家耳邊嘀嘀咕咕個不停,期間不時發出兩聲奸笑。

    賈小璉被他爹的「慈祥」笑容弄得想起雞皮疙瘩,這個風格實在是跟他爹的形象不符,沒有讓他感到親切不說,反覺得抽風得很。而且,你聽聽他那笑聲,一聽就是黃鼠狼偷到雞了,也不知道又打什麼壞主意呢。看看夏荷那張臉,下巴頦都快掉下來了。

    「老爺,這……這行麼?萬一……萬一傷著他了,奴婢可擔不起啊。」夏荷沒想到老爺竟然說的是這事,不禁有些為難地道。畢竟,那位主兒是千嬌萬貴的,萬一出點什麼岔子,老爺或許能沒事,可她的命指定得搭進去了。

    「怕什麼,萬事都有老子在呢。你只管去做,做得好了,老爺自然有賞。」賈赦渾不在意地擺擺手,笑道:「說起來,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人?當年你太太把你交給了老爺,那我自然是要給你個下場的。若是有人選了就儘管說,老爺給你備份大大的嫁妝,讓你風光出嫁。」

    賈赦找夏荷辦這事,全因為這姑娘是周氏親自□□出來的,實在是宅斗中的一把好手。今日能將那些胭脂釵環塞進抓周禮中,就可見她的功力。若非她的出身太低,夏荷其實很適合深宅大院的生活,就是可惜上輩子去得太早了。

    夏荷聞言不由一驚,心中驚喜交加。她在老爺身邊伺候好幾年了,前陣子還聽老爺有要將她收房的意思

    思,她心中其實無可無不可的。左右老爺不過是好顏色些,倒沒什麼惡習。不過,能做正頭娘子,她也不願意當小妾啊。難道以往是老爺跟她開玩笑呢?

    「老爺……奴婢定不負所托。」為了嫁人,夏荷決定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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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太君冷眼盯著地下哭訴哀求的賴嬤嬤,皺著眉按了按額角,元春見狀立刻上前幫她用藥油按摩。她實在是沒想到,賴家那裡竟然給她出了這麼大的紕漏,這奴才果然是心大了啊。想想方才自己那些信誓旦旦的話,史太君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沒人扇都疼得慌。

    她猛然間又想到,方才賈赦離開的時候,對著她的那個笑容。當時她能騙自己說那是討好,可現在她就能篤定,那孽障是明晃晃地要看她笑話啊。哼,果然不是在她身邊長大的!史太君這一刻恨死了讓她丟臉的賴家等人,可更恨的卻是親生兒子賈赦。

    這老太太就覺得,這哪是兒子,這就是個討債的。他明明知道賴家犯了多大的錯,卻偏偏不告訴她,看著她在這兒出醜丟面子。一點不知道體諒她這個母親不提,說不定心裡正怎麼看她笑話兒呢。這樣的不孝子……這樣的不孝子就該逐出家門去。

    王夫人的腳已經包紮過了,仍坐在這上房裡,耳邊聽著賴嬤嬤的聲音,心裡各種念頭卻開了鍋。

    賴家是老東西的左膀右臂,就算這些年她管家,也沒能撬動賴大一二,總是讓她無法完全隨心。此時看到這一家倒霉,她自然是高興的。賴大倒了,正好讓周瑞兩口子頂上來,正合她的心意。

    可只要一想到這一家子貪了她那麼多銀子、物件兒,王夫人就又恨得咬牙切齒。她早已將榮國府當成了二房的私有,賴家人貪府上的東西,那就跟割她的肉沒兩樣。

    不過,她現在更關心的是,那些被抄出來的東西在哪?東西是整個榮國府的,賈赦想要自己吞了那怎麼行?!只要一想到這個,她就連腳上的傷也顧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去將那些東西搶回來。

    「賴嬤嬤,你先別哭了。這事既然已經出了,那自然就要有個章程的。大老爺雖說莽撞了些,可到底是你們的錯在先。如今我們也沒還看見那些查抄出來證物,也說不上該按哪條規矩走。老太太,不如……先把證物抬過來,咱們清點一番再說?」

    史太君聞言點點頭,二媳婦這番話說得深得她心。賴嬤嬤一家算是完了,她還要再選心腹頂替,不過這事急不得。當務之急的,是要將賴家的東西弄回來,怎麼樣也不能便宜了那孽障。

    她正要吩咐人,就見鴛鴦進來回稟,「老太太,大老爺身邊的夏荷姐姐來了。」

    「讓她進來。」她倒要看看,這孽障有什麼話說。

    「奴婢給老太太、二太太請安。」夏荷落落大方地給兩人見禮,而後笑盈盈地回道:「老太太,大老爺命奴婢來回賴大管家的事。大老爺說,咱家不是那動輒要人命的人家,但死罪能免活罪難饒,已經將賴家處置了,請您放心。」

    「什麼……」賴嬤嬤猛然一驚,她沒想到大老爺這麼快就動手,竟然都沒問老太太一聲。往常,大老爺不說對老太太言聽計從吧,可也不會如此獨斷啊。

    「怎麼處置的?怎麼都不來回一聲,就敢隨意決定?賴大的事情可大可小,老大怎能如此輕率?」史太君很不高興,臉色陰沉沉的。今天,她的權威受到了賈赦的嚴重挑戰,這是她不能容忍的。她認為,只要她還活著一天,這榮國府就該是她的一言堂。

    夏荷不敢隱瞞,也用不著隱瞞,道:「因賴大管家私下貪墨了府中兩件御賜之物,並六件先大太太的嫁妝,大老爺已命人將賴大夫婦打了板子,然後將他一家遣到莊子上去。」

    說到這兒,她溜了一眼賴嬤嬤,「另外,大老爺說,賴嬤嬤和賴家一個小子的奴籍已經消了,那便不算府上的下人,因此便他祖孫兩個就不算在內了。大老爺還說,賴嬤嬤不必去謝恩了。」

    賴嬤嬤聽罷心中稍安,只要能留下命來,就什麼都好說。況且,榮兒能夠倖免,賴家就還有翻身的希望。這一刻,賴嬤嬤倒是真心有些感激賈赦,這結果也算是高拿輕放了。

    史太君就覺得頭更疼了,懨懨地問道:「你回去跟老大說,這麼著不行。讓他盡快將證物送過來,我要親自處置這件事。哼,這些年也是我太慈善了,倒讓什麼蠹蟲都爬出來了。」

    聞言,賴嬤嬤面上就是一苦。她很明白,這是母子倆鬥法呢,可偏偏是拿她們家作伐子。唉,若是老太太揪住不放,她這條老命恐怕要交代了。

    「證物已經帶來了,老太太您看。」夏荷叫了一聲,外面兩個小丫鬟抬進來個箱子,她從裡面取出那兩件御賜之物來,「這就是從賴家抄出來的。另外的幾件嫁妝,大老爺賞給璉少爺了。」

    「果然是□□年間賜下的東西。」史太君仔細看了兩眼,便將東西認了出來,不由狠狠剜了賴嬤嬤一眼,又追問道:「還有呢?」

    「沒了啊。」夏荷詫異地看過去,「就是這麼東西,大老爺說旁的就剩下個三進宅子了。因是掛在賴尚榮的名下,大老爺又念在賴嬤嬤伺候老太太多年的份上,並沒有收回。」

    「放……肆!」史太君一聽登時怒了,方纔她都聽賴嬤嬤說了,抄出來多少銀子,多少物件兒,要不她也不能那麼生氣。可現在那孽障竟然敢用兩件不能動的御賜之物打發她,竟然敢貪墨那許多錢物,簡直不能再貪婪。

    夏荷一曲膝就跪下了,慌忙求饒道:「老太太息怒啊,奴婢實在不知道別的了,大老爺就是這樣吩咐奴婢的。老太太,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啊,對了!大老爺還有件事,要奴婢回

    稟老太太。大老爺說,當年先大太太去的時候,嫁妝是被封存在公庫裡的。今日既然發現賴家偷了先大太太的嫁妝,大老爺有些不放心,明兒就要開庫盤點呢。」不等史太君等人反映過來,夏荷又扔下一顆炸彈。

    這下子,不光是史太君,就連王夫人都變了臉色。賈赦原配周氏,出身也是將門勳貴之家,不過到了她兄弟這一輩,已經武雙全了。當年周氏出嫁的時候,作為唯一的嫡女,整整陪送了一百二十八台嫁妝,真真正正的十里紅妝。要說史太君和王夫人不眼紅,呵……

    周氏去的時候,周家人曾經來清點過她的嫁妝,當時列的都有清單,指明是留給賈璉的,這沒什麼說的。但當時賈璉年紀太小,便一股腦放進了公庫裡。至於鋪子、莊子這些需要管理的,史太君本是自告奮勇的,但被周家並不同意,讓她好不氣惱。當然更惱的是,賈赦也不向著她。

    這些年,史、王婆媳兩個,沒少像螞蟻一樣,搬搬挪挪的,一些貴重的早進了她們私庫。原想著賈赦父子都是好糊弄的,日後渾弄過去便是了。可賈赦忽然要盤點周氏嫁妝,這不是添亂嘛!

    「哼,還嫌這府上不夠亂嗎?你去,把老大給我叫來,我……」

    史太君正說著,忽然就見一個人披頭散髮地就撞了進來,邊跑還邊喊道:「老太太、太太……寶二爺,二爺不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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