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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 宗族 文 / 霧散雲收

    賈珍身穿白色錦袍,上面有著金線繡著的團花和雲紋,一副儒的模樣,可偏偏眉毛上跳,手裡還把玩鞭子,愣是有種玉面修羅的感覺。「大家這些天,這些年來晚上睡得還安穩嗎?我可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等到了金陵,我更是徹夜難眠。」賈珍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眾人皆不知道賈珍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吶吶不敢言。

    「你們還真是叫我刮目相看,欺男霸女,搶奪良田,放高利貸,甚至私吞祭田出息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賈珍抬腳就往負責祭田事宜的五太爺給踹了個窩心腳,冷笑道,「別打量我不知道你們什麼心思,打量著我隔得遠,顧不上你們,便由著你們在這裡作威作福了啊。」賈珍抬腳又往另一個族老身上踹去。「族長,我們冤枉啊,是那些奴才,都是那些奴才奴大欺主,逼著咱們幹的啊。」跪著的五太爺的兒子總算吐出了嘴裡的布團,大聲喊冤。

    「冤枉。那我倒要問問你們家那些銀錢是打哪裡來的?白棋。」賈珍懶得和這些人辯駁,只吩咐白棋上來,白棋將五太爺家裡的資產一一報了出來,護衛們也把五太爺家裡的東西都搬了出來,不少被欺壓的族人們都忍不住憤怒地喊了起來,他們還奇怪怎麼銀子一年比一年少了,原本以為是地的收成不好了,沒想到竟是被貪了。

    「還有話要說嗎?」賈珍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又看著在人群裡瑟瑟發抖的一些人,面上不顯,依舊一派悠然地問道。「這些奴才該杖殺的杖殺,該發賣的發賣,立即去辦。」賈珍轉而先發落了那些奴才,族人們看著平日那些服飾鮮亮,半個主子模樣的奴才那副淒慘的模樣和求饒哭喊聲,越發地膽戰心驚。「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你們中間誰安分守己,誰做了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若是你們自己坦白悔改,我還能饒了你們。如果等我料理完了這批奴才們,你們還心存僥倖的話,就別我翻臉無情了。說到底,還是往日太過寬泛了點,不是嗎?」賈珍負手而立,臉帶笑容,「這族裡多你們一個不多,少你們一個不少。」

    「族長饒命啊,族長饒命啊。」賈珍話音剛落,院子裡就跪下了一片人,一個個急著交代,生怕那邊料理完了奴才,自己還沒有交代清楚。這情景倒是把賈珍給氣笑了,一群軟腳蝦,但是還是示意白墨一一記下來,不可有半分錯漏。「老爺,辦妥當了。」護衛上前稟明情況,說。「嗯。」賈珍應了一聲,繼續瞧著跪在院子裡的人,總算是等到他們都說完了。

    「按照族規,私吞祭田出息乃是大罪,按族規的話,但凡參與此事的族人一律處死,其子孫將被逐出宗族。」賈珍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這回子五太爺,六太爺等人真是是痛哭流涕了,他們死了不打緊,他們的子孫被逐出宗族這才是最大的懲罰。「族長,你要罰就罰小老兒一個人,千萬別將他們逐出宗族啊。」五太爺哭喊道,聲音淒厲,失去宗族的庇佑,那無疑是最可怕的懲罰。

    「後悔了?當初你做些這些事情就應該會想到今日。」賈珍冷冷地一笑,「我可憐你的兒孫,誰可憐這麼些年都沒有學可上而被耽擱的族中子弟?」賈珍這麼一句話便教那些起了憐憫之心的族人連話都不敢說了,他們是秉著兔死狐悲之心,可是族長這話卻戳中他們心頭最痛的地方。

    處理完了貪墨族中祭田出息的幾家人,賈珍按照族規對犯錯的族人或是杖打,或是扭送官府。「白墨,白棋,你們帶人依照這些苦主的名單或是返送其田地,或是燒了字據,並將銀錢一併還給他們,總之都一一料理乾淨就是了。若是還有剩餘就拿來布善施粥,接濟那些窮人就是了。」賈珍吩咐道,又敲打了族人一頓,才放他們離開。

    賈氏一族也算是當地的大族,開了宗祠這樣的大事是瞞不過百姓的。「你聽說了沒,賈家族長這次把往日那些作威作福的族人都給料理乾淨了,光是扭送官府的就有二十多人呢。」一個白髮老者說到,他家裡是做小生意的,往日裡沒少被那些賈家爺們欺負,心裡只覺得痛快極了。「這有什麼,你還記得說自己是寧國府奴才的蔣老二吧,成天欺男霸女的那個,前兒還搶了城東李家的地的,被賈家族長下令打死了,他家人也被賣到煤礦那裡做苦力去了。我瞧著這賈家族長倒真是個好人。」開茶寮的小二笑瞇瞇地說,他這裡也被那群人吃了不少霸王餐。「何止啊,我可親眼瞧見了賈家族長派了自己的心腹去補償安慰那些苦主,但凡搶來的東西都還給他們,連高利貸的字據都燒了,把錢退還給了人家。這幾天賈家還在那裡布善施粥呢。」旁邊一個喝茶的人笑道。

    「我聽他們賈家人說,他們這族長原是一直呆在京城,今天他們家的老太爺去了,這才扶靈回鄉的。我瞧著之前那些事情這族長絕對不知情,難怪人家說天高皇帝遠,他們家族長估計知道這些事情氣得夠嗆的。你不知道,就那個平時神氣的賈老三這幾天嚇得是連門都不敢出,只躺在床上呢。那天開宗祠,那族長一口氣杖殺了奴才以及族人少說也有十來個呢。好傢伙。」有著一手八卦資料的人立刻說了起來。「可不是,聽說那天賈家祠堂的院子可是血流成河啊。可惜啊,這樣的好人怎麼不早來幾年?」另一個老頭歎息說。「人家哪有空,我聽說這族長才十八歲,就已經中了舉人了,還娶了郡主做老婆呢。」先前那個人又接了話茬。

    「這麼厲害,想必人也長得不賴。」另一個路人興致勃勃地加入了討論。「我看未必,能把賈老三嚇得不敢出門,我看定是一個黑面羅剎。」忙有跳出來反對的說。「你小子就是嫉妒吧,跟你們說吧,我三大姑他姨媽家的大伯家的小子在賈家當差。聽說自打那賈家族長來了之後,他們府裡的丫鬟成天想要貼上去,好叫族長收房做個姨娘。還有那個孫員外的眼睛都長到天上去的女兒聽說在街上見到賈家族長一面就相思成疾了,要不是那族長要守孝,那孫員外都想讓女兒嫁給賈族長當二房了。」另一個人加入了討論中。

    不管金陵老百姓是如何為八卦事業添磚加瓦的,賈珍可沒有什麼功夫搭理外面的事情。他如今正擬定新的祭田管理章程,還有族學也要趕快辦起來,這一件件事情都壓在案頭上呢。「

    白棋,你給我仔細盯著族人點,我估計他們老實了一陣子之後,只怕還會不安分的。知府那邊我後日去打個招呼。」賈珍吩咐了一聲白棋。至於祭田的賬本還有公中的賬本他都已經交給了大管家去負責。賈珍一個人躺在美人塌上慢慢地琢磨推敲,與其找可信的人,倒不如建立一個可靠的制度,賈珍原來學的可是管理學,這點子本事還是有的。

    比之坊間傳聞,賈氏一族可是親眼地看著他們新任族長六親不認,整治宗族的,五太爺以及六太爺兩支的下場還在眼前,一聽賈珍召集他們這些族老們過去,就忍不住腿肚子打顫。他們捫心自問自己,就是他們也做不到數十年如一日不拿公中以及祭田出息絲毫,可是如今就是給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敢拿。五太爺的曾孫子一個五歲,一個尚在襁褓中,就這麼被逐出宗族了,他們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兒孫想想,難道讓孩子死了也要做一輩子的孤魂野鬼嗎?「我想了想,祭田與公中的款項不可交由一人打理,不如你們這些人排個時日,一年輪上一次,若是前任有虧空就來派人來稟告我,若是隱瞞不報的,就當同罪而論。族規如何我想各位族老心中有數。每年我也會派人前來監督視察一番,你們瞧著如何?」賈珍笑吟吟地瞧著有些微微發抖各位族老們,等著他們的回答。

    「族長儘管放心,小老兒一定會盡心盡力,不敢有絲毫馬虎。」起頭的四太爺連忙回答說。「盡不盡心看得是各位如何做,可不是各位如何說,各位可千萬別犯糊塗。」賈珍喝了口茶,輕聲道。「不敢,不敢。」眾人急忙回答道,生怕說的晚了,就被這族長惦記上。「世人都說子孫繁茂是福氣,依我說寧可子孫少些但個個知理守法才是真正的福氣,你們說呢?這段時間金陵出入的人有些多,大家可要注意些。」賈珍將杯蓋蓋上,不徐不疾地說。「是。」四太爺只覺得頭上冒汗,滲得慌,但是也明白賈珍這是在敲打他們,本來他們還想著該不該去找榮國府求個主意,想來賈代善若是知道他們在金陵如此行事的話,也不會放過他們。或者說,他們送信的人還沒出金陵,只怕就被眼前這個閻王爺的人給截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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