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農女攻略:將軍請小心

《》正文 119.第119章 過節 文 / 七葉參

    秦思源知道自己妹妹就是這個脾氣,看誰不順眼、有過節,就是直接叫著姓什麼的,之前是叫華靈姓華的,現在又叫這沈四叔姓沈的。

    只是這人是宗南山的故舊老友,秦思源怕宗伯伯面上不好看,連忙佯作責備了秦雲昭一句:「阿昭,不可對沈四叔無禮,沈四叔堂堂男子漢自然是一言九鼎,一定會很快就還給你的。」

    秦雲昭立即打蛇順桿上:「沈四叔,你不會逛我吧,很快是多快?」

    這兄妹兩個,倒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起白臉來了,不就是揪著自己要還出匕首嗎,還真當自己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見秦雲昭大刺刺地直視自己,半點也不懼他的氣勢,甚至大有他敢不答應好,就把自己趕出去的架勢,沈謙一口氣悶在了胸口:「明天我就叫人給你送來!」

    這還差不多!秦雲昭臉上浮起了笑意:「沈四叔果然硬氣,知錯馬上就改,那我明天就在家裡等著了。要是沈四叔你當初肯聽進我的解釋就好了,現在麻煩你讓人專門來跑這一趟還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秦雲昭笑得很像不好意思那麼回事,眼神卻是一片得瑟,語意裡更是隱諱地指責當初沈謙剛愎強橫。沈謙看著眼前這可惡的丫頭,只覺得牙癢得緊。

    這丫頭,得理不饒人啊,還非要把人氣得跳腳才作罷啊。宗南山瞥了眼沈謙緊緊抿住的嘴唇,也怕他變了臉色對秦雲昭為難,連忙笑著打了圓場:「沈老弟,今天你怎麼找上這門來了?」

    「我是來把我那個師侄華靈帶回去的;藥谷來信,催他回去有事了。」沈謙看著桌上的兩隻藥碗,聲音突然有些低沉,「宗老…哥,你現在也是讓華靈幫你診治著?你身上積年舊傷太多,不如就跟華靈一起去藥谷一趟吧,讓我師兄幫你好好診診。」

    宗南山怔忡了片刻,擺了擺手:「先不談這些,咱們也有多年沒見面了,我讓阿昭整治兩個好菜,咱們中午等華靈回來,先好好喝上一盅。()」

    秦思源見宗南山要宴客,連忙跟秦雲昭交待:「阿昭,再去廚房拾掇一下,多加幾個菜,沈四叔頭回上門,咱們可不能失禮。」

    為什麼自己做的飯菜要給這個沈鬍子吃啊!華靈說過他這師叔舌頭粗,平常吃的飯菜跟豬食似的,給他吃,真是浪費自己的手藝!秦雲昭心裡很不爽,但是也不能違了宗南山的面子和哥哥的話,只得狠狠剜了沈謙一眼,轉身往廚房裡去了。

    沈謙不動聲色地接收到了秦雲昭那個惡狠狠的眼神,本來想推辭客氣一番的話就咽進了嘴裡,看這丫頭不爽,他心裡莫名就起了絲快意。反正是大家一起吃的,他也不怕這丫頭搞什麼鬼。

    宗南山吩咐了秦思源自己溫習一下剛才所學的,然後把沈謙帶到了他現在住的那套房間裡間。沈謙進了房間坐定,看著宗南山就忍不住開了口:「老將軍,你真的就不考慮考慮去藥谷嗎?」

    宗南山搖了搖頭:「你不用勸我,我原來答應過家裡的,一家子要在一起,他們現在只能在興州,我也不會去別的地方,他們那時說以後等我告老歸田了,就到山林中住下當個獵人,我就在這山上當個獵人……」

    沈謙只得沉默了下來。十多年前,夏國與血羯一役,老將軍為守興州,一家子已經家破人亡,可這禍首根源,卻不是血羯人……朝廷欠他太多。

    此役之後,老將軍雖然守住了國土,大兒卻在與血羯的戰役中戰死,屍骨無存,而原本守在後方的妻兒因為一場變故,盡皆殉城而死,全家只剩下他孤伶伶一人,當時就病倒了。醒來後直接上書朝廷稱積年舊傷纍纍,無法再擔重任,自請乞骸骨,不待皇上下旨,就隱入了山林中。

    沈謙接任興州都指揮使一職後,曾經在山林中尋到了老將軍,兩人雖然初次見面,卻是氣味相投,惺惺相惜,抵足夜談了三天,只覺得相見恨晚,因此並不講究年紀,直接就以兄弟相稱;那把鑄了沈謙表字的匕首,就是那時送給老將軍的。

    那三天談話,沈謙知道老將軍心中有怨,有恨,有悔,再不想理夏國朝中之事,只願遁入深山,守在埋在興州的妻兒身旁,兌現自己陪在他們身邊一輩子的諾言。沈謙知道無法勸轉,只得約了下回再來拜見,獨自返回。

    誰知道等第二回去山中見老將軍的時候,那房子已經人去樓空,只有一張字紙壓在桌上:「沈謙老弟,兄如今心死如灰,再不想問朝中事,遁居山中,惟求心中清淨,弟胸有大才,興州今後無虞,兄再無牽掛,只向深山行獵度日,勿尋勿念,有緣再見。」

    沈謙心中怏怏,也知道自己找老將軍談及的一些事情,到底觸動了他埋在心底的傷疤,後來又上山找了幾回,再也沒有找到人,也就罷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在秦思源家中遇見,一時驚喜異常,見宗南山也在喝藥,忍不住又提起了十年前的舊話相勸,宗南山卻仍然拒絕了。

    宗南山見沈謙面上鬱鬱,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沈老弟不必再勸了,我心意已定,今生都要守在這裡陪著他們娘兒幾個。倒是沒想到你竟然是華靈的師叔?」

    「我與華靈的師父白雲飛同宗,只不過他練醫藥之道入藥谷,我只是跟著師父習些武藝而已。」沈謙連忙三言兩語解釋了,又問了華靈現在給宗南山醫治的情況,「要是還需要繼續診治,我便做主讓他在這裡繼續給你治著。」

    「這倒不必了,華靈也說過,吃過這幾劑藥,他的本事也用盡了,之前他已經給我行過針了的,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麼事了。」宗南山謝絕了沈謙的好意,想起還有一件事要跟沈謙交待一聲,「阿昭上回獨自進山獵虎,因緣際會救回來一個叫容淵的小子,他是血羯人。」

    見沈謙已經臉色一重,宗南山連忙跟他說明了:「他是當日我朝送去和親的福寧公主的兒子,如今因為血羯汗王病死,兄弟相軋,他逃到山中碰巧遇到阿昭,得阿昭保了他一命,所以就在這裡留了下來。」

    「我前些時日也是收到密報,血羯內亂。」沈謙聽到容淵是福寧公主的兒子,心裡也有些百感交集,「這小子也是個聰明的,知道隱入民間,不向朝中求助。」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只當不知道這回事。

    「是啊,他也是知道,如果向朝廷求助,怕是有些人會讓他死得更快。」宗南山有些慨歎,朝中的事,到底讓他心意難平。

    沈謙卻注意到了宗南山話中的另一點:「老將軍,你剛才說秦雲昭保了那小子一命?」容淵一路逃來,身後少不了追殺,難不成秦雲昭功夫那麼厲害?

    宗南山不答沈謙這話,卻看向他笑了起來:「說起來我倒要問你,你並不是那樣的人,當時怎麼會搶了阿昭的匕首走?阿昭當時沒跟你搶回來?」

    宗南山提起這事,沈謙驟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燒,要不是當時他輕易得手把匕首搶了回來,沒把那丫頭當回事,後面趁夜去威脅那丫頭的時候,也不會吃那麼大一個虧了,結果還莫名其妙做了那麼一個令人難以啟齒的夢。

    這回宗南山這麼問起來,顯然他是知道秦雲昭的身手的,沈謙只得含糊答到:「唔,她當時……只是生氣轉身走了。」

    宗南山「哦」了一聲,明顯有些不相信,在他印象裡,阿昭可不是會吃暗虧的那種性子,仔細一想,當時秦思源還在軍醫署治傷,宗南山就試探著問了一句:「當時你收回匕首的時候,是穿了軍官的常服吧?」興州軍官的常服上,並沒有像朝服那樣註明品階,不過跟兵士的服裝卻是能分出來的。

    沈謙一愣,記起那天自己確實穿的是軍官的常服,宗南山見他的臉色,心裡已經明白了:「難怪阿昭當時沒敢跟你搶,怕是顧忌到她哥哥還在軍醫署中治傷呢。」

    沈謙也憶起了當時自己對秦雲昭說的話:「姑且念在你哥哥還在病中,這回我也饒過你,下回若再遇到你行坑蒙搶騙之事,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原來如此……

    宗南山見他臉色不怎麼好看,一時也起了興趣:「阿昭那丫頭,有時候是個蔫壞兒的,不過人品卻是沒的說。怎麼,你以前跟她有過節?」

    有,怎麼沒有,石橋上她故意撞到自己懷裡叫「非禮」,然後又借他的手故意跌落河中,生生把他抹黑成了一個調戲未遂逼人性命的淫賊,至今那樁事件還在興州城裡被人津津樂道!

    從那時起,他跟她的過節就一樁樁大了起來。他教訓她幾句,她就故作輕浮驚嚇他,趁機把他趕跑;他想把她趕回鄉下,卻被她反過來用拳頭好好講了一餐道理。那天晚上沈謙雖然被秦雲昭揍得鼻青臉腫,心裡慪氣得要死,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做了那麼一個夢……

    宗南山問的這一句話,就像投下了一顆小石子兒,把沈謙本來以為已經平靜的心湖,又攪得生起了一圈細小的波紋,只是他並不想也不能說出來,含糊著說了一句:「並沒有什麼過節,可能只是因為那時大營不准女子進入,所以她心裡有氣吧。老將軍你怎麼住在她家裡來了?」把這一截混過去了,重新引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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