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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六十九章 跟蹤 文 / 小寶愛吃西瓜

    天空陰暗,烏雲壓頂,蕭蕭冷風無情的肆虐著整個李家村,今年的冬日比著往年更加的冷。因著後山坍塌,山裡頭的野物逃的逃死的死,上山已經不再是件可怕的事情,村子裡頭的人也能三五結群的往著後山去砍柴了。勤快些的,早就在家門口堆起了高高的柴垛,只有那些個懶漢子懶女人才每日在嘴裡頭叫嚷著「如今砍柴比著往年都方便了,哪日砍都是個砍,隨砍隨燒,何必巴巴的每日累死累活的往著後山跑」。

    懶人裡頭自然又含了李大成在內,從著通江鎮回來以後,每日對著李氏吹鬍子瞪眼,硬要說她壞了自己的好事。說的多了,李氏便不再理會他,吵鬧也懶得和他吵鬧,一日之中難得再同他講上一句話。

    「石頭,你說你家這破房子不擋風不遮雨的,你爹也不捨得花個錢修一修,再不濟也能往著山上砍了茅草在頂上再搭蓋一層」,立夏拿了火鉗撥弄著火塘裡頭的火,有些無精打采。

    「我爹要攢銀子給我娶媳婦兒,他說了,這房子破就破些,先把我娶媳婦的聘禮銀子給攢齊了,再想法子重新蓋個新院子」,石頭靠在門口,不時的往門外看著。

    「就你這家這破房子,誰家姑娘願意到你家來」,立夏嗤笑道。

    「哪個像你家似的,有個那麼能幹的姐,我要有這姐,就是死我也不再回到李家村,嘖嘖,你爹可真捨得花錢,居然跑到鎮上去請了泥瓦匠要蓋青磚大瓦房」,石頭的語氣有些酸溜溜。

    立夏沉默了,不再說話,手裡的火鉗一下一下的撥弄著冒著煙氣的柴火。村裡人都道李大成出息了。衣錦還鄉了只有立夏知道,自己跟著爹和娘是灰溜溜回來的,就石頭口中所說的青磚大瓦房。那蓋房子的銀子還是爹從立冬屋裡偷摸拿出來的。這些,實在不是炫耀的資本。所以,立夏在村裡打小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夥伴們面前從不炫耀。

    「哎,你和你二姐說說,讓我去她那討個營生做做唄,天天悶在村裡,都要成了廢人了,你看大柱。跟著他二叔去了通江鎮,聽說在一家酒樓裡頭做夥計呢,我聽他娘說,大柱在酒樓裡吃的可好了。每日大魚大肉的」,石頭眼巴巴的瞧了立夏。

    「你真想去?」,立夏抬頭望著他。

    石頭堅定的點點頭,「我,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遠門呢,就是平湖鎮,我爹一年也才讓我去一次」

    「我回去想想,要有信了我再來告訴你」,立夏起身。緊了緊衣服往著門外而去。在李家村中,他同大柱石頭二人玩得最好,從會搖晃走路開始便一塊玩著,在從通江鎮回來之前是不知道大柱也去了通江鎮的,要是知道,打死他也不會往著李家村回的,就算不在立春的園子做事,也可以跟了大柱一塊去酒樓刷碗洗菜跑堂。

    李大成的大瓦房如火如焚的蓋著,照說嚴寒的冬日裡是不適合燒窯整磚蓋房子的,可就為著一口氣,在村裡人面前爭上一副臉面,硬是多出了價錢從鎮上請來了磚瓦匠。李氏雖是反對了,但銀子拿在他手上,也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他瞎折騰,賭了氣的不幫他做飯,日日早出晚歸的拿了砍刀往著山上砍柴。倒是李大成也不生氣,不知怎生說動了前頭的杏珍過來幫著生火做飯。

    「你個兔崽子,往哪跑去了,日日都不見著家的,你是想累死你爹嗎」,見著立夏進了院裡,李大成將手裡的水桶重重往地上一放,吼著說道。

    立夏默不作聲,走近李大成從地上撿起水桶,往著院外走去。回來才不多久,還沒來得及在院裡打井,吃水都要往著村頭的河裡去擔水。

    「跟你娘似的,都變成悶葫蘆了」,李大成沒好氣的衝著立夏的背影呸到。

    晚上,李大成照舊在飯桌上同李氏吵鬧了起來。立夏快速的扒拉完了碗裡頭的飯,就往著村裡去找石頭,在石頭家待得半天才回來,回來時李大成已經睡下,只有李氏點了暗黃的油燈在縫補著衣服

    天陰沉沉的,很冷,甚至天空上還時不時的飄散下幾片凌亂的雪花。但這絲毫抵擋不了人們的熱情。街上人來人往,個個裹緊了大棉襖擠來竄去,街道兩旁各色攤子卯足了勁的吆喝著。

    立春跟在程彬身後在街上走著,時不時的東張西望,在通江鎮也不是一年兩年,前年也有到鎮上來置辦過年貨,是見識過諸般熱鬧的,去年因著嫌冷窩著沒有出來,今年也不打算來的,要不是一早程彬趕了馬車到園子去相邀,真是懶倦出來。

    「走,去裡頭看看」,程彬一直緊拉著立春的手,街上人多,生怕弄丟了她似的。

    立春抬頭看看卻是成衣鋪,自忖衣服挺多不必添了新衣,奈何身不由己的被著程彬直接拉到鋪子門口,只好抬腳跟了進去。

    紅,滿目的紅,淺紅粉紅大紅,其中又以大紅居多。

    「就要過年了,買件新衣吧」,程彬扭頭看向身側的立春。

    立春自然是沒有聽到他說話,心裡頭只念想著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何這次進來見到如此多的紅色沒有心悸沒有眩暈換在以往,只要見著大片的紅色,心裡頭便是刀絞般的難受。難道是時間太久,讓得自己將那個世界徹底遺忘麼

    「走吧,又不是婚嫁,此時穿這般鮮艷做什麼」,話落,不管程彬如何反應,立春已是往外走。

    程彬拉了立春往前走著。既是衣物她不喜,飾物總該是可以的吧,可是走到首飾鋪子的時候,她依然不肯進入。

    立春已是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畢竟早上出來還好好的,這會子也不想讓他瞧了自己的不痛快去。二人在街上四處閒逛著,來時兩手空空,到得中午找了酒樓吃飯時依舊是兩手空空。

    「大人,查探清楚了,他們去了對面的酒樓裡頭」,漢子微微對來人躬了身子。鐵塔般的身子上偏是長了副俊眉朗目,讓人無不對他行以注目禮。

    吳忠頭疼的皺了皺眉,示意漢子跟著自己往後退了幾步,直到站到屋簷下,才微微鬆了口氣,若不是那位尊貴的讓自己非要帶著他,自己實在不願意帶了他這樣顯眼的。

    「行了,行了,你繼續在這裡盯著他們,明日這裡不需要你了,明日一早你趕緊收拾下往平湖鎮去,千萬要記住了,再沒有確認之前,一定不能驚動他們」,吳忠很有些無奈,若不是他和他們之間有些關聯,自己抵死也不會從了那位的

    立春狀若無意的繼續走著,吃完飯從酒樓出來後,便總得有人在跟在身後,待得站住返身看去時又一切正常。

    「你有沒有覺得有人跟著我們」,立春側臉細聲問著程彬。

    「原來你也感覺到了,我怕驚著你了,所以沒有跟你說,的確有人在跟著我們」,他到底是有幾分功夫在身,敏銳度自然在她之上。先前怕說了出來嚇著了她,畢竟在這安詳的通江鎮能出現被人跟蹤的情況,莫不是那些個走南闖北被人尋仇而來的商賈身上才會出現之事,而此等事情,少之又少,離著現在最近的一次也是發生在幾十年前,還是從老人口中聽來的。而立春是從李家村出來的,雖也遠至京城,可明顯不會是她招致了別人,如此一來,來人是衝著自己而來。

    「你今日帶了很多銀子出來嗎?」,立春仰起臉,一本正經的問著程彬。在通江鎮待了這許久,今日這情形卻是第一次碰上。要說跟蹤自己二人的不是為著銀子,別的還能為著什麼呢。

    「不多,還不到五百兩」,程彬一本正經的回到,眼角餘光似是瞧見一個大個子往著首飾鋪子裡頭避了進去。

    「走,我們去那邊的首飾鋪子逛逛,興許有你喜歡的飾物呢」,程彬拉了立春,以眼神示意她往首飾鋪子瞧去。果不其然,一個身影快速一閃而過,明顯倉皇避入鋪內。

    既然是首飾鋪子,自然多是賣些女子飾物,男子飾物也有,那只僅限於扳指類飾物,因此著,首飾鋪子裡頭多是女子在悠閒觀賞。程彬是陪著立春進去的,自然是不會招人眼光,唯有鋪子裡頭一鐵塔般的男子引得眾人眼光頻頻往他身上看。

    各種精緻的首飾鋪放在淺粉的錦緞上,立春貌似認真的觀看著首飾,眼神卻時不時的透過程彬的肩頭往著鐵塔般的男子瞟去。其間有幾次立春的眼神正好撞上了男子的眼神,男子便迅速的垂下眼瞼,從櫃檯上隨意抓了把首飾往著掌櫃的面前一放,粗聲粗氣的說著這些全要了,喜得掌櫃的臉上笑開了花。

    如此一來,鐵塔男子更是引得眾人矚目。大約他也知道,匆忙從掌櫃手中接過首飾便往鋪外逃也似的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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