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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2.第102章 清白 文 / 七葉參

    「大伯,這是怎麼回事?」秦思源臉色當即就變得極為難看,看著坐在旁邊的大伯,又急又怒地問了出來。陸春生這種混蛋,三番兩次想污了阿昭的名聲來逼親,他是恨不得見一次揍他一次的,就算他死,都絕對不會把阿昭嫁給這種混球!

    秦永德臉上也是一片苦澀無奈,只伸手將一封書信遞給了侄兒:「源哥兒,你……自己看看吧。」

    秦思源一把接過書信,打開來三行並兩行地看了,臉色變得鐵青:「大伯,阿昭絕不可能寫這東西,這是偽造的!」

    秦雲昭也站在哥哥身後看了那信,什麼如今窘迫無依,求陸春生出手相幫,籌銀救治哥哥,情願以身相許等等。信上一筆簪花小楷秀麗端正,正是閨閣女子最常用的字體,就是口吻,也是一股子女兒口氣,倒也寫得情真意切的。

    「會寫簪花小楷的女子大有人在,大伯憑什麼就認定了是我的筆跡呢?」秦雲昭不動聲色地把信遞回給秦永德,淡淡相問。

    張氏現在也跟來走近到前面了,看著秦雲昭那不急不慌的樣子心裡就忍不住地發躁:「阿昭,如今你清白都沒了,春生肯不計較娶了你,已經是你的福氣了……」

    「大伯母這話說得真是奇怪,難不成我什麼時候已經失了清白?這我可非要跟大伯母好生辯一辯了。」秦雲昭臉上漸漸結了寒冰,這張氏自那陳老三的媳婦吳桂花上門來鬧的時候,就起勁兒把污水往自己頭上潑,之後又夥同陸春生三番兩次想毀了自己的清白,一回回地非要撕破臉,也別怪她無法再顧及到哥哥對大伯的那點情分了!

    「你也用不著為了面子否認,上回你在興州城當街遇著那朱三爺,被人家給摸了身子去,楊家他二小子也在城裡做事,人家都看見了吶!」張氏又恨又氣地瞪著秦雲昭,她是拗不過兒子,加上當家的又點了頭,所以沒辦法才一起跟了來說親事,這會兒看秦雲昭只有嫌惡的份兒。

    這丫頭怎麼能這麼臉皮厚呢?居然還能沒事兒一樣站在這裡!要是那尋常有點廉恥心的姑娘,早一根繩子扯了來吊死了!這丫頭怎麼就不去上吊?要她上了吊,春生也不用娶這種傷風敗俗的女人了,她可不想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當她的兒媳婦!

    「楊家的二小子?」秦雲昭一聲冷笑,「大伯母恕我眼拙,我不記得是哪一個,這事事關我的清白,不拘是哪個,還是把他請來跟我當面對質的好!」

    這事兒可怎麼對質?他說摸了,你說沒摸,這麻紗沒扯清楚,姑娘的名聲已經全壞了。秦永德就是聽到了陸春生和楊得全的話,心裡才發了急,陸春生更是拿出來一封信,說是阿昭在城裡找他幫忙籌銀子時寫下的,就勢在秦永德面前提出要娶阿昭。

    秦雲昭前幾年也陸續在自己爹給大伯的家書中添過一兩段自己寫的話,無非是問候長輩之類的,秦永德讓張氏翻出以前的信件來對比,發現字跡基本還是差不多的。

    何況阿昭要請動神醫,哪裡來的銀錢?陸春生口口聲聲說是自己幫她籌了一大筆銀子,阿昭才請得神醫給秦思源治傷的。他如今任了二掌櫃,有些人脈,這麼一說,秦永德已是信了大半。

    再者,屯裡還傳著阿昭給人做了小妾的流言呢,要再抖出被那什麼朱三爺摸了身子去的閒話,這是要把阿昭逼死啊!袁王氏在源哥兒和阿昭那裡鬧,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秦永德也得了信,正要趕去。

    當頭被帶著楊得全趕回來的陸春生攔住,又抖出了這麼些事,秦永德思慮再三,就口頭上應了陸春生,答應先去源哥兒家裡,把這親事說出來,給那袁王氏一個大大的沒臉,把阿昭的名聲先保住再說。

    現在見秦雲昭一樣都不承認,還不知遮掩地問到了張氏的臉上,秦永德就有些惱怒她不知輕重了:「阿昭,不要再去追那些事了,大伯這都是為了你好!」

    「不是我做的事,大伯任別人把污水往我頭上潑,難道真的是為了我好?」秦雲昭的個性是容不得這些的,見秦永德不分青紅皂白就想定下這事,心裡已經帶了怒。

    這賤蹄子,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這會兒春生願意娶她她還想拿喬,等興州城裡那閒話傳到靠山屯來,看她怎麼哭!張氏聽到秦雲昭斬釘截鐵地否認,頓時起了天火:「什麼是把污水往你頭上潑,那楊得全親眼所見你被那無賴當街抱住摸了身子去,當時還有不少人都瞧見了,你是不是都要找來跟你對對質?」

    「什麼?阿昭在興州城被無賴摸了身子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也擠近前來的秦明月突然大聲地驚呼了出來,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失言,急忙掩住了嘴。

    「明月!」秦永德氣急地喝了一聲。

    秦雲昭看著秦明月那還不算純熟的演技,輕輕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安撫住他暴怒的情緒,微微冷笑起來。潑污水,捅刀子,還真是張氏和秦明月這娘兒倆的拿手好戲啊。

    屯裡眾人隔得不遠,先前見秦永德遲遲沒有為陸春生作證,已經在伸長脖子盯著這邊看了,這會兒秦明月這麼一聲驚呼,院子裡大半的人已經聽了個清楚,一時間更是像水滴濺進了油鍋裡一樣,炸得沸沸騰騰起來;秦家這場熱鬧,又是小妾,又是未過門的妻子,現在更傳出了秦雲昭被人摸了身子去的話,真是香艷無比啊,大家一時間恨不得長出四隻耳朵三隻眼睛來!

    這些女的,老的少的全沒有一個好東西!當然阿昭除外。阿昭那身手,自己那幾個哥哥派來的刺客都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會被區區一個無賴佔了便宜去?真是天大笑話!可這話,容淵卻是半點也不能說出來,只能站在那裡乾著急。

    華靈卻已經一臉不屑地喝斥了出來:「哪來的不要臉的瘋女人,真是一派胡言!」

    坐在地上的袁王氏靠得近些,是最先聽清秦明月說的那話的,心裡頓時樂開了花,聽到華靈不信,連忙叫了出來:「華神醫,你可別被阿昭那丫頭的模樣騙了,她在屯裡都慣會勾男人呢,還是老話說的好,蒼蠅不叮無縫之蛋!興州城裡那麼多大姑娘小媳婦兒的,怎麼人家偏偏就抱了她摸了?還不就是她妖妖嬈嬈那個樣兒……」

    「老虔婆你閉嘴!」華靈聽到這袁王氏還可著勁兒地誣賴,已經暴怒起來,「無賴能近得了她的身?你懂個屁!你知不知道她付給我那一千兩酬金是哪兒來的?」

    提到一千兩銀子,大家立即都豎起了耳朵,華靈此時已經半點都顧不到形象了,用手指著袁王氏罵道:「那是阿昭進山打了隻老虎,剝了虎皮抵的!秦思源治傷要新鮮的虎血和虎骨,阿昭為了她哥,直接打了隻老虎回來,送到興州大營軍醫署的時候,都還是活的!」

    「不錯!這事我可以作證!」容淵連忙站了出來,「當時我在山裡迷了路,遇上了老虎,是雲昭姐從虎口救了我一命,還打斷了那隻老虎的腰,我跟著她一起把那只活虎運了出來。」

    華靈聽到容淵撐了氣,心裡舒服了不少,不過依然氣不過地破口大罵:「當時秦思源是被帶進興州大營軍醫署醫治的,那隻老虎直接被阿昭送了進來,大營裡諸多將士都是看到了的!你們要是不信,有親戚朋友的只管去打聽,問問上個月是不是有這麼回事!那老虎還是這小子在軍醫署裡現殺剝皮的呢!」華靈用力拍著容淵的肩膀,似乎這樣就能讓人更加相信一樣。

    「對,這事在下正是親眼所見!」一人分開人群,大跨步走上前來,沖秦思源和秦雲昭兄妹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轉向院子裡的眾人抱拳一揖,「在下姓羅名奕,忝為興州軍七品校尉,在下願以興州軍旗發誓,此事千真萬確,沒有半點虛言,就是區區在下,也根本不是阿昭姑娘的對手!」

    興州軍威極盛,榮譽感極強,看待軍旗甚過自己的性命,身著一身軍官常服的羅奕這樣一說,大家立時安靜了下來。

    張傑連忙上前見禮:「見過羅校尉!」又轉身向大家大聲說道,「敢以興州軍旗發誓,若說假話,必被詛咒在戰場上受萬箭穿心,不得好死,羅校尉敢這麼說,就絕對是真的!」

    大家的口風立即變了過來:「原來阿昭竟是這麼個深藏不露的人?難怪每天都會上山去打獵,回回都沒見過她空手回來,居然還打了隻老虎啊……」

    「原來她爹永忠哥就是個功夫好的,聽說後來出去又是做的鏢師,人家這是家學淵源吶。」

    「那羅校尉能在興州軍當校尉,就是個厲害的,他都說他打不過阿昭,那些無賴怎麼可能近得了阿昭的身?哪個混蛋說出這樣的話想毀人家阿昭的清白,真是扯卵蛋!這不是把人家小姑娘往死裡逼嗎?」

    「是啊,心思壞透了……」

    秦永德聽著大家的紛紛紜紜說的話,心裡一時又是羞又是愧,阿昭有功夫是告訴過他的,可他並不知道阿昭的身手會如此厲害,可他剛才竟聽信了陸春生和楊得全的話,差點就成了污了侄女兒清白的幫兇!自己這是做了些什麼事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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