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142章 沒那麼容易 文 / 我心未央
我一驚,忙吩咐道:「備馬,馬上出發。」救人如救火,半分也耽誤不得。
騎著馬。隨著報信之人疾速的飛奔,我心裡卻在不停的思量,總是奇怪為何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那解藥必須要按照我的方式,先是尾心菇,後是鳳棲草,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的,那尾心菇它是有毒的啊。
一定是那喝藥之人弄錯了順序,心裡著急著,可是見不到人什麼也無從談起。
才一到了那病者的蒙古包外,才發現那門前已聚集了很多人,這蒙古包不似我先前見過的那些蒙古包,沒了破敗,而多了幾分華麗與氣派。可見這蒙古包的主人也不是普通人了。
這個認知由不得我不去小心,我的本意是救那些窮苦中的百姓的,我並不想過多的沾惹什麼事非,至於巴魯刺與哈答斤的那一場大戰,我早已決定要待我醫好了這哈答斤的怪毒再行去處理。
站在那蒙古包的門口。我突然不想進去了,我衝著那守在門口的一個下人道:「可是你家主人他吃了藥而未見好起來?」
那人點點頭道:「正是我家主人。」
「那你且去問問,那服藥的順序有沒有錯了,如果是先服了鳳棲草再服了尾心菇。那這麻煩可就大了。」
那下人道:「我家主人很是難受。已吩咐下來。只要女菩薩到了,立刻就請進去為他醫病。」
「你們家主人是做什麼的?」眉頭一皺,好大的架子啊,當心有詐,我不能不小心。
「也沒做什麼,只是牛羊多些而已。」
我不信,一個牧民就可以這樣的擺闊氣嗎?看來他絕非善類。
隨手從懷裡掏出一粒藥丸,我遞給那人道:「這藥丸請你家主人先服下了,然後過一個時辰之後,再重新服用我交待的那兩味藥,請注意那順序絕對不可再錯了。」我說完已起身準備要離去。
兩把刀架在我的前面,「女菩薩請留步,我家主人吩咐了,只要他不見好,姑娘就不能離開。」
我一笑,「就憑你們,也想擋著本姑娘的路嗎?」遇人不淑,我救人卻是救錯了,這樣的人不值得我一救。
生平最是氣恨人家的相逼,我忽地旋轉身子,斜斜的向遠處掠去,再趁著所有人驚叫的剎那,人已飛一樣的上了我的馬,忽然我身後的蒙古包裡傳來一陣笑聲,「小丫頭,你倒是利落,來得快,去得也快,就連那毒也解得痛快。」
被他的聲音一攪,我一拉韁繩,就且看看這蒙古包內那人他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姑娘可知道,這夏天裡把那大蟲殺了再炸了來吃,不知那味道如何?」
我一驚,我竟是遇到了那毒中之高手了,難道這哈答斤的毒就是此人下的嗎?女木土技。
倘若真如他所說就尋了大蟲炸了,那麼這三天來我所有的努力就將全部沒用了。那尾心菇它雖是解了中毒之人體內的毒,但是多少還會有一絲絲的餘毒留在人體內,那餘毒憑著鳳棲草慢慢的化解,不出三五日也就全部解清了,可是在這三五日內一旦沒有除盡,那後果不堪設想,這就是我這三天一直沒有安下心來的原因,我一直不說是怕著那些牧民們怕了而不敢服藥,結果就只能更是無法醫治了。
可是眼前這人,他卻是歹毒,只要將那大蟲炸香的味道飄滿之草原,那香氣就會沖淡鳳棲草與尾心菇的融合,而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將前功盡棄。
再是翻身下馬,我倒要會一會那蒙古包內之人,就看看他是何方神聖,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誰栽在誰的手上,那還要看他的道行如何……
摒了自己的氣息,我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守衛之人為我掀開的門簾子,這蒙古包內之人,他的惡毒由不得我不小心謹慎。
他是誰的人,那毒一定就是他下的了,否則他也不會這樣清楚這解毒環節中的最弱點,毒我已經解到了這步田地,我不能讓自己的付出而毀於一旦,無論這是巴魯刺的臣民還是哈答斤的臣民,我的意圖只有一個,那就是,救人。
我要救人,要與眼前這歹毒之人抗爭,可是抗爭那不僅需要勇氣,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能耐到底有多少。
我面前的人,那一雙眼溜溜的轉著,一張面容笑裡藏刀一樣,可是分明那張面孔就做了手腳,那下三濫的手法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見過阿羅太多次的易容,比這人卻不知要高明多少。
眼前的這人他不可能是哈答斤的人吧?哪有給自己人下毒的人啊。看著他的狡黠,我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與鐵木爾聯繫在一起,鐵木爾知道這解藥裡會有尾心菇,而這人他不僅連尾心菇與鳳棲草都知道,還知道這解毒的最關鍵的一個弱處。
從中毒的人群來看,似乎此人他是希望哈答斤在半月之後的那一場大戰中一敗塗地的,「你說,你是鐵木爾的什麼人?」我的猜測我一定要問,他搪塞的回答都極可能給我一些線索,因為我始終還是不信他是鐵木爾的人。
「哈哈,小丫頭精明。」
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模稜兩可的回答倒是更讓我更難猜了。這草原上的事情我知之甚少,此刻我面對著他卻不知要如何以待。
可是他絕對是敵非友,只要是不管他人死活的人我一概以惡人論處。
指尖微動,腳下步履如那離弦的箭一樣直向那人掠去,我不是下毒高手,我也沒有下毒的心思,指尖只輕輕一點的瞬間他的面容已僵硬,我呵呵的笑,是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得手了,眼看著還有些不能置信的感覺。
「你……你哪裡偷學來的蝙蝠神功鳳薇步?」他眼神裡飄去一股子無法相信的神情。
我笑,我的鳳薇步是駱清揚的真傳,又豈是偷學而來。是他太小看了我吧。
可是不對,他眼裡又是閃過一絲狡黠,難道不是他小看了我,而是我小看了他嗎?輕飄飄的退後數步,我看著那易容之後的臉,無聲的等待他的反擊。
果然,那被我點了穴道的身子彷彿那皮下被灌進了風一般,他所有的肌膚緩緩滾動,那肌膚的皺褶起起伏伏,綿延不絕,突然一聲輕響,那穴道已被他衝散開來,他是誰?他的武功當真不弱,瞧著他躲不開我那一指點穴功的樣子,似乎我除了輕功以外我的武功並不如他。
我有些退縮了,當初清揚教我鳳薇步的時候就說我身子差,就學精一些這輕功就好,我與人又是無爭,所以我也並未去上心的去學那些個武功了,可是此刻我後悔了,為了那些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的人我不得不爭,我不爭就是那些人的死。
他的手掌刷刷刷的在我面前變換著,那是鷹爪手,那是中原的武學,卻不想這蒙古的大草原上居然有人可以將這鷹爪手舞得虎虎生風。
眉頭一皺,功夫上我似乎不是他的對手,還是脫逃要緊,只要我及時迅速的找到這草原上的五香草,那麼即使他炸了那大蟲,那香氣也敵不過我薰著五香草的香氣,事不宜遲,我先逃離了這裡去防著他去救人要緊。
身形才一向蒙古包外撤去,他也如影隨形般的追了過來,我知道他算計著讓我前來就是要逮住我,如今這樣好的機會他何以能無緣無故的放過我。
放我歸山,那麼他的毒陣就此就會前功盡棄了。
他不會。
我以我的聰明我飛旋出蒙古包,輕輕幾掠,轉眼間人已飛至在那馬背上,狠狠的一拍馬背,順著風我要把他拋得遠遠的。
我一邊騎著馬,一邊吩咐著那些隨我而來的人道:「立刻回到各自家裡,著人逐一去通知所有吃了解藥之人將那硫磺置於蒙古包外的門前,掩住了門沒有我的通知斷不能出來半步。
我看著那四五人分散著向四處而去心裡鬆了一口氣,可是身後的馬蹄聲卻越來越是近了,那馬蹄聲告訴我那人他騎了一匹汗血寶馬,而我身下的坐騎不過是最最普通的一匹馬罷了。
一帶韁繩,他的大蟲陣暫時已不能耐我的硫磺陣了,我轉首看向那人道:「怎麼,怕我離開了,怕我破了你的大蟲陣嗎?」我堅信他不會知道這硫磺一說,這是我不小心在蝙蝠谷裡駱清揚那門前的樹根下發現的,除了我,除了那曾刻藥方在那樹根上的人,就連駱清揚本人也不知曉吧。
「想走,沒那麼容易。」
我哈哈一笑,「想不到閣下對我一個小丫頭倒是緊追不放的,難不成是想拜我為師不成?」我只是想拖延時間而已,我想給那前面離開之人更多的時間,讓他們得以更快的傳遞我的消息。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個生命啊。
以我的輕功我只怕此刻我已跑出十幾里了,還怕著他不成。
「哈哈,小姑娘這一說我才看到,原來姑娘還是一個水靈靈的天仙一樣的女子,不妨就隨著本尊做了我的娘子吧。」
他的話羞紅了我的一張臉,這樣子唐突我我豈能容他,可是真打我絕不是他的對手,怎麼辦?倉皇而去,雖說是不算輸了,輕功也爭回了面子,可是總是感覺差了點什麼,再說我還要拖延時間呢,不行,我不能走。
「好啊,不過我們要先來比試比試,你贏了,我自然就跟著你走。」
「刷」的一下那人他立即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彎刀,眉飛色舞的說道:「好,我就讓你三招。」
「等等,我們不比刀劍,只比畫功。」
「畫功?畫什麼?」他不解了,卻是好奇的等著要與我比試。
瞧他似乎是上了圈套,我一本正經道:「你畫我,我畫你,誰畫的不像就任憑對方處置,你看可好?」我偷眼著著他的眼,粗俗惡劣的一個人,讓他瞧著我,說實話那是髒了我自己的臉,可是這會也只能如此了。
「行,就比畫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呵呵,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只是這畫的時間可是有限制的。」我附和著,論畫功我一定比他強,可是那論畫的象與否嗎?那又另當別論,我不是君子,我只是小女人一個。
「你說,要多久?」似乎對於畫畫他也胸有成竹一般,他到底是誰?我心裡一直在揣測著,卻是無解。
「一柱香的時間吧。」那香只要無風它就燃的慢,燃的慢了就有助於我的拖延時間。
他的下人聽言,早已準備好了紙與筆,那桌子一前一後抬出來兩張,就擺在那蒙古包的前面,看來他還真是當真了,這遊戲似乎越來越好玩了。
自有人親為我研著那墨,聞著那墨香熟悉的讓我禁不住手癢。
執了筆,凝神在那雪白的紙箋上迅速遊走,駱清揚常說我有畫畫的天賦,這可是真的,想畫什麼便畫什麼,那畫畫的心境早已入無人之境了。
一袋煙的功夫,我就畫好了,輕輕的一吹,把那畫吹乾了,隨手扣在桌子上,壞蛋,甭想偷看我的畫。
氣定神閒的靠在那椅子上,我朗聲道:「畫不好,累了,我歇一下。」隨後我看著那香,伸出手指,生生的在香的周圍屏蔽了一應的氣流,這樣子,香就只會慢慢的燃而又不至於滅了。此時再看著那香只一點一點的燃著,好慢啊,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雖然這是我的所求,可是卻是太過無聊了。
伸著頭瞄著隔壁桌子上他的畫,才發現他居然很認真細緻的在畫著,他的畫功倒是不錯,筆法也很到位,只是他的心裡有了太多的貪念了,所以那畫中便少了一份空靈與炫美。
「畫好了?」他一邊畫一邊不信的問著我。
「還沒,累了,我休息下,呆會兒再畫。」我嘻嘻的笑,把空氣中的那一份緊張消散於無形之中,原來自己也可以這樣的調皮,五年的蝙蝠谷生活卻在此刻的調皮中徹底顛覆怠盡。我再不是那個冷傲孤決的清雲了。
那人他自顧自的認真畫著,似乎還真是誠心的想要娶我做他的娘子一樣,那門口有一盆水,我慢慢踱過去,洗著臉想要打發我無聊的時光,讓那水珠濕了滿臉,清清爽爽的感覺,真好。
想要洗盡鉛華,洗盡我夢中的難耐,寶貝的哭聲又是乍然響起,我呆呆望著水中那一張清麗的容顏,這是誰?這是五年前那個從所有人的的視線裡絕跡的女子嗎?她是誰,她到底是誰?我拍打著那水面,讓水珠更濕了滿身而猶未知。可這蒙古大草原它一定是知道我所有的過往,否則我也不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過了今天,我要去阻止那一場大戰,可是今天的這一場戰我過得去嗎?
驀然回首的剎那,遠遠的,有一個人影直直的坐在馬背上,陽光直射在他的身上,那泛著金光的衣裳彷彿映射著片片梅花向我的眼前淙淙而來。
這是幻覺嗎?如果不是,那麼他是誰?為什麼我的頭又是痛了……
「怎麼,你還不束手就擒嗎?」一聲厲喝直向著那畫畫之人。
他是誰?他又是誰?為什麼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漫延在我的週遭。
我暈暈然,我看著那住了筆直直望著那騎馬之人的壞蛋,是的,他是壞蛋,他下毒他就是我眼中的壞蛋,十惡不赦的壞蛋。
可是另一個,他就是好人嗎?好與壞,又有何界限,只是我心裡認定了那便是好,我心裡不認可那便是壞,例如清揚,例如鐵木爾,就都是好的。而這兩個人,有些令我無從去下結論,那馬上之人他霸道狂野的神情是我不喜的,我不喜他的霸道他的狂野,我淡笑著看著兩個男人之間的爭鬥,就連那香也不怕著它燃盡了,為著我拖延時間的人到了。我已功成身退,或許我該悄悄的走了。
淡淡一笑,慢慢的,我趁著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那人之上的時候,我悄無聲息的向著蒙古包的後面退去,就連那畫我也不管了,哈哈,倘若那人見了我畫的那張畫,不知會是什麼神情,我想像著心裡已樂開了花。
一步,兩步,三步……
摒著呼吸,我已轉到了那蒙古包的後面,我起身,正要施展那鳳薇步而偷偷離開,卻不想那身後已斜掠而來了一人,「你是誰?」
聽了那聲音,我舒了一口氣,不是那壞蛋就好,我轉首瞇著眼看向他笑道:「與你一樣,想要逮住那人的人。」我說著指著那壞蛋的方向,我的確是想逮住他的,只可惜我的功力不夠,就只夠逃跑罷了。
耳中突然就響起了廝殺聲,他在這,那麼那相互廝殺的人又是誰呢,是他的手下嗎?
我看著他,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我的心突然間怦怦直跳,撫著胸口,想讓那心口的悸動與紊亂平息了,可是依舊,我的心還是狂亂而跳。
「你到底是誰?」他的聲音柔和了,柔得如水一樣,滿眼望著我,那神情告訴我他很想知道我是誰?
莞爾一笑,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啊,我不答反問道:「你又是誰?」
「巴魯刺圖爾丹是也。」他說完就看著我的反應。
原來他就是那個故事裡的大汗,奇怪著他來這裡做什麼,也要抓那個壞蛋嗎?那壞蛋可是幫著他的,幫著他下毒,想要毒死這哈答斤的一方百姓,他不感謝那壞蛋,怎麼還要來抓著他呢?
且不管他,這些都與我無關,我只要救了那些無辜的人就好了。
「原來是大汗,小女子謝過了。」我說罷,一轉身就要離開。他只是幫我解了圍,我謝他一謝也就可以了。
「等等。」他一扯我的手臂,不顧我的掙扎,已是強行將我重新又帶到那蒙古包之前。掙不過他,力氣可真是大啊。
我氣惱的看著他,「你憑什麼抓我。」我沒犯在他手上也沒什麼過錯,他抓我是沒有理由的。
可是,還沒待他的回答,我已被眼前的打鬥所吸引了,原來鐵木爾的手下也來了,難道是他們叫來了圖爾丹?
兩派的人兀自還在那裡廝殺,可是那壞蛋的武功是真的不弱,五六個人的圍攻之下也未見他有落敗的跡象,我不禁暗自裡為著巴魯刺的武士而擔心。
此時,所有人的腳下都是塵土飛揚,草屑翻飛,我皺了皺眉,掩了口鼻,真想退得遠遠的觀看。似乎是察覺到我的心思一樣,圖爾丹輕帶著我的手臂,輕輕一掠,轉眼已飄出數丈之外,已將那灰塵隔離在我的週遭。
好暖的感覺,他的眼神讓我看不出什麼,可是我知道他對我已是無害,一顆心終於安然了。
想要掙脫他手的鉗制,卻還是被他硬生生的握著,心著雖有些著惱,卻也別無辦法,只待那壞蛋被打敗了,他知道我與那壞蛋並不是一夥的,他必然就會放了我了。
可是越看我卻越是心驚,那壞蛋的手下雖早已被打得落慌而逃,可是那壞蛋他卻還是在垂死掙扎之中,最可氣的就是那巴魯刺的武士居然打不過他,那場景越來越是險象環生,我歎口氣,就要敗了,也不知圖爾丹這大汗的顏面又在哪裡。
正在我全身緊張的無以附加之際,那握著我手的大手突然一鬆,心裡一動,他要上場了,他要鬆開我了,我終於可以脫逃了,那巴魯刺我才不屑去,鐵木爾雖好,可這大汗,他的霸道他的狂野我不喜歡。
可是就在我暗自竊喜的當口,一條長臂已緊緊把我攬在背上,一條腰帶長了眼睛一樣綁住了我與他,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際,他已飛身向那壞蛋而去,身形之快,下手之準,讓我在他的背上不僅看了個痛快,我看著眼前精彩的一招一式,我甚至忘記了要從他的背上逃開。
我看著那壞蛋被圖爾丹凌厲不止的長拳一步步的迫退,再被圖爾丹的一掌所劈倒,我拍著手掌歡呼著,「好啊,好啊,把他抓起來,讓他再不敢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