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6.第96章 新家 文 / 七葉參
張氏沒想到傳出白煞這話以後,雖然總算趕了秦思源和秦雲昭兩個走,卻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害得屯裡無人上門來給秦明月提親,心裡也是慪了一肚子氣,更是發狠要找個頂尖兒好的女婿。
可這靠山屯裡頂尖兒好的就是向晨峰了,小張氏那裡不肯落了口,就算張氏真把閨女兒留到明年,也不一定就能讓他家定下吶,所以張氏乾脆請了媒人先往外面尋摸去,她就不信找不出一個比峰哥兒更好的。
可巧上回這唐媒婆帶了信來,說是興南屯有家姓李的大戶,家裡上百畝的田地,要給小兒子尋媳婦兒,兩邊就先搭了話。張氏怕被人把秦家走了霉運家勢壞了的話帶出去,把家裡的各項拿得出手的東西都對媒人往好裡說了,那唐媒婆本來不置可否,等看到這輛馬車,眼睛就亮了亮。
這麼一輛馬車,那可抵得上尋常人家的家產了,都說這秦家連連走霉運,家底都掏空了,只差要賣地了,真要這樣了,怎麼可能還養著這樣一輛馬車呢?
唐媒婆當時話的語氣就活了起來,張氏早聽出了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含糊著就說到時給女兒的陪嫁可能有這麼駕馬車,唐媒婆眼珠轉了轉,就答應把這邊的好話先回到興南屯李大戶家去。
這媒人還在兩邊跑著遞話兒呢,要下回唐媒婆來,一看馬車怎麼沒有了,這可怎麼好跟她交待?難不成說這馬車本來就是侄兒侄女的,現在被他們給拉回去了?那不就是擺明了自己家上回在騙人嗎,到時明月的親事可怎麼辦?
張氏把這個關竅給秦永德說了,秦永德臉上就有些陰陰晴晴起來:「本來就不是咱家裡的東西,你難不成要硬扣下來?月兒那親事就非得指著這馬車在咱家裡,才說得成了?那姓李的他是要娶馬車還是娶人吶?」
「當家的,那唐嫂子也不是這話,可難不成你告訴人家你家裡什麼都空了,連這輛馬車都是侄兒的,你臉上就好看了?月兒如今已經十四了,再拖也拖不得了,嫁給那家底殷實的人家,不比嫁給那窮得褲襠都打補丁的人家要好些?」張氏連忙小心看著男人的臉色解釋著。
「咱們又不是要貪這馬車,不過暫時還放咱們家裡留著而已。源哥兒受傷還躺家裡呢,你讓阿昭一個人要這馬車去做什麼?一個人駕了進城去?
說起來咱們這還是幫著源哥兒和阿昭呢,把這馬先養在咱家裡,也省得阿昭又要照顧源哥兒,又要出去給馬尋草料,她那新屋可不像咱家裡,存的一倉的玉米秸稈呢,還有玉米渣子作精料餵馬。
阿昭自己還要買糧食回來吃呢,哪來的精料餵馬,你要讓勇山把馬車牽了去,現在不是給源哥兒和阿昭添亂嗎?不如放咱們這兒繼續養著,等以後源哥兒好了,他兩個把地裡的活計也種起來了,再把馬車放過去,他餵養起來也不費事。」
秦永德本來想著,源哥兒和阿昭那屋裡沒有飼料,可以從他這兒搬了去,一想到阿昭還要照顧源哥兒,怕是沒有精力來照料這馬,那還確實不如就把馬車繼續放家裡頭省心些。
張氏見他臉上活動,知道他才跟兒子那樣說了,一下子就要改主意,一時面子上下不來,就自己走出去把秦勇山扯到一邊說了:「剛才你爹跟我又商量了下,怕阿昭要照顧源哥兒不得空,這馬車還是先放在咱們家繼續養著。等會兒你送了阿昭的行李過去,還是繼續駕回來。」
秦勇山一聽就糾結起來,他一直就覺得這馬車本來就是源哥兒和阿昭帶來的,這會兒他們另外住在一邊了,自然是放他們那邊屋裡去了,阿昭是個勤快的,不愁不能同時照料源哥兒和這匹馬,何況他們還回來一個容淵可以幫手呢;所以剛才爹一吩咐,他就覺得很是理所當然。
沒想到這一下子娘又改吩咐成另一樣,秦勇山心裡有些不落靠,瞅著阿昭還在房間裡收拾包裹,甕聲甕氣地跟張氏說:「娘,這馬車是源哥兒和阿昭,繼續養在咱們家做什麼,送過去就還回源哥兒了唄!」
張氏狠狠剜了這不開竅的兒子一眼:「怎麼,你還怕娘貪了這馬車不成!這事兒我跟你爹也說好了,事關你妹妹的終生大事呢,要你妹妹嫁不出去,你養她一輩子?!」
這馬車怎麼又跟明月的婚事扯到一起了?秦勇山沒弄懂裡面的彎彎繞繞,見娘沒個好聲氣地說完就轉身走了,心裡不由一陣為難,這馬車,呆會運了東西駛過去以後,到底怎麼辦才好?難不成自己真得厚著臉皮又駛回來?
秦雲昭收拾好了包裹,一古腦兒都放上了馬車,秦勇山滿腹心思地駕著去了新屋那邊,等下了馬車,他還沒想好到底怎麼辦,秦雲昭已經先開了口:「勇山哥,你幫我把東西搬進去吧,這馬車還是放在你那邊先養著,我現在一時也不得空來養馬,等我們要用了,我再去你那邊牽出來用吧。」
秦勇山不知道阿昭是不是聽到娘跟他說的話了,不過她這樣體貼地一說,秦勇山頓時如蒙大赦,心裡很是感激,連連點了頭:「那好,阿昭,我幫你們先養著,反正你什麼時候要用,什麼時候來取都行。」
秦雲昭笑了笑,養馬她確實沒時間,不如麻煩秦勇山幫養著好,反正自己要用了就去取,可不管那些不相干的人會有什麼臉色。秦雲昭搬了東西進去歸置了。秦勇山搭了手幫完了忙,這才先回去了。
見了秦雲昭回來,秦思源再也忍不住了:「阿昭,我們一起好好看看我們的新家吧!」
華靈嘴裡嗤了一聲:「就這房子轉個身就看完了,哪還有那麼多要看的。」卻嫌容淵個子小,背人不穩當,自己躬了身把秦思源背在了背上,還要一臉嫌棄地說著:「真是服了你了,走吧,想看哪裡你就指!」
秦思源嘿嘿笑了起來:「華鈴鐺,你怎麼這麼彆扭!」華靈看不慣他年紀不大卻是個穩重性子,故意叫他「秦湯圓」,意思是說他就是個圓性子,秦思源原來頂多瞪他一眼,任他胡亂叫著只是不理。
今天秦思源回了自己的新屋子,心情暢快,難得也起了少年性子,就打趣調侃華靈是「華鈴鐺」,華靈果然像乍然被撞響的鈴鐺一樣叫了起來:「秦湯圓,你要敢再亂叫一聲你信不信小爺把你還給扔地上摔斷骨頭去!」
「華鈴鐺,原來你有這麼狠啊,要不要摔個試試看?」這一聲卻不是秦思源叫的了。
華靈瞪了眼雙手抱胸閒閒倚在門外等著他們的秦雲昭,聲音募地就小了下去,只敢低低地響在喉嚨裡:「秦湯圓,你妹子就是隻母老虎,小爺可不是不敢扔你,小爺是好男不跟女鬥!」
秦思源哈哈笑了起來:「華鈴鐺,那是因為你鬥不贏阿昭!」華靈頓時又羞又窘,不甘心地抵了一句回去:「對,小爺是打不贏,你能打得贏?!」
秦思源的笑頓時噎在了嗓子裡,宗南山教了他不少,可他在學阿昭也在學,出事之前,阿昭一樣十來招之內就能把木刀架在他脖子上,宗南山也喟歎,阿昭就是個學武的天才。
秦思源雖然武功跟妹妹望塵莫及,可一直對有這樣的妹妹引以為傲,不想這一下突然被華靈給抵了一句,立時閉嘴啞了聲,其實就算他這裡吹牛說能打得贏,秦雲昭也絕對會應景地點頭,可秦思源不是那種人,在這方面他只實事求是。
華靈一聽背上的秦思源沒敢再吭聲,心裡馬上舒服了:「我就說嘛!你還敢笑我?得了吧,烏鴉別笑老鴰黑,咱倆既然都是阿昭的手下敗將,就誰也別跟誰得瑟!」
兩人爭爭吵吵著出了房間,跟在秦雲昭後面各處轉著,容淵一個人落在了後面慢慢走著,臉上一片思索之色,原來秦思源都打不過秦雲昭啊,看著前面秦雲昭嬌俏的背影,容淵的眼睛亮了起來。
「喏,每間客房都帶了間洗漱間和更衣室,為你想得周到吧!」秦雲昭跟哥哥仔細看了每個房間,心裡對余師傅那槓槓的責任心還是很滿意的,見幾間客房都是完全按她的設計修了,忍不住就到華靈面前得瑟了一下。
不過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池水,池子砌在廚房旁邊,按高低砌了一個主池,兩個小池子,主池直接接了那條小溪,可以貯存要喝的水,水滿了就順著兩處缺口分別流到下面的兩個小池子,一個是洗菜的,一個是洗衣的,並不混用,到了出水的地方,才重新匯成一股從出水口排了出去。
當時把主池砌得高,秦雲昭就有考慮,可以利用高低水壓差,用銅管引了水直接進廚房和各個洗漱間、更衣室,不過具體方案還待推敲,這會兒就大致跟另外三個說她的設想。
華靈連忙拍手叫好:「這主意好,方便!阿昭你快找人來做吧,我還可以幫你試用一下。」秦家兄妹這房子,雖然一樣是青磚灰瓦,可是設計與他剛才看到的秦永德家大不一樣。
華靈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得好看、方便,就像這廚房,修在用飯的偏廳後面,兩間房子之間還專門修了長廊連著,既保證了廚房的油煙味兒不會傳到了偏廳來,又保證了從廚房端飯菜過來不會淋了雨,濕了鞋。
每個能住人的房間都砌好了炕,通的有火牆,寬寬敞敞的,光線也好,特別是單獨的洗漱間和更衣間這一點,華靈也很是喜歡,不過最後轉了一圈,大家只得出了一個結論:要是都住上了人,等燒炕的時候肯定很費柴!
秦雲昭這才明白余師傅唯一改動自己設計的地方,挨著廚房的柴房改了,比她設計的要更加大了很多,而且把這院子的後門給開在柴房那裡,想來就是為了從山上方便挑柴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