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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120章 一個替身 文 / 我心未央

    那冰宮到底在哪裡呢。

    越是數倒是自己越發的困了,掐了掐自己的手臂,讓自己精神著點,再也不數了。石頭的後面,此刻已是鼾聲一片。

    都睡了嗎?不是還有一個把風的人嗎?

    我悄悄的移過頭去,看向那石頭的後面,十幾人果真靠在一起睡著了。

    把視線向四周轉去,三四米外有一個人此刻正靠在那樹幹上,他就是那個把風的人吧。

    我看著他,還是不敢輕易的走過去。

    緊緊的盯著他,希望他也是累極而睡去。

    可是那樹前他卻打起了火折子,竟然點起了一袋煙,那是提神吧,瞧他那樣子,是真的不想睡了。

    我急了。無可奈何的看著他,真想讓他馬上就睡過去,可是他卻不配合的。一袋煙又一袋煙的抽將起來。

    久久,睡著的人愈發的鼾聲四起,我看著那人向著他的夥伴們看了一眼,隨即打了一個哈欠,他也困了吧。我心裡有些竊喜。

    可是隨即那人居然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小酒壺,我心裡暗叫,卻又無可奈何。

    他的前面還有一塊巨石,那機關一定就是在那裡了。可是我卻不敢過去。

    不行。我不能在這裡陪著他耗著。也許不用多久那些睡著了的人也會醒的。

    我靠著巨石思索著,想要找到可以調開他的方式。

    突然腰間一咯,是那把我隨身帶來的黎安送給我的小刀,就用這刀去打傷他嗎?可是我根本打不過他啊,說不定只傷了他的皮毛,然後又把那些已經睡著了的人給吵醒了。

    正猶疑間,我斜側方有一隻鳥輕輕地落在一顆針葉樹的枝椏上,藉著月光我看到那是一隻很大的鳥,類似貓頭鷹的大小,可是我卻叫不上名字來。心裡突然有了主意。

    我從懷裡掏出我隨身帶來的那把短刀,舉起手臂,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將短刀向飛鳥擲去。

    鳥一驚,果然低低鳴叫而飛起,引得那把風之人抬頭看向它,然後警覺的悄悄向鳥的方向走去。

    看著他離開了,我慢慢的在雪地上向另一塊巨石爬去,一邊爬一邊聽著週遭的聲響,生怕那人迅速的折返回來,也擔心那睡著的人中有人突然間醒過來而發現了我。

    終於,我爬到了那塊巨石前,我急忙的站起來,伸手掏出了懷裡的銀器,再看向那巨石,月光下,那上面分明有一個八爪形的凹現……

    清風霽月,一片冷然,我呵著僵冷的手,再將那八爪形的銀器對準了石頭上的凹現,輕輕的放了進去。

    然後我退後一步,只見銀光一閃,那巨石悄無聲息的向一旁移動,緩緩的地面上露出了一個圓形的洞,洞口上赫然兩個大字:冰宮。

    這裡果然就是我要找的冰宮,圖爾丹他就在裡面,自從那次他酒醉之後我與他已經有一個月多月未見了,我突然有些猶疑了,我要不要進去,進去了,我一定會見到他,見到了,我又要如何以對。

    洞口處一片淡淡的燭光好像是在向我招手一般,既然來了又何必退卻,我輕輕取下了那枚銀器揣在懷中,然後舉步向洞口走去,身後的巨石在我舉步時,已自動的合上了。

    一條甬道長長的展在眼前,一排排的蠟燭向前延伸,彷彿望不到盡頭一般。

    這樣的靜夜,又是在這樣的山洞裡,我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響,我不想被圖爾丹所發現。

    甬道越走越是蜿蜒,比我預想的似乎長了許多,燭光明明暗暗的將我的影子投照在石璧上,迷幻的感覺讓我如沐夢中。

    一個轉彎,突然一股寒氣向我襲來,腳下的步子有些遲疑,越是距離那冰宮近了,我越是害怕,我怕見到我不想看到的一切,其其格她為什麼要住在這樣寒冷的地方,這裡根本不適合人的居住。

    如果她真的在這裡,那麼我真的不懂為什麼圖爾丹要把她留在這裡,他不是還愛著她嗎?又何以如此待她呢,一定是有什麼緣由讓她必須呆在此處吧。這樣想著,我不由得為她而悲哀了。

    心思迷離間,眼前豁然開朗,火把與燭光掩映在一座冰的世界裡,眼目所及除了冰與火光就只有那冰海正中間的一個蓮花冰案……

    是的,那是一座蓮花冰台,冰案上是片片用冰塊雕成的蓮花,清靈而炫目,那冰案上我看到了我想要看到的一切。

    冰案上一個女人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面,有些遠,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是依稀那好像是另一個我,她就是其其格吧,原來……

    我有些不敢想了,原來她一直就睡在這裡。

    冰沿上,圖爾丹趴在上面似乎是睡著了,我站在那入口處,看著她與他非常溫馨的一幕,有種倉皇想逃的感覺,似乎是我打擾了她與他的清靜和美好,圖爾丹的發披散在肩頭,零亂不堪,鬍子也越發的長了,難道這幾日他一直都未理過嗎?

    那女子沉睡的容顏牽引著我的好奇心,讓我一步一步的向他們走去。

    此刻,我就站在那蓮花冰案前,我看著那兀自在冬眠的女人,她穿著極華麗的蒙古服飾,一條條的龍鳳繡在領口和袖口還有前襟上,她的發藏在圓頂的帽子裡,可是那不經意間露出的一截卻是白色的,一如那白髮的男子一般。

    她額頭上的梅花清晰入目,也紅的耀眼,那張絕美的面容散著淡淡的微笑,嫣紅的唇,小巧的鼻,果然,她與我是那樣的相像,我看著她,除了她的白髮,除了她額前的梅花,我與她甚至再也找不出不同之處了。

    原來這就是他的其其格。

    凝神再仔細看去我才發現她的唇她的面容似乎是經過了一番著妝的,因為那唇角有些泛白,她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在這冰宮裡將她冰封。

    我看向圖爾丹,我想讓他告訴我有關其其格的一切,不知為什麼,見了她,我不再嫉妒也不再心傷了,我很想幫助她,有種讓她醒來的衝動,彷彿她是我的另一個化身。

    而其實我才是她的替身。

    圖爾丹沉沉的睡著,他的眉輕皺,彷彿在作著惡夢一般。

    我的手不自覺的伸向蓮台中那嬌美的容顏,那梅花太是艷麗了。

    可是在我的指腹還未觸到那梅花的時候,一聲厲喝驚得我攸然抽回了我的手。

    「別動。」這是圖爾丹的聲音,他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我:「雲齊兒,是誰放你進來的。」

    我一怔,還沒有從剛剛的恍惚中驚醒,「你……你怎麼醒了。」就是看到他睡了我才敢走進來了的,就只想看看他看看他的其其格,我不想把他吵醒,更不想讓他知道我曾經來過這裡。

    可是如今,他已看到了我,我再也逃不掉了。

    「說,是誰放你進來的。」他的語氣更加的冷厲了,那種冷有種懾人的感覺,讓我有些恐慌。彷彿我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般。

    我唯唯吶吶的說道:「沒有誰,是我自己進來的。」

    他低低的笑,像是怕驚擾了那猶自還在沉睡中的其其格:「你糊說,沒有八爪星這裡根本沒有可能進來。你說,到底是誰放你進來的。」

    我想起懷裡那只八爪形的銀器,圖爾丹說的就是它吧,那是那白髮男人送給我的,我迎視著他,努力讓自己的語調平和,我沒有做錯過什麼事,我沒有必要怕他什麼,「我不知道。」我的確不知道那白髮男人姓什麼叫什麼,所以我也無法回答圖爾丹的問題。

    「你怎麼進來的你不知道嗎?」他的語氣有種火山欲噴發的感覺。

    我從懷裡掏出那個他口中所說的八爪星,「喏,就是這個了,我放下去,那山石就移開了。」

    乍一看到這八爪星,他一個箭步的衝過來,一把從我手中奪去道:「你說,這個八爪星是誰給你的。」

    「我……我不認識。」

    「哈哈哈,你不認識,你不認識的人他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你嗎?原來你連雪山狐君也認得。」說話間他的臉色變了又變,彷彿那八爪星上有著什麼一般。

    「雪山狐君,他是誰?」難道就是那個白髮的男人嗎?

    「休想在騙我,你們就是要讓她死,是不是?」他忽地扯住我的衣領,憤怒的向我吼道。

    「她……她為什麼要躺在這裡。」我連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又如何想要置她與死地呢。

    「她的真氣已經氣若游絲了,你這個女人,你跑進來,你害死她了。」他說著忽而又轉回身去仔細的看著那躺在冰案上的女人。

    「我沒有想要害她。」我有些氣憤了,我不過是好奇心作祟罷了,我想知道圖爾丹到底有多愛她。

    「還說你沒有要害她,怪不得剛剛我就在你的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原來這八爪星上已經被你下了毒。」他看看我再看看其其格,眼裡突然滿是驚慌,她果真就是他心裡最重要的女人。

    而我,雲齊兒,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

    「我真的沒有要害她。」許多事好像愈是要說清楚就愈是無法說清楚,如果那八爪星上有毒,那也不是我下的,那毒它絕對是白髮男人所下。

    「如果她真的有什麼事,我就拿你的命來換她的命。」圖爾丹定定的看著我,我看得出他眼裡那種恨不得殺死我的衝動。

    我無言的看著他,腦子裡卻在反覆思量著他的每一句話。

    那個雪山狐君,也就是那個白髮的公子,他是固意讓我來這冰宮,固意借助我來間接的害死其其格嗎?

    可是那八爪星明明是他給我的,這裡他想來便來,他的武功又是那般的好,要殺其其格他是易如反掌,又何必來借助於我的手呢。而這毒既然可以傷了其其格,就也有可能傷了我與圖爾丹啊,可是沒有,我與圖爾丹還是好好的沒有一絲中毒的跡象。只有那冰案上的其其格面上越來越是慘白。

    心裡茫然了,我真的不明白更不清楚這其中的關係了。

    我只知道圖爾丹現在恨不得要殺死我。

    他在看著他的其其格,一眼不眨的,他已然再不理會我,他的眸中是飽含的深情,甚至有些淚意,他怕她真的死去嗎?我從未看過圖爾丹哭泣過,他的淚意讓我驚呆,讓我不可思議。女估邊血。

    這女人,他怕是愛慘了她吧。

    是的,一定是的。我看著他與她彷彿是遙遠的一道夢幻。此一刻,是我該退場的時候了。是我擾了他與她的美夢,我是劊子手,我是一個該死的人。

    我要逃離這裡,逃得遠遠的最好。

    可是,我還沒有走出那轉彎的地方,我身後一股凌厲的風聲已至,伴隨著的是我熟悉的他身上的味道,濃濃的草香味。

    他抓住我,就像老鷹抓著小兔子一樣,我被他提在半空中,我與他重新又向那蓮花冰案前而去。

    「撲通」一聲,我被圖爾丹狠狠的摔在地上。

    腿上一陣赤痛,我無聲,忍著淚意,心已裂成片片。

    「她要死了,我就要你來陪葬。」圖爾丹一字一頓的向我說道。

    「她要死了。」我不信,我撫著那冰壁,掙扎著站起來想要看個究竟。

    的確,眼前的其其格,面色從慘白而愈來愈是發青,發更是耀眼的白了,她果真是要死了嗎?

    我突然羨慕起她來,即使昏迷不醒,卻依然能夠讓一個男人為她而瘋狂而不顧一切,而我,活生生的又如何,不過是她的替代品罷了。

    我腦子裡是圖爾丹的話,我要你來陪葬,這一句話一遍遍一遍遍的飛掠而過,不停的轟響著我的頭。

    陪葬。

    就陪葬又如何。

    含淚而笑,我輕聲道:「我娘,你會照顧她,是不是?」

    他看著我半天才聽懂一般,緩緩向著我點頭。

    我似不放心般的再次輕聲又問:「我娘,你會照顧她,是不是?」

    我看著他點頭了,心裡五味雜陳。如果娘真的到了巴魯刺真的脫離了九夫人的掌控,那麼只要圖爾丹可以保護她,娘也就安全了。

    他不再理我,又是撲倒在案台上,他看著他的其其格,而我會是她陪葬的殉葬品。

    一個活生生的雲齊兒,我要陪著她死,陪著她去另外一個我所不知的國度。

    好吧。只要我娘能夠好好的活著,我就再也無憾了,我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讓我娘那虔誠理佛之人再被這世間污濁所染。

    我看著圖爾丹,看著其其格,轉身,猛然向著那純潔透明的冰的世界裡狠狠的撞去……

    轟然一聲響,頭痛如裂,真想就這樣與這凡世間天人兩隔,從此再無煩惱。

    可是沒有,我居然還有些清醒著,我可以感覺到額頭上一片濕冷,有血緩緩的流下,這一刻我痛恨我自己了,我痛恨自己撞得不夠狠不夠重,我這樣更是生不如死。

    顫抖著手努力的讓自己的手探入懷中,刀,我還有一把小刀,我就用這把刀結束我的生命,這一次我不會再讓自己有生的可能。

    這世界只要娘還好好的活著,我就再無留戀。

    冰涼的刀尖觸碰到指腹的那一剎那,我沒有猶疑,我攥在手心裡任刀刃劃過肌膚,卻沒有痛的感覺,好冷好冷,這冰宮裡冷得讓我發抖,刀緩緩的移到了胸口,我閉上眼睛向我的心口刺去,讓我還回你的心,從此我不再愛你。

    卻在此刻,一片薄冰忽地破空而來,打落了我手中的刀,我懊惱的想要再次拾起那刀,一個冷冷的聲音響在我的身後,「你……你不配陪著她死,你給我滾,滾。」

    我笑,怎麼,我連死的自由也沒有了嗎?連老天爺也在嘲笑我,嘲笑我的懦弱了嗎,可是我真的不想再活在這世上了。

    「我死,與你無關,從此,你不再是我的夫君。」看著那把刀,我好恨啊,連死神也是與我作對。我拖著有些凍僵的身子靠著冰牆站起來,我突然很想看到圖爾丹那厭惡我的眼神,成仙做鬼我都不想忘記這一刻他帶給我的傷害。

    於是,我看到了他,看到他懷抱著他的其其格,兩個人的發一併的披散著,一白一黑,是那樣鮮明的對比,他的臉上面無表情,一片空洞,短短的鬍子越發的黑亮,他緩緩的抱著其其格向洞口走去。

    他懷中的美人,那唇紅那胭脂依舊,可是卻再也掩不盡毫無血色的蒼白,只是眉間的那朵梅花愈加的鮮艷了,看著那彷彿是另一個我的她,我心裡一片悲淒,為什麼我要與她長得如此的相像啊,這注定了我此生的悲慘。

    一步步,他們向洞口而去,我手中的刀怦然而落,響在地上聲聲刺耳,我眼中,彷彿有兩隻翩飛的蝴蝶在草原上追逐著,那斑斕的色彩彰顯了世間如畫般的美麗,那蝴蝶一個是圖爾丹,一個是其其格,而我,是這草原上最最多餘的最該留在相府裡的十七小姐。

    我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他與她在我面前慢慢的消逝,我頹然坐在冰冷的地上再也不想起來……

    好冷好冷,我卻只想睡去。

    睡吧,睡著的世界裡沒有苦痛沒有算計沒有這世間的污濁。閉上眼,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小兔子跑在草叢中追逐著風與日,而前面,一對蝴蝶正互相嬉戲著,神色中是對我的嘲笑,我孤獨的嚼著青青的草兒,看著它們漸漸的飛離我的視線。

    我自由了,可是我很孤獨。

    冷,無邊的冷意向我襲來,僵冷了我的感官我的心……

    ……

    恍惚中,我被裹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那樣陌生的懷抱,他不可能是圖爾丹也不可能是黎安。

    他是誰,為什麼他要救我,我不想活,也不想再走出這冰宮,這裡就是我的墓地,從此把我封存。

    意識越來越是朦朧,我想起在哈答斤,想起班布爾善一口一口的餵著我喝下了藥,那時候的我只有生的渴望而沒有死的決心。

    可是,現在的我不想再生了。你是誰,請你不要再救我,你的暖熱讓我無助,讓我不知所措,請你離開離開,我呼喊著,可是那股暖流卻固執著不肯離去。

    我彷彿看到了樹影看到了花開,看到了美麗如畫的草原,那樣美那樣多情的在向我呼喚著。

    滾熱的奶茶香香的漾在鼻端,我又想起了娘,娘,如果你來,雲齊兒就端了那奶茶給你喝,娘,其實人世間心裡的佛心再濃又如何,娘的佛心總也化不去那些心狠手辣之人的心啊。

    愛的欲深,傷的欲重。

    娘,那些藥啊奶茶啊,我都不喝,我只想飛去那西天的極樂世界裡去看一看真正的佛心到底是如何的,為什麼那佛他要降給我這樣多的苦難。娘,我好恨啊。

    幽然地,好像在那天際,一片琴聲,那一曲我熟悉的梅花三弄如泣如訴的衝入我的腦海,一縷清幽,心裡的亂悄悄的淡去,只有靜謐無邊,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夕陽如桔,一片幽靜。

    小橋流水,這是我要經過的柰何橋嗎?橋前的那個慈祥的阿婆,她可是孟婆,真想向她討了那孟婆湯一飲而盡。可是她不理我,她一步步的向後退去,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視覺之中……

    有溫軟觸碰著我的唇,一抹淡淡的苦澀滲入到我的口中,我越是要阻止那苦澀的強入,它愈是輕輕流淌,從喉頭一路滑入,讓我只能無助接受。

    身邊有些嘈雜了,還有那強烈的陽光直射在我的身上,好刺人的眼啊。

    又是那軟軟的唇,這一次卻是甜甜的蜜餞水,我嚥下,讓香甜退去苦澀,這是哪裡,是西天嗎?

    我果真到了佛前,是佛聽到了我的心聲,是佛來解救我了嗎?

    可是悄悄的,那片唇瓣慢慢的抽離了我,水,我喝了好多的蜜餞水,四周靜極了,我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我在哪裡?我想知道。

    良久,有腳步聲輕輕傳來,耳邊一道細細的聲音響來,「雲齊兒,你醒醒啊。」

    不對,這不是佛的聲音,這是鐵木爾,我記得他的聲音,他怎麼會與我在一起,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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