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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回先發制人王氏出醜挺身而出你放心吧 文 / 蒼白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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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大老爺、璉二爺和二姑娘來了。」鴛鴦此時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小丫頭,卻已領著二等丫鬟的份例,幹些跑腿的活兒。老太太很喜歡她,已經在當做心腹大丫鬟培養了。

    賈赦看著這麼個小丫頭,面上也不禁有些羞慚。當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怎麼就對這麼個丫頭片子起了意呢,現在想來簡直就是個老不修啊。赦大老爺深刻地自我唾棄了一番,也便將這事放開了,索性這輩子他不會在沉迷女.色之中,兩人當不會再有什麼牽扯。

    上房裡,史太君一臉肅然地端坐當中,二房的兩個孩子侍立兩旁,賈政夫婦依次坐在左下首的椅上,邢夫人獨坐在右下首第二張椅上。一看見賈赦三人進來,幾個人便紛紛注目過去,卻只有邢夫人站了起來,其他幾個動都沒動。

    對這些或憤怒、或嘲諷的眼神視而不見,賈赦仍然抱著女兒迎春,只略略向史太君彎了彎腰便算見禮了。賈璉跟在他後面愣了愣,轉轉眼珠子沒跟著有樣學樣,恭恭敬敬地給老太太等人請安。他爹這是找茬來的,可以失禮一些,他可不能讓人抓住小辮子詬病,給他爹拖後腿。

    「老二,你給哥起開。」赦大老爺也不等屋裡人有所反應,上來就先發制人,用腳踢踢賈政的椅子腿,「還懂不懂點上下尊卑,長幼有序了,有哥哥嫂嫂在的時候,這左邊也是你們兩口子能坐的?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吧?還有老二家的,你們王家也太過沒有家教了吧?」

    「邢氏是我的夫人,是你的長嫂,更是朝廷冊封的一品誥命。你一個小小的六品安人,是有多大的臉,敢坐在她的尊位上?你可別告訴老子,你連左右都分不清楚。趕緊都起開,沒看見哥哥、嫂嫂都還站著麼,兩個沒規矩的東西。」赦大老爺語速超快,抓住小辮子就是一通斥罵。

    賈政沒想到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老大竟然上來就對他動手動腳,而且還劈頭蓋臉地一頓罵,整個人都不好了。只見他臉漲得通紅不說,額頭上的青筋都蹦起來了,也不知道是羞得還是氣得,可卻偏偏什麼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本朝以左為尊,他確實是疏忽了這一點。

    若說賈政還有點反省的心思,王夫人就只有滿腔怒火了。她身為金陵王家嫡長女,從小到大嬌生慣養,不管是做姑娘時,還是出嫁之後,何曾被人這樣羞辱過?!更何況這指著她鼻子罵的人,還是她一向看不上的賈赦,這她要是能忍,那她這麼多年可就真是在吃齋念佛了。

    賈赦這一番斥罵,卻是感動了一個人。邢夫人鼻子一酸,眼圈一紅,好懸沒掉下淚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她張目,而這個人還是她的丈夫。本來,她對往後的日子都已經絕望了,婆婆不疼相公不愛又無子女的,只想著多抓些銀子,日後也算有個依靠。

    可她沒想到,今天自家相公給了她這麼大一個驚喜。當然,她也大約明白,賈赦這多半是為了找二房的茬,可架不住她高興啊。自從嫁到榮國府,她這個大太太就沒享受過一天的尊榮,這府裡從主子到奴才,個個都把她當是一灘爛泥啊。

    看著臉色難看的那夫婦倆,邢夫人忽然就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是啊,你們看不起我,可你們不能看不起我的身份。什麼身份?長嫂!一品誥命!你就算家世再好又怎麼樣,你是個原配又怎麼樣?你連帶你們一家子都沒長眼,你嫁了有名的不挪窩。邢夫人得意了!

    羞惱交加的賈政,騰地站起來想退到一邊,眼角卻掃到仍然安坐著的王夫人,瞬間更加惱怒。他一把拽住王夫人的袖子,不管不顧地用力將人拖拽起來。這地方他簡直不想呆了,一想到今日賈赦這番話會傳開來,他就覺得顏面掃地,自己高大嚴正的形象轟然崩塌。

    也巧王夫人正全身心衝著賈赦和邢夫人運氣,心裡暗自琢磨著等會兒怎麼火上澆油,讓老太太更加怒上加怒,讓大房再也無翻身之日。她沒防備賈政這猛一拽她,王夫人身子一個栽歪,眾人只聽見「卡嚓」一聲,王夫人登時就慘叫著倒了下來。

    她這一出倒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連赦大老爺都不自覺地退了兩步,以示自己離得遠著呢,出事了可別賴上老子。賈政也傻在那兒了,他沒想到自己的殺傷力會這麼大,也不知道王夫人傷到哪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發愣。

    他發呆,別人可沒有,屋子裡一下子就亂了。賈珠、元春兩個連帶著許多丫鬟婆子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地對二太太關懷慰問。七嘴八舌地問了半天才明白,王夫人這是崴了腳了,現下疼得厲害,也不知道傷著骨頭沒有。看著她發白的臉色,兩個兒女眼淚兒都掉下來了。

    「大老爺,咱們都是一家人,不過是個座次的小事,您又何必如此動怒呢?太太平日裡總來老太太這裡請安,想是坐慣了這位置。今兒大太太在這兒,太太一時沒想到也是有的,等太太回過神兒來,自會跟老太太、大太太認錯道歉的。您看您,這是做什麼啊……」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卻吐字清楚條理分明的賈元春,邢夫人不由得撇了撇嘴。看看,這眼藥上的。就差沒明打明地說她不孝敬老太太,總也不來給老太太請安,所以偶爾來一回,人家都忘了該給她讓個什麼座兒。到底是王氏教出來的女兒啊!

    「小事?自古以來,規矩就沒有小事。這是在這府上,我也不過是責罵他們,讓他們知錯改錯罷了。這事若是放在那裡面,坐錯位置倒真是個小事。哼,丟掉小命的事!」賈赦嗤笑一聲,用手指了指紫禁城的方向,心中對這個侄女搖頭不已。

    拼著命地往宮裡鑽,一熬就是二三十年,除了個妃子的名頭,到頭來什麼都沒撈著。而且,她那個封號也是蹊蹺,又是女官又是宮妃,赦大老爺到了也沒明白皇帝到底把她當什麼使。況她也不是個得寵的,要不然省親時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賈赦甚至懷疑她到底承寵過沒有。

    「況且,大人說話的時候,你也沒資格插嘴。哼,也不知道誰教的規矩。」正當賈元春為自己的話愣怔的時候,赦大老爺乾脆果斷地補刀。老爺我是誰都可以對話的麼?!

    「啪」地一脆響,整個上房都安靜了下來,就連王夫人都忘了叫疼。賈赦抬眼去看「肇事者」,之間史太君已經面沉似水,一雙眼睛刀一樣地朝他射過來。大.boss出現了,而且一出現就是狂暴狀態,赦大老爺也瞬間進入戰鬥狀態。

    「鴛鴦,你去叫人給二太太請大夫;珠兒、元春快帶人扶你母親坐下,千萬莫再碰到她那腳;其他人都先退下吧。」史太君見大兒子完全不受她影響,既不磕頭認錯,也不畏縮塞責,面色更加陰沉了些。不過今天榮國府鬧的笑話已經夠多了,她勉強壓住胸中的怒火,先將下人們打發走。

    賈元春是個好強的,扶著王夫人就想讓她坐回原位。她母親都已經傷到腳了,就不信大伯還敢硬是將母親攆下來。想法是很好,實現卻很難。賈赦一個冷眼掃過去,這丫頭就像被猛獸盯上似的,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戰場上凝練的煞氣,到底不是元春這種小女孩能抵擋的。

    第一次見到王夫人有如此慘狀,邢夫人簡直想要笑死,若非場合不對,她一定要仰天大笑三聲,不,三百聲!從來那女人在她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拿腔作勢得不行。哈哈,這回她出了這麼大的醜,看她日後還有什麼臉面充高貴。還有,榮國府下人們的嘴啊,她都已經迫不及待了……

    到了這當兒,史太君倒是沉得住氣了,直等賈赦一家都坐好,才淡淡地開口道:「赦兒,你跟我說說,你到底當不當這榮國府是你的家?這榮國府丟了臉面,是不是你臉上就好看?這府上鬧了笑話,是不是你臉上就有光?來,今兒咱們娘兒倆也算交交心,你跟我說說。」

    「老太太何出此言啊?」賈赦聞言滿面的驚訝,表情真實到很假,「祖母曾經跟我說過,我是她老人家的嫡長孫,也是這榮國府的繼承人;父親將爵位傳給我的時候也說,日後我就是這府上的當家人。既然這樣,我怎麼可能不要我的家?老太太,你在跟我說笑麼?」

    如果是上輩子的這個年紀,賈赦聽到史太君這番話,說不定真會傻傻地感激涕零,以為母親真的要跟自己說說心裡話。可現在,呵……

    聽見賈赦一口一個繼承人,一個口一個當家人,史太君和賈政、王夫人等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這貨是在提醒他們鳩佔鵲巢麼?!也不想想他是個什麼貨色,這偌大的榮國府若是交給他們夫婦,還不得早早地落魄潦倒,家毀人亡啊!

    史太君強忍住怒火,深吸口氣,緩緩道:「那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可知道府上都來了哪些客人?可知道若是酒席擺的不周到,會讓多少人看笑話?可知道你一個任性妄為,會毀掉府上多少年的清白名聲?」雖然決定忍著,但史太君還是忍無可忍地聲音越來越高,到最後已經是在高聲質問了。

    「什麼日子?不就是寶玉的週歲嘛,哪個孩子還能沒過過。說起這個來,我就不得不埋怨老太太幾句了,你這做祖母的也太厚此薄彼了。我的璉兒是家裡的長子嫡孫,未來也是要繼承爵位的,當年他的抓周是怎麼辦的?好像就是自家擺了幾桌吧。那時說怕折了孩子福氣,到寶玉這裡就不怕了?老太太,你這就不對了,你太不疼寶玉了。」

    「渾說什麼,寶玉是含玉而誕的,這是大造化,大福氣,是誰都能比的?」史太君被這個混賬兒子噎了一下,她本以為他要拿賈璉抓周時的簡陋說事,可沒想到這孽障話鋒一轉,險些讓她接不上話來。

    賈赦也不駁她,反倒勾唇笑了,「那我倒要看看,這孩子的福氣是怎麼來的。要我說,一個六品主事的兒子,很用不著那麼大的福氣。老二啊,你要當心兒子福氣太大招人眼,萬一被人當成個祥瑞遞到上面去,說不得你兒子就成了哪個宮裡的擺設。」

    「這……」聽他說這個,史太君和賈政也是心中一凜,不由對視一眼,又齊齊看向王夫人。寶玉的這塊玉,他們光顧著高興了,並未往旁的地方聯想。而且,那玉上面的字跡也與朝堂無關,所以他們也都沒在意。不過,倒還真是怕人牽強附會,栽贓陷害啊。畢竟,本朝因字而莫名獲罪的人也不少。

    「老太太,你也累了一天了,就別說那些彎彎繞繞的話了。不就是想問我,為什麼砸了廚房麼?很簡單,他們活幹得不利索,伺候得不好,讓我不高興了。我這當主子的都不高興了,那還能讓他們高興?不過老太太儘管放心,一個廚房而已,怎麼也不會讓大家餓著的。」

    赦大老爺又拍拍額頭,恍然道:「哦,還有賴大的事情。那狗奴才的心被縱得太大,連主子都不放在眼裡,很應該教訓教訓的。老太太既然上了年紀,操心不得這幫子不省心的,那我也只得親自出手了。你儘管放心,那狗才經過我的調.教,定然會洗心革面。」

    「另外,我聽人說賴大貪墨了府裡不少財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老太太你放心,咱們是寧枉勿縱,我已經命人去抄他家了,想必很快就會有結論的。那狗奴才若真是敢監守自盜,不用您動手,我就親自處置了他,不會讓老太太難做的,放心吧。」

    放心,放心,放心……放你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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