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2.第212章 流連 文 / 七葉參
秦雲昭拍了拍騎裝上的灰,勒住馬韁抬首看向城門,「曲城」兩個極大的硃砂篆字赫然刻在高大的城門上。她這一路輕裝簡行,和容淵各騎了一匹馬加快行程,居然只用了十二天就趕到了曲城,不可不謂是神速。
「雲昭姐,我們先找家客棧梳洗梳洗吧。」容淵瞅了眼秦雲昭利落紮緊的束髻,和一身簡潔的騎裝,要不是她胸前還有隆起,臉上戴了女子用的面紗,別人幾乎以為她也是個少年。
再急著想去找貨源,這一身衣著不整的,也顯得失禮了。秦雲昭點了頭,找了家靠近曲城布料街的客棧,見條件還不錯,就先安置了下來。
這地方果然選得好,裡面住著不少各處來的行商,有販貨到曲城的,也有來曲城進貨的,秦雲昭還在梳洗的時候,容淵已經跟碰面的幾個人混了個七七八八,趕緊來敲秦雲昭的門跟她說情況。
這一路風塵撲面的,天氣又開始慢慢見熱了,秦雲昭剛叫了幾桶水,從頭到腳洗了個痛快,剛剛穿好了衣裳,聽到容淵敲門,隨意將濕發挽了個懶髻,趿了雙木屐就過來開了門。
容淵見她這幅新出浴的模樣,怔了一怔,連忙閃身進來,反手把門給關好了,阿昭這鮮活水嫩的樣子,可不許給別人看了去。
「這是怎麼了?做賊似的。」秦雲昭有些好笑,容淵臉上微微一紅,低了頭去,卻不想秦雲昭那雙潤白的玉足就落進了自己的眼裡,容淵立時想著阿昭這樣不究小節的可不好,女孩子的腳怎麼能輕易露出來?可眼光卻像被磁石吸住一樣,一時流連不捨得離開。
秦雲昭有些疑惑起來:「容鴨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容淵心中一凜,連忙抬了頭:「沒有,是打聽到一些事。」連忙把先前跟那幾個客商套近乎套出來的情況說了。
秦雲昭仔細想了想,決定就先去那幾家大的聲譽好的店子看看,見天色開始晚了,這會兒去了也看不了多久,秦雲昭就定了拍:「那今天就好好歇一天,明天一早我們就去一家家看,也不用先說要進貨,就當尋常買貨一樣去探一探。」說著伸手就要去開門,「差不多也到飯點了,我讓小二送兩份飯菜上來……」
容淵急忙伸手把她一拉:「阿昭快回來!」見秦雲昭炯炯看著他,一臉等解釋的樣子,容淵那張俊臉上突然就脹紅了起來,卻還是堅持著把話說清了,「雲昭姐,以後你也得注意些,女孩子哪有這樣光著腳的……」
秦雲昭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跟前世涼拖差不多的木屐,一時正在懊悔自己粗心了,耳邊又聽到了容淵提醒的話:「先去把羅襪穿上,涼由足生,小心別冷了腳……」
秦雲昭莫名地就想起沈謙擒了自己的腳,細心給自己套上襪子穿上絹鞋的情形來,男人當時眉眼認真,臉上的輪廓還是那麼剛毅,眼中卻是軟得不能再軟的柔情;秦雲昭的臉倏地紅了起來,又覺得被容淵這小子看了之後還這樣說教,心裡頗有些尷尬。
容淵還在絮絮提醒的話就突然在半截裡斷掉了,一雙閃閃如星的眸子盯著秦雲昭半側過去的緋色的臉和粉色的耳朵,只覺得胸腔裡有什麼東西跳得極快,很想噴薄而出,卻又被他死命壓了下去,乾巴巴地繼續說出了一句全然不相干的話來:「記著把頭髮也揩乾,省得以後落下頭痛的毛病。」
為了掩飾自己已經燒起來的雙頰,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秦雲昭背轉了身子去,故意帶出了不耐煩的氣惱:「知道了,知道了,就你話多,事兒媽一樣,早知道就不帶你一起過來了!」
容淵偏了臉,忍住不再看她那半濕的青絲下如天鵝般線條優美的後頸,喃喃說了句:「我去叫夥計送飯來。」倉惶走出了秦雲昭這間客戶,臨出門時,竟然還被絆了一下才站穩了身形。
等一直懵頭衝到了樓下,容淵才摀住了胸口來了個大喘氣,剛才莫名地他就緊張了,他的臉起了紅意,阿昭的臉更如朝霞一般,兩人在一間房內相繼紅了臉,剛才那種曖昧的氣息流轉,讓容淵差點一時衝動就想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出來。
幸好忍住了……他現在都只是算寄在阿昭籬下,有什麼臉敢說出那些非份的話呢?阿昭雖然一口一個容鴨子叫他,他也是個男人吶,絕對的毛都長齊了的,怎麼能做出這樣吃軟飯一樣沒臉沒皮的事呢!
「哎呀,封三爺,今兒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客棧掌櫃一聲咋呼引得容淵也看了過去,視線迎面就跟才進門的一個青年男子對撞上了。
那人約摸二十七八歲,一身暗青刻銀紋的團花軟緞袍子,腰上一根深青鑲了寶石的腰帶,腰帶上垂了兩塊玉玦,一塊通體翠如春水,一塊卻是就著上面一抹粉色雕成仙桃的白玉,簡單地一壓,卻襯出了渾身的貴氣和傲氣。一張臉稜角分明,相貌不俗,那雙鳳眼卻幽幽深深地直盯住了容淵。
初次見面就這樣盯著人看,這舉動實在粗莽失禮,容淵沉了臉,皺起了眉頭,不過聽著掌櫃這樣招呼他,也知道這什麼封三爺定是此間的地頭蛇一類了,並不想招惹是非,轉身就想先上了樓去。
樓下正登登地走下來一個俊秀男子,不過比容淵大上兩三歲的樣子,與容淵錯身而過時,輕輕哼了一聲,故意就往他肩膀撞來。
容淵輕輕一閃,就躲開了去,撲鼻就聞到了那男子一身的香粉味,心裡不由膩歪了一下,腳步不停,直接先向自己房間走去。
封良玉直到容淵走得看不見人影了,才嘴角微勾了勾,先前下樓的那俊秀男子已經站到了他面前,見他目光還癡望著樓梯空處,有些不滿地叫了一聲:「三爺!」聲音帶了絲委屈。
封良玉呵呵一笑,伸手攬過俊秀男子的肩頭,攜了他往外走去:「六郎怎麼折騰了這麼久,害我在外面等了半晌了,今兒帶你去個好地方……」
馬車正停在外面,封良玉攜著張六郎上了車,等車簾子一落下來,就把他抱在了懷裡,伸手就順著張六郎的大腿往裡摸。張六郎立時亂了氣息,想按住揉在他下處的那隻手:「三爺,這還在車裡……」
「我的乖乖,車裡搖著才更有趣。」封三爺已經將自己的話兒露了出來,把張六郎按著跪在了自己腿間,「先把爺舔好了,一會兒爺就不用那油了,沒得粘得油乎乎的不舒暢,要舔得不好,呆會兒少不了你的苦頭吃!」
張六郎連忙一手握住,一手輕輕揉著封良玉下面吊著的子孫袋,將臉俯了下去動作起來。封良玉伸手將拱在自己腿間的頭往下腹一按,聽著腿間傳來「唔唔」的聲音,更是放肆地往裡戳了戳,眼睛舒服得半瞇起來,忍不住就想起了剛才在客棧看到的那個少年來。
那少年臉蛋兒俊美又沒有半分陰柔氣,這般秀色,倒是個好貨,不知道按在身下滋味如何……
為了節省時間,沿途過來都是緊緊張張地趕路,到了曲城後,秦雲昭總算安穩睡了一覺飽的,梳洗打扮得清爽了,依舊戴好了面紗,跟容淵兩個往雲霞街走去。
曲城果然比興州繁華多了,各類綾繚緞綃紗花色也多,有好些是秦雲昭也不曾看到過的,難怪這裡的布料街要叫雲霞街,果然是各色衣料如漫天雲霞一樣絢麗多彩。
秦雲昭和容淵兩個差點沒看花眼去。好在秦雲昭中心思想很明確,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不管什麼樣的料子,只要是適合清荷坊推出新衣的花色,那就是好的。
兩人裝作顧客,一番探看和比較下來,心裡大致也有了底。走了半個上午,已經走到了曲城最大的一家布料店子,名字直接就叫雲霞閣。
雲霞閣果然當得起這名頭,一進門就看出了大氣派,不僅花色齊全,價錢合理,而且並不因店大欺店,夥計們招呼客人也是讓人感覺很舒服。
秦雲昭和容淵兩個人都有些意動起來,秦雲昭一個眼色示意,容淵就問了夥計:「請問貴店掌櫃可在,我們想跟貴店批些料子出來,還請小兄弟幫我通傳一聲。」
雲霞閣隔三岔五就會來些這樣的客商,夥計也是見多了的,連忙答應了,先帶了兩人往後院一間雅間走去:「兩位客人請來雅捨稍坐片刻,小的這就去請掌櫃的過來。」
雲霞閣後院佈置的甚是雅致,一株長了多年的重瓣垂絲海棠漸至開謝,輕風拂過,略有些干萎的粉色花瓣飛散落下,不少吹落在了容淵身上。
容淵停住了腳,伸手輕輕將飄在肩頭的幾瓣落英拂下,見秦雲昭已經在前面住了腳,回頭看過來等他,陽光穿過花枝,將斑駁的花影映在她衣上,明明暗暗,更襯得少女亭亭鮮妍。容淵衝著秦雲昭微微笑了起來,急走兩步跟了上去。
二樓的閣樓上,一間雅捨窗戶洞開,本來正在賞景的人目光卻不在那株落英繽紛的花樹上,反而流連落在了容淵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