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七十五章 收婢女 文 / 小寶愛吃西瓜
「梅梅,開」,果然,如立春預料中的一般,男子稍微使了些勁叩門,右邊的半扇門門竟然是「啪」的一下倒了,揚起的灰塵撲了男子滿頭滿臉。
「咳咳」,男子很是尷尬,瞧著地上的破門板哭笑不得。
噗鳳兒忍俊不俊的笑出聲,連著珠兒也是掩了嘴偷笑著。立春強忍住心中的笑意,仔細打量前方的男子,越瞧越覺得那男子有些眼熟,鬍子拉渣、一臉凶狠模樣怎麼瞧怎麼都覺得自己是見過這人的,只一時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裡見過此人。
饒是門口如此大的響動,屋內人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男子在門口躊躇不已,打不定主意到底是該進去還是不該進去,今日不是第一次來此,先前幾次都是吃了閉門羹的,這次同樣如是,唯一不同的是此時有半扇門向自己敞開了,進與不進,不在於屋內人的願意與否,而在於自己的進或不進。
瞧著那人舉棋不定的樣子,立春便是覺得有些好笑,他往門內伸進一隻腳,可馬上又似裡頭有東西咬他似的馬上又退了出來,如此反覆,愣是費了半天舉棋不定。他既不進去,自己可是要進去了,今日梅姑娘沒有同著往年一般在門外放上籃子,說不定她的病更加的嚴重,說不定想到最壞的一種可能,立春再也等不下去,牽了馬車趕緊往前緊走幾步,在破敗的屋子前停了下來,讓著鳳兒和珠兒在外頭看著馬車,自己則從車上拎下一個稍小些的籃子,也無暇顧及身邊男子疑惑的眼光。直接就邁過門檻朝屋裡走進去。
屋子雖是破敗,也只佔得三分地,可就是這麼小的一塊地方。也還是隔出了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小得大約只能容下兩三人。院中除了一口老水井再無其他。立春以前也是進來過一次,現在再進,只能是徒添歎氣而已。
「你是什麼人?你找梅梅有什麼事?」,男子見著有人進了院內,也顧不得其他,跟隨其後也進到院中。
「我是梅姑娘的朋友,你又是什麼人?」。立春上得台階欲要掀開簾子走進屋內,聽著男子的說話聲,便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轉身問道。
「我,我是她男人」。男子似是下定了決心,挺直胸膛理直氣壯的說道。
男人?立春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眼,自己同著梅姑娘認識不是一日兩日,同她雖是萍水相逢算不得深交,但也敬她是個捨生為義之人。因此同著她也一年之中總有兩三次見面,由此也知道她身邊並無一親人,這男人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要說起這梅姑娘,實算是個可憐之人,為了救她家中重病老父甘願賣身入青樓。只可歎最終老父沒有救過來,她也因著一絲清傲在青樓中不被人待見尊重,落下一身病根,然後被人掃地出門,無奈,才在此處以極度低廉的租金租下了這處小院,過著得過且過,今日不知明日是否身還在的日子。
「她什麼時候嫁人了,我怎麼不知道,你先退出去,待我問過梅姑娘再說」,立春摸不透他是否真同梅姑娘有什麼干係,且瞧他身上穿的雖不是綾羅綢緞可也是比著一般人家穿得要好,不似尋常窮苦人家,按說這樣的人同梅姑娘是不會產生交集的。
男子倒也聽話,聽得立春如此說,便退後兩步離得遠了些。立春瞧了他一眼,掀開簾子逕自走進屋內。
冷,真冷,如同冰窖似的這便是立春進屋後的第一感覺。「梅姑娘,梅姑娘」,喊得兩聲無人應答。
「梅姑娘」,立春穿過小小的堂屋往著裡頭屋裡走進去。這裡屋是梅姑娘素日起居的,立春也只進來過一次,屋子不大,一覽無餘,一進到裡頭,正面對著門的就是一張雕花大木床,屋裡還有一張梳妝台和一把椅子,這些無一不是陳舊的很,似是能從上頭嗅出一絲腐爛的味道。
「梅姑娘!」,立春才掀開帳幔,馬上就如見著鬼似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平息了心中的恐懼,先是去將窗戶支開,這才再度慢慢靠近床邊,快速的將帳幔掀開掛起,一股發霉腐臭的味道撲鼻而來。
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緊閉的雙目,嘴唇烏青,最最可怕的是,只要顯露在外的皮膚上盡可看得到一個又一個的膿包,渾身散發出來的味道令人作嘔。
立春拉了手帕出來摀住鼻子,大著膽子將手探至她的鼻下,還好還好,一息尚存。「哎,你進來」,快速步出屋外,以手指了男子,示意他跟自己進屋,男子倒是二話不說的聽話的跟在她身後進了屋。
「快,幫我將她抱起來,我的馬車在外面」,男子瞧著床上的光景有些傻了眼,有些被嚇呆了,直到立春推了他一把,這才機械似的按照立春所說將床上的人抱了起來。
不錯,眼中沒有一分的嫌惡立春暗暗點頭。
「快,將車上騰出一塊地」,在鳳兒和珠兒目瞪口呆的樣子下,立春快速的吩咐男子將梅姑娘抱到了車上。馬車疾馳,往著鎮上醫館而去,今日是新年第一日,別的醫館定是不會接診,只能去麻煩孫大夫了
孫大夫擰緊了眉頭,埋怨的看了立春兩眼。他的意思立春懂,只是自己同著梅姑娘是認識的,不能見死不救,只得歉意的對著孫大夫一笑。
「你們都出去,記得,趕緊去找了乾淨衣服換了,將換下衣服全都燒了,還有,照著我這方子熬上一鍋藥湯泡澡」,孫大夫頗不高興的扔給立春一張藥方,揮揮手趕了她們出去
藥湯沐浴過後,心裡的隱憂一掃而光,原本也不確定梅姑娘的病症會傳染人,只孫大夫為著保險,讓立春幾人都好生消毒了一番。
「你看到梅姑娘的樣子了,你還要當她的男人嗎?」,立春淡淡的看著男子,到此時,已是回想起男子是何人,那日打酒之時,有一微醺的男子調戲自己幾人,那人便正是眼前這男子,倒是沒想到他沒喝醉的時候是如此的彬彬有禮。
「我」,男子稍微猶豫了一下,很快便堅定,「我本來就是他男人,親事早就定下,我從未退親」
「好,今日你先回去吧,梅姑娘若是醒來瞧到你在這,她必是更加的避著你,等過得幾日,你往鎮外」,立春將地址說與男子知道,好讓他在幾日後往著園子中去尋梅姑娘,
男子有些不放心,但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只得聽了立春的話離去。
梅姑娘並沒有如著孫大夫的預想般的馬上甦醒過來,一直躺了三日這才悠悠醒轉。
「梅姑娘,你醒了」,屋內很明亮,燒了旺旺的炭火,立春一直守在床前,這幾日給她擦洗給她換藥都只自己一力承擔,好在,她總算是從鬼門關逃了回來。
「立,立春」,床上的人很虛弱,想要開口說話,憋了口氣在胸口說不出來。
「梅姑娘,你醒來就好,快別說話,好好躺著,我們現在醫館,再住得兩日,我們就可回家」,立春微微笑道,「你等著,我去端了藥湯進來」。
藥湯的溫度剛剛好,孫大夫一早就來瞧過,說著她今日定是能醒轉,早上便就熬了湯藥,一直放在火爐子上小火溫著,此時喝下正好。
「你,我自己來」,梅晚晴想要自己起來,奈何全身無力,她是知道自己的病,在他人眼中如蛇蠍,連自己都嫌棄自己,現在哪敢讓立春扶自己起來餵藥。
「無妨,孫大夫說了,你這病好得了,就這幾日,已是好了大半了,不信,你瞧瞧」,立春順手將一旁早就預備好的銅鏡取過讓著她仔細看了一番。
屋內一片寂靜,慢慢的響起了哽咽聲
知她是激動,立春也不勸阻,由著她發洩自己的情緒,孤苦隱忍這許久,該是要好好放鬆了。
「梅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說出來你也別笑話」,立春扶了她起來,給她背後墊了枕頭,邊餵藥邊和她說著話。
「我那園子你也是知道的,年後正是缺少人手的時候,我早就尋思要在外頭尋了幾個心思縝密、穩重踏實的人,只是總沒合適的,我瞧著梅姑娘倒是利落,你也別嫌棄到我那園子只是當個下人,我是奔著姑娘日後能給我做個管事去的」,立春自顧自的說道。
「這事就這麼定了,等後日,我們便回園子去,我那屋子多的很,你願意單住也可以,和人同住也可以,總之,你到時別嫌棄了我那園子簡陋就可」,此時的她正是需要人幫忙的時候,既是自己同她有些緣分,幫她也是幫自己,早就想要請幾個年輕些的女子過去幫忙,只是總沒合適的,就論梅姑娘的品性,那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