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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7.第247章 不認賬 文 / 七葉參

    當初他怎麼就瞎了眼,還以為秦明月是個烈性的,結果抬了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進府!

    杜鵬忍了又忍,才沒有抬腿一腳將秦明月踹開,楊兒已經過世了,當時是個什麼情況還不是由得秦明月來說?秦明月既然有膽子跟楊兒私下做出這等事,還敢在後園子裡就風流快活,她這時咬死了不認賬,將責任全推卸到楊兒的說法,又怎麼能讓他相信?

    不僅不信,而且還對秦明月這樣的行徑鄙夷到了極點!杜鵬已經氣到了極點,胸口起伏著一時說不出話來,臉色猙獰得可怕。

    秦明月本來還想藉著柔弱搏他同情,一看杜鵬這模樣,分明是想生噬了她一樣,想起被活生生打殺的張氏和千兒,頓時嚇得身子一軟,跪坐在了自己的小腿上,先前抱著杜鵬的手急忙撤開,連哭都忘記哭了,哆嗦著趕緊澄清:「老爺,我……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是老爺的啊!」

    杜鵬的身子一直沒有養得大好,陳雪娘見秦明月這時候還敢說出這話來,生怕杜鵬受到什麼刺激會有個什麼萬一,連忙走上前輕輕給杜鵬撫著胸口順氣:「老爺,大夫說過切勿動怒。」

    見杜鵬慢慢平靜了下來,陳雪娘先把他扶在椅子上坐了,這才轉身親手把秦明月也扶了起來:「月姨娘,事已至今,什麼也不必多說了。我既是當家主母,也不是那等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你既然說你懷的是老爺的孩子,等你生下了,我就讓這孩子跟老爺滴血驗親,到時真相大白,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處置。」

    秦明月的心裡立時升起了希翼,其實她也不知道這孩子是跟杜鵬懷上的,還是跟杜楊懷上的,可不管怎麼說,滴血驗親,驗的就是血親,杜楊已經死了,自然是用杜鵬和肚子這孩子的血來驗。

    這孩子是他的兒子也好,是他的孫子也好,只要是他杜家的種,那肯定血會融合到一起的!秦明月心裡已經安穩了下來,試探著看向陳雪娘:「太太,妾身肚子裡的真是的老爺的孩子!要是滴血驗親驗明了真相,太太你……」

    陳雪娘差點沒冷笑出來,張口就打斷了秦明月的話:「要真是老爺的孩子,自然是認到我的膝下,我也不會為難月姨娘,就讓你去城外杜家的一處莊子上住著就是。」

    她說的是「要真是老爺的孩子」,就放秦明月到莊子上去住,其實她和杜鵬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也早就決定了秦明月的結局,誰讓這孩子還真不是老爺的孩子,而是他的孫子呢?

    秦明月卻沒有聽出陳雪娘的弦外之音,她先前被杜鵬那臉色駭得要死,又發現自己與杜楊私通的事被杜鵬發現了,想起張氏和千兒被活活打殺的情形,趕緊拿肚子裡的孩子當救命稻草。

    見陳雪娘答應滴血驗親後就送自己到莊子上去住,這救命稻草好歹是保住了她的命,秦明月不由大鬆了一口氣,她再也不想再經歷一回那種被灌藥的事了!

    陳雪娘見秦明月臉色明顯好了很多,心裡暗嗤了一聲:「當著老爺在這裡,這事就這麼定了,月姨娘你只管放心,也別想些有的沒的成天見地吵著要見老爺,省得影響了老爺養傷;你只管安心養胎就是了,要生下來是個哥兒,以後也有的是你的好日子!」

    秦明月覷了杜鵬一眼,聽他輕輕哼了一聲,知道這是答應陳雪娘的主意了,自己到莊上去住,怎麼也是撿回一條命了,連忙給杜鵬和陳雪娘磕了幾個頭:「謝謝老爺太太恩典,妾身一定好好養著。」

    秦明月再不敢拿絕食來威脅什麼了,陳雪娘才鬆了一口氣,轉眼就接到了哥哥的來信,腦袋嗡地一聲響了起來;哥哥來信說,他把柳兒送回來了,先報信來,人過兩天就到。

    這是怎麼回事?上回楊兒那喪事上,她不是跟哥哥說過了,既然柳兒出了這事,怎麼著也要那李明業負責的,這種事宜早不宜遲,就讓哥哥在那邊做主,把柳兒趁早嫁過去的,怎麼現在卻是要帶著柳兒回來了?

    這回陳雪娘不敢再瞞著這事了,急忙就拿著信跟杜鵬去商量了。杜鵬看了信後心裡就是一沉,覺得事情怕是不好,只是這時也只能等著大舅哥登門了,左不過是兩天工夫。

    夫妻兩個在家裡寢食難安的,總算在第三天把陳大舅一行給盼來了,陳大舅一進門,顧不得一路風塵僕僕,讓人扶了杜柳下去安置了,自己直接就進了書房,把門都關緊了,跟杜鵬夫婦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原來杜柳出事時,因為當場被撞破時是李明業在行事,所以陳大舅揪著這事,想壓下李同知應下了這樁婚事,先前送了杜楊的靈柩回興州時,也是跟妹妹陳雪娘商量好的,關於杜柳的事,一定要與李家做了親,把這事遮掩過去。

    李明業當時被人撞破時還沒覺得怎麼著,等後來知道封良玉死在杜楊身下的事後,著實唬了一跳,緊急就先避了出去。陳大舅的心力當時又全在杜楊的事上了,跟李同知知會過一回,李同知以兒子去了外家,等回來再細問的緣由,暫時給搪塞了過去了。

    等杜楊的事一了,李明業也被人點醒了,自動跑回了曲城跟他爹說了,是那杜柳水性楊花,明明是一黨子男人去喝酒,她非要湊著過來,後來見他和王庭輝兩個喝醉了,還故意挑逗的他們。

    他和王庭輝兩個也是酒後一時被挑得把持不住,這才上了杜柳的當。別看當時是他被撞破了個正著,可之前王庭輝也擠了一條腿進來的,這樣的人,怎麼能娶做他的正妻呢?當個妾還差不多!

    李同知知道了這情況,當時心裡就定下了,這女子絕不能當他李家嫡子的正妻,只是到底還是兒子佔了人家女孩兒便宜,說推說妻子那邊已經給兒子尋了一戶人家,杜柳要進李家門可以,不過只能委屈當個貴妾了。

    杜柳可是正五品千戶的女兒,又怎麼願意去給五品同知的兒子當個貴妾?一時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在陳大舅家裡鬧得不可開交。

    本來杜楊被封家弄這一手硬生生在陳大舅眼皮底下給送了命,陳大舅就覺得沒臉見妹子,何況上面還有個老娘見天兒地哭著逼著呢,哪有這種吃干抹淨就不認賬的理!

    陳大舅咬牙決定了,哪怕撕破臉面也要逼著李同知應下這事,李同知被逼得緊了,一時著惱,毫不客氣地就把王庭輝也拋了出來:

    「要不是你家那表姑娘浮浪輕薄,硬要湊去跟著一黨子男人去坐席,怎麼會出這種事?何況你家那表姑娘還是先勾得王守備家的公子做下那事,後來又才勾得我家明業呢!這樣人盡可夫的女子,怎麼堪做我李家嫡子的正妻?」

    陳大舅原來只知道杜柳這邊是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這一下被李同知拋了這麼一個大炸彈出來,還一派言之鑿鑿的樣子,當即被炸得快暈了過去。同僚為官,這種事要不是確有其事,李同知怎麼會這麼肯定地說出來呢?

    陳大舅只覺得幾十年的臉面都丟盡了,氣咻咻地回了府,讓妻子把杜柳叫來追問當時的詳情;可杜柳當時是被灌醉了的,哪裡還說得清楚個一二?

    這事,眼見得就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它也是屎了。別說李同知了,就是王守備那裡,誰家也不會要這樣一個連番**的女子去當正妻的!

    陳太太惱恨杜柳為人輕浮,誰家的好女兒會跟了一黨子紈褲去酒樓裡喝酒?杜柳身邊帶的有丫環有家丁的,她要不樂意去,喊出那麼一聲,把事情鬧出來,她就不信那些個紈褲還會在大街上敢強拉了她去!

    偏偏杜柳蠢頭蠢腦地被哄著去了,不僅去了,還被灌醉被人趁機佔了便宜,不僅被人佔了便宜,還是被兩個人佔了便宜!這事,擱誰身上誰也不樂意就拿一床被子蓋了來遮醜啊,還平白影響了她自己兒女的親事,真是……無妄之災啊!

    妻子這枕頭風一吹,陳大舅也不想兜這事兒了,這種事他可做不了主了,杜柳也是不能再留在曲城了,只得捏著鼻子收了李、王兩家的壓驚費,自己請了假,親自把這外甥女兒給送給興州來再做打算了。

    陳大舅把事情一說清楚,杜鵬和陳雪娘兩個頓時像被雷劈了一樣呆住了,楊兒的事他們是吃了封家的暗虧硬是無可奈何,現在就連柳兒的事也攪成了這樣,陳雪娘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陳大舅見妹夫不說話,妹妹也是臉色極差,重重歎了一口氣:「如今柳兒是再不能呆在曲城了,我才把她帶回來,今後怎麼打算,你們要早做準備。好在興州跟曲城相隔甚遠,柳兒出的那事我又一直捂著,這邊也不會有人知道,我看吶,你們還是不拘門第,找個合適的人先把柳兒嫁出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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