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3章 空白天衣 文 / 流神武車
沒有天變地異，沒有電閃雷鳴，懸掛著的白色天衣被輕鬆地取了下來，仇無衣如捧著心臟一般將它捧在懷中，最初的興奮卻已然淡了三分，開始冷靜地調動著腦子裡僅有的知識。
記得有品級的天衣應該是分三等，在天衣當中存在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物質——衣骨，它能夠幻化成武器，鎧甲等等不同的形態，而衣骨的數量決定了天衣的強度。
具有一條至三條衣骨的稱作星天衣，四條至六條衣骨的應該是叫做烈天衣，七條到九條，就是傳說中的無縫天衣，也就是天衣的極限。
假如沒記錯的話，星天衣的標誌是凸起的五角星，烈天衣的標誌是籠罩在天衣之上的"烈氣"，無縫天衣是什麼模樣就不清楚了，身邊的人沒有誰見過。
莫非……這是傳說中的無縫天衣？
仇無衣雙手提起天衣，忽然有了極大的期待。
有一種傳說就是講無縫天衣的外形已經返璞歸真，看起來甚至和一般衣裝沒有分別。
可這又不對了，既然返璞歸真，那這件天衣就不應當發光。
或這不是天衣？那也不應該，它的觸感就有如一種生物，蘊藏著大量的活力與能量，與尋常的衣服大相逕庭。
冥思苦想，仇無衣也想不出絲毫線索，畢竟在元山城天衣還比較罕見，而自己所知的僅有這些。
要不……穿上試試看？
仇無衣狠狠一咬牙，尋思起自己現在的狀況，家中已經空無一人，又想到父親的音容笑貌，心中便是陣陣刀割，水光在眼眶之中來回打轉。
莫說天衣聖門，連朱家的勢力現在自己都無法撼動，這仇且不提有多難報，現在外面尋找朱堂的人估計真的會挖地三尺，到最後免不了找到這裡。
若沒有力量便只有一死，假如穿上這來歷不明的天衣搏上一搏，雖然不會使用，總算也能增添幾分防禦能力，也多了些逃跑的機會。
必須穿上它！
想到這裡，仇無衣果斷抖開了手中天衣，深深地呼吸了幾次，向著袖筒伸出了手臂。
"嗖！"
就在這剎那之間，整件光芒四射的雪白天衣竟自己"活"了起來，緊緊絞住了仇無衣的身體，就像一條吞噬整只獵物的巨蟒，將他的頭部，身體，以及手腳四肢滴水不漏地包在裡面。
"唔……唔唔！"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被包得像木乃伊模樣的仇無衣徒勞地掙扎著，身體卻在天衣的絞殺之中不停地發出骨骼擠壓的卡卡聲。
屋頂當中投射出六道顏色詭異的光，光柱自掙扎不已的仇無衣身上逐一掃過，每掃過一道，天衣的顏色就淡上一分，漸漸變得虛幻透明，然而當最後一道光柱掃完之後，它又重新恢復了原狀。
"咳咳……呼……咳咳咳！要死了……要死了！"
仇無衣高聲大叫著揮動手臂，轟隆一聲手臂撞上了身後的石牆，竟將厚重的岩石鑿出了一個大洞。
"呃？"
岩石碎裂聲令仇無衣恢復了神智，也不再胡亂掙扎，可是卻看不到那件差點讓自己送命的天衣去了何處。
等等。
仇無衣終於察覺了哪裡不對，有光，周圍看得清清楚楚，連地上有多少石塊都能數清，密室不再是黑暗的了。
而那些光……來源竟是自己的身體。
"天衣……是這個樣子的？"
望著自己的手臂，前胸，仇無衣瞳孔之中只有迷惘。
果然，已經穿在了身上。
它看上去就像一套下擺及膝的風衣，分為內外兩件，內裡是黑色的貼身緊衣，泛著一種近似於鋼鐵的光澤。而外面套著的則是風衣本體，沒有衣扣，完全敞開，不再像穿起之前那般雪白，反而變成了深亞麻色，高高的衣領直立起來，如同量身打造一般合體。
甚至連褲子與鞋子都隨之變化成合適的形狀，真是不可思議。
"這就是……天衣的力量嗎？"
仇無衣發覺身上的傷口都不再痛了，體內也無緣無故地多出了滿滿的力氣，想到這裡，仇無衣掀開貼身的黑色緊衣，胸口被斧刃劈開的長長傷痕竟然已經停止了流血，甚至有癒合的趨勢。
隨著身體狀態的恢復，天衣所發出的光逐漸變淡，只剩下幾分微弱的冷光在黑暗中照明，僅僅剛穿上就已經抵得上休養數月的效果。
可僅憑如此，恐怕還是凶多吉少。
"連一件武器都沒有，如何是好？"
心情沒有因為身著天衣而放鬆，仇無衣立刻開始著手探查密室中的一切，希望能尋得一兩件武器。
其實天衣是自帶武功絕學的，以一種稱之為"刃紋"的形式繪製在衣骨之上，並且能隨意拆卸更換。一旦使出刃紋技能，直接就能發揮出這門絕學功成圓滿的威力，足以免除數十年的修行。
然而身上這件天衣似乎什麼都沒有，不免讓人心情黯淡。
密室著實太小，不出三十步就走到了盡頭，沒有出口，也沒有第二件東西，隨著探索結束，仇無衣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失望。
莫非只能用衣架了？連塊板磚都比這個強啊。
仇無衣苦笑著撫摸著懸掛天衣的衣架，搖了搖頭，剛待轉身離開，卻忽然看到自己的手放在衣架上掛著的一塊破布之上。
這破布竟然能與天衣懸掛在一起，只不過剛才天衣光彩奪目，竟然沒注意到這塊破布。
但……它也只是一塊破布吧，丟掉算了。
心中還是有點惦念衣架，仇無衣抓起上面掛著的破布，正要拋出，緊抓破布的左手卻粘在上面無法動彈。
機關？
仇無衣心中大驚，左手猛地發力，卻感覺手腕分外沉重，像是提起了什麼東西。
"這……這是什麼！"
努力將手中緊抓的物體拉起，仇無衣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條長長的鎖鏈，紅黑兩色環環相扣的鎖鏈如燒紅的鐵器一般光芒流動，並不灼熱。
身上所穿著的天衣突然再次變得雪白耀眼，一股隱藏在內部的吸力破衣而出，直接將破布當中抓出的鎖鏈吸進了天衣裡面。
這一切發生得極其突然，仇無衣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看著怪事接連發生。
平靜之後，仇無衣卻像傻了一樣，木然地跌坐在地。
天衣消失了，只剩下一件足以將全身容納在其中的碩大披風，披風邊緣破破爛爛，長短不一的缺口就像叢叢火焰一樣。
怎麼了？天衣呢？天衣去了什麼地方！
仇無衣額角青筋直突，猶如十冬臘月被潑了一盆冷水，身體氣憤地抖動不已。
賊老天！你把這鬼東西放在這兒！難道為的就是讓我絕望不成！
你若如此！我就偏不絕望！闖出去！就算是死，也不向你低頭認輸！
嘴角被咬出了鮮紅的血痕，仇無衣一拍地面猛地站了起來，邁步就要向堵著的入口走去，心中已然充滿決死之意。
"咦？"
不出兩步，仇無衣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似乎……神識之中多了什麼東西？而且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在告訴自己，那東西與天衣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察覺到異物的仇無衣立刻盤膝坐下，潛心凝神，追隨著神識之中的那個物件。
似乎這個東西並不是真實存在於神識之中的，而是一個投影，單純為了讓自己看見而已。
隨著心中躁動一點點冷卻，仇無衣看到了神識之中的那一線光。
果然，正是方才身上穿著的那件天衣。
幾乎透明的雪白天衣後背上鑲嵌著一條長長的鎖鏈，從最邊緣筆直地垂到衣服的下擺部分，好像……腦中也多了些許之前不曾有過的知識。
這是……衣骨？這鎖鏈竟然就是所說的衣骨！
讀著腦中浮現的內容，仇無衣不禁高聲叫了起來。
那破布竟然也是一件天衣，而那件天衣的衣骨被自己從中抓了出來，並吸收到身上穿著的天衣之中。
天衣的縫製始終是秘密，其中最重要的衣骨更是神秘，但應該不可能憑一人之力就能輕鬆抓出。
為什麼？為什麼我卻能做出這種事情？還是說這件天衣有所不同？
仇無衣努力揮去雜念，又向腦中天衣的投影看去，後背所鑲嵌的那根衣骨模模糊糊，似乎有一個名字，卻讀不出浮現的字跡，幻化而出的外形正是這邊緣破爛的披風。
意識當中，衣骨的表面浮現出兩個大小不一的花紋，其中一個是土黃色，大約有拇指長，外形是螺旋的模樣，而另一個還是模糊不清，面積竟是前者的數十倍大。
刃紋！這是衣骨當中所附帶的刃紋！
仇無衣又驚又喜，當神識投入刃紋的時候，立刻得知了它的使用方法。
等等！
剛要檢查另一條刃紋，仇無衣卻隱隱看到衣骨旁邊還有一條條粗細長短空白格子，這些格子佈滿了天衣的後背，再仔細看，似乎長短正好能夠鑲嵌進衣骨。
難道這就是可以容納衣骨的地方？
仇無衣立刻興奮了起來，一條條地數了過去，每條空格的寬度都完全一致，八，九，十，十一，十二……機械地數到最後一條，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腦子當中在想什麼東西，混亂，除了混亂，就只有混亂。
當第三遍數完之後，仇無衣終於敢確定自己的眼睛，大腦都沒發生問題，身體早已僵硬得無法動彈，只剩下眼珠還能勉強旋轉。
傳說的無縫天衣也只有九條衣骨而已。
十二條，這件能容納十二條衣骨的空白天衣，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這代表著什麼意義？無法想像的力量！這力量如今就在自己手中，它能夠翻雲覆雨，隻手遮天。
莫非……天衣聖門支持朱家的原因，就是要尋找這件天衣麼？
無限的狂熱與興奮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澆熄，仇無衣將神識撤出了天衣之外，扶著石牆沉穩地站起身來，狂喜化作了冰冷。
看來，只能是這個理由了。
還好老天有眼，你們沒成功。
既然今日我被你們逼到了這裡，那就是命中注定讓我用這件天衣報仇雪恨！今天的我在你們眼中形同螻蟻，但終有一日，高樓大廈也會在螻蟻的啃噬之下倒塌瓦解！
仇無衣將緊攥的拳頭按在胸口上，許下了復仇的誓言。
不過在這之前，必須度過眼前的難關。
腦中思索著脫身之計，仇無衣放下握緊的拳頭，突然一怔，緊盯著自己的手想到了什麼。
階梯下面的角落當中應該躺著一具醜陋的屍體，醜陋的不是外貌，而是內心。
朱堂。
或許……可以試試看——
作者有話說editorbyjack2014-09-19——>
數字君有話說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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