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農女攻略:將軍請小心

《》正文 263.第263章 不要了 文 / 七葉參

    石管家並不知道沈謙心裡的企盼,只是搖了搖頭:「今天沒有人來府上找過將軍。」

    沈謙心裡一沉,慢慢走進了花軒,吩咐端了飯菜上來,先盛了一碗湯慢慢喝著,又如木偶般往嘴裡塞著飯菜,沒滋沒味地嚼著,就連自己吃過了些什麼都不知道,吃了一碗後,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淨了手臉就去了書房。

    靖風已經將一些軍情整理好了,整齊放在了書桌上。今天一天將軍的臉色都不好,他原來以為是將軍昨夜醉酒不適,到後來總算確定了,將軍是心情不好。

    莫不是昨天夜裡跟秦教頭吵架了?這念頭一生出來,靖風就覺得很有可能,不然也不能解釋將軍為什麼後面又跑去喝酒了,還醉成了那樣;定是秦教頭數落他喝酒的事,他跟秦教頭鬧彆扭了。自家婆娘就是那樣,看到自己喝多了總是要念上一大陣牢騷。

    見將軍繃著臉在燈下看著軍情編要,靖風給他挑亮了燈,忍不住就低低嘀咕起來:「燈是越挑越亮……人嘛,有時吵上一回才更加親近……人家看你喝多了肯定有些惱,你還不容她念叨幾句麼?」

    「嘀咕些什麼!」沈謙煩躁地將手中的編要拍在桌上,狠狠瞪了靖風一眼,「誰又惱了,誰又不容誰念叨了!」

    「將軍你別打馬虎眼兒,你明知道我說的是誰。」靖風只以為沈謙想搪塞混了話過去,聲音不由提高了點,「昨天是不是秦教頭說你喝多了,你們倆鬧彆扭了?女人本來氣量就小,你就該去哄著點,何必關著門搞得自己這麼……」

    「胡說些什麼,秦雲昭什麼時候就知道我喝多了……」她要肯來念叨自己,倒還好了。

    「將軍你還真是喝醉了啊!」靖風忍不住叫了起來,「秦教頭昨晚也在明月樓宴客,我還專門跟她說了你也在上面的。我也給你稟報了的……」

    沈謙的身子突然就僵住了,背上的寒毛幾乎豎了起來。原來醉酒後忘記的記憶,被靖風這一提慢慢模糊有了些印象,他似乎……似乎因為生氣,在靖風說了阿昭在樓下後,故意讓人叫了流雲過來……

    腦海裡,有一幀畫面突然清晰地出現在眼前:房門半開,秦雲昭一手扶著門紐,靜靜立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下,一雙杏眸墨色濃濃,無波無瀾地看著自己,然後慢慢低了頭,輕輕掩上門退了出去。而流雲跪伏在自己懷中,甜膩地叫了一聲「四爺」……

    沈謙刷地站起身來,急得帶翻了身後的圈椅,抬腿就要衝出去。靖風連忙拉住了他,指著桌角一隻竹篋笥後面:「將軍,等等等等,你現在去找人也得把這個帶上啊,女孩子要多哄……」

    沈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身形猛然凝住,桌角放文書的那只竹篋笥後面,幾隻小盒子整整齊齊地堆放在一起,盒子外面還有著玉石軒的印記。

    靖風已經手快地把那幾隻盒子拿了過來:「我去找塊包袱皮裹上,你給秦教頭買了東西怎麼也不送出去,你不送出去,人家怎麼知道你的心意嘛……」

    他在儲雜物的箱籠裡翻找著,沈謙卻幾乎聽不到他的絮叨,怔怔伸出僵直的手指打開了最上面的一隻小盒子,一隻蕉葉碧玲瓏翡翠滴珠的攢金絲步搖靜靜躺在絮了黑色拉金絲厚絨的盒子裡,上面還擱著一隻羊脂白玉雕就的玉葫蘆,一碧一白,擱在黑色的底襯上,分外顯眼。

    靖風已經找出了一塊合適的包袱皮,探頭看了一眼,嘖了一聲:「將軍,你眼光還真是高啊,這隻玉葫蘆可是極品的羊脂白玉吧……」

    不等他說完,沈謙已經一手抓起了那隻玉葫蘆往外面飛奔而去。

    「將軍,你等等我!」雖然不知道沈謙這是怎麼了,靖風也反應迅速地跟著跑了出去,不一時,兩匹馬兒已經往柳街疾馳而去。

    柳街的秦宅,大門從外面上了鎖,沈謙不死心地跳進去尋了一圈,臉色難看地翻牆出來。秦雲昭的箱籠明顯少了兩隻,就是一些洗漱用品也不見了,若是回東野,她根本就不需要帶這些。

    連無雙也不在這兒了,阿昭她去了哪裡?沈謙緊緊握著手中的玉葫蘆,手心裡是一片冷汗。他昨天真是喝糊了腦子,怎麼會想出用這樣辦法還回來呢?阿昭生氣了,他要盡快找到她才行!

    只略一思索,沈謙轉身上馬就往何花家裡奔去,阿昭跟何花同為清荷坊的東家,以她做事的態度,要是去了哪兒,一定會給何花有個交待的。

    將軍深夜來訪,何花心裡潑潑跳著,連忙起床穿戴好了走進了正廳,見沈謙並沒有坐下喝茶,而是負手而立,何花連忙先行了一禮:「將軍憊夜……」

    「何東家,你可知道阿昭去了哪裡?」沈謙張口就打斷了何花要說的客套話,直接問了出來。

    何花一臉的驚詫:「阿昭今天一早就押貨去了京都,我以為她昨晚已經在明月樓跟你說了這事!」

    京都!沈謙只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勉強穩住了神:「我昨晚…喝醉了,不記得了。阿昭她…要去多久?」

    「呃,我們的貨要銷往京都,這是第一回過去,有不少事情要先鋪好路,加上行程,我們估算著可能過完年才得回來吧。」何花見沈謙面色難看,忍不住猜忖是不是兩個人昨天鬧彆扭了,只是這話不能問出來。

    她說的「我們估算」,自然是指她和秦雲昭兩個。沈謙的心已經重重地墜了下來,這一去小半年,走之前又悄悄地把他送她的玉葫蘆連著那幾樣首飾都退了回來,阿昭她這是……她這是打算好了,就這樣遠遠走了,不要他了,不要了!

    今天一早就走的,此時他再趕去也趕不上了,她會在自己趕上之前,就出了興州界,而他如無君命,不得擅離興州!就是三年一回的述職,也是要到明年年邊才能回京都。

    沈謙失魂落魄地轉身慢慢向外走去,腳步如重千鈞,竟是連一句客氣的告辭都說不出來。靖風心中一凜,急忙跟何花道了聲抱歉,追了出來。

    沈謙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茫然解了韁繩,上馬慢慢回將軍府去了,一進了門,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裡,不許人來打擾,就連吃喝也不許送進來。

    靖風和石管家在書房外面守了兩天,兩個人都是一籌莫展,他們幾乎把嘴皮子都磨破了,書房裡依舊沒有動靜。要不是靖風趴在門縫上看到沈謙一直扶額坐在桌前,而另一隻緊緊握著那玉葫蘆的手不時動了動,他幾乎就要撞進房去了。

    直到第三天一早,靖風過來敲門:「將軍,羅校尉說有極重要的私事跟你稟報。」

    羅奕自上回求見將軍被沈謙親口打回,讓他若有公事呈上行文來就行以後,這兩天又連續求見了幾回,靖風都以將軍感了風寒需要靜養為由給阻了回去,羅奕沒有辦法,今天一咬牙,當著靖風的面就出了「極重要的私事」這樣的話,靖風心中一動,連忙稟報了過來。

    書房裡還是半點動靜也無,靖風心裡已經失望了,正要轉身傳話讓羅奕先回去,突然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沈謙低沉至瘖啞的聲音傳了出來:「讓他去抱廈裡等我。」

    抱廈?不是尋常見客的偏廳?靖風心裡一跳,見沈謙一手遮在額前,瞇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看向外面,連忙低了頭:「屬下立即讓人送熱水過來給將軍洗漱。」

    羅奕被領到拉了簾子、遮了大半光線的抱廈後,就一直默默坐著喝茶,剛剛一盞茶喝盡,沈謙就走了進來,逕直往被蔽在陰影中的主位上坐了,看了半低了頭站起身的羅奕一眼:「坐下,說吧。」語意極其的簡潔直接。

    羅奕並沒有坐下,就站在那裡一五一十地把那天的事說了,末了實在忍不住,張口就繼續說了下去,卻是沒有再用「屬下」這個稱謂,而是用了「我」。

    「我給將軍說的,就是那天的事實,沒有半句虛言。白日裡阿昭把簪子還給我時,就跟我說過了,她心裡已經有人了。

    是我當時中了藥,籍著她的關心一時起了妄念,才會抓了她的手說出那些話,又……剛剛被將軍聽到。將軍走後,阿昭怕我藥性發作,所以急著拉我去了醫館服藥,並不是有意不理將軍的。

    我知道阿昭的性子,她雖然回絕了我,卻是一碼歸一碼,依然還是把我當兄弟看的。不瞞將軍說,先前她說她心裡有人時,我還想爭上一爭,等晚間知道那人是將軍後,我…我自愧不已……

    本來第二天一早,我就過來想跟將軍解釋的,可惜將軍那天不在府上。那天早上,我在過來的路上還碰到了阿昭,她當時心神恍惚,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那路上。

    她那天被我喚住說了幾句話後就掉頭走了,並不肯往將軍府上來,可是我知道,她心裡的一直掛著你。她雖然性子剛硬,可到底是女孩子,將軍……」

    羅奕的話突然就止住了,他想說「將軍你該多哄哄她」,可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有什麼資格,什麼立場來勸將軍去哄阿昭呢?情敵,還是下屬?無論哪一方面,都用不著他來置喙。

    抱廈裡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一種死寂的沉默像瘋長的野草一樣,將抱廈裡兩個人的心都一圈圈緊緊包裹了進去。

    半晌,沈謙才抬起了一直被陰影遮住的臉,淡淡說了一聲:「我知道了。」語氣竟是說不出的冷寂。

    羅奕吃驚地抬起頭直視沈謙,終於看清了他一直半掩在陰影中的臉: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明顯幾天沒有剃過的雜亂鬍鬚,嘴唇乾拆開裂,唇角上還有幾個新長出的火氣燎泡。

    羅奕的心裡猛然往下一沉,難道阿昭跟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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