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1.第201章 案結 文 / 七葉參
「是住在這裡?」秦雲昭有些狐疑地看了沈謙一眼,耳中隱約聽到了一些聲響,似乎是男女之事,心裡微微有些詫異,這時辰,應該是剛吃完飯不久吧,這就運動上了,也不怕傷身?
「就是這裡沒錯。」沈謙肯定地點了點頭,他手下的細風可不是白吃飯不幹活的,不過這幾天,硬是翻出來這個祥雲閣管庫房的夥計極有嫌疑。
管庫房的夥計並不是尋常在外面露面的,細風手下的人只打聽得夥計似乎姓錢,因為怕打草驚蛇,這夥計的具體情況就沒有再細問,只先把他的住處摸了出來。
有嫌疑,但是現在還沒證據。沈謙立即就邀請秦雲昭一起去夜探,秦雲昭自然答應了,做這事,沒有誰比她更合適了,何況她還是苦主,當然第一時間掌握情況最好。
沈謙退開幾步正打算躍上牆頭,秦雲昭連忙臉色微紅地拉住了他:「等等,裡面……」
秦雲昭的耳力極靈,沈謙馬上就停下了,壓低了聲音問:「裡面怎麼了?人多?」
「不是,裡面……」秦雲昭一時有些尷尬地不知道該怎麼跟沈謙說,難不成要她直接說裡面正在啪啪啪?早知道會遇到這事,她就讓容淵過來了。
清荷坊重建,頭三天秦思源請了假幫著一起理了好些事,軍中事多,他也不好再多請假的,就讓容淵接了手,拿了圖紙一天到晚地守在工地上督工,每天也是辛苦得很;秦雲昭就讓他歇著了,自己跟了沈謙出來。誰知道裡面的人會這麼好興致……
裡面怎麼了,什麼事讓秦雲昭這樣難於啟齒?沈謙正在疑惑,裡面突然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尖叫:「啊,死人了!」沈謙臉色一變,拉著秦雲昭一腳踹開了院門就闖了進去。
憐玉正跌坐在東邊屋頭的窗戶下,狀似瘋魔一樣地捂了頭尖叫著:「死人了,死人了!」
沈謙一眼就從敞開的窗戶看到了屋裡的情形,一個男人一絲不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從嘴裡流出了一大嘟嚕白沫,臉色黑紫,另外還有個光著身子的女人剛剛從他身上抖抖索索地爬下來,因為害怕,還跌倒在那男人身上一回,那男人卻是一點兒都沒有動彈。
這是「馬上風」?沈謙猛地轉過身摀住了身後秦雲昭的眼睛:「不許看!」又將她往外面推,「趕緊去外面叫人來。」
秦雲昭一進來,就看到了憐玉,她認識這是當初跟在朱三身邊的那個女人,沈謙身形高大,等她再抬眼去看屋裡的情況時,已經被沈謙摀住了眼,推出了門外。
直到出了門,沈謙才鬆開了手:「裡面……不適合你看……」還想解釋幾句,秦雲昭已經飛快地跑了:「我去叫人來。」
沈謙這才想起,以秦雲昭那個狗耳朵,先前就扯住了他不讓他進去,想是早就聽到裡面的一些響動了,難怪她剛才難以啟齒。再想到之前裡面尖叫聲一起,他就拉了秦雲昭衝了進去,沈謙一時又覺得說不出的尷尬來。
官差很快就來了,是細風叫的人。沈謙要帶了秦教頭先去,這信息是細風手下的人報上來的,細風自然也帶了人遠遠地追隨著,一見秦雲昭跑來,連忙就問了情況馬上去叫了人;所以官差才來得這麼快。
出乎眾人意料,屋裡頭那女人竟然是祥雲閣的東家肖銀兒,東家與夥計通女干,還把夥計給弄死了,這可是興州城一大風流話題啊。
趕來的官差個個兒的都精神一振,留下仵作檢驗屍身,把在場的肖銀兒和憐玉先一鏈子捆到了衙門去。
憐玉那邊不用說,一去就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今天的事情都說了:她在窗戶外面聽著裡面兩個人做得久,身子癢不過,就扒開窗戶偷看。當時肖銀兒正騎在秦勇林身上顛得一陣比一陣地快活,秦勇林臉色卻突然不對了,啊啊叫了兩聲,正在自顧**的肖銀兒根本沒聽到,然後秦勇林嘴裡就冒出了一串串白沫,連手也沒有抬起來,臉色就變得紫黑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竟然就不動了。
憐玉自朱三死後,特別怕見血,怕見死人,見到秦勇林這樣,忍不住就瘋了一般地尖叫起來。這會兒到了衙門,也是渾身抖得篩糠一樣,不過她並不知道裡面那女人是誰,只說了秦勇林一回來就到她這裡取了助興的藥服了下去。
被衙役們一唬一嚇,憐玉更是連前些天秦勇林跟她那裡取了迷香,然後半夜裡出去,到第二天天快亮了才回來的事都吐了出來,更想起過後秦勇林還給她透露過,過不了幾天,他要被提成管事了。
官差趕來的時候,肖銀兒已經穿好衣服了,本來還想抵賴過去,被幾個衙役一用了刑,熬不過也只得招認了與秦勇林有女干情,秦勇林說他家婆娘回娘家去了,約了她晚間到他家去,她想著一時要好好快活,就給秦勇林吃了一塊混了藥的香片。
審到這裡,事情也是很明朗了,秦勇林並不知道那香片裡就有藥,回家又服了一道藥,服藥過量,致使房事中發了「馬上風」,死在了肖銀兒的身下。
不過堂審也是個心細的,之前又得了將軍府那邊的囑咐,聽到憐玉說了迷香和提管事的事後,時間果然對得上清荷坊失火那晚,當時就詐了肖銀兒一回:「犯婦好大的膽子,你還藉著管事的位子,支使女干夫縱火燒了清荷坊的事,還不如實招來!」
肖銀兒吃了一驚,心裡恨死了秦勇林,以為他把這事都跟憐玉那裡說了,被驚堂木一拍,衙役們點著殺威棒一喝,剛剛被用過拶指之刑,十個手指頭還血肉模糊痛得外心,堂審這樣問了,要不招,定是又要用刑。
肖銀兒心裡已經轉念想到,她如今已經是身敗名裂了,可要不是丈夫長年在外,她又怎麼會在家裡獨守空閨寂寞呢?憑什麼一樣是做生意,男人就能溫香軟玉作伴,她不過尋個樂子,就是犯了律法?
她這一出事,丈夫那裡定然是要休了她的,她還幫他在這裡守什麼財,守什麼業?一念至此,肖銀兒立時就認了,是她見祥雲閣生意一落千丈,不惜以身****,支使秦勇林縱火燒了清荷坊的庫房,之後更是趁隙到秦勇林家中尋歡,為的就是更好地堵住他的嘴。
秦勇林那邊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最終的結果如此,具體的過程是怎麼樣的,也是由得肖銀兒說了。肖銀兒當然要這樣說了,哪怕通女干是事實,她也要為自己扯上一塊不得已的遮羞布,也不讓丈夫拿著她辛苦賺回來的錢好過!
連夜堂審,案情進展很快。秦雲昭沒想到死的人是秦勇林,更沒想到會是他縱火燒的清荷坊。秦勇山趕進城來收斂秦勇林屍身的時候,秦思源和秦雲昭兩個只送了一份吊儀過去,沒有回靠山屯幫著料理秦勇林的後事。
誰能想到,當時秦勇林一心想進城,甚至說出了「不回來就不回來,最醜也就像陸春生死在外面而已」這樣的話,結果竟是一語成讖。
秦永德如何悲傷,劉翠翠如何鬧著不願守孝要離了秦家這些事,秦雲昭現在都沒有再去理會。
案子結了,官府已經判了祥雲閣要賠償清荷坊一大筆銀錢,秦雲昭把先墊付在清荷坊賬上的兩千兩銀票提了出來,那是沈謙預支給她的十個月的月俸。
她現在正在發愁怎麼把這錢還回去,沈謙卻派了靖風來說,今晚要來她家裡吃飯,要她把口頭說的感謝兌現到實處,竟是連幾樣菜式都先買好送來了;秦雲昭頓時更加頭痛起來。
饒是桌上還有靖風、何花、何真和容淵幾個人在,秦雲昭仍然感受到沈謙頗有深意的目光不時落到自己臉上,盯得她不得不撇開臉不願跟他對視,也盡量不跟他搭話。
除了沒有找到機會把那兩千兩的銀票退回去,這一場感謝晚宴一切順利,秦雲昭客氣微笑著送了幾位客人走,不理會沈謙的目光,款款關上了院門,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無雙,幫我打水來,我要沐浴!」秦雲昭想好好泡一個澡,松乏一下。
無雙在廚房裡應了一聲,卻是容淵跑了出來:「雲昭姐,無雙還在灶下收拾呢,我來幫你打水。」
他得知清荷坊失火的消息後,就趕進了城裡,宗南山說他學得差不多了,也不要他再跟著住在靠山屯了,直接雇了秦勇山和李芬料理秦雲昭那屋子,外帶幫宗南山一天做上早晚兩頓飯。
容淵就安心進了城,幫著秦雲昭理起清荷坊的事來。他一來,確實給秦雲昭省了不少心。秦雲昭笑笑就點了頭:「這幾天也辛苦你了,回頭你也燒點熱水泡泡解解乏。」
容淵連忙應了。這些天每天晨起他練武,秦雲昭會在一旁指點他幾句,不是系統地教,卻句句指在點子上,容淵自是知道,自己總算是被秦雲昭認可了。
所以這一段雖然跑東跑西地累,可容淵心裡頭開心,只是沒想到,今天晚餐這一餐飯,他在桌上竟然看到了一些端倪,沈將軍似乎對秦雲昭很有些意思,而阿昭卻沒有顯出往日的強勢,只是刻意地想避開。
避開沈謙的目光,不跟沈謙搭話,整個晚上,秦雲昭只正面看了沈謙兩回,一回是沈謙來的時候,一回是沈謙走的時候。
兩人之間絕對有問題!容淵一手提起一隻木桶,將桶裡的熱水嘩地倒進了秦雲昭的浴桶裡,心緒也像剛才的水花一樣,晃蕩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