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 赴死 文 / 潔洛士
]]坐落於新都的音巢綜合醫院是三年前nests進駐冬木市新城區開發的配套設施之一,佔地面積2.2萬平方米,擁有雄厚的資金,引進了當時最為先進的醫療設備,深受當地人民的信賴。
間桐雁夜抬起頭,30層高的雄偉建築給人以巨大的壓迫感,彷彿吞噬一切的猛獸。
「確實被吞噬了啊,遠阪之後又是間桐,這裡會建立起新的秩序麼?嘛,也好……」雁夜走進電梯,將自己的虹膜對準監控攝像頭,隨著輕微的電子音,電梯開始緩緩下降,「不過,魔術雖然令人噁心,科學又能好到哪裡去,畢竟掌握它們的都是人類啊。」
電子屏上的數字飛快的跳躍著,最後停在了b6這一完全沒有出現在按鈕中的樓層。金屬的大門向兩邊打開,出現在雁夜面前的是一條充滿科幻色彩的白色走道,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等著自己——遠籐醫生,不,或者稱為遠籐研究員更合適。他是負責為雁夜做定期檢查和治療的研究小組組長。
「跟我來,總裁在裡面等你。」一貫冷漠的聲音,在他的眼裡雁夜和其他實驗動物沒有任何不同,從某方面來說,遠籐和髒硯是同一種人。
「……呵」起先是有一點吃驚,但雁夜很快露出了釋然的表情,(總算到時間了呢。)
兩人單調的腳本聲在走廊上反覆迴盪,道路的兩邊通過透明的玻璃門能夠看到形形色色的各種儀器和實驗體,總體白色的風格與黑暗的蟲室完全相反,不過令人反胃的程度倒是說不清哪邊更高。雁夜看著浸泡在綠色溶液中的一個個畸形生物不禁回想起自己剛來這裡時看到的刻印蟲改造體,即便沒有自己,伊格尼茲恐怕也很快就要對間桐家下手了吧。
踏入b306實驗室的大門,雁夜見到了久違的伊格尼茲,這個男人彷彿永遠不會改變,即沒有對雁夜的同情也沒有計劃成功的喜悅,只有那種讓人感到壓抑的平穩,和隱藏於其中的自信。
雁夜「藥呢?」
「ho,你已經知道了嗎?」伊格尼茲向手下打了個眼色,遠籐將一管注射劑交到雁夜手上後便一語不發的退了出去。
雁夜毫不猶豫的撩起袖管,將這不知名的藥劑一口氣注射進體內,一切都彷彿那天晚上的重演,不同的是那時是起始,而如今是終末。
「不錯的覺悟,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伊格尼茲來到試驗台邊拿起一個裝有刻印蟲的試管,「你一直以來注射的藥劑叫做scp1733b,是這個實驗室經過2年時間研發出來的基因劣化病毒,當然,是專門針對髒硯的魔蟲的。隨著靈魂的損耗,這些蟲子的基因本身就崩潰的相當迅速,我們只需要加速了這一過程罷了。技術上的難點在於病毒的傳播渠道。髒硯能夠控制那麼多蟲子自然不是將自己的精神分割成了那麼多份,而是利用了蟲子原本的能力,答案很簡單,那就是昆蟲社會中最常見的雌雄激素交互,利用魔力強化這一原有渠道,毫無疑問取得了事半功倍的效果,但這也等於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了我們。你們朝夕相處的這幾天,病毒已經入侵到了所有刻印蟲的體內,而當他用雌蟲直接操縱你體內的公蟲時,之前積累的破壞就會一口氣爆發出來。」
「從給我的第一支試劑就計劃好了嗎?難怪髒硯最近看起來有些異樣。」雁夜想起了老人那不自然的咳嗽,這具身體髒硯應該沒使用多久才對。
「沒錯,不過試劑裡也確實有強化你身體的成分,我們為了不引起懷疑,盡量以最低限度的劑量逐漸投放,如果你死的太快的話,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是嘛。」不過,雁夜已經對這些毫不關心了,他將一本書扔向伊格尼茲,「這是我所能獲得最後一部分了,為了製作偽臣之書,關於靈魂與律令的基礎想必你已經都看過了。」
伊格尼茲沒有打開書冊,「你就這麼信任我們麼?」
「信與不信,我早就沒有選擇了」雁夜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小櫻,就拜託你了。」
黑色的蟲群在間桐宅邸再次匯聚成老人的模樣,從間桐髒硯枯瘦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沮喪或失落,漫長的時間裡他早已習慣了成功與失敗,只要耐心等待,機會總會出現。
因為身體的衰弱,原本想用偽臣之書來避免不必要的魔力消耗,看來還是太小看對方了。為今之計,髒硯決定拋棄雁夜,由自己成為御主,發揮出蘭斯洛特的全部實力來奪取聖盃。雖然這樣一來自己無法放開手腳戰鬥,但魔術師之間的勝負從來都不是靠魔力量大小來決定的。
(雁夜居然不在家,去哪裡了?)老魔術師在宅邸裡感受不到servant的氣息,berserker在偽臣之書被破壞後,應該會回到雁夜身邊。(刻印蟲的感應還在,那小子應該還沒有死才對,先做好令咒移植的準備吧。)
老人慢慢的向自己的工坊走去,然後看到了小櫻正站在蟲室門口。
少女如同人偶般機械的邁向黑色的污濁,靈魂與情感的跡像已經從櫻的臉上完全消失了。看著櫻默默褪去衣物,平躺在興奮的蟲群之中,髒硯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從未想過遵守與雁夜的約定,對櫻的調jiao在雁夜看不見的角落裡持續進行著。女孩從最初的慘嚎,到麻木,如今已經會發出雌性淫亂的叫聲,這證明櫻的魔術屬性已經從影漸漸轉變為適合間桐家的水,少女驚人的資質作為獲取聖盃的第二把保險再適合不過了。
回到一樓,髒硯意外的發現雁夜正靠在牆上等著自己。
「真是狼狽啊,『父親』。」
「你才是,只是這麼點程度的戰鬥你的魔力就撐不住了嘛?」髒硯瞇起了眼睛,雁夜的臉上沒有憤怒,反而帶著一絲解脫,聯繫到剛才對方的不知所蹤,他讓蟲體構成的魔
魔術回路運轉起來。
「啊,我就是這麼沒用,不過,就算要死,也要拉你一起去地獄作伴啊,berserker!」
漆黑的利芒以遠超人類反應極限的速度一劍將老魔術師斬為兩截,但髒硯飛在半空中的身體依然冷冷的開口道,「愚蠢的傢伙,原本還對你有一點期待呢。」
「啊————」雁夜體內的刻印蟲瘋狂的暴走起來,它們興奮張開大嘴啃食著身邊的一切,血肉、內臟被扯爛、絞碎,混合在一起成為蟲子養料,非人的疼痛讓雁夜在地上瘋狂的翻滾著,手指在地面的來回猛抓讓指甲一片片翻開,但雁夜已經感受不到這些,體內的劇痛讓他只想就此死去。
「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做出自不量力的舉動是要付出代價的,雁夜。」老人一邊操控著雁夜大腦中的蟲子讓他不會痛暈過去,一邊再次將自己的身體聚合。切斷了魔力的供給後,berserker立刻化為靈體消失了。
只要有刻印蟲在雁夜就不可能戰勝自己。原本應該是這樣的。但是——
「?!怎麼回事?」髒硯突然發覺自己的身體不但沒有重新聚合反而開始解體了,就好像自己的衰老的速度加快了無數倍,成百上千的黑色蟲體從身上剝落死亡,髒硯不斷召喚出工坊內的魔蟲進行補充,但崩壞速度卻以絕提之勢將恢復速度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雁夜!你做了什麼?!」在老人的怒叱聲中,雁夜虛弱的抬起頭,嘴唇微微動了動,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那眼神已經解釋了這句話,「活該。」
(我怎麼能夠死在這裡。)現在已經沒有空顧及那個背叛者了,數百年來求生的執念支撐著髒硯向外爬去,分解的蟲體變成噁心的粘液隨著陰影的蠕動一直拖向玄關,老人的意識開始模糊,混亂的記憶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閃過,最後定格在完成聖盃的那一天。她,羽斯緹薩·裡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身著天之服在酷似亞利桑那州的荒野下一步步踏上祭壇,目送那銀色的長髮消失在光的另一端,髒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羽斯緹薩——」
「噗唧」一聲,他的意識就此中斷,醜陋的腦蟲在黑色的靴子下變成了一灘肉泥,跨越數個世紀曾經名震天下的大魔術師就這麼悄無聲息死在了這偏僻的極東之地。
「兩年前你拒絕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的。」伊格尼茲如同踩死一隻螞蟻,毫不在意的向屋內走去。順著長長的階梯來到地下蟲室,間桐雁夜趴在少女的身上已經失去了意識,銀色的騎士佇立在一旁靜靜地守望著兩人。最後兩枚令咒讓失去主人的蘭斯洛特得以暫時駐留在人間,而契約的終結使狂化的詛咒解開了。
(去吧,去完成你還有你愛人的心願。)這是雁夜對他下達的最後的命令,湖之騎士單膝跪下,向這位相處時間只有短短十幾天的君主行了一禮。與伊格尼茲互望一眼後,蘭斯洛特化為靈體消失不見。
櫻緊閉著雙眼在雁夜的懷抱中似乎已經沉沉睡去,現在的她還不知道,這個唯一在她最黑暗的時候守候在身旁的男人已經永遠也不會再睜開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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