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不如歸去 文 / 風飄然 非包月作品
最近的報紙上,經常會出現凌炫之的身影,從前他一直不屑於利用這些東西引人注目,可現在,他卻彷彿生怕有人不認識他是誰,不過也對,他憑借「仙路」這款遊戲一舉成名,進入凌氏集團後又著手一起在內地影響極大的食品企業併購案,這份龐大的食品類中小企業併購計劃聽說十分複雜,而且是許多風投公司競標的對象,傳聞幕後的老闆早已聲明,若有人能替他完成這件中小食品企業併購計劃,提取的佣金比例高達30%,頓時引起業內轟動。
凌氏作為一家靠投資業發家的公司,自然不遺餘力也要爭搶到這次的機會,聽說凌炫之不知怎麼得到了這件案子,令許多風投公司極為不滿,紛紛針對凌氏,甚至是放話看他如何慘敗。哪知到五六月間,凌氏已跌破無數人的眼鏡,一連串快、狠、準的動作令許多中小食品企業措手不及,短短半年就成功兼併了十來家中小食品企業,且併購價格比預期低了許多,頗令業內震驚。
蘇螢安靜的坐在客廳裡看報紙,報紙的經濟專欄刊又登了凌炫之的照片,還在頭版頭條介紹了這起轟動全國的企業併購,她忽然就想起慕楚越,唇角慢慢勾起。
有慕楚越在幕後指點,炫之能做得這樣好不足為奇,加之當初因為「仙路」的成功,凌氏集團董事會有人提議召他回總公司擔任市場開發總監想必也不是難事,慕楚越這個人,的確不簡單。
門外,傳來酈芯容的聲音,「這麼有閒心看報紙嗎?」
蘇螢緩緩起身,垂目叫了一聲,「伯母。」
「不敢當,也不知你和那姓凌的野種住在咱們安家算個什麼事,西夜糊塗我可不糊塗,說吧,你究竟想要怎麼樣!」隨著聲音的迫近,酈芯容已面色冷冷的停在她面前問。
「我什麼也不想要,只是借住一段時間而已。」暗中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令自己不為她那「野種」二字氣怒後,蘇螢才開口。
「據我所知,凌家的私生子出手闊綽,送了一套海邊的房子給你,你們還需要借住安家?」酈芯容顯然不信,聲音愈發變得尖銳。
蘇螢不再開口,因是習慣了她這樣的冷嘲熱諷。
「我容忍你半年之久,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想玩什麼花樣,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耐心等了,你立即帶上你的野種給我滾!」
蘇螢抬頭看著她,酈芯容雖已四十多歲,卻保養的極好,只是白皙的皮膚略顯蒼白,透著病態的感覺。可她一雙丹鳳眼中,此刻滿是鄙夷與厭惡,與她一慣保持的雍容形象極為不符。她不由一笑,徐徐澄清一個事實,「伯母,留我的是西夜,我不會在乎伯母的看法,所以伯母不用枉費心機了。」
說完,她轉身上樓,無視身後憤怒到爆炸的酈芯容。
安西夜到夜色漆黑才回家,身上帶著些酒氣,想借黑暗穿過大廳時,冷不防聽到母親的聲音,「西夜,你可算回來了,我有話跟你說。」
他詫異的轉頭,黑暗中依稀可見酈芯容端坐在沙發中的身影,卻不知她為何沒有開燈,於是伸手按開了水晶吊燈,緩緩走了過去。
突然被燈光刺眼,酈芯容下意識用手背擋了擋光,待習慣時,安西夜已坐到她身邊問,「媽,怎麼了?」
放下手背,想著如何措詞才能不與兒子的矛盾激化,酈芯容凝視了他半晌才問,「你打算怎麼安置蘇螢?總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一直拖下去吧?」
聽她又是老生常談,安西夜蹙了蹙眉,身子往後挪了挪問,「媽想怎麼辦?」
「兒子,你聽媽說,她帶著凌家的孩子沒名沒份的住在安家,傳出去不但我們面上無光,她自己也沒有臉面出去見人是不是?何況那孩子一天天長大,眼看明年就可以進幼稚園,你讓他父親一欄上填誰的名字?難道你想他一進入校園就備受嘲笑?」
酈芯容的以退為進果然讓安西夜陷入了沉思,若是母親還和往常一樣直言要分開他和蘇螢,他是斷然不肯的,只是母親說的不錯,這樣下去的確不是辦法。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呢?蘇螢雖在安家住著,卻一直和他保持著距離,他一直想給她時間考慮清楚,所以從未逼過她,只是這樣下去的確不是辦法。
「媽,我知道怎麼做了,你早點休息。」似是下定決心,安西夜拍了拍母親的手背,起身上了二樓。
身後,酈芯容目光乍冷,喃喃了一句,「蘇螢,是你逼我的。」
站在蘇螢的房門外,安西夜猶豫了許久還是輕叩房門。半晌無聲,他擰了擰門鎖,居然沒有關,便直接走了進去。
月光正好透過窗戶照在熟睡的蘇螢身上,她的膚色最近好了許多,看起來十分紅潤,只是柳眉微蹙,似在夢中並不安穩。昊昊貼著牆壁也是睡的很沉,一個翻身便踢掉了薄毯,整個露在外面。
安西夜輕笑,上前替昊昊蓋好薄毯,蹲下身時,忍不住伸手撫了撫蘇螢的眉,指尖觸到她的皮膚時,全身似被電流觸過,一股熱量驅使下,忍不住便靠著床邊躺下,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
蘇螢自夢中驚醒,睜眼看見安西夜時,驚得想要坐起來,卻被他死死的圈在懷中動彈不得,心中忽然恐慌起來,啞聲問,「西夜,你怎麼了?」
「蘇,我……我想要你。」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安西夜並不避諱自己的想法,她的髮香透過鼻尖傳入,令他全身無比灼熱。
「西夜,你不能……,」蘇螢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他熾熱的雙唇所阻,帶著些酒意的他瘋狂吮吸著她的唇瓣,且長舌驅入,一路攻城掠地,霸道無比。
在他強勢的攻擊下,蘇螢的反抗與掙抗純屬徒勞,幾番推拒無果後,她終
終於不再動了。
一滴冰冷的水珠落在安西夜的手背上,他下意識停止了動作,垂目看向僵硬在懷中的蘇螢,她濃密的眼睫一片濕潤,顆顆淚珠滾滾而落,他的心莫名有些灼痛,不知怎麼就脫口而出,「你根本就沒有忘記凌炫之是不是?你若真的捨不得他,又何必要來找我!」
猛地將她推開,安西夜起身就走,卻在門邊時駐足,猶豫良久才緩緩開口,「你這樣不明不白的住下去,我只怕對昊昊也不好,你最好考慮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然後,他拉門而出,卻在關門的剎那全身虛脫,靠在牆壁上不斷喘氣。
房內,半晌無聲,一陣風吹來,驚醒了蘇螢,她木然的理了理睡衣,閉上雙眼眼眶無比乾澀。
終於要離開了嗎?原來安家也不是她以為的臨時避風港不是嗎?
第二天,聽傭人說起,蘇螢才知道安西夜去了外地出差,大概要一周才能回來,想來他是故意如此,避免二人見面的尷尬吧。
蘇螢心中暗歎,他其實不必如此,因為她已打算離開了。只是有些事,終歸是要交待一些的。
和含燕逛商場時,她不住的詢問,「你和炫之到底怎麼了?如果沒感情就離婚啊,這麼拖著算個什麼事?還有安西夜,你帶著個孩子,沒名沒份的住在安家做什麼,知不知道外面都傳遍了,說你朝秦暮楚,一腳踏兩船,總之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蘇螢提著給昊昊買的衣物只是無言,外面說什麼她已經沒有精力去理會,只是不斷在想,她究竟還可以去哪裡?老家是回不去的,一旦她離開安家,凌炫之和安西夜必然會去家裡尋她,她不想讓父親擔心,可是在宏城,她還能去哪兒?難道真要離開這裡從零開始?
她這邊心煩意亂,那邊含燕也不知說了什麼,她突然覺得她的腳步一滯,下意識就抬起了頭。
正對面十米遠處,西裝筆挺的凌炫之和身穿白色連衣長裙的凌婭楠也停下了腳步,他們看起來那般相配,金童玉女似的讓人眼前一亮,卻讓她瞳孔微刺,灼的難受無比。
「我們走。」含燕氣憤,拖著她拐進了旁邊的電梯,旋轉的電梯緩緩下降時,蘇螢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別不知何日再見,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凌家兄妹依然站在那裡,凌炫之目光清冷,凌婭楠神色得意,她的手挽上了他的手腕,而他也沒有拒絕的意思。他們就像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令整層商場的遊客側目。
心口突然傳來刺痛,彷彿被巨針紮了一般在滴血,蘇螢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的靠在扶欄上,含燕連忙扶住她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自然是心!可蘇螢卻不能說,只是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商場裡的光線十分明亮,來往不絕的遊客似乎都在她眼前出現重影,她腦海裡不斷傳來聲音,終於要離開了!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