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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1.第261章 醉愁 文 / 七葉參

    不理羅奕的催促,秦雲昭盯著羅奕接過藥童遞來的藥一口飲盡了,又讓人叫了半夏過來,讓他好好守著羅奕,自己這才告辭離開。

    夜風已冷,秦雲昭獨自在街道上慢慢走著,心裡突然就隱隱痛了起來。

    她既然猜到了杜柳在下套,怎麼可能不去管這事呢?羅奕那一時的訴衷情明明就是個意外,她也並不會有回應,他卻那般掉頭就走。

    說到底,還是他並不信她,哪怕她昨晚才解釋過,他也並不信她。不然不會在剛才跟蹤而來,不然不會又暴怒而去……羅奕催她快追上去解釋,她不想。

    她行事無愧,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釋,又有什麼意思?懷疑的種子既然已經落在心裡,又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拔去的;她不想以後都陷入這種無意義的猜忌中。

    秦雲昭一時心煩意亂,想起跟何花那裡還有事未定,轉身就往何花的家裡走去。

    清荷坊已經跟京都的福瑞祥搭上了頭,這次要運一批冰藍絲料過去,順帶還收了一批皮毛過去,等到了京都,就正是好銷的季節。

    何花見秦雲昭在飯時過來,略有幾分驚訝,問了她還沒有用飯,趕緊吩咐廚娘先做些湯麵上來,覷著秦雲昭的臉色問了出來:「阿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是想著這批貨的事,還有些細節跟你這裡再敲定一下。」秦雲昭張張口,只說起了這批貨的事,鏢局雖然定了,但是跟著過去的人還沒有定,大掌櫃自然是要去的,她或者何家姐弟,最好還要去一個人跟著,這樣才能放心。

    何花也在想這事,秦雲昭才從東野運了一批冰藍絲料過來,皮毛貨品也收得差不多了,發貨也就是這幾天了,何花見狀索性留了秦雲昭下來:「乾脆你今天住我這兒吧,咱們姐妹兩個好好合計合計。我使人給無雙那裡說一聲。」

    早商量出來好早些走,到了京都,才正好趕上皮毛上新的時間。秦雲昭想想就應了;何花忙指了個婆子過柳街去報信。

    無雙把裝了秦雲昭幾樣洗漱的用品的包裹交給何家的婆子,就緊緊閂了院門,自己洗漱去了。等臨睡前挑了燈籠四處檢查一番時,輕輕「咦」了一聲,自言自語了一句:「難道剛才我忘記關姑娘的窗子了?」

    砰地一聲,窗戶被重新關緊,沈謙貼在裡間的身形慢慢鬆了下來,輕輕在圈椅上坐了下來。他知道秦雲昭素來不用無雙侍候她睡覺的,只是無雙都自去睡了,秦雲昭怎麼還不回來?

    夜色黑如濃墨,然後又慢慢一點一點被曦光驅散,半明的晨光照亮了沈謙靜默的臉,和僵直坐在圈椅上的身形,似乎從昨夜坐在這裡後,他就一直沒有動過。

    有早起的鳥兒一聲清鳴,飛過了院子,沈謙突然站起身來,輕輕打開窗戶,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氣,伸手一撐跳出了房間,幾步躍起後,院落裡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羅奕也是一夜未眠,今天他該去當值了,臨到天亮卻讓半夏先去大營給他請了半天假,自己先趕到將軍府這邊來。無論如何,他要給將軍那裡說清昨晚的事,不求解釋,只說事實。

    阿昭告訴他,她心裡已經有了人。當時他雖然死死忍著沒有問出來,心裡還是有著一較之心,所以在後面才會緊攥了阿昭的手把心裡的情意表白出來。

    要是他早知道阿昭心裡的那個人是將軍,他絕對不會再說那些話的。他跟將軍比,實在是差得太多、太遠,將軍才是配得上阿昭的那個人。可等他知道這些時,那些話卻偏偏已經被將軍聽進了耳裡。

    同為男人,他理解將軍的憤怒,可將軍心裡的怒氣也該是對著他來發,不該對著阿昭。從頭到尾,阿昭並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將軍的事,反倒是他,給他們造成了誤會。

    再過一個街口,就是將軍府了,羅奕略略收緊韁繩,放慢了馬速,看到路邊低著頭的一個身影時,心裡不由一跳,勒馬跳了下來:「阿昭!」

    秦雲昭一抬眼,就看到了羅奕擔憂的臉色,也馬上就想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不由微蹙了蹙眉頭:「羅大哥,我說過,不用你來解釋的。」

    「阿昭,對不起,昨天是我的錯,你跟將軍……」羅奕攥緊了拳頭,走近幾步又馬上停住了,一雙眼睛心疼地看向面色有些發白的秦雲昭,並沒有注意到遠處斜刺裡的巷口,有個人影輕輕地隱到了陰影裡。

    「沒你什麼事,我跟他……是我們的事,你不用管。」秦雲昭心緒有些亂,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走到這裡來,見羅奕這樣說,馬上就打斷了他的話,「羅大哥,你……別告訴我哥。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秦雲昭不想再說什麼,被羅奕叫了這一聲,她才發現自己走到了哪裡,心緒更加煩亂,轉身就往相反的地方走了。

    羅奕立在原地看著她逃也似的身影,沉沉吐了一口氣,重新跳上馬背,往將軍府駛去。

    沈謙從陰影裡慢慢踱了出來,只覺得心口一下下地扯得痛。秦雲昭昨晚一夜未歸,今天這麼一大早又是跟羅奕在一起……他知道他不該多想,可這兩人這時能在一起,起碼是昨夜裡就互相知道對方的宿處了的,才會這樣約在了一起。

    他隔得遠,並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不過這條路是通往他將軍府的,沈謙認定,他們是要來找自己。找自己解釋麼?看神情,兩個人意見不同,所以阿昭中途走了,羅奕卻還是往將軍府裡去。

    為什麼意見不同呢?是各自想說的話,想對他的解釋不一樣嗎?前天、昨天和今天,他們到底會給自己一個什麼解釋?似乎因為第一縷躍上天際的霞光太刺眼,沈謙閉上了眼睛,再睜開,卻是反身向都指揮使的衙署走去。

    「將軍不在?」羅奕聽到石老管家的話,微微有些驚訝,這麼一大早的,將軍難道就已經去衙署了?他只請了半天假,時間耽擱不得,連忙告辭了石老管家,向都指揮使衙署奔來。

    「將軍剛剛帶人出去辦事了,說要到晚間才會回來。」幕僚客氣請羅奕坐下,「羅校尉可是有什麼事要稟報?不如留個話下來。」

    「不……不用了。也不是什麼急事,還是等將軍回來了我再找他。」羅奕謝了幕僚的好意,看時辰不早了,只得先怏怏地歸了大營銷假。這事不能假他人之口,還是等將軍回來,自己再上報求見吧。

    沈謙忙了一天,回來時天色近晚,正遇著符永年宴客,盛情要拖了他去。以前阿昭回興州城的時候,他若有閒暇就從不去別的地方,可現在……不如把酒一醉,也勝過回去一個人發悶。

    宴席設在興沙河畔的明月樓,沈謙雖然不苟言笑,卻率先給桌上眾人一人先敬了一杯,得將軍敬酒,席中氣氛立時活躍起來,先前另坐一邊或奏或歌的幾位女伎,也紛紛放下手中的樂器,停了歌喉,挨進席間為幾名貴客斟起酒來。

    符永年點的是鳴翠軒的流煙出台,她自然把姐姐流雲也帶了來,見席上竟有沈謙,流雲如冰霜般清冷的臉頓時掠過了一抹驚喜,見這時姐妹們都上去陪酒了,自然就坐在了沈謙的身邊,不過記著上回元宵節沈謙並不讓她坐近的事,沒有沈謙發話,她也只敢規矩坐在旁邊。

    符永年就著流煙的手喝乾了杯中的酒,見沈謙和流雲兩個隔了一尺遠,不由笑了起來:「流雲,坐那麼遠作甚,你怎麼不給沈大人敬酒,難不成還怕沈大人吃了你?」

    流雲臉上一紅,素手纖纖持壺將沈謙面前的酒杯斟滿,顫顫捧到了沈謙面前:「大人,流雲敬大人一杯……」

    沈謙默然不語,流雲一直捧著杯子的手微微抖了起來,眼中已經有了點點濕意,符永年心覺有異,想著沈謙上回也推拒了這流雲,莫非這女子已經不合他意了,正要開口圓話,沈謙已經接過那只酒杯,一飲而盡。幾人均是鬆了一口氣,流雲的面上更是慢慢開始羞紅起來。

    心緒不好,沈謙既喝開了,更是只求一醉,他雖然不怎麼說話,但是喝得爽快,大家也湊趣敬得多了些,不過小半個時辰,沈謙就已經醺然。

    他昨天一夜未眠,今天又忙碌了一天,這時醉意上頭,思緒放空,卻莫名就想起了秦雲昭。他為她不眠,他為她求醉,她此時又在做什麼呢?就是清晨那會兒,她也不往他將軍府去,竟是半點也不想跟自己說些什麼嗎?

    都說一醉解千愁,為什麼自己卻是更煩悶了?沈謙不想自己在人前失態,起身就跟符永年告罪,要先退席。符永年見他腳步踉蹌,連忙喚了流雲上前扶好:「沈老弟,這般醉醺醺出去也不好看,我讓流雲先扶你到三樓雅室喝幾杯茶,醒醒酒吧。」

    沈謙搖頭,卻是連身形都不穩了,只是勉強還說清了話:「不用,煩老哥…幫我把靖風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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