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1.第91章 貪吃 文 / 七葉參
銀錢俗了,自然金啊玉啊什麼的都是俗的,華靈剛才一時嘴快想糊弄過去,被秦雲昭堵了這一句,想了一陣才咬牙答應了一件事:「我做的藥,以後你想要只管拿去,這樣總行了吧!」
這可是小藥聖啊!自己這算是傍上大樹、抱上大腿了?秦雲昭肚子裡笑開了花,很爽快地拍了拍華靈的肩膀:「不錯,果然夠兄弟!就衝你這份豪氣,以後想吃了只管到我這裡來,我把看家本領都使出來,包你吃得滿意!」
這野丫頭原來是這麼爽快的人啊!雖然華靈覺得以秦雲昭這嬌媚的外表做出這樣的動作、說出這樣的話,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的感覺,不過就衝她這表態,心裡也是滿意的,又加了一句:「還有,要是有誰欺負我了,我來尋你助拳,你也要來幫我!」
「行啊,小華子,你只要能收拾好殘局,姐給你打包票,一定罩著你!」助拳這樣的事,對秦雲昭來說實在是小事一樁,所以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嘴裡說著,手上也忙活不停,一會兒功夫又做了一頓美食出來,華靈吃到肚皮快撐破了,才扶著牆走了出去。
那任婆子雖然進了房間沒有出來,卻把院子燈籠挑得高高的,照得亮亮的,讓人好看清楚腳下的路。聽到獨院門響,任婆子連忙湊到窗戶後面從窗縫裡往外看,一見華靈差不多是扶著牆出來的,忍不住嘴裡輕哂了一聲:「如今這些姐兒都是越來越有本事了啊,比以前的那些可狠多了,也不怕……」
華靈今天是記著找了個人幫他去將軍府報備了的,所以並不用怕師叔還會給他擺臉色。等他回府,沈謙果然只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就去了外書房,撿著今日重要的軍務記錄下來。
華靈回來沒多久,靖風就匆匆進了沈謙的外書房:「將軍,剛才細風來報,華少爺今天出營以後,是跟一個姑娘一起說笑著走了的,那姑娘就住在悅來客棧過去百步拐角,一個姓任的婆子家裡,華少爺跟了那姑娘進了院子,一個多時辰後才出來,臉上似乎很是高興。細風還打聽到,那姑娘姓秦……」
「姓秦?」沈謙手腕一抖,筆尖上的墨汁就洇了一小滴到紙上,沈謙擱筆站了起來,將那張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字紙簍,「姓秦,是不是十三四歲的樣子,長得極美?」
「是……」細風確實是這麼說的,靖風不知道為什麼將軍竟然一下子情緒不穩了,但還是繼續報告了下去,「還有那個任婆子,她……她家裡原來就是養姐兒的,六年前被你整治軍紀抓了幾回膽敢私自出營嫖暗娼的,她家裡幾個姐兒在那兒做不下去,才從良走了的……」
六年前沈謙發現營中居然有人私下出來嫖宿就設在營外的幾戶暗娼,當時大怒,令軍紀處嚴查了幾回,把營外的暗娼打擊的再也接不到生意,直接弄垮了,這才肅正了風氣。
現在得知那任婆子也是其中一家,沈謙心裡就冒了火氣,難不成那任婆子現在又重操舊業了?還有姓秦的姑娘,十三四歲又長得極美!能讓華靈有說有笑跟了她走的,那也只有秦雲昭了!她倒好個算計,跟任婆子借了地盤,把華靈勾進手裡。
想起昨天秦雲昭伸手要撫上自己腿的樣子,沈謙就一肚子暗火,這無恥的女人,白天為了趕自己走都做得出那樣的輕浮之舉,為了勾住華靈,還說不定會使出什麼下三濫的勾當呢!
什麼朋友請吃飯,怕是去跟那秦雲昭你儂我儂去了!想到昨天、今天華靈回來都一臉笑容的樣子,沈謙覺得事情嚴重起來。這師侄的終身大事是由不得他自己做主的,秦雲昭是什麼樣的人姑且不說,光是她那身份,就是給華靈當通房丫頭都不配。
可少年情竇初開之時,最容易對初戀的女人著迷,要是華靈因為秦雲昭而在興州鬧出什麼事來,就是沈謙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跟華家和師兄那裡交待。
一想到這裡,沈謙通地站了起來換了身衣服就往外走,靖風連忙跟上:「將軍要去哪裡,可要我再叫幾個親衛跟著……」
秦雲昭這事,實在不宜讓別人知道,更不能讓華靈知道。沈謙立即止住了靖風:「不必,我一個人出去走走,你在府裡看著華靈一點,不要讓他再出去了。」自己直接騎了馬出去。
怕把馬兒放在外面會被人瞧見端倪,沈謙直接騎進了大營,才折轉身走了出來,見天色已黑,那巷子裡並沒有什麼人,沈謙取出黑巾蒙了面,按著靖風報的地址,摸到了那任婆子的門首,幾步助跑在牆上一蹬,直接翻進了院子。
見任婆子這院子的格局果然是那種養暗娼的人家常用的,外面一層廂房院落,裡面一進獨院,沈謙心裡更是硌應,這秦雲昭累教不改,想著法子勾了華靈來,著實可惡,看在她哥哥的面上,今天且給她最後一次通牒,讓她即刻搬回鄉下去,華靈在興州一天,一天就不許她進興州城!
獨院的門還沒有鎖,沈謙輕輕閃身進去,見房間裡正亮著燈火,門卻從裡面閂著。沈謙不想弄出聲響被左鄰右舍聽到,直接輕托窗戶,鞣身跳了進去,腳剛落地還沒站起來,身後一陣輕風,脖子已經被冰涼的一物緊緊抵住。
「說,你是什麼人!」秦雲昭的兩把匕首,一把給了容淵,一把被沈謙繳了去,這兩天一時也沒來得及去買一柄新的,剛剛聽到聲響,緊急就抓了自己的一支木簪在手裡制敵。
沈謙跟秦雲昭打了這幾回交道,估計她應該是會那麼一點功夫的,卻沒想到她身手居然還算了得,自己甫一進來,就被她藉機制住了。
頭只微微動了動,抵在脖子上的那凶器就危險地更貼緊了幾分,一處已傳來了一絲刺痛感,沈謙不禁又是氣又是羞惱。他自來興州從軍也有十年了,就是在戰場上也不曾被敵人這麼制住過要害,沒想到今天居然陰溝裡翻了船,一進這房間就被秦雲昭給擒了。
堂堂興州都指揮使,聖上因戰功而親封的定北大將軍,居然會被一個小姑娘給伸手挾住,這事要傳出去,絕對就是一個天大的笑柄!沈謙氣惱羞慚之間,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秦雲昭見來人並不出聲,手中木簪微微一動,就挑下了來人蒙面的黑巾,不想觸手竟然是一部刺癢癢的鬍子,秦雲昭不由一怔,已經認出了來人。
這鬍子摸到自己這裡來做什麼?秦雲昭本來以為可能會是追殺容淵的人找到了自己這裡,一見不是,心情放鬆,轉而又納悶起來。
這大鬍子雖然對自己惡聲惡氣,又被自己擺了幾回差點沒氣得跳腳,可秦雲昭並不認為他會是這麼一個心胸狹隘到要夜裡摸來教訓自己的人。
劫色?那就更不可能了,要他被自己這張臉所惑,那還不趕著湊到自己面前說好聽的?這人昨天還訓了自己好大一通呢,神轉變也沒這麼快的。
沈謙歷經沙場生死,秦雲昭心裡這一鬆勁,他立時感覺了出來,出手將她手腕極快地一拗一擰,已將她反剪了雙手緊緊錮在了自己身前。
秦雲昭一個疏忽被他反襲,心中一驚,要是前世絕對能一個頂撞趁這鬍子咬舌受傷時脫身,可現在她身量還未長足,堪堪只到這鬍子的胸口,根本用頭撞不到他下巴,秦雲昭不由鬱悶了。
沈謙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那支木簪,心裡也鬱悶的緊,剛想開口,聽得外面一陣聲響,獨院的門被推開,緊接著任婆子的話傳了進來:「秦姑娘,你可睡下了?」
房間裡的兩人一怔,對視了一眼已起了默契,都不想被這任婆子知道什麼端倪,秦雲昭穩了穩神,張口就應了一聲:「任嬸子,我已經上床了,你可是有什麼事?」
任婆子見房門閂著,索性就立在了門邊說話:「那你別起來,小心夜裡風寒露重的著了涼就不好了,你小姑娘家家的身子弱……」
沈謙的眼角輕輕抽搐了一下,秦雲昭這樣子算身子弱,那興州城裡就沒有身子強的人了。可恨今天他才知道這丫頭有身手,不然剛才也不會出那麼大的糗了。
任婆子聽裡面不出聲,連忙扯了幾句就把話題引到了重心上來:「秦姑娘,老婆子多嘴說句話,老婆子原來也是養過幾個好女兒的,沒一個及得上姑娘你一根小手指頭兒,姑娘你這樣貌,真真是萬里挑一,可就是到底年紀嫩了些,做事還欠了些妥當。」
先把她家裡的女兒跟自己比,捧了自己一把,然後說自己做事不妥當,這是什麼意思?自己也不過才見過這任婆子幾面,難道這房東是個天生熱心的人,這麼喜歡交淺言深?
秦雲昭眨眨眼,沒聽明白這任婆子的話,一頭霧水地問了出來:「任嬸子,是不是我有什麼事沒做好?你只管說出來就是。」房東與租客有矛盾,最好是當面直說,免得矛盾積累激化,到後面反而不好收拾了。
「今天你帶了那公子回來,出來時他可是扶牆走出來的!」
「是啊,他不過是一時貪吃,吃得有些多了,所以……」
「咳,秦姑娘,你這樣的容貌,哪個少年不愛?這貪著新鮮可不就是一直放不了口?」任婆子見秦雲昭半點不知羞地直接就認了是那公子貪吃,心裡不由又驚了一下,現在的姐兒可真的是辣啊,這些話就大刺刺地說出了口,於是相勸的話也說得露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