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8.第298章 容丫頭 文 / 七葉參
秦雲昭找開了車廂裡放著的一隻大籐箱,忍笑看了容淵一眼:「一會兒就要到城門了,你沒有合適的路引,就暫時委屈你在這裡面先躲一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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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淵身上帶的只有血羯的國書,並沒有夏國的路引,一般守城的兵士看到她們商隊是女東家或女管事,並不會查得太仔細,頂多只是撩開車簾子來看一眼而已;所以秦雲昭在第二天就買了口大籐箱,打算讓容淵先藏進去,混進京了再說。
容淵緊緊盯著那口籐箱,只覺得實在是有損形象,秦雲昭瞧著他想掀桌又強忍著的樣子,想了想還是軟了語氣哄了哄:「就是進城那一小會兒而已,你橫豎女人都裝過了,還怕再鑽一回箱子麼?」
容淵倒是挺喜歡秦雲昭能這麼軟軟糯糯地來哄自己,只是如果不是說的上面那些話就好了,到底也沒辦法,只得艾艾怨怨地把身子蜷縮進了那籐箱裡;為了保險,秦雲昭還在他身上放了幾件折好的衣服遮掩了。
眼看著車子越排越近了,前面卻突然鬧了起來。原來今天城門的搜查不同往日,竟是格外的嚴厲,兵士們對那輛載了女眷的馬車也要搜查,一番爭吵後,硬是把大箱子都打開來看了。
車上的女子見自己的衣物都暴露在人前,羞惱成怒,不由又哭又罵起來,周圍也有人看不過眼幫忙說話的,一時鬧得不可開交,竟是把後面的車隊都堵住了。
秦雲昭不由心中發急,連忙掀開箱子讓容淵先出來:「今天這樣也躲不成了,城門居然查得這麼嚴!」
容淵面色不由一沉:「怕是那些人已經發現不對了。」伸手就去解腰帶,「我重新換了衣服,找機會再偷偷溜進城去。」這樣查得厲害,他不能連累阿昭。
秦雲昭不放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對這裡不熟,我來過京都,不如我換衣服,你拿了我的路引先進城去。」
容淵不肯,反握著秦雲昭的手不放,正要開口,車壁突然被人輕輕叩響:「秦教頭?」
秦雲昭已經聽出了是王延的聲音,急忙抽出手讓容淵靠裡坐好,自己撩開了車窗簾子:「王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王延一見秦雲昭的面,心裡就鬆了下來,不枉他這兩天起早貪黑地守在這裡,總算接到人了,臉上開心地笑了起來,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將軍估算著秦教頭應該是這兩天到京了,讓我在這裡守著秦教頭呢!」
將軍?沈謙?!他這麼有心專門讓人在這裡等著阿昭……聽著秦雲昭和王延的寒暄,容淵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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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昭卻是一臉輕鬆地回過頭來:「王大哥有沈謙的令牌,他帶我們從北棠門進去。」北棠門是專供達官貴人走的路,只要出示了令牌,並不用查路引。
秦雲昭當即吩咐了無雙帶了商隊在這裡等著入城,又低聲吩咐了幾句讓她稍後再匯合,自己的這輛馬車則讓車伕駕了跟著王延往北棠門而去。
果然北棠門雖然也搜查得比尋常緊些,但也只是揭開車簾子看了看,見車上端坐著一名小姐,一個丫環正跪坐在她腳邊給她剝著乾果,再一看王延手中拿的又是新近立功的興州都指揮使、定北將軍沈謙的令牌,守城兵士揮手就放馬車進了城。
容淵將手中剝好的乾果遞給秦雲昭,瞧著她毫不客氣地吃了,笑了笑又伸手給她剝起來。他本來是打算進了城就下車,再去跟手下聯絡的,現在卻改了主意。這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急,先看看那王延要把阿昭帶到哪裡去!
馬車先是進了一家客棧,不過一刻鐘王延已經換了身衣服,帶了秦雲昭和容淵從後門出來,直接上了等在那裡的另一輛馬車。
王延仔細注意了並沒有盯梢的尾巴,這才左拐右拐地將秦雲昭帶到了城南一處大房子外:「秦教頭,元寶胡同到了,就是這裡。」
秦雲昭揭了簾子,見王延叫開門讓人拆了側門的門檻,把馬車帶了進去,這才跳下馬車,掃了四週一眼。
王延嘿嘿笑了聲:「這是將軍私下置的一處房產,這裡離幾條主街都近,將軍說讓秦教頭就在這裡安置下來,免得去客棧不方便。」
容淵也跟著跳下了馬車,冷冷掃了王延一眼,挨到了秦雲昭身邊,心裡已經打起了鼓來,沈謙這是什麼意思,私下置的一處房產,讓阿昭住進來?
王延跟容淵以前也照過幾次面的,只是容淵現在一身丫環裝束,又戴了面紗,王延本來並沒有看他,被他一記隱含煞氣的冷眼一掃,本能地就抬眼看了回來,隱約覺得這丫環的眉眼有幾分眼熟,卻一時也沒不想秦雲昭身邊還有哪個丫環,這麼高個子,還對自己這麼橫眉冷眼的。
王延不由看向秦雲昭問了出來:「秦教頭,你什麼時候還買了這麼個丫頭?這個子高的,做衣裳、吃東西什麼的,怕是也挺費錢米的。」
王延身為武人,對冷煞之氣自然敏感,容淵那一眼掃來,他馬上就感覺到了這丫環有些怪異,似乎對自己很有敵意,可是這樣一個丫環被秦雲昭帶在身邊,王延也不好說什麼,藉著半開玩笑的樣子就調侃著貶了一句。
秦雲昭見容淵挨近,抬腳就走開了一步,這才橫睨了他一眼,嘴裡卻是對王延說著話:「是啊,在路上才買的,叫容丫頭,性子不太好,王大哥不用管他。」
王延喏喏答了,叫了這宅子的管家先將秦雲昭帶進去安頓了,又守著無雙帶了車隊過來,指揮著把貨卸進了臨時騰出來的庫房,將一眾人等都安置好了,這才匆匆回去覆命了。
沈謙剛剛從兵部回來,正約了幾名心腹幕僚要來商事,一聽到王延來了,立即就讓人把他先叫進了書房:「可是今天接到人了?安置好了嗎?」
王延忙把今天接到人以後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沈謙聽說城門查得比尋常要嚴,眉頭已經微微皺了起來,怕是赫連容淵這幾天終於要進京了吧,那些人一路沒有截殺到他,到最後這關口,自然更瘋狂一些。
聽說那幾個在路上已經得手殺了血羯使者團的一人,誰知後來又得知並不是真的赫連容淵,這才又急忙即時地在京都做了件不大不小的案子來,籍著這追殺兇手的由頭,嚴查四門,只要懷疑是赫連容淵,怕是就先會以一個疑犯的名義先捉了去了。
這事沈家也有勢力參與,卻是要保赫連容淵的,有父親和大哥那裡定奪,沈謙並不想多事,也免得平白又惹了父親和大哥的猜忌。
王延回完了事,遲疑了一下還是稟報了出來:「將軍,秦教頭她隨身帶了一個丫頭同車,那丫頭有些古怪。」
秦雲昭的丫頭並不多,只有無雙、夏雨和夏晴三個,尋常無雙和夏雨是常被她帶出來的,王延也應該見過面,沈謙聽著王延說古怪,就知道並不是那兩個丫頭,不由張眼看向他:「哦,怎麼個古怪法?」
「屬下覺得,似乎應該在哪裡見過她,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不過她看屬下的眼光頗有些不善,而且那丫頭個頭長得挺高,比屬下還高了兩指,女子中長這麼高的極是少見。」
見沈謙已經皺緊了眉,王延忙將語速加快了幾分:「屬下故意損了那丫頭一句,秦教頭並沒有幫那丫頭說什麼話,只說那丫頭是她在路上買的,叫容丫頭,讓我不用管她。」
路上買的,容丫頭!沈謙刷地站起身來,急忙就往外走去:「靖風,你給幾位先生說明一下,我有急事現在要出去,讓他們先回去。」
王延連忙跟了上去:「將軍,可是那丫頭有什麼不妥?」
「他是跟阿昭同車進城的?」沈謙聽到王延肯定的答覆,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何止有什麼不妥,簡直是大大的不妥!這該死的赫連容淵,竟然溜到了阿昭車上,若是他連累了阿昭怎麼辦,若是他花言巧語哄走了阿昭怎麼辦?他得馬上趕過去看看,要讓阿昭再跟他同居一院,他怕自己沒處買後悔藥吃!
沈謙一肚子著急地趕到元寶胡同時,容淵剛好已經洗浴了一番,換回了男裝,正坐在秦雲昭那間房的見客廳裡坐著喝茶,打算再跟阿昭說幾句話就走,就到無雙來報說將軍過來了,不自覺就挺了挺胸脯。
沈謙路上雖然著急,進了院子卻是馬上放慢了腳步,行路不急不緩,看著格外沉穩有度,跟在後面的王延偷偷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忍不住在心裡暗地裡給將軍叫好,這才叫做男人的風度!
到底是沈謙的宅子,秦雲昭聽到無雙來報,連忙起身站了起來,才走到門邊,沈謙已經自己打了簾子從門外走了進來,抬眼就看到了月餘多未見面了的秦雲昭。
秦雲昭安頓下來,也是緊著先好好洗浴了一番,新出浴後自然比平常更添了一分明艷,沈謙心頭一熱,不自覺地就輕喚了一聲:「阿昭!」
這一聲輕喚飽含情意,聽得秦雲昭心頭一麻,想起他在東野臨走那夜半賴半哄做的壞事,臉上不由飛了紅霞,不自覺地輕咬了咬下唇,才行了禮:「將軍。」
沈謙毫不避諱,實打實地伸手握了她手臂將她扶住了:「怎麼,一個月沒見,你要把我也當生人了?」就勢輕輕將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掌中,才含笑看向立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容淵,「如今我該喚你左賢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